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寶是從爆炸聲中醒來的,一聲聲轟鳴和通天的火光在不斷提醒她,這不是在做夢,更不是在看電視劇,這是活生生的爆炸現場,而她此刻被綁住了手腳就在一輛奔馳的麵包車裏。

她嚇得剛想大叫,就聽小趙虛弱的聲音,“家寶,別害怕……車子在往外跑,你先幫我解開我手上的繩子。”

還是用老方法,這次卻不靈了,也許是因為上次被他們逃脫,這次的繩索綁的更緊,好在前排座椅的人都被爆炸的威力嚇壞了,根本無暇注意後麵的他們。

家寶的手抖得不行,她氣得掉眼淚,“廢物啊!怎麽偏偏這個時候不管用了!”

小趙笑著安慰道,“小丫頭,別緊張,他們也想逃命,我們不會有事的!”

家寶一邊背對著他解繩子,一邊愧疚的泣不成聲:“對不起……小趙……都怪我纏著你來,我對不起你!”

可這哭一哭,反而讓她放鬆了神經,一下子就將繩索解開了,小趙三下五除二也幫她解開了,家寶轉過身才發現小趙的腿竟然受傷了。

“怎麽會這樣?”家寶急忙從自己脖子上扯下絲巾,急忙幫他包紮,可鮮血正一個勁的湧出來。

小趙卻顯得格外淡定,“剛才跑得慢,被那些家夥拿棒子打折了,沒事,哥們死不了!當年哥們去非洲拍禿鷲時,都沒死,現在同樣死不了!”

可他的聲音卻漸漸變得更低,此時又是一聲巨大的爆炸聲響起,麵包車就被一股起浪掀翻,家寶隻覺一陣劇痛襲來,她的頭好痛。

當她再次恢複意識時,整個人已經卡在翻到的汽車裏,隻見一個男人正朝她奔跑過來,“姑娘,你沒事吧?”

好在剛才翻滾時,車門已經滑開,那男人一邊詢問她,一邊將她往外拖,她隻覺自己渾身都跟散了架一般,痛不欲生。

那男人好容易將她拖出了麵包車,她忽的想起什麽,又回頭朝麵包車喊,“還有人在裏麵!小趙還在裏麵!”

那男人急忙勸阻,“別回去了,汽車漏油了,馬上就會爆炸了!”

“可……可我朋友還在裏麵!求求你!救救他吧!”她已經哭得喘不過氣來。

“姑娘!不是我不肯救,剛才我已經看過了!他已經斷氣了!咱們還是快點走吧!否則真來不及了!”那男人也顧不得勸她了,扛起她的胳膊,就往遠處跑,才跑了十幾步,麵包車就爆炸了!

隻聽身後“砰”的一聲巨響,是比剛剛遠處的爆炸聲還要恐怖的衝擊波襲來,家寶隻覺腦子乍然一白,就又昏了過去。

這邊廂經過一整夜的撲火,天漸漸大白,慕海公司爆炸現場的救援已經陷入了僵局,消防官兵傷亡慘重,卻依舊無法將明火熄滅,不斷發生的爆炸,讓人已經麻木。

“走吧!嘉楠!我們已經無能為力了!上級下達了命令,讓我們先停止滅火,先撤出去!”李鋼柱抓住還要往裏麵衝的阮嘉楠,吼道。

“你放開我!家寶還在裏麵!我要救她!”阮嘉楠紅了眼睛,就像一頭絕望的獸。

李鋼柱何嚐不知,現在還留在裏麵的人生還的希望已經十分渺茫,可他又怎麽忍心拒絕阮嘉楠。

“走!老子,陪你去!老子就不信了,今天還就找不到一個小姑娘了!”李鋼柱轉過身,邁著大步毫不猶豫又一次衝進爆炸核心區。

兩人分頭在火區搜尋,可突然一聲巨響,阮嘉楠轉身,就在不遠處,距離李鋼柱所在地一米處發生了小型爆炸,隻見那裏冒起一團濃烈的黃色煙霧,釋放出刺鼻的味道。

“柱子!”阮嘉楠很想衝過去,身體卻被另外兩名衝進來拉他們的消防員困住。

“別過去了!那邊很危險,柱子……柱子……恐怕已經不測了!”身旁的人哽咽的說,胳膊一使勁已經將阮嘉楠架了起來。

“不!都是因為我!他才……”淚水漸漸模糊了阮嘉楠的視線,剛才那個還在朝他憨厚傻笑的柱子已經不在了,這就是現實!殘酷的讓他崩潰!

被架出現場的他,才發現自己也受了傷,他的額角還在不斷淌血,身體卻一點感覺不到疼痛。

“回家休息吧!你太累了!”救護車裏,安心一邊幫他處理傷口,一邊勸慰他,他隻是麻木的點點頭。

回家?他甚至覺得恐懼!他又如何麵對家寶的父母?自己的父母?他是個失敗的人!因為他家寶失蹤了!因為他柱子犧牲了!可他卻還要活在這世上。

他回到家,卻隻有傭人在,原來父母都去醫院了,家寶的母親果然因為擔憂而犯了心髒病,兩家人齊齊都趕到了醫院。

家裏沒有人責怪他,阮嘉楠的心情卻更加沉重,他頭上還纏著繃帶,渾身上下都是黑漆漆的,就像一個燒糊的焦炭,嚇得傭人直叫,他卻根本不理,直勾勾的上樓去。

他走進自己的房間,這裏四處都充斥著家寶的身影,書桌上,那是她為他黏貼的手機殼,他不肯用,就隨便扔在桌子上。

還有那張她抱住他脖子照的自拍照,被她洗出來還鑲在相框裏,她笑得好燦爛!就像盛夏裏的陽光,可如今他卻再也聽不到她咯咯咯的笑聲。

床角上那個“胡巴”,還傻傻的望著他,那是兩個月前,她看完電影買回家的,卻偏要放在他**,美名其曰要讓“胡巴”幫她照顧他,幼稚得像個孩子。

心髒猶如萬箭穿心,原來生活中處處都和她有關!

他脫了肮髒不堪、滿是汗水的襯衫,走進浴室,玻璃架子上那些瓶瓶罐罐,有哪一瓶不是她親自挑選,她霸道的要他使用她喜歡的洗發水、沐浴露,隻因為她喜歡那個猶如海洋一樣的味道,其實,那是屬於他的味道。

以前不曾發現,原來他早已習慣了她的存在,沒有了她,他連呼吸都覺得困難。

她就像是空氣,就像是水,無時不刻不在他身邊,現在她卻消失不見,也許是永遠不見,這個認知讓他痛的撕心裂肺。

溫熱的澡水傾頭而下,澆濕了他的繃帶,他卻視而不見,身體一點點滑坐到地上,任由水貫穿他的全身,他要用水聲淹沒他的啜泣,他好痛!阿寶,你在哪裏,為什麽要丟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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