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生存訓練
宋書煜當即毫不猶豫地脫了衣服過去,依然將信將疑地關了按摩器,然後探手敏捷地抓住桑紅的小腳,邪氣地笑著,就要近身查看一下,桑紅弄懂他的意圖,嚇得尖叫著,雙腳一踹一勾就把他勾搭到了浴缸裏。
兩人鬥力氣一樣,翻滾得浴缸裏水花四濺,鬧得桑紅直求饒,宋書煜這才興衝衝地和往常一樣地抱著她躺在浴盆裏按摩。
宋書煜覺得本來就不抱一點希望的事兒,竟然實現了,嚓——這丫頭真真恨死人了,和她親密一次都堪比打一場攻堅戰。
當然,這種出乎意料的驚喜也讓人倍覺刺激。
宋書煜不停地抿唇偷笑。
這麽幾天的禁欲,讓他一挨近她就受不了,索性伸手幫著她躺穩了,固定在懷裏,直接就那樣順勢而為。
桑紅驚得瞪大了眼睛水水地望著他,一臉控訴。
他一咬牙**,抱緊了她不動,就那樣躺著,讓浴盆的震顫來給他提供動力。
桑紅掙紮不開,隻好閉了眼睛受著,他看到她不掙紮,就放鬆了一些,抬手安撫她的緊張,桑紅漸漸就放鬆了身體,眼神卻越來越水亮,小模樣可口得讓他的唇都舍不得離開。
“咱們回**好不好?”她細細弱弱地求他。
“你是不是覺得這樣不過癮?”
宋書煜故意逗她,伸手捏捏她的鼻子。
“這樣好奇怪的,我害怕水進——”桑紅孩子氣地求他,暗示他自己的擔心。
“怎麽可能。”宋書煜失笑,拍拍她的背讓她安心,他當然覺得這件事自己最有發言權了,加上浴盆裏這麽的神奇的感覺,第一次承受,自然新奇無比。
“不嘛,我不喜歡這樣。”桑紅垂了眼睛,看得出她不開心。
宋書煜剛剛嚐到了配合的甜頭,當然不會再不同意她的看法,加上她泡的時間的確長了點,瞧著精神慵懶,懨懨思睡。
就戀戀不舍地起身,小心翼翼地抱著她給她擦幹身體,跑回臥室裏繼續。
桑紅想到這個晚上可能就是他們倆能放肆親密的唯一一個晚上了,索性也不再拘謹,努力地迎合他讓他記住她的好,省得分開之後,又彼此想念得不得了。
宋書煜當然喜出望外,這丫頭今晚好乖,他想怎麽樣都順著他的意思,讓他直喊爽。
不過想到明天的高強度訓練,他當然不舍得累著她,略微盡興也就抱緊她睡了。
桑紅兀自有一句沒一句地問著他有關叢林裏的常識,宋書煜耐心地給她說了一會兒,倦意就上來了,遂耳語道:“安心睡了,養足精神,可能要在叢林裏過上一夜,那地方哪敢這樣放鬆了睡覺?
現在說什麽都是紙上談兵,明兒到了現場,自然會用心教你。”
桑紅本身也迷迷糊糊的,聽這話隻好放下心,扭扭身子,在他懷裏找了個舒服的姿勢睡了。
第二天四點半,兩人準時起床,驅車趕到訓練營地,隻見營地一片燈火通明。
大家都在檢查整理著裝備,宋書煜和桑紅也過去領了自己的那套。
每人一個軍用背囊,外加一把匕首,一把m5904手槍附帶一個彈匣,裏邊裝了備用的30顆子彈。
四包速食品,兩份牛肉幹,這些都是軍工廠生產的專門為了麵對野外生存而備的食物,體積很小,桑紅捏著雙手都能捧住的食物,失望地說:“就這點子東西讓我們吃上兩天一夜,一頓恐怕就吃完了,怎麽這麽小氣。”
趙乾坤笑了道:“你要是覺得不夠,我可以給你均一份,不過,我擔心你吃不完再背回來。”
桑紅笑逐顏開,正要過去他那邊拿。
宋書煜換好了半長筒的軍警鞋,束緊鞋帶後站起,對她說:“別去,這東西的味道不敢恭維,雖然體積小,但營養極其豐富,一般不會有人把這當做零食吃的,到了野外,你還擔心餓到?”
