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婚誘寵209 神秘跟蹤者
桑大偉一聽,連忙問她什麽事情,說讓車子送她過去再回家。
林青燃也擔憂地望了她:“要不前邊就有個站牌,你可以到那裏下車,打車方便得多。”
桑紅心道,就這裏稍微僻靜些,她才不要打什麽車呢!
當即笑吟吟地指著路邊,讓司機靠攏過去停車,扭頭對爸爸媽媽說:
“都該做飯了,家裏那麽多人等著吃,還是算了,我不過是想起來要去附近那個圖書館借幾本書而已,放心好了。”
這附近有一個龐大的圖書館,側頭就能看到那棟龐大又顯得清冷的建築。
她正好也打算完事兒了就過去查些心理學的資料,一舉兩得,這裏絕對是下車的最佳方位了。
一聽她是去圖書館借書,林青燃以為是自己的勸告起到了作用,女兒要選擇看書來發展興趣,這多好。
當即就用胳膊肘偷偷地撞了桑大偉,讓他不要再說什麽:“好了,記得一會兒回家吃飯。”
“不了,我一會兒直接回去,晚上和書煜約好了一起吃飯的。”
桑紅跳下車,對他們擺擺手,然後快速地把黑色羽絨服的帽子戴到頭上,雙手操抄在口袋裏。
她再次用手指確認了一下,左邊的口袋裏裝著煙幕彈、右邊的口袋裏裝著催淚彈,手指撫摸著炸彈外殼那冰冷的神秘花紋,她的心充滿了厭煩和怒火。
跟蹤跟蹤——沒完沒了,不是狗仔,狗仔們哪裏能坐得起這樣豪華的黑色邁巴赫?
用這樣惹眼的豪車跟蹤,難道主使的人腦殘了,還是要在她跟前炫富?
不過,說實在的話,如果她不是受過訓的專業人員,她絕對無法把這輛豪車鎖定為跟蹤的車輛,這輛車的跟蹤技巧挺高明;而且隨著國人炫富,這類豪車如今在都市的車流裏反而更多,這不,一轉眼的功夫,她的身側已經飛速而過了至少六輛此類車款了。
她轉身順著一側的人行道走,抬手搓揉著暴露在冷空氣裏有些不適應的耳朵。
耳朵是她身體上最敏感的器官,除了宋書煜那壞家夥告訴她吻著她耳朵時,她身上情動的訊息傳播速度最快這樣曖昧又甜蜜的發現之外,她更清楚她的耳朵賦予了她極其細微的聽覺天賦,這樣的天賦讓她在叢林裏能及時地避免危險,在任何讓她心生警惕的環境裏,收集到更多的讓她判斷環境的信息。
當然,她的耳朵還有個讓她很受不了的弱點,那就是對於嚴寒的反應總是一陣刺痛,這種刺痛一般是她初次接觸冷空氣的瞬間發生,如果她有了相應的保暖措施的話,那疼痛就不會隨著耳邊的神經元擴展到她的鬢角。
她貌似悠然地順著人行道,向不遠的圖書館走去。
她考慮著是不是換到對麵的人行道上,畢竟這條路的行走方向,那跟蹤的車輛即便想跟過來,估計需要逆行。
就在這猶豫的瞬間,她就聽到了身後邁巴赫款型車胎的細微吱呀聲。
桑紅做出恍如未覺的模樣,抬腿走上一側的方磚路上,步子邁得更快了,對手在她看不到的身後,她不想讓自己的後背對著敵人。
那輛車跟著她走,放慢了車速,幾乎是毫無聲息地跟在她的身邊。
這輛車在逆行,可是開車的人似乎沒有在意,反正這輛車足夠寬,對麵的車很遠就能看到它,這麽窄的人行道,壓根兒就不可能過得去。
桑紅的手伸到了羽絨服的口袋裏,步子絲毫不亂,甚至連雙腳的跨步幅度都沒有改變,這樣的穩定的頻率,桑紅知道自己有最佳的瞬間爆發力。
她聽到電動玻璃窗特有的經典的噗啦聲,車窗開了,她隻需要一個回頭就能把手中的催淚彈丟到那該死的車子裏,讓跟蹤她的家夥涕泗橫流。
她微微地側了身,正要有所動作,隻聽一個沙啞的女性的聲音叫出了她的名字:“桑紅女士?”
