站在百花叢中,顧予濃瞟了一眼客廳中的阮廷羽和察哈,心中不覺生起一抹狐疑,察哈到底要和阮廷羽說什麽?難道是要談毒品生意嗎?
她還在沉思,隻聽耳邊響起察哈夫人溫柔的嗓音,“顧小姐,你在想什麽?”
顧予濃的神思被察哈夫人一句話拉扯回現實,她緩過神,連忙說,“哦,夫人,沒有,我隻是覺得你這花園實在太美了,我一時沉迷了情緒而已。”
說著,她用手指托起一支粉紅色的茶花,假裝在鼻尖嗅了嗅。
“你以後不必叫我夫人,叫我桑雅就好。”察哈夫人的聲音很柔美,這才讓顧予濃第一次將目光深深的放在她身上。
“桑雅,很好聽的名字,那你以後就叫我濃濃吧。”顧予濃輕輕地莞爾,對待這樣一個善良的女人,她還真的無法將她與十惡不赦的察哈相提並論。
桑雅輕輕彎了彎唇角,她是典型的泰國女人,皮膚有點黑,顴骨很高,眼窩卻是深深的凹陷下去,她的目光很柔,充滿善意和溫柔,她驀地伸出手來,握住了顧予濃的手,輕輕說道,“坤濃,在我們泰國,會這樣喚比較熟悉的女孩名字,希望你習慣我這樣叫你。”
“坤濃?嗯,好啊!挺好聽的!那……桑雅,恕我冒昧問一句,你看起來很年輕,嫁給察哈將軍多久了呢?”予濃急忙點頭,卻又順勢與她交談起來,以便從桑雅身上探得一些有用的消息。
可此時桑雅的眸中卻閃過一絲哀傷,“我嫁給將軍有十年了,時光過得真快,我想很快,你就會熟悉這裏的生活起居了。”
顧予濃的眉宇輕蹙,這個桑雅說的是什麽意思?什麽叫做她很快就會熟悉這裏的生活?
她正要追問,卻聽有仆人恭敬的在她們身後說道,“夫人,將軍請您和客人回去呢!”
這麽快?顧予濃沒想到察哈和阮廷羽的會談竟然這麽快的就結束了。
她顧不得繼續追問桑雅那句話的意思,隻得匆匆隨桑雅一同回到客廳裏。
隻見阮廷羽正坐在沙發上,臉上麵無表情,看不出悲喜,而察哈的眼眸卻一瞬不瞬盯的她身上,這讓她很不舒服。
她們才剛剛進來,就見阮廷羽站起身來,優雅的牽起她的手,禮貌的朝察哈微微頜首,說道,“察哈將軍,那今天我們就先告辭了!”
“好,阮先生,我很敬佩的果敢與睿智,還希望你說話算話,盡快實現你的諾言,而你提出的條件,我也會立刻兌現!”察哈的神色一緊,卻讓顧予濃不覺狐疑起來。
察哈到底在說什麽?什麽諾言?什麽條件?阮廷羽到底和察哈做了什麽交換條件?他們竟然在短短幾分鍾時間裏,就完成了談判嗎?
隻聽阮廷羽說道,“好,放心吧!察哈將軍,請給我幾天時間,到時候,我自然會說到做到!告辭。”
顧予濃不明就裏的被阮廷羽帶回了自己的別墅,一進家門,顧予濃就聽到阮廷羽對小茴說道,“幫顧小姐收拾衣服,她會很快離開這裏的。”
小茴恭謹的應聲離開,顧予濃立刻納罕的問道,“你剛才說什麽?什麽我要盡快離開這裏?”
阮廷羽有些煩躁的扯了扯領帶,他鬆開領口上最上麵的紐扣才說,“察哈說隻有你搬到將軍府,他才會和我交易。”
“你說什麽?”顧予濃一時沒有反應過來,阮廷羽口中說的自己搬到將軍府到底是指什麽?她不覺重複問道,“你剛剛說的,讓我搬到將軍府是什麽意思?是把我賣給察哈的意思嗎?”
她驀然想明白一切,一雙水眸立即淬滿了寒冰,阮廷羽煩躁不安的說道,“不過是緩兵之計,先把他……”他的話還未說完,隻聽“啪”的一聲脆響,響徹整個客廳,將他的話阻塞在喉嚨裏。
他的臉上火辣辣的傳來痛感,隻見顧予濃臉上正泛著憤怒的紅光,她的手還在微微顫抖的停在半空中,連她自己也沒有想到,自己竟然出手打了他的臉,這一巴掌貌似還不輕,因為他那張白皙的臉龐上已經留下了幾個淡淡的指痕。
“阮廷羽,你還可以再無恥一點嗎?我又不是你的私有物品,你憑什麽都不和我商量一下,就把我賣給了察哈?你有什麽資格這樣做?”淚一瞬間就崩潰傾瀉,她從未想過自己竟然會如此失去理智,她是一名潛伏在阮廷羽身邊的臥底,可如今他給自己創造了一個接近超級大毒梟的好機會,她卻覺得難受的無以複加,她這到底是怎麽了?