他的話音一落,登時有人就大笑起來。
桑紅對他笑笑,示意自己聽到了,卻又瞧著趙乾坤道:“我還是要謝你,再給我加一個好了,手有存糧,心中不慌。”
趙乾坤抬手丟過去一個,她抬手接過和自己的食物一起打包,放到軍用背囊裏。
她彎腰穿上長筒的軍警鞋,耐心地穿著那細細密密的鞋帶孔,一邊說:“雖然是深秋,可是,徒步跋涉穿越原始森林,穿這麽長的鞋子會不會把腳捂壞了?”
“對了,隊長,咱們這次去哪裏的原始森林裏訓練?北方的話,倒是可以忍受的。”
一個隊員向趙乾坤打聽。
趙乾坤苦笑著說:“北方你忍受個屁,吉林那裏氣溫都降到了零下四十度了,穿成這樣空降到那裏,不等落地,直接凍成人幹兒了。”
宋書煜寒著臉說:“出去訓練不是享受,訓練基地也不是想去哪裏就去哪裏的,都是組織安排的。”
“那到底是哪裏?”那隊員一聽,更加的覺得後怕了。
趙乾坤對著宋書煜看了一眼,道:“國內唯一的一個熱帶雨林氣候帶裏的訓練基地,位於hn省的w市西部的一處林子,那裏的氣候,估計現在人家都還穿著比基尼在沙灘上曬太陽哪,咱們穿這樣當真夠嗆;不過比被凍死強多了。”
“啊?那為什麽給我們送來這樣的裝備?這哪裏是夏天穿的衣服。”
一個隊員不由舉起手來的皮長褲和長筒鞋控訴。
宋書煜一看大家都疑惑重重,當即覺得很有必要引起他們的重視,畢竟,野外生存訓練不是玩遊戲,稍有閃失就要喪命的。
當即淡然道:“送這些裝備的用處,一會兒趙隊長給你們講,我要說的是,目前,咱們軍區能調出用的也就剩下這個地方了,其他的,都在軍演之前投入使用過,過度使用的後果是很嚴重的,而且,這個地方情況最複雜,能學到的東西也更多;
咱們這軍區,南方人極少,大部分人都不熟悉南方的氣候和叢林場景,將來出任務的時候,遇到熟悉的環境還好,如果遇到從來都沒有見識過的自然帶,不等完成任務,精力也消耗得七七八八了。”
趙乾坤歎口氣:“宋團說得對,發到手裏的皮長褲和軍警長筒鞋,都規規矩矩地嚴絲合縫地穿好,進到叢林裏那些毒蟲如果爬進去咬上一口,別等長本事了,直接就掛了,雖然咱們有隨行的軍醫,誰也不能確定,她能在毒液擴散之前趕到你身邊,把解毒的血清注射到你的靜脈裏。”
“真的這麽猛?”曹孟疑惑地問。
“不信你現在也得給我穿得整整齊齊的,你對自己的生命可以不負責任,我作為你們的隊長,必須對你們的生命負責,聽到了沒有?”
趙乾坤的嗓子裏帶著股寒氣,讓那些和曹孟一樣將信將疑的家夥,登時噤了聲,都加快了手上的動作。
桑紅做什麽事情,一貫認真,畢竟咱們這裏單單夏天的蚊子都讓人覺得難以忍受,那毒蟲遍布的熱帶雨林裏,恐怕會有更多的出乎意料的陌生物種來讓她驚訝,她可不願意把小命丟到哪裏。
時候不大,一個個迷彩皮衣皮褲上了身,戴上頭盔,背上軍用背囊,槍套上身,匕首入鞘綁好,有哨兵過來報告,二十架直升機已經降臨在停車場,來人已經列隊等候。
趙乾坤清清嗓子道:“今天有特種部隊來人,一對一地對咱們大家進行叢林生存指導,都眼色頭兒活著點,多問多學,咱們實戰的訓練機會不多,安全第一,聽到了嗎?”
“聽到。”回應的口令聲整齊高亢,大家一想到即將接觸真正的特種兵,都不由激動萬分,恨不得立馬就飛跑到操場上。
“向右轉,跑步走。”一聲令下,趙乾坤帶著十四個人一起跑向停車場。
雙方見麵,兩隊人馬一對一地介紹完畢,直接就登機了。
兩人一架直升機,剩下的是運送武器輜重和醫護人員的。
到了目的地,進行實地空降,桑紅他們雖然也都進行過空降訓練,可是,那也不過是在訓練場上空,乘著降落傘降落到清晰的地麵而已。
此刻,在宋書煜的催促下,桑紅已經把降落傘捆好了,可是一打開機艙,撲麵的悶熱之氣,她臉上的汗登時就滲出來了,覺得渾身的皮衣服不透氣一樣裹著,難受極了。
她探頭看向下邊,除了濃綠無邊的森林之外,就是亮晶晶的水域了。
她回頭:“降落傘會不會掛到樹枝上,或者落到水裏?”
