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上海浦東國際機場。候機大廳內人聲嘈雜，牆上的電子屏幕上滾動著上海通往世界各地的航班起飛與在上海著陸的時間。
厲堅與屠學明坐在候機大廳裏的塑料椅裏，邊抽煙邊交談著。柳理、穀建華他們一會兒給厲堅、屠學明兩人張羅茶水，一會兒又不停地看著表，顯得心神不寧。
他們今天要接的重要客人是芬蘭新思紙業集團公司首席執行官哈巴森。他來江南市進行為期三天的考察，考察後決定是否在江南市投資。
對於這個大財神爺，厲堅與屠學明豈敢掉以輕心？他們以最隆重、最高級別的規格來迎接哈巴森。
在機場，哈巴森以為來接機的不過是江南市政府的辦事人員，他沒想到厲堅、屠學明兩個最高領導親自來恭候他的大駕。
哈巴森張開雙臂，熱烈地與厲堅、屠學明擁抱。這是他們第三次見麵了，彼此間真的像見到了老朋友一樣高興。
厲堅、屠學明、哈巴森一行回到江南市。吃過午飯，哈巴森對厲堅提出：";市長先生，我想可以開始我的考察工作了！";
厲堅說：";您的時差還沒倒過來，要不明天吧？";
屠學明說：";對呀，哈巴森先生，您下午好好休息，晚上我們帶您看看江南市的夜景！";
哈巴森說：";NO！工作完成了才可以放下心來遊玩！";
江南市外經局局長俞華悄悄地對柳理說：";這個老外是頭倔驢，也是個傻瓜！你看厲市長、屠書記讓他休息他還不肯呢！";
厲堅對哈巴森說：";好，就依您的意見辦。我們馬上開始工作！";屠學明有事，他與哈巴森握手道別後走了。
厲堅把哈巴森領進了市政府內的一間小房間。這裏原先是個小會議室，如今變成了一個錄像室。哈巴森聳聳肩，問厲堅：";市長先生，您要我看錄像？NO，我沒興趣！";
厲堅笑笑說：";您來江南市考察三天，也隻是走馬觀花。為加深您對我們江南市的印象，我請你您看看錄像。這錄像從各個方麵反映了我們江南市改革開放以來的各項成就，還有我們在建的各個大型工程的情況。明天，您到實地看了後，就會有較深的印象了！";
翻譯把厲堅的這段話說給哈巴森聽，哈巴森說：";好，市長先生，看來您對我的考察是有計劃、有準備的！";
厲堅微微一笑，心想他什麽時候打過無準備的仗？他對柳理說：";開始吧！";
柳理就放起了錄像。哈巴森手中夾著雪茄，一雙藍眼睛緊緊地盯著電視屏幕。在優美的音樂聲中，一行";改革開放中的江南市";在屏幕上由小到大呈螺旋立體狀推向眼前。
錄像有三盤，曆時三個多小時。分曆史沿革、改革開放、今日麵貌三個階段，從經濟、科技、文化、教育等方麵全方位地介紹了江南市發展變化的情況。特別是展現了改革開放以來，江南市的發展狀況以及江南市目前的大建設、大開發、大發展中熱火朝天的實況鏡頭。
哈巴森看得十分投入，以致於忘了吸雪茄，就滅了。每次，他要吸的時候，柳理就友好地給他點上火。
哈巴森一口氣看完了錄像，說了對他印象很深的一句話：";這是一個在前進中發展的城市！";
厲堅很自信地說：";首席執行官先生，明天我帶您到實地去看，相信您還會有新的感受！";
第二天，細雨蒙蒙。江南大酒店籠罩在似煙非煙、似霧非霧的一片縹緲之中。江南的牛毛細雨，看似十分細小，卻是無孔不入。房頂上濕漉漉的發著亮，像是上了一層油。地上潮乎乎的，水分剛剛滲透地皮，還不滑。樹幹黑黝黝的，那一片片千姿百態的樹葉上也是明晃晃的。仔細看，那明晃晃的不是別的，而是千千萬萬個細微如針尖兒似的小水珠，密密麻麻地擠在一起。然後，它們又慢慢地順著樹葉的葉尖匯聚成一個晶亮的小水珠。這晶亮的小水珠又慢慢地充盈變大，搖搖欲墜。最後，它們悄無聲息地融入了大地。街上的行人神色匆匆，他們的頭發上、眉毛上都掛著一顆顆細微的白色小水珠，用手一摸，卻是濕漉漉的，仿佛在臉上抹了一層潤膚露。