她的聲音聽起來挺友好的,有一點虛弱無力。
這一個聲音讓桑紅收起了即將發出攻擊的動作。
她放過千載難逢的自救的時機,冒險地從眼角瞅了一下,她吃驚地看到說話的是一個五六十歲的老女人,該死的,怎麽是個女人?
桑紅意外不已,那個老女人在她看來很柔弱,那種柔弱讓她輕易就聯想到媽媽林青燃。
這瞬間湧出的念頭讓桑紅很厭棄,這是什麽狗屁聯想啊!
算了,再放過她一次,就當日行一善好了。
桑紅不打算搭理她,當即就加快了步子,她的腦海裏頓時想起來,這個女人似乎已經和她打過照麵。
“桑紅女士,還有二十天將要年滿十八歲,住址是——嗯,這裏有兩個詳細的住址,你需要確認嗎?”
老女人坐在一個淺色的軟皮座椅上,背朝著行車的方向,手裏端著一個青花瓷的茶杯,茶香從漸漸昏黃的暮靄裏氤氳而出,她的目光柔和地望著桑紅。
車窗已經完全落下,裏邊除了這個老女人和厚重的隔板前邊的司機之外,空無一人。
顯然,這輛大轎車的內部空間已經大到了可以讓兩個人在後座室裏麵對麵坐著,中間還能隔著一個茶幾。
“是誰在調查我?”
桑紅問,她移開了目光,但是沒有再和老女人接觸,她的感覺告訴她,這個滿頭白發,目光柔和的陌生人沒有危險,但她出現的異常方式,讓桑紅明白她絕對是換消息的使者,天知道她有多恐懼這一天。
老女人清了清嗓子,然後用幾乎聽不到的聲音說:“桑紅,你是那個飄**在大海上,別無選擇地殺死了很多人的女孩子嗎?”
桑紅呆住了!
她眼睜睜地瞪著那個老女人,她驚恐得渾身發抖,她想要為自己辯解,可是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她卻沒有辦法再邁出半步。
該來的終於來了!
冬天冰冷的空氣似乎變成了一道密不透風的玻璃牆,隻有通往這輛車的方向暢通著。
桑紅轉身走向那輛車,車後門緩緩地晃開了,一陣輕柔的電子警報聲有節奏地響了起來,桑紅記得宋大有曾經給她說過,國外的豪車,甚至連車主沒有係好安全帶的細節,都會有音樂聲來提醒。
“這就是你找我的原因?你屬於哪裏?部隊還是國安部?”
桑紅在重新找到了自己的舌頭之後問道,她的聲音已經和車裏的老女人一樣虛弱而嘶啞了。
“桑紅,那件事過去多久了?兩個星期嗎?你做噩夢的頻率有沒有改變?”老女人聲音柔和地問。
桑紅眼睛裏的淚水充滿了眼眶,她絕望地說:“為什麽這麽對我?我遭受的懲罰的還不夠嗎?難道隻有我死在海上,死在那群匪徒的手裏,才是應該的結果嗎?”