“不是所有的空投都能讓你有所選擇的,你的匕首要放到容易拿到的位置,別讓降落傘把你拖到水底,誰知道那水裏有什麽東西,掛到樹上你怕什麽,你的強力索不正好派上用場?”
宋書煜耐心地坐著,迎著強風,給她鼓勁。
桑紅看到一朵朵漂亮的降落傘都打開了,襯著地麵叢林綠色的底子,豔麗醒目,瞧著異常的美好,她第一次意識到,跳傘真的是看起來很美好,實際上很糟糕的一件事。
宋書煜抿唇,他不希望她驚慌失措。
桑紅看著那些醒目的色彩漸漸都被綠色吞沒,一閃不見,她明白,不能再猶豫了,猶豫其實就是在消耗勇氣和力量。
“我下了。”她說完就按照訓練時候的標準身形,縱聲跳出機艙。
宋書煜緊跟她身後看著她的身體飛快地向下墜落——墜落——
他緊張極了,這丫頭怎麽還不打開降落傘?
不會是慌忙中摸不到按鈕了?
會不會遇到了一把壓根兒不能打開的降落傘,據說,這種應急品照樣有萬分之一的失誤。
終於,嘭地一下,桑紅的身影後邊彈出了那鮮亮的顏色,那身影也開始緩緩悠悠地慢起來,宋書煜這才鬆了口氣。
他目測那距離,她操作的很標準,並沒有延後,可是,他卻覺得那幾十秒的時間,太過漫長。
他檢查一下降落傘,然後輕輕跳出,微笑著看著掠過身邊的白雲,往下,再往下,他看到了桑紅。
桑紅一眨眼看到宋書煜唰地從她的麵前掠過,他甚至還對她笑,可是——他怎麽一閃就不見了?
她大吃一驚,低頭看去,隻見宋書煜的降落傘才剛剛張開,他正晃著身體仰頭對她笑。
那白牙齒晃花了她的眼。
靠,嚇她!這壞家夥!
“別看我,留心下邊,留心下邊!”桑紅摸摸怦怦直跳的心髒,高聲喊,這個花癡男人,什麽時候了,還在向她賣萌。
桑紅看著宋書煜下降的速度,但是她怎麽都趕不上,無奈地時不時低頭看看下邊,口中喃喃祈禱,掛到樹上好了,千萬不要掉到水裏啊。
宋書煜花樣跳傘都玩過,操控降落傘的方向自然不在話下,接近地麵的時候,他就看清下邊其實是一片空地,那片水域在很遠的地方,這裏壓根兒就看不到。
他仰頭,看著桑紅那麽慢悠悠的地飄著,眯眼細看,這丫頭竟然雙手合十在悠閑地看風景,不由歎息她心理的強悍。
他哪裏想得到,那家夥竟然是因為害怕掉到水裏正在祈禱。
看來這些直升機曾經在這裏執行過此類任務,選擇的投放地點很好,除了兩三個人因為打開降落傘的時間太早,被傘下累積的風吹得偏離了下邊的坐標而被刮到了叢林邊緣,狼狽地被人救出來之外,其他人都安全著陸。
下邊的場子已經拉開了,三個野營大帳篷也都被很快地收拾妥當,一個醫務室,一個貯藏室,一個是趙乾坤臨時的坐鎮指揮台,專家把通訊器材整理好,每個人的衣領裏都被放入了一個感應器,便於鎖定所在方位。
收拾停當之後,二十六個人分成了兩大組,分別指定了組長,再次審明了紀律和安全要點,就出發了,兩天一夜的時間穿過這片方圓五百公裏的熱帶叢林,到林子另一邊訓練結束,將有直升機專門等待送回。
一逼近叢林邊緣,清新的空氣就撲麵而來,悶人的濕氣讓人呼吸間都有流鼻涕的感覺。
那幾乎長成了林子的大榕樹和無數種叫不出名字的樹木,高可參天,樹冠濃密,遮天蔽日。
人站在那樹下,給人的感覺就像小蟲一樣渺小,根本微不足道。
宋書煜寒聲道:“咱們都是老手帶新手了,必須負起責任,照顧好自己的同時,必須保護好身邊這些小戰士,把他們當成自己的親弟弟親妹妹,珍惜這樣患難與共的機會;
一進到這個林子,就收起曾經的狂妄自大和功勳,強大的自然會像駱駝踩死芻狗一樣,輕易地奪去任何人的生命,不管你曾經如何,在這裏必須卑微謹慎;
兩人一組,背對背警戒前進,指南針收好,手不離刀;
每一組配發的火力強的衝鋒槍歸老兵掌控,今天上午我們的任務是熟悉林中基本情況,不要求速度,大家可以一起走,熟悉磨合一下搭檔,到五十公裏之外的那條河休息吃飯,下午趕速度,我要說的就這些,完畢,出發!”