一輛桑塔納轎車從似煙非煙、似霧非霧中駛來，在江南大酒店的停車場停泊。
厲堅從車裏鑽出來，柳理跟在他後麵，忙把雨傘舉到他的頭頂。厲堅用手一推，大步走進酒店。
一會兒，副市長戈巴、沿江經濟開發區管委會主任穆加林、外經局長俞華等陸續來到了酒店。他們跟厲堅打招呼：";厲市長，早！";
俞華看看外麵的天，皺起了眉頭。說：";今天老天不幫忙呀，聽天氣預報下午到傍晚小雨要變中雨呢。";
沒人接他的話頭。樓梯上一陣腳步響起，大家抬頭一看，哈巴森帶著隨從從樓上下來了。厲堅握著哈巴森的手問：";昨晚休息得可好？早飯吃得滿意嗎？";
哈巴森做了個OK的手勢，說：";桂花酒、叫化雞，昨晚酒宴上吃得太多。是我40年來吃到的最好的酒，最好的雞！中國是個食文化國家，一點不錯。這江南的小吃，特別是新雅湯包是我平生吃到的最好的小吃！";
厲堅笑笑說：";首席執行官先生，如果貴公司能在江南市投資的話，我可以保證您可以天天吃到這樣的美食與好酒！我們江南市有十大美食，您隻吃了三種，還有陽澄湖大閘蟹、桂花栗子羹等沒吃到呢。特別是陽澄湖大閘蟹，那更是大大的有名！";
哈巴森說：";如果貴市的投資環境確實適合我公司在這裏發展的話，我想我公司是樂意在貴市投資辦實業的，如能滿足口腹之欲那當然更好！";
厲堅對哈巴森說：";您今天要考察的是我市的一個深水碼頭——江南港。您在錄像中看到的是半年前的事了，現在早不是您看到的那個樣子了。那兒的工程進展很快，預計明年十月就可以通港了！不過，今天的天氣不好，路又太遠。那裏的條件很艱苦，濱江城正在籌建，隻有工棚，沒有酒店，恐怕要委屈您一下了。到了晚上我們再好好招待您，以彌補對您的怠慢。";
哈巴森哈哈大笑，他說：";我是來工作的，下雨、路遠我不在乎，對吃苦我更不在乎！咱們趕緊出發吧！";
俞華聽後，悄悄地對副市長戈巴說：";這老外說得比唱得還好聽，他剛才還對我們這裏的桂花酒、叫化雞、新雅湯包讚不絕口呢，一轉眼就變了，嗬嗬。";
戈巴笑笑沒吱聲。
車隊出發了。厲堅、戈巴與哈巴森坐在一輛車裏，車子駛出城外，窗外的景色一片蔥蘢。拐過一個起伏的綠化岡後，視野開闊起來。隻見遠處的一條大道上，數百輛各種類型的作業車輛往來穿梭。這條南北向的大道不見首尾，就像是一條黃龍橫臥在整座城市中間，把這座城市一分兩半。
哈巴森注視著眼前這條黃龍，嘴裏嘰嘰咕咕地說：";這條道好長好長，是一條正在建造中的公路吧？";
戈巴指指厲堅，對哈巴森說：";這是我們厲市長大手筆中的其中一筆。這條道路是我們市的一條景觀大道，也是一條一級公路。它是全市公路網的樞紐，它跟正在建設中的蘇嘉杭高速公路、沿江高速公路三足鼎立，成為我們江南市的三條龍之一。我們叫它江南大道！";
厲堅微笑著說：";戈巴副市長的話不錯，這江南大道不僅是我們江南市發展經濟的金光大道，也是我們江南市的形象大道。通過這條大道，我們要讓許許多多的外商走進江南市，認識江南市，在江南市投資、發展，與江南市共創未來！";頓了頓，他又說，";這條大道下半年就可以竣工通車了。到那時，這條大道會很漂亮，它80米寬，左右可以並排各開8輛汽車，中間用綠化帶隔開。我們在道路兩旁建造綠色丘陵，既然是景觀大道，就要吸引人的眼球。這綠色丘陵中，有樹林，有修竹，有假山，有山泉淙淙；有花園，有亭榭樓閣，有小橋流水。當然，既然是景觀大道，沒有燈怎麽行？道路兩旁要安裝各色各樣的燈，一到晚上，江南大道兩邊的燈都會亮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