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五章 可念不可求

女孩子們,尤其是豆蔻年華的女孩子們總有很多不可說的事。

或者是小煩惱,或者是小怨恨,或者小歡喜,那些小卻能暴露一個人心境的事,沒有人願意告訴別人。

但看著君小姐這一年做的事,寧雲釗可不會認為她會有小煩惱和小怨恨。

她做的都是大事,直奔大都城,大名,大利。

她說的不可說的事,自然也是大事。

極其大的事,說不得,以及很難做。

“兩個人做總比一個人要好吧。”寧雲釗說道,“誰都有要做的事,但事要做,人生還是要過,我希望我能有機會和你一起做。”

你要和我一起殺了皇帝嗎?你要和我一起做亂臣賊子嗎?

君小姐笑著搖搖頭。

“寧公子,我不適合你,我原本想說很抱歉先前對你以及你們做的那些表明心意的事,讓你們誤會了,但我覺得你應該不會誤會。”她說道。

原先的事自然是指當初君蓁蓁一心隻為當寧雲釗妻子的熱情,那是滿滿的都是喜歡。

所以回應這樣的喜歡本是理所應當以及皆大歡喜的事。

“當然,如果是因為你曾經做的事我才這樣做,那也不會等到今日了。”寧雲釗笑道。

那樣他們已經成親了,而不是像現在,他第二次的表達心意,結果依舊被拒絕。

這樣想,不知道是不是該後悔。

但看著眼前的女孩子,寧雲釗又有一個莫名的念頭,如果是那樣的話,她還是現在他喜歡的這個她嗎?

這念頭莫名又古怪,他自己都有些不知道這是什麽意思了。

“所以,過去的事就過去了。”君小姐看著他認真說道。

寧雲釗笑了笑。

果然第二次被拒絕就熟練一些,好像沒有那麽尷尬和拘束。

“很感激也很高興你對我的幫助和關切,你的心意我也明白了,隻是很抱歉。”君小姐接著說道,一麵低頭施禮。

寧雲釗忙擺手。

“不不,你既然知道這是我的心意,那你真的不用抱歉。”他說道,“我還是那句話,很高興你沒有拒絕我的幫助和關切,謝謝。”

他說著也低頭施禮。

這種表明心意被拒絕,本該是尷尬傷感的場合,兩個人卻互相真誠的道歉,氣氛古怪又無比的融洽。

當然融洽了,她就是這樣的她啊。

二人對視一眼,又都笑了。

“我是不是該再說狠一些,不是說這種事要一刀兩斷的幹脆利索,不讓對方存一絲希望,才叫真正的對對方好。”君小姐說道。

寧雲釗哈哈笑了。

“這個沒必要。”他說道,“我又不是那種不見黃河不死心,更不是求而不得就自暴自棄的人。”

君小姐一笑沒有再說話。

“更何況能在世上遇到喜歡的人和事物是上天的恩賜,這麽是美好又美妙的享受,要好好的享受,而不是因此而痛苦,也沒必要讓自己麵目全非。”寧雲釗接著笑道,“君小姐放心。”

這種解釋倒是聽到有趣。

“你活得這麽透徹輕鬆,真是讓人羨慕。”君小姐笑道。

“是啊,我這麽好的人,你真不再考慮下?”寧雲釗笑道。

君小姐哈哈笑了,笑著笑著又有些悲傷。

“是啊你這麽好的人,我怎麽就不喜歡呢。”她苦笑道,“這個真是沒有道理。”

寧雲釗也哈哈笑了。

“這種事本來就沒有道理。”他說道,“這樣說來,我比你要幸運的多。”

君小姐拎起一旁的茶壺分別給二人都斟上。

寧雲釗也沒有再說話,端起茶碗,二人再次一飲而盡。

“那我就先告辭了。”他說道,“順德樓那邊的事要解決,正好趁著你外祖母和父親見麵有理由解除婚約。”

君小姐對他點頭施禮。

“是,不能再耽擱你了。”她含笑說道。

“沒有人能夠耽擱我。”寧雲釗笑道,起身,拱手施禮,“告辭。”

君小姐起身相送,看著寧雲釗轉身大步而去,走了沒幾步又回來了。

“差點忘了,我請客。”他笑道,將幾個錢放在桌子上。

君小姐哈哈笑了,對他再次施禮。

“告辭了。”她說道。

“一路順風,路上小心。”寧雲釗含笑說道,“就算要做事,首先得要有人,人在才有事可做。”

君小姐點點頭。

“是,我知道了。”她說道,“也祝你一路順風。”

解決了婚約的事,寧雲釗回陽城的目的也就達到了,他也該回京城,開始他的官宦生涯。

寧雲釗笑了笑再次拱拱手,轉身邁步,君小姐也沒有再停留,掀起垂下的竹席子,向另外一個方向而去。

炎熱的大街上行人不多,一時沒有人注意這兩個背向而行的年輕男女。

柳兒從牆邊的陰影下跳出來,將一把傘舉在君小姐頭上,遮擋炙熱的日光。

又有人從前方的巷子裏走出來,看到這舉著傘而行的君小姐就要上前。

“算了。”金十八攔住他們,視線看向另一邊走遠了寧雲釗,“已經說完了。”

“說完了就把她帶走,免得整天不安分。”一個男人不悅的說道。

金十八笑了笑,對著街上抬了抬下巴。

縱然紙傘遮擋,行走的君小姐還是被民眾發現了,很多人都熱情的圍過來,並不敢阻擋君小姐行路,都高興的擁簇著跟隨著。

“那也不是帶不走。”一個男人不屑的說道。

金十八笑了笑。

“能有更好的機會,當然要選更好的機會。”他說道,“好機會馬上就來了。”

………

“夫人,夫人。”

有仆婦急匆匆的走進來。

“不好了。”

寧大夫人躺在**神情懨懨,正奇怪家裏的婦人們今日怎麽沒來煩她。

“什麽不好了,對我來說,還能有什麽比自己兒子要成親更不好的事。”她懨懨說道。

仆婦欲言又止。

“公子和君小姐的婚約解除了。”她最終一咬牙說道。

寧大夫人蹭的坐起來,神情驚訝。

“什麽?”她問道,“婚約又解除了?”

這個又字用的真是好,仆婦心裏想道。

“是大老爺和方老太太在商議親事的時候,不知道怎麽就吵起來了,然後不歡而散,就解除了。”她低聲說道,“城裏好多人都看到了。”

商議親事的時候吵起來,不歡而散,就解除了?

寧大夫人怔怔。

按理說聽到這個消息她應該高興,但怎麽偏偏高興不起來?

這所謂的不歡而散吵起來,肯定不是寧大老爺的緣故,肯定是方家那個老太婆的緣故,不,是那個君小姐的緣故。

竟然又被她解除婚約了?

這已經是第二次了,他的兒子成什麽了!

真是氣死人了!

“她們說算了就算了?”寧大夫人從**跳下來,“把婚書當什麽了?這不是欺負人嗎?”

仆婦啊了聲,一時沒反應過來,看著寧大夫人疾步向外走去。

“來人來人,把婚書拿來,這事她們休想這麽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