“過來,上車,你好像很冷,這裏有泡好的熱茶,來,讓我帶你到一個地方去,幫你改變這一切。”
老女人好心地微笑著,抬手指指她對麵的座位。
“改變這一切?”桑紅的目光一點點地攫緊了那個老女人,她艱難地抬腳上了車。
桑紅戒備地坐到老女人對麵的座位上,那座位的質地很好,很舒服,有種讓她心神一鬆的舒適感。
車內茶香氤氳,這樣沁人心脾的茶,她從來沒有聞到過,那香味綿遠悠長,宋大有或者秦洛水吝嗇地請她喝過的茶香都抵不過。
似乎是片刻之間,她心底那層冰冷絕望的抵觸的壁障已經煙消雲散了。
桑紅透過邁巴赫有著輕微聲響的玻璃窗看向外邊,那些靜悄悄地從他們車邊滑走的街麵房屋就想不真實的電影布景,龐大的圖書館的建築成為一閃而過的剪影。
在這輛豪華轎車的隔音室內,桑紅覺得世界寂靜了,一切的聲音都消失了。
很難想象外邊經過的人是真實的而不是電影布景或者道具。
無論是那個探手從垃圾桶裏撿垃圾的拾荒的老人還是成群結隊地經過的學生,因為被過濾掉了真實的聲音,都像是生活在一個電影裏被遺棄了的異度空間裏,桑紅覺得從自己進入陌生女人的車中的那一瞬間,她就有種脫離外部世界的虛幻感。
豪車她坐過不少,跟著宋大有她更是對好車有了更精細的了解,可是,今天她所見到的這輛車,各種設計達到的領尖水平,讓她覺得實在是不可思議。
至少,能把聲音消解到近乎恐怖的程度,她從來沒有經曆過這樣的環境。
她把目光從外部移到車內。
忽然突發奇想地把身子向前稍微彎曲,隻覺得身下那具有人體學原理造型的皮革軟椅的液壓氣墊,立刻就按著她的身體的新姿勢做出了調整,太他媽的不可思議了。
桑紅不由笑了,原來原裝的這種設計竟然能微妙到這種程度,這是無論花費多少代價改裝的車都無法具備的。
“你是誰?”桑紅以前覺得富人們把車當做身份和財富的象征,純屬無稽之談,現在她明白了,她已經被這車內的頂尖水平懾服,似乎擁有這樣一輛車的人,掌控著的資源絕對超出了她的想象。
桑紅的聲音裏儼然就有敬意,無論這個女人是什麽來頭,無疑她已經是這短暫的瞬間,讓桑紅看到了她的實力。
老女人沒有回答她,隻是給了她一張名片。
這張名片出奇的厚,好像是折疊了四層的美鈔,桑紅敢打賭,她要是湊過鼻子嗅嗅的話,絕對會修到檀木的芳香。
“你不記得我了?”老女人問著這話的時候,善意地笑了。
“巴薩布裏奇—麥瑞教授?”桑紅念著,一邊回憶,一邊用指尖在布紋紙上順著她名片上黑色的浮雕字體滑動,“我認識你嗎?”
“你給我的研究中心發過一封郵件,大約在兩個星期前。”老女人提示道。
“等等——兩個星期前——”桑紅把名片翻轉了過來,她輕易就認出了那個研究中心診所的標誌,這個名片設計師太有天分了,巧妙地把教授名字前邊的字母B扭轉成了三維的橫線阿拉伯數字8,一個代表無窮的符號。
是的,那個時候桑紅剛剛被宋書煜救了回來,無論夜晚還是白天,她都隻能閉著眼睛裝睡,在他離開的時候,她就隻能雙目炯然地開始無窮無盡的噩夢。
於是,她隻好到宋書煜的書房,用他的電腦開始在尋找自我救贖的方法。
“那個廣告——那個刊登在M國《遺忘研究心理學》周刊上的廣告是你發的?”桑紅的心底瞬間就開始放鬆了。
慶幸這個老女人不是部隊的,不是國安部的,更不是來自敵對勢力的,她竟然是自己渴盼的真正的心理學專家。
她絕望中投遞的甚至連語法錯誤都沒有耐性糾正的那封求助信,竟然真的發揮了作用,而且,就在她瀕臨絕望的邊緣,對方竟然從天邊出現在她的眼前。
老女人點點頭,打開了身邊座椅的扶手,抽出一本雜事放到茶幾上。
“我們在好幾本雜誌上都刊登了這樣的廣告,我想你是按著這一本雜誌的電子文本上的廣告報的名。”
她那老如竹節的枯瘦的手把雜誌翻到了那一頁,示意桑紅去看。
桑紅瞟了一眼,就點點頭。
她當時隻是隨便地打開網頁瀏覽,尋找著可能減輕自己心理痛苦的辦法,一般情況下,她極少去瀏覽國外的網站,更不用說看廣告了。
“學會遺忘。”桑紅重複了一遍當時像是磁鐵一樣吸引住她目光,並讓她匪夷所思地參與進去的那段廣告詞,翻譯過來大致的意思是——
你經曆了一次嚴重的心理創傷,想要把它從你的記憶裏抹去?
