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海倫怕顧予濃會亂叫,一直用膠布粘住她的嘴巴。予濃淡定的盯著汪海倫的臉,她已經心如死灰,突然就對生死毫不在意了,隻是心一直下沉下沉,如果可以,她真的想在死之前問問阮廷羽,這一切到底是不是真的?他到底是個怎樣的男人?

她任憑汪海倫手中的刀尖劃過自己的肌膚,那感覺觸目驚心,而她卻無動於衷,這讓汪海倫非常的不爽,她惡狠狠的用刀子拍到她的臉頰,“臭丫頭,沒想到你還挺倔的!好!我倒要看看你什麽時候能求饒?”

汪海倫徹底被顧予濃不屑地眼神激怒,這個女人遠比她想象的還要難對付!

“放開她!我已經報警了!你們今天要是不放人,誰也跑不掉!”

汪海倫正打算真的下手,卻聽到身後有人厲吼一聲,嚇了她一哆嗦,立刻皺眉回頭看去,竟然是剛才那個被她捆綁成粽子的男人,他朝這邊跑過來!

“還愣著幹什麽?給老娘打!一群蠢貨!”汪海倫朝著自己身旁的兩名手下大叫,她還真是後悔,自己因為一時花癡這個男人的長相,而心軟放過他,現在這個人竟然追到這裏!早知這樣,她就該直接在道館就把這男人幹掉!

汪海倫身旁的兩個手下,一聽主人命令,才緩過神衝了過來,可沒成想,剛才在道館一下子就被製服的男人,竟然是個跆拳道高手,這兩人根本就不是歐陽淮南的對手。

其實,剛剛在道館裏,若不是歐陽淮南重了這些人的奸計,根本就不會這麽容易就被俘虜,當時他聽到自己的學生喊他,便匆匆下了樓,可當他下樓後,發現空無一人,正在納悶,卻看到角落裏有一個孩子趴在地上,便急忙奔過去查看,他才剛剛對下身子,後腦就感到一陣鈍痛,便沒有意識。

待歐陽淮南再次清醒過來時,他的手已經被人綁在了身後,嘴裏還被塞了自己練功擦汗用的毛巾。

想到這群人的可惡,歐陽淮南更是怒火中燒,他更不能允許他一手嗬護長大的愛徒被人傷害、甚至威脅到生命,今天就算是拚死,他也會護住顧予濃的周全。

那兩個流氓哪裏會是一個全國跆拳道冠軍的對手,不消幾個回合,就被歐陽淮南打得屁滾尿流、連連敗退。

歐陽淮南一個飛毛腿就將其中一個家夥的腦袋踢暈,隻見那人暈頭轉向的在原地轉了幾圈,終於摔倒在汪海倫的腳下,嚇得汪海倫兩條腿一抖。

接著,另外一個男人想要從歐陽淮南後方偷襲他,可偏巧被歐陽淮南識破,歐陽淮南翻身一腿,狠狠揣在那人的心窩上,那人便哀嚎一聲,也倒在地上,不能動彈。

這下汪海倫可慌了手腳,她立刻舉起手槍來,對準歐陽淮南,“你……你別給過來!否……否則我就開槍了!”

可歐陽淮南依舊大步朝汪海倫走去,“你把顧予濃放了,我自然不會傷害你!”

汪海倫哪裏肯放了顧予濃,可她現在對歐陽淮南的恐懼讓她不由自主的全身顫抖。

“你……你他媽的別給老娘過來!聽到了沒有!否則……否則我就讓你給這個臭女人陪葬!你聽到沒有!”

顧予濃緊緊的盯著汪海倫手上的槍,又看向歐陽淮南鎮定自若的眼睛,她突然開始惶恐不安起來,剛剛被汪海倫用刀子威脅要破相時,她都沒有這麽恐懼過,歐陽淮南根本就沒有把那把手槍放在眼裏,可她卻深知,汪海倫是什麽人!她和她哥哥一樣,都是亡命之徒,什麽事都做的出來!

看著歐陽淮南繼續前進,顧予濃不由瞪大瞳孔,她痛苦的看向汪海倫已經扣動班機的手指。

不!不要!她想要大叫,想要阻止,卻根本無能為力,隻見那枚罪惡的子彈已經射出槍膛,徑直射向了歐陽淮南的心髒。

歐陽淮南頓時覺得心髒一陣劇痛襲來,他下意識用手掌捂住自己疼痛的源頭,那裏正有一股股濕熱粘膩的**湧出,他的瞳孔驟然一縮,英俊的眉宇間染上一抹遺憾。

濃濃,對不起,我還是無法保護你!

汪海倫也被自己的舉動嚇得魂飛魄散,她雖然從小就在幫派社團中長大,對這些刀刀槍槍也算是耳濡目染,可如今真的自己開了槍,又是另外一碼事,她倉皇無措的看向歐陽淮南慢慢倒下去的身體,她慌張的搖了搖頭,又扭頭對身後的顧予濃說,“你……你不要怪我,要怪就怪阮廷羽吧!這一切都是他讓我做的!”