進入林裏,耳邊除了各種昆蟲鳥類雜亂的鳴叫聲之外,就是他們輕快的腳步聲。
大約走了十多裏,隻見林子裏的昆蟲越來越多,它們依附在樹葉樹枝,以及倒掉的樹幹上邊,幾乎無處不在,一不小心的碰觸,就會嗡地飛起一陣黑色的蟲霧氣。
很多人早就不顧炎熱,把衣服領子緊緊地扣住,安全帽後邊從來不曾用過的邊緣遮擋布,也都倒翻出來,把脖子護得嚴嚴實實的。
可是,那**的麵孔附近,不久就聚集起來大量的飛蟲,它們圍著人的臉,不知疲倦地上下翻飛,很多體檢和蜻蜓能夠相比的蚊子開始出現,四處叮人,大家慌忙取出驅蟲藥膏,也顧不得難聞難看,直接塗到臉上和手上以及所有**在外的肌膚上。
“靠,這鼻孔總不能堵上吧,呼吸裏好像都是飛蟲一樣。”一個強訓班的新兵不由嘲弄道。
“追捕逃亡東南亞或者邊界的毒梟,進入這樣的林子隻能是小兒科。”有一個特種兵接口。
“說話別忘了腳下,把腳步放輕一些,這裏的蛇類和蜥蜴之類的爬蟲,都隱藏在腐枝敗葉之下,別踩到它們。”
宋書煜出聲叮囑。
他的話音一落,桑紅一聲尖叫就跳起來,竄往一側。
黑色質地白色花紋、手指粗細的長蛇嘶地一聲彈起,蛇口長大成鈍角的形狀,細細的獠牙露出,直起頭人立直撲桑紅而去。
宋書煜搶上一步,手腕一揮,匕首劃出一道寒芒,把那蛇頭斬落到幾米遠處。
那沒了蛇頭的身體依然去勢不減,撞到桑紅的皮褲子上,蛇尾飛快地纏上她的大腿。
桑紅顧不得害怕,一低頭,手中的匕首蹭蹭蹭地把那蛇身斬成了好幾小段。
那殘肢才緩緩地從她身上掉落到地上。
宋書煜擦拭著匕首,覺得手心冷汗都出來了。
“怎麽樣?”他問。
桑紅羞愧地搖搖頭:“沒有咬到。”
“我知道沒有咬到,這是毒蛇,咬到了,你現在渾身都黑了,我問的是你為什麽倉惶跳開忘記了防禦?手裏有匕首,一步跳開之後就要防禦,逃隻會錯失主動權。”
宋書煜狠狠地教訓她。
“是,我一定牢記教訓。”桑紅舉手敬禮。
宋書煜深深地吸了口氣,環視四周道:“你們都記住了,陰濕地帶的蛇蟲都是帶有毒性的,遇到了一定要果斷地殺死,不然,你就沒有還手的機會了。”
他掏出紙巾遞給桑紅:“那血很毒的,別讓手碰到。”
桑紅接過去,小心地把那些看不出顏色的**擦去了。
“其實,讓大家放鬆腳步,這樣的危險也有可以避免,在平坦處行走,盡量步子大一些,這樣可以節省力氣和減少踩踏到危險的幾率;
如果感覺踩到了軟軟的東西,一定要馬上收腳後退,叢林裏生物雖然多,但是除了昆蟲,大多數不會主動找你麻煩的,除非你驚擾了它,或者離它很近,讓它感覺到你有攻擊的意圖,
收腳後退可以隱藏行跡,即便那東西被驚動了,你也可以以靜製動地殺死它,你要是踩著它過去了,它就清晰地感受到你的行跡,你若失了先機,那攻擊極難提抗。”
眾人都有受教的感覺,也明白這樣的經驗顯然是實際行動中感受出來的。
他這麽一說,桑紅心生膽怯都不敢走路了,生怕踩到了什麽,被咬上一口。
一抬頭,看到前邊的那些人卻依然好像很悠閑一樣,當即就跟著他們邁步,跟著他們的腳步走,應該沒錯吧。
宋書煜看她終於學會了小心翼翼,不由鬆了口氣。
能在這裏好好地經過,訣竅除了小心還是小心。