阮廷羽卻並沒有氣惱,而是幽深的盯著她的眼眸,疑惑的看著她的水眸,“顧予濃,你……不要告訴我,你真的已經愛上我了?”
一直以來,她和阮廷羽之間都有著一個默契,那就是她在幫他演戲,這也是她得以賴在他身邊的代價,他也理所應當的認為她賴在他身邊隻是想要找一個靠山活著,隻是看重了他的身份和地位、甚至是他的錢。
顧予濃隻覺心髒一抽一抽的疼,她根本就是啞口無言,她是不會說出實話的,可剛剛自己卻早已亂了方寸,“嗬……阮廷羽,你未免太自戀了!像你這麽冷酷無情的男人,我還真是不稀罕!謝謝你幫我找到了另一個好歸宿!不就是搬去將軍府嗎?我去就是了!省的你總嫌棄我死皮賴臉的賴著你!這下你可以清淨了!”
顧予濃冷笑著上了樓,她啪的將門摔上,震得樓下都能聽得一清二楚,這讓阮廷羽愈加焦躁起來,他將自己的領帶一把扯了下來,跌坐在沙發上,也許,他應該讓她了解他的想法,否則這麽貿然讓她搬到危機四伏的將軍府,以顧予濃那種衝動的性格,很有可能會被人發現身份,到時更是一發不可收拾。
翌日清晨,顧予濃收拾好行李箱,她昨晚已經與方海濤取得了聯係,將自己即將搬去察哈府邸的消息傳了過去,果然得到方海濤的讚同,還告訴她隨機應變,切記小心。
她敲了敲阮廷羽書房的門,七叔說阮廷羽昨晚一夜沒有休息,不知在忙什麽,可她敲了幾下房門,屋中都沒有人應聲。
她正在奇怪,房門竟然就被她推開一道縫隙,那道門竟然沒有上鎖,這很不像阮廷羽的個性,可她還是輕輕的走了進去。
隻見屋中空無一人,書桌上還放著一些阮廷羽未看完的文件,她拿起來一一查看,卻並未發現什麽有價值的東西,都隻是一些很普通的商業文件。
可是,阮廷羽筆記本上留下的一排淺淺的字跡卻引起了她的注意,那道字跡隻是無色的印跡,貌似是阮廷羽匆匆在上麵那頁寫了什麽,又將那頁紙撕走留下的痕跡。
顧予濃急忙拿起一支鉛筆,在那道字跡上輕輕劃過,果然現出一行字來,那行字竟然是屬於臥底才知道的專用摩斯密碼,翻譯過來就是,“晚上七點,明珠見!”
顧予濃不覺心驚肉跳,這是怎麽回事?難道阮廷羽也了解摩斯密碼?這要是沒有受過臥底專業訓練的人,又怎麽會知道這個?
還有這個“晚上七點,明珠見”又是什麽意思?
明珠?明珠是哪裏?好熟悉的地名!
顧予濃恍然大悟,她當初未接近阮廷羽假扮舞娘的夜總會,不正是叫做“明珠夜總會”嗎?
顧予濃立刻將那也殘留字跡的紙從筆記本上撕了下來,然後將它收好,心中暗忖這句話到底是什麽意思?是阮廷羽被別人約去明珠夜總會嗎?那麽約他去的人又是誰呢?
顧予濃還是回到自己的房間,想了又想,還是決定去一趟明珠夜總會再說,不管怎樣,她不想放過阮廷羽的一切可疑的行蹤。
顧予濃急匆匆的來到明珠夜總會,可並未找到阮廷羽,一絲失落襲上心頭,卻聽一個以前認識的姐妹說道,“rose,你是找羽少嗎?他貌似去了你們上次那間包房。”
顧予濃急忙跑上樓,她努力回想著自己第一次與他見麵時的那間包房位置,幾個箭步就衝了進去,可竟然隻有幾個清潔工在打掃衛生。
她剛要轉身離開,卻一眼掃到那個煙灰缸上有一根並未燃盡的煙蒂,清潔工剛想將煙灰缸倒進自己的垃圾車,卻被顧予濃一把奪了過來,她拿起那支未燃盡的煙蒂,攥在手心裏,然後才一把將其他的煙灰都倒了進去,又笑著將煙灰缸還給那個清潔工。
她一言未發的匆匆離開了明珠夜總會,坐上出租車才悄悄打開手中的那半顆煙蒂,就在煙卷紙上,果然寫著另一排摩斯密碼:五年前一起洗澡的地方等你。
次奧!他難道是在引她上鉤?這些密碼分明是在給她留言,讓她去五年前兩人去過的地方!
可是一起洗澡的地方到底是什麽意思?阮廷羽要不要這麽無恥?她什麽時候和他一起洗過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