說完,汪海倫拔腿就跑,再不敢回頭。

顧予濃覺得剛剛被子彈射中心髒的人是自己,此時此刻,她已經無法正常的呼吸,怎麽會這樣?怎麽會這樣?

師傅!師傅!她一遍遍在心中呼喊著歐陽淮南,隻希望他可以睜開眼眸再看一眼自己!

如果時光能夠逆流,她一定不會選擇走進塵風道館,如果時光能夠逆流,她一定不會讓自己再一次愛上阮廷羽,一切都是她的錯!她的一時衝動,竟造成了不可挽回的錯誤!

顧予濃痛不欲生的掙紮,隻想快些掙脫繩索的束縛,可奈何汪海倫給她捆綁的太過結實,她痛苦的發現,自己根本無能為力,隻能眼睜睜的看著師傅的身體一點點變冷。

二十分鍾後,警笛四起,警察終於趕到,包圍了這裏,有人幫予濃解開了繩索、撕去了嘴巴上的膠帶,她不顧警察的阻攔,瘋了一般的衝過去,跌跌撞撞的跪在歐陽淮南的身旁。

隻見歐陽淮南的雙目已經緊閉,一張英俊的臉龐早已變得青白,失去了血色。

“師傅!你醒一醒啊!你醒一醒啊!不要不管我!”她慢慢抱起歐陽淮南已經冰冷僵硬的身體,痛不欲生的失聲慟哭,她顫抖著身體,卻對懷中的人不知所措。

她該怎麽辦?她要怎麽辦?她要如何才能喚醒她的師傅?

歐陽淮南不是別人,是這輩子對她最好的人!哪怕是自己的親生父母都沒有對她這麽好過,可如今歐陽淮南卻因為她死去,就這麽眼睜睜死在她麵前。

她覺得自己對不起師傅!都是她的錯!她的錯!她一生犯下不可饒恕的罪孽。

一個星期後,顧予濃的生活終於恢複如常,她被特批返回到警局工作,成為一名正式的女警,就在方海濤的緝毒大隊工作。

“怎麽不多休息兩天?”方海濤一見到她,英朗的濃眉不覺微微蹙起,因為她的臉色實在不好,根本不適合立刻投入工作。

“不,我已經休息夠了!師傅的後事也都料理好了,現在的我已經無牽無掛,請讓我重新返回警隊,我要盡快抓住汪涵兄妹和阮廷羽這些混蛋!我要為我師傅報仇!”

她紅著眼眶,在心中暗暗發誓,她絕不會放過那些讓師傅離開人世的混蛋!一個也不會放過!

“好吧!隻要你的身體允許,予濃,你是我最得力的助手,我不希望你垮掉!”

方海濤拍了拍她的肩膀,顧予濃堅定的點點頭,“好,放心吧!老大!我還是顧予濃!對了,最近你有傾城集團的動態嗎?”

“嗯,最近我們發現阮廷羽失蹤了!你上次說阮廷羽已經背叛了國際刑警組織,我現在正和那邊正在聯係,但目前尚未有任何回複。”方海濤如是說道,卻是讓顧予濃一驚。

“什麽?阮廷羽失蹤了?怎麽會?”顧予濃一時失神,神情有些恍惚。

“予濃,你沒事吧?”方海濤擔憂的拍了拍予濃的肩膀,讓她驀地回過神來,“哦,沒事!對了,老大,那個汪涵呢?他有什麽消息嗎?他妹妹找到沒?我師傅就是她殺害的!你們完全可以起訴她殺人罪,我就是目擊證人!”

“我知道,這一點你早在一開始時就喝警方都說了,刑偵大隊的人也立刻去逮捕汪海倫,可那時汪海倫同阮廷羽還有一起失蹤的,現在隻有汪涵還坐鎮在傾城集團,而我們現在還沒有任何證據可以抓捕汪涵!”

“怎麽會這樣?”顧予濃氣的咬牙切齒,可偏偏是阮廷羽和汪海倫一起失蹤,一切的巧合都讓她覺得順理成章,又痛不欲生,因為那隻有一種可能,就是阮廷羽是和汪海倫在一起,也許他喜歡的人真的是那個十惡不赦的女人,想到這些,她就覺得心髒疼痛萬分。

“放心吧!現在阮廷羽和汪海倫已經被警方列入了通緝對象,目前我們的人正在全力追緝這兩人的行蹤!”

方海濤見她臉色煞白,便隻得安慰道,然後無奈的轉身離去。

予濃恍惚著坐了下來,阮廷羽,他為什麽要這麽對她?她上輩子到底是欠了他什麽?讓他一次又一次的狠狠傷害自己,可自己還不能自拔的愛著這個狠心的男人,如果可以,她恨不能將這個男人千刀萬剮了!

可她卻不知,就在距離Y城一百五十公裏的一座深山裏,阮廷羽被關在一個山洞的密室之中,身體已經被多次用刑,他被人用鐵鏈捆綁在一隻十字樁上,奄奄一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