這裏到處都是又高又粗的樹木,樹冠緊密相連,絲絲縷縷的陽光透過縫隙照入林子裏,不細看的話,那幽暗的光影令人感覺恍如進入了另外一個童話的世界。
腳下是厚厚的落葉和不知名的雜草,一些遒勁固執的藤蔓橫七豎八地生長,經常一不小心把人的腿纏住,嚇得林子的驚叫此起彼伏,估計低頭一看不是恐怖的毒蛇,也就不再那麽惶惑了,過了一陣,大家已經能很淡然地揮刀砍斷前行了。
桑紅被把驚叫聲嚇得受不了,又被藤蔓折騰得心煩,索性抬高雙腿走路。
樹上不時就有半米長的渾身是腿的蜈蚣爬上爬下,地麵的落葉裏也有東西不時地竄上躥下,桑紅覺得渾身發毛,深一腳淺一腳地跟著宋書煜,生怕再出什麽狀況。
身上早就一陣冷汗一陣熱汗,皮質的衣服簡直就像幫助她蒸桑拿浴,讓她胸悶氣短。
走著走著,她感覺附近好像有什麽動靜,不由仰頭一看,竟然是一條黑色斑紋的手臂粗的大蛇纏在耷拉下地的樹幹上。
桑紅嚇得連忙後退了幾步,撞到了身後的人身上。
那條蛇碩大的頭呈現惡心的三角形,高高揚起蛇頭,黑溜溜的小眼睛瞪著她。
“有什麽怕的,繞過去走吧。”
後邊的隊員催她。
桑紅瞧瞧左右兩邊,都是灌木叢,裏邊也不知道還有什麽古怪,當即錯身讓開說:“你繞繞我看看。”
那隊員邁步上前,隻是稍微向右邊移開了一步,看也不看就徑直走過去了。
桑紅一看有些傻眼,這也叫繞?一步而已,和直著走有什麽差別。
宋書煜站住了,瞧著桑紅站在那裏,順著她的目光發現,她正在和那條蛇對峙。
這丫頭怎麽了,今兒和蛇犯衝?你沒事兒往頭頂上看什麽!
可目測一下,那蛇太大,太毒,他也沒有把握一擊即死,隻好轉身過去,提醒道:“你別看它,它不甩你的,它敢動我在這裏幫你截住。”
桑紅閉了眼,三步兩步大步跨了過來,那小腿都是抖抖的。
過去了回頭,那條蛇果然沒有什麽反應,一扭頭往另一棵樹上纏去。
終於到了小河邊,當即大家就開始散開了過去洗,那渾身的燥熱,讓人忍不住都想撲到水裏,那小河說小不小,也有二三十米寬,水質清澈,流聲淙淙,卻綠得看不到底。
那些老隊員,當即就開始分工,有人貢獻出了路上捕獲的兔子或者長蛇各種野味兒,有人去砍柴生火,支起烤肉架。
宋書煜帶著幾個人沿著河流邊走走看看,找著合適的過河方法。
最後他們終於在一個稍微窄些的河道邊,見到了一棵枯死的大樹,當即幾人合力,把那大樹砍斷,直接推倒在河麵上,龐大的枝椏轟然有聲,最終落到了河流對岸。
這個獨木橋算是成了,現在回去填飽肚子,順便也讓那樹上棲息著的蟲獸散散。
宿營地已經明顯地分化成了兩派,一群是強訓班的人,都圍著一起談天吃著手裏的幹糧;一群當然是特種兵了,他們圍著幾個火堆,上邊是烤得香噴噴的肉食,甚至還有人弄來了河裏的魚,靠著撒上隨身攜帶的佐料,那味道單是嗅嗅,都讓人饞到不行。
宋書煜打眼一瞧,直奔火堆,有人早給他丟了一隻插在樹枝上烤熟的兔子,他也不客氣,道了謝就衝桑紅他們走去。
“你們怎麽不過去和搭檔一起吃東西?”
他隨意地問,撕開一條兔子腿遞給桑紅,看到另一個女隊員眼饞地舔舔唇,他也遞給她一條兔子腿:“怎麽,你的搭檔不舍得讓你吃肉?”