那請你來找我們,給我們發一封郵件;
私人心理診所巴薩布裏奇—麥瑞教授正在尋找誌願者參加一次有醫學保障的絕對安全的心理學試驗。
“你為什麽沒有對我們回複的郵件和打出的電話做出任何回應?”老女人問。
桑紅很快地揉揉耳朵,它們開始慢慢地出現那種熟悉的灼熱感了。
怪不得她在最近幾天總是有那麽多的區號怪異的未接電話。
“老實說,除了心理困擾之外,那件事情帶來的現實困擾足以毀滅我的生活,我正在努力的降低它對親人的損害,等待著從天而降的懲罰;
而且,更老實地說,我從來不接陌生人的電話,坐出租車受到綁架的經曆,讓我記憶猶新,陌生人的車對我來時,就像陷阱,就像牢籠,所以,我更不會進陌生人的車。”
桑紅斟酌詞句,艱難的說。
“那你為什麽這次破例了?”
“我已經打定主意承受最壞的結果了,而且,你看起來對我充滿善意,還有,這輛車對我充滿了吸引力。”
桑紅說著放鬆地把身體往後靠去,果然的該死的舒服啊!
“這樣啊,看來通過對你的誌願信解讀出來的心理信息果然沒有白費。”
老女人笑得很得意,露出的整齊潔白的牙齒,讓桑紅有些意外,她的牙口和整個身體的健康狀況相比,似乎太健康了一些。
“在你的工作環境裏,你們老板總是這麽親自關照新病人嗎?”桑紅問。
“隻有對於非常有希望的候選人才這樣,比如說你。”
“對於什麽來說非常有希望?”
“對於我嗎的試驗成果來說。”老女人說著重新把茶幾上的雜誌拿了回去,放回扶手內的工具匣裏。
“桑紅,我也願意對你打開天窗說亮話,你似乎已經走投無路了。”她的目光落在桑紅那精致的高底長筒馬靴上,然後又上移到她放鬆的膝蓋處,她的膝蓋在假性的透肉絲襪裏線條優美。
桑紅聳聳肩膀:“你跟了我這麽好多天,估計已經把一些外圍的情況調查得差不多了,我是有可能麻煩纏身,但是,你依然還是找到了我,這說明了什麽?
我對你們來說是值得付出精力的;
能用平白的話告訴我這個試驗是做什麽的嗎?”
“我所工作的心理研究機構,對於私人記憶研究方麵,是世界上數一數二的。”
老女人優雅地端起茶杯喝茶,一副自得自信的模樣。
“在最近二十年裏,投入了數億美元的研究經費,想要弄清人類的大腦到底是怎麽工作的,簡單一點說,這是一個有關‘學習’這個主題,成批的研究者都曾經被這樣的想法吸引——我們如何能更好地利用大腦的潛力;如何挖掘或者控製它。”
老女人說著把茶杯放到了茶幾上,用瘦如竹節的指尖在旁邊的一個小瓶子裏沾了點什麽**,在茶幾上方熟練地劃出了一副大腦結構圖。
桑紅看著那很快顯示在茶幾上方的空間裏的立體的大腦圖形,頓時有些玄幻了。
她認真地看著那個在老女人手指下閃現出來的越來越清晰的頭顱結構圖,她的生物學得很好,能輕易地分辨出,這個圖形不是很粗劣的大致輪廓,而是很真實的精密的解剖圖。
“不論過去還是現在,都沒有什麽高端的計算機能夠比得上我們的大腦,理論上,每個人都有對電話本上的所有號碼過目不忘的潛力,神奇的神經腱讓我們大腦的存貯能力接近於無限,這樣的想法不是烏托邦,不過,目前世界有關這方麵的研究思路,按照我的信念來看,都走錯了方向。”
老女人說著指著大腦記憶區的一小塊地方,對桑紅神秘一笑:“下邊就是需要你知道的關鍵原因了——正確的研究方向是,大腦記憶衰退的原因,不是我們記住的信息太少,正相反,問題的根源在於如何遺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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