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的幾天,秦景添特意請了年假在家陪她,當然這個“陪”,著實讓甜心有點吃不消,不過,這種“膩歪”卻也讓她乃至很久以後都是難以忘記,這是後話,暫且不表。

明媚的機場大廳,甜心站在入關通道口處,死死的抱住秦景添的腰,怎麽也不肯鬆手,廣播裏一遍又一遍的在念著她的名字,讓秦景添一陣陣泛著心酸。

“寶貝,不要這麽難過,很快的,等我這邊的論文寫得差不多了,我就結束實習回國,到時候,我們又可以天天在一起了,不是嗎?”他輕輕撫摸著她柔亮的長發,真希望自己能插上一雙翅膀,也陪她一起回國,可他是個理智的人,博士論文馬上就要答辯了,他還有很多事情需要準備,這個時候回國,肯定是不切實際的。

“真的嗎?你可不許騙我!我好舍不得你!你答應我,不可以太久哦?”她的臉緊緊貼在他胸前,甕聲甕氣的問他,讓他更是愈加的不舍。

“放心吧,我保證最多不超過一個月,我就可以完成博士論文的答辯了,到時候我一定回國,你乖乖在家等我,好不好?其實你馬上就要開學了,大學生活多姿多彩,和高中完全不同,也許到時候你連想我的時間都沒有!”他笑眯眯的將她從他身上拉開,用手指在她挺翹的小鼻子上刮了一下。

廣播站又一次廣播了她的名字,飛機馬上就要起飛,甜心終於黯然的鬆開他,陽光下,他的容顏是那麽俊美無儔,再望下去,她真怕自己會舍不得,眼淚一直在眼眶中掙紮,她驀地轉過身,就快步朝關閘裏走去。

想象著他依舊站在關閘外的身影,金色的光華下,染上幾許落寞,在眼眶中一直打轉的淚珠兒終於崩潰而下,她急忙捂住嘴,頭也不回地的跑上了飛機。

回到S市的甜心,倒是忙碌起來,因為她是最後兩天才到家的,轉天就要去學校報到,幾乎所有的東西都沒準備,弄得她手忙腳亂的。

還好蘇藥都猜到一二,笑眯眯的提著東西給隔壁送過去。

“呀!蘇姨,你連暖水袋衛生巾都給甜心準備了?”田甜不覺感歎道,她這個當媽媽的還真是沒有蘇藥心細。

“那是當然啊,別忘了,你家甜心和我家落雨是同一屆的,我給落雨準備時,就買了兩份,你瞧,這不是剛剛好?”蘇藥得意的將東西都一件件掏出來展示,她可不是吹牛,為閨女準備上學的東西,就如同準備嫁妝一樣用心,畢竟這十八年來,她的寶貝還沒離開過她半步。

“太好了!我還擔心我是不是少準備了什麽,沒想到你比我準備的齊全多了。”兩個人你一言我一語的聊得火熱,甜心的腦子裏卻一直想著秦景添最後那落寞的身影,糟糕,她才剛剛離開了不到二十四小時,已經開始想念他了。

不不不!她不能打擾他,他說了他要盡快完成博士論文的答辯,她要他盡快回國,那樣才是長久的廝守,她現在一定要忍住,絕不可以再給他打電話,想到此,她還是將心事藏進了心底。

開學後,甜心和落雨的生活果然變得多姿多彩,大學和高中截然不同,到處都充滿各種各樣的社團活動,再加上大一的基礎課特別繁忙,甜心倒也無暇再想念秦景添。

可日子飛逝,一晃就過去了兩個月,甜心的心卻一天比一天沉重起來,秦景添並沒有如他說的那樣,很快就完成博士論文的答辯,而是一拖再拖,他總是說他很忙,對她的態度也變得敷衍和冷淡,一種深深的不安漸漸籠罩在她心頭。

“甜心,你在愣什麽神呢?”

耳邊突然傳來落雨的聲音,一下子將她從幻想中拉扯回現實。

“沒……在想那道線性代數怎麽做?你怎麽突然來了?”甜心莫名的看向落雨,她和落雨雖然都考上了T大,可專業和係別完全不同,她是醫學院的醫護專業,而落雨則是考上了美術學院,她的理想是成為一名畫家。

而醫學院和美術學院還挺遠的,根據甜心的了解,今天落雨是有素描課的,不可能出現在這裏啊?

“呃……我剛才遇到一朵奇葩,然後和他大吵一架,這不是心情不好嗎?就翹了課過來,找你吐吐槽,不過,你好像有心事啊?怎麽一副魂不守舍的狀態?”

剛才在去上課的路上,她的車子不小心撞倒了一個騎車的男生,那男生看著斯斯文文的,脾氣卻不小,明明沒有受傷,卻死活要她道歉。

今天據說是一位新的代課老師,性格十分嚴厲,早就放話給他任過課的班級,誰遲到早退甚至翹課,就扣誰一半的平時分。

其實她也是一時心急,害怕遲到,以為他是想訛點錢,隨手就掏出一千塊錢給他,可誰知這一下子就熱鬧了那個男的,將落雨當眾羞辱了一通。

那人尖酸刻薄的言辭,完全沒把她當成一個臉皮薄的小女生,沒皮沒臉的就諷刺了個底掉,還讓馬路上的師生都紛紛數落了她一頓,她哪裏受過這種委屈,當下就和那男的吵了起來,可她還真不是他對手,論毒舌,如果那男生肯稱第一,沒人敢稱第二。

她吵完架後,那男人揮一揮衣袖,竟然走得很超然,卻讓她跟個傻子似的站在馬路中央,她低頭一看表,竟然已經遲到十分鍾了,她一氣之下,索性就翹課了,反正遲到也是扣一半,翹課也是扣一半,幹脆還是不去了。

落雨平生有個習慣,一不開心第一個就想找甜心吐槽,誰讓那家夥天生就是個乖乖女,她說啥她都聽著,耐心十足,是個稱職的垃圾桶,可今天甜心的狀態有點不太對,一進自習室,就發現她望著窗外發呆,眼神一直在放空。

“啊?你和人吵架了?哦,嗯。”甜心心不在焉的應聲,腦子卻依舊在神遊太虛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