那女隊員道了謝接過道:“他在烤蛇肉,那東西太惡性了。”
宋書煜咧嘴一笑:“等你吃這壓縮糧夠了,你就知道蛇肉有多鮮嫩了,你們別瞅我,我這隻兔子其他的腿都是給我家桑紅留的,要吃自己去自力更生。”
說完他就站在桑紅的身邊,陪著她一起啃兔子。
桑紅早就餓得受不了了,啃了幾口幹糧,那是什麽味兒,說鹹不鹹,說甜不甜,味同嚼蠟;取出牛肉幹啃著,那奇怪的玉米香味讓她受不了,她很喜歡嫩玉米,但是,牛肉幹散發著嫩玉米的味道可就無法忍受了。
誰這麽變態,在牛肉幹裏加上玉米的鮮味素,咳咳咳,真的受不了啊!
無恥的食品添加劑,無處不在食品添加劑。
她垂涎欲滴地咬了一大口肥得流油的兔子腿,鮮香滿口,口水津津,當即讚歎不已:“原生態,原生態,純粹是自然放養,這味道才是肉本身的香味,這些該死的添加劑,為什麽要放到這些壓縮糧上邊?”
“為了保存,保鮮期三年,保質期五年,關鍵時候,很頂餓。”宋書煜解釋得乏味專業,好像產品說明書。
桑紅鄙視地切了一聲,轉身往旁邊的樹上靠。
宋書煜對著她搖搖頭:“站直了,別動!
別靠近樹,小心毒蟲爬進你的衣服裏。”
他一出聲,桑紅就想到了樹林裏的驚魂一幕,當即乖乖地站好了。
“蜈蚣蜘蛛毒螞蟻之類的小蟲,都寄生在這老樹皮裏,可以輕易爬到人身上,我不是說過了,你怎麽轉瞬即忘?”
宋書煜提醒道。
桑紅點頭表示受教了,認輸地扭頭找了個空****的地兒想要坐下,屁股還沒坐穩,忽然看到前方的林裏閃過一個黑白相間的東西,雖然沒有看清是什麽,但是,她可以肯定,絕對不是自己人,因為他們的衣服都是迷彩的草綠偽裝色,不可能那麽亮眼。
“快看,那裏有動靜。”
宋書煜順著她的目光瞄了一眼,淡然道:“不用慌,那是一隻貘。”
“什麽貘?那個mo字?”她記得生物書上邊的貊體型偏小,怎麽也不可能會有那體態。
宋書煜細細地嚼著,咽下口裏的肉,方說:“專門從南美洲引入的一種特殊物種,長得很想豬,肉質鮮美。”
“你怎麽瞄一眼就知道了?”
宋書煜閉了眼睛道:“我能嗅得到它的味道,太特別了。”
“既然是引進的稀有物種,你竟然吃過?那不是堪比大熊貓一樣珍貴嗎?”
桑紅不由幻想起那種從來沒有見過的貘的滋味來,口中酸酸地挪揄。
宋書煜唇角一勾,撕下另一條兔子腿堵住了她的嘴巴,隻有四十分鍾的休息時間,你可以靠著我閉目養神,下午趕路需要全速了,別精力不濟。“
吃完肉,又有人送來了采摘的野香蕉,桑紅覺得這頓飯,有肉有水果,也算營養豐富了。
短暫休整之後,他們舀水,徹底地撲滅了火堆,宋書煜笑道:”唉,這個火堆燒過的地方,十年之內不會再長什麽生物了,人走到哪裏,都會給自然帶來無法估計的傷害。“
大家都整理好裝備,沿著河水找到了那根飯前搭建的獨木橋。
桑紅望見那些人都好像水上飛一樣,從那獨木橋上邊跑過,不由笑道:”這就是你們造的橋?挺有創意的。“
走近了看,有人已經把朝上一麵的大樹枝給砍平了,還把弧形的樹身砍出了一個個相對平的落腳點,粹白的砍痕襯著樹身和碧綠的水麵,看著十分醒目。
”嘖嘖,這棵樹恐怕要有上百年了,可惜了。“桑紅感歎道。
”作為樹,它不知道可惜是一種什麽樣的情緒,桑紅同誌,請你認真起來,收起那悲憫萬物的心思,那在這裏不合適。“
宋書煜一邊笑她,一邊催促她快一些過河。
下午的路程走著速度快了很多,那些特種兵果然都身手非凡,沿路雖然險情頻出,卻都能化險為夷,到了晚上的休息點時,今天一天已經趕了三分之二的路程了。
宋書煜鬆了口氣,告訴大家明天的趕路任務會輕些,然後安排人把一片開闊的地麵上的草全部處理了,又繞著搭建小帳篷的圈子外圍,燒出了一條隔離帶,灑上大量的驅蟲藥,安排好崗哨,簡單地吃了點東西,大家都困倦得不得了,就都進了帳篷睡了。
