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藥笑著將一瓶喜力當到他麵前,“先生,幹坐著多沒意思?再來兩瓶喜力吧,”她的笑也同她的眼眸一樣,清淡如水,卻讓費峻瑋怦然心動。

“好啊!”他直勾勾的盯著她傻笑,卻不自覺收下第十瓶喜力,靠,今晚他要尿頻了。

費峻瑋一邊無聊的喝酒,一邊盯著蘇藥的背影,若有所思,肩膀忽然被人用力一拍,一回頭,隻見秦衍一尊門神一樣,杵在身後。

“看什麽呢?瞧你那副花癡相,別和人說你是歐蒙的企劃總監,太丟人了!”秦衍拍了拍費峻瑋的後腦梆子,自顧自坐了下來。

費峻瑋晃過神,笑得花枝亂顫,“清純美女啊!一會兒你見了,也得和我一樣,放心花癡,我絕對不會把你的糗樣告訴給雨萌的。”

秦衍卻一副漠不關心的神色,拿起桌子上沒喝過的啤酒,輕啜一口,“你少來,你以為人人都和你一樣沒見過世麵……”

他的目光驀然一僵,不遠處,穿梭在酒桌之間嬌小的身影,除了蘇藥還能是誰?才不過一個月不見,她竟又跑出來賣啤酒?看樣子不混在夜店,她是不甘心了!

費峻瑋看著秦衍盯著蘇藥發呆,立刻便笑開了花,“哈哈哈,你還敢說我,見了美女也不用這麽沒出息吧?當心我向雨萌檢舉你!”

可秦衍卻恍若未聞,覺得全身氣血都朝心口湧去。他以為自己早已淡然看待的過去,卻被她輕而易舉的掀開疤痕,露出醜陋斑駁的記憶。蘇藥,這女人,他還真是小瞧她的本事了。

“小姐,這裏再要四瓶啤酒!”隻聽費峻瑋迫不及待的喊了一聲,蘇藥立即笑著轉身,“好,這就來……”

可四目相對的那一瞬間,她立刻石化在原地,怎麽會這麽巧?才不過一個星期,竟然又碰上了秦衍,還真是冤家路窄。

蘇藥木訥的朝費峻瑋那一桌走過去,兩條腿就像灌了鉛,一張白皙纖瘦的小臉,早已煞白如雪,卻聽費峻瑋笑意盎然的問,“小姐,貴姓?不知為何,我總覺得你挺眼熟的。”

按照費峻瑋對秦衍的了解,這個時候,秦衍一定會大大的取笑揶揄他,讓他出糗,卻見秦衍陰沉似冰的保持沉默。

蘇藥擠出尷尬的一抹笑容,淡淡回答,“先生,說笑了,我們怎麽會認識呢?啤酒在這裏,四瓶,二位慢用。”說完轉身就想狼狽逃走。

卻聽秦衍冰冷的嘲諷,“對啊!老費,你怎麽可能認識這種女人?你還是省省,回家洗洗早點睡!”

這種女人?四個字還是如刀子般插進她心口裏,蘇藥倏然轉過身,啪的一聲,將酒瓶砸到桌子上,毫不客氣的回敬他,“這位先生更會說笑,不知您口中的這種女人是指哪種女人?”

費峻瑋眼見清純女神化身彪悍的女漢子,差點沒笑出聲,連忙解釋,“小姐,別生氣,我朋友不是那個意思!這樣,今晚我再買一打喜力,算是賠罪好不好?”秦衍卻滿目的鄙夷,不屑的看向遠處。

蘇藥心有戚戚,胸口像堵了一塊大石頭,才一轉身,就聽秦衍繼續譏嘲,“這就是你眼中的清純女神?這種女人有錢就能上,小心得病,我和你爸媽沒法交代!”

心髒再被他狠狠剜上一刀,好,沒什麽大不了,你在他心目中已經成了一個娼婦,不過是說你幾句難聽的,就受不了了?你早有心理準備了不是嗎?

她挺直腰杆,快步離開,再不想多留,鼻子不爭氣的酸起來,眼前一片濕熱。

費峻瑋一拳搗在秦衍的肌肉上,笑罵秦衍,“去你的!滾!”

一整晚,蘇藥再沒有勇氣走出休息室一步,她交代別的啤酒小妹幫忙送酒,自己卻躲起來,望著他清俊無儔的容顏,隻覺心力交瘁。

終於挨到下班時間,她換好衣服,快步走出了凱利斯後門,天氣好冷,她將棉襖裹了又裹,仿佛想把眼睛也藏進衣領裏,一輛銀色的邁巴赫突然在她眼前,來了一個漂亮的漂移轉身,攔住了她的去路。

蘇藥被嚇了一跳,眼睛被突如其來的強光刺得生疼,根本看不清車中是誰,車窗搖下,隻聽裏麵傳出熟悉而冰冷的命令,“上車!”

她定睛瞧去,竟然是秦衍正灼灼的盯著她。

從凱利斯喝完酒,秦衍就和費峻瑋分了手,坐在車裏,卻怎麽也不想啟動車子,不知坐了多久,忽見那個罪魁禍首,裹得像個皮球似的走了出來,一腔怒火就襲上心頭。

蘇藥縮了縮脖子,完全不把他的命令放在眼裏,轉身就走,秦衍倏地下了車,一把擒住她的手腕,“蘇藥,你到底想怎麽樣才能滾出我的視線?”

他就這麽厭惡見到她嗎?心口被什麽東西驀然糾緊,疼得她喘不上氣來。

蘇藥梗了梗脖子,對上他那雙淬了冰的深眸,嘴角噙起滿不在乎的笑,“那要看秦先生肯出多少錢了?你也知道我們這種女人有錢就行……”

他剛剛的話就像一根刺,深深紮在她心口上,汩汩的還冒著熱血。

“好!好!好!你等著!”秦衍氣得一連說了好幾個“好”,從風衣口袋裏掏出一本支票,唰唰唰的就簽了一張下來,扔到她臉上,支票像雪花一般飄落到地上。

蘇藥發出一聲嗤笑,彎下腰將支票撿了起來,居然有五個零,十萬塊,他還真是大方,心口卻傳來令人窒息的鈍痛。

“如果滿意了,就給我滾遠點,以後別讓我在這種地方看見你!”秦衍驀然轉身,冷漠的打開車門,卻聽她不甘示弱的巧笑回應,“那要看我的錢夠不夠花!”

“蘇藥,我還真是小瞧你了!你好自為之吧!”秦衍冰冷的聲音還在夜色中回**,邁巴赫卻早已嘶吼一聲,便如箭一般消失在馬路盡頭。

好疼,她的心,好疼。

“蘇藥!”容嘉氣呼呼的將一張繳費單子摔在她身上,“你丫的,哪來這麽多錢?是不是又去給我賣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