窄小的帳篷,僅僅能容納兩個人並排躺著,當然,宋書煜和桑紅躺著自然會鬆散得多。
畢竟是規範的基地,超出想象的恐怖事情不曾出現,宋書煜就像一本叢林百科全書,一路走著,把自己看到的聯想到的常識,都毫無保留地教給了桑紅,戲謔道:
”你要是能把這些東西都消化了,以後你進到叢林裏,不能說毫發無損,但絕對能全身而退。“
桑紅很感激地笑了,真誠地誇他的見識廣。
兩天一夜輕易就過去了,他們趕到林子外邊的集合點時,都覺得外邊的陽光好毒辣,幾乎所有的人身上都生了厚厚的一層紅痱子。
在林子裏,因為緊張和趕路匆忙,沒有人叫難受,這一出來就不行了,很多人當即就把外邊罩著的那身皮衣服脫了下來。
有專人收集了他們脫下來的衣服,聚在一起消毒,以防把叢林裏的什麽小動物或者病菌給一道帶走了,為以後的安全埋下隱患。
在醫務室帳篷裏的大浴桶裏挨個泡了一遍藥浴,消除身體的熱毒和痱子帶來的深到骨頭縫裏的癢意。
很多人都嘴巴脫了皮,臉上到處都是被蚊蟲叮咬的包,身體倒是都被汗水泡得發皺了。
桑紅跟著宋書煜,享受了更高的待遇,泡了一個藥浴,喝上一碗熱騰騰的中草藥,不覺得熱,反而渾身一陣輕鬆,那鬱結的困倦煙消雲散。
宋書煜問軍醫咬了塗抹臉上蚊蟲咬傷的藥膏,幫著桑紅細細地塗了她臉上的那些星羅棋布的紅包,把塗抹的藥和幾包藥汁給她,讓她收好:”這裏的蚊子毒,消腫消痛估計需要十天半個月的;
這些藥汁每天一次,早上喝了,輔助治療腫痛,發癢估計就到快好了的時候,要耐心塗抹,癢了也不準抓,破了就會留下疤痕。“
桑紅雖然無法想象自己的醜模樣,卻也能感受出來臉上那些恐怖的紅色的包有多少,因為到處都是,疼得她連牽動笑肌都是呲牙咧嘴的。
她自嘲道:”估計我回去,同學們說不定會以為是假冒的,把我暴打一頓趕出教室。“
”嘿嘿,趕出來好,那就直接來我這裏養傷好了,我不嫌棄的,你這模樣,比你原來的樣子多了點可愛。“
宋書煜乜斜著她的臉調戲她。
”不要去你那裏,我才不希望你看著我這副模樣,那樣看久了,你忘了我原來的天生麗質的模樣,多不劃算;對了,我要學漢武帝的李夫人,如果這臉上的包不見好,就不見你,省得你心生厭惡,疏遠了我。“
桑紅嘟著嘴懊惱不已,口中卻在和他賭氣。
”怎麽樣的你,我都喜歡的,不要在意,即便落了疤也無所謂,聽說臉上落疤的丫頭好養活。“
宋書煜拿著毛巾幫她擦頭發。
外邊傳來一個聲音:”我可以進去嗎?“
那聲音很溫柔知性,聽著就讓人舒服。
宋書煜望著她,桑紅點頭,兩人早就換上了幹淨的衣服,他應聲:”進。“
那軟軟的帳篷簾子一閃,一個身材窈窕的女人進來了,桑紅從宋書煜手裏裹著她頭的毛巾中抬眼,進來的竟然是梅蘭兒。
她低呼一聲,暗道,這女人怎麽來這裏了。
梅蘭兒卻拿著手裏的藥遞過來:”書煜,你的臉怎麽還沒塗藥?“
”我的傷處沒有沾到水,不用塗,但這藥就給了我唄,紅紅的傷處挺嚴重,藥可能不夠用。“宋書煜接過藥,轉手遞給桑紅。
”紅紅,桑紅,你那個小女友?“梅蘭兒瞧著桑紅的模樣,眯眼細細打量著,怎麽也想不到那個單薄漂亮的小丫頭,竟然有膽子去這恐怖的森林裏轉一圈,而且出來就變成這樣了。
”嗯。“宋書煜對她眨眨眼,生怕她的神態刺激到桑紅。
梅蘭兒自然明白他的意思,擦頭發塗傷處,他都能對她照顧得細致到這種程度,心裏酸澀難受,卻也徹底死心了,本來她就是希望趁著這個機會多看宋書煜兩眼,見到他無礙,也就沒有什麽掛念的。
對著桑紅溫和一笑:”來這裏參加野外訓練的人,回程的軍醫一直都是我,我對這種熱帶叢林裏感染的傷,治療很拿手,放心好了,十天左右,你這小臉絕對和原來一樣水靈漂亮。“
桑紅聽到她聲音裏的安慰和善意,頓時不再那麽嫉妒她了,小聲道:”這又紅又腫的,消了會不會留下色斑?“
梅蘭兒笑道:”痕跡是肯定會留下的,不過,那也是傷口不再惡化之後的事兒,好好塗藥按時喝藥,讓這腫痛消了是重要的事情;
真的留下色斑,到時候找我,我自然有法子幫你消了,隻是你要耐著性子,不能抓破,不能再塗抹什麽化妝品,謹記。“
宋書煜不由笑了:”隻顧著擔心毀容,連痛都不知道了。“
轉頭對梅蘭兒道:”有什麽法子,讓她減少些疼痛?“
”疼痛好,證明她的傷沒有惡化,有的戰士的臉上,已經抓破化膿了,順利好了也會有個指頭大的深坑,如果繼續感染,深得看到骨頭都有可能,所以,絕對不要掉以輕心。“
梅蘭兒見宋書煜還有更高的奢望,不由出聲暗示他,桑紅這樣,已經是比較好的狀態了。
他們回到師部,已經晚上八點了。
直升機一落到強訓班的操場上,隻見那裏本來當做引降標誌的巨大火堆前,整整齊齊地站了二十多個文工團的女兵,她們隨身帶著的鑼鼓小號,在飛機落地,他們打開艙門的那一瞬間,鑼鼓喧天地響了起來。
站著旁邊的一個軍裝美女,手裏捧著一大捧鮮花,緊緊地盯著從飛機上邊下來的那些人。
瞧到宋書煜,她的眼睛一亮,再看到陪在他身邊走過來的纖細的身影,不由冷笑,醫院陪著,強訓陪著,連去那危險的地方進行生存訓練,都要陪著,須臾不離嗎?
那種日子到今天為止了。
她臉上綻開最明豔的笑意,抱著花一步步向宋書煜走去。
桑紅警惕地順著一股打量自己的冷硬視線看過去,看到一個軍裝美女身姿嫋嫋婷婷地迎過來,近了,近了,啊啊啊——她不由心中悲歎不已,竟然是她在視頻上邊看到過的宋書煜的竹馬青梅趙嫣然。
趙乾坤從另一邊走了過來,看到趙嫣然,不由笑道:”嫣然竟然親自來獻花了,這次行動可是我做的總指揮,那花別送錯了地方,直接遞給二哥我就成了。“
趙嫣然抬手指指身後,對他笑得意味深長道:”二哥,你往那邊看看,估計會更喜歡那束花的。“
趙乾坤側頭一看,果然抿唇放過了趙嫣然,直奔文工團的百靈鳥陳歡而去。
他喜歡陳歡那丫頭很多人都心知肚明,師部裏凡是有活動,隻要有陳歡的節目,他絕對會抽身捧場。
趙嫣然是什麽人,她當然會給自己的二哥製造機會,再說了,嫁給b市的趙家,也是很多名媛的夢想,這趙乾坤也是要什麽有什麽的主兒,曾經的那段短暫的婚姻,絕對不會影響到他的身價。
打發走趙乾坤,趙嫣然就一門心思地對付宋書煜了。
她側頭對宋書煜一笑,直接無視桑紅:”宋大哥,恭喜你凱旋而歸。“
宋書煜擺擺手,偷偷瞧了眼桑紅,自如道:”嫣然,你搞什麽名堂?晚上弄出這麽大的動靜,吵到人多不好。“
”昨天接待了凱旋的大部隊,今天原班人馬接待凱旋的精英隊,多麽省時省力的事兒。“
趙嫣然說著把手裏的花不由分說,放到了他的臂彎。
宋書煜當著這麽多人的麵落落大方地收下,道謝,然後抬腳繼續往前走。
趙嫣然跟上,探頭瞧了眼桑紅道:
”咦,你什麽時候弄來個這麽小的勤務兵,這身材板兒和長相,哪裏能和王小帥比,怎麽,打算把王小帥下放重用了?“
宋書煜隨意道:”別胡說,今天我累了,沒有什麽心思應付場麵,你讓她們都散了,就說改天專門請大夥兒吃飯。“
”這可是你說的哦,不準反悔,你都不知道我們團裏有多少女孩子仰慕你,看看看,她們瞧著你的表情,是不是笑得特燦爛,這樂器也響得更歡騰了。“
趙嫣然神態自若地指著那一排排美女,給一側的桑紅添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