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1157 昆侖西峰

1157?昆侖西峰

嶽羽看得是一陣呆楞,片刻之後,才輕咳一聲道:“你二人來尋我,可是有事要談?”

敖慧一陣遲疑,與戰雪對視了一眼,才猶豫著道:“我得了半枚始龍天丹,如今已是突破渡劫在即。隻是眼下根基尚未穩固,打算在渡劫之前,自己在這南瞻部洲走走——”

嶽羽一陣恍然,知曉敖慧是不願托庇於他羽翼之下,有獨立修行之意。又轉而朝戰雪道:“雪兒莫非也是為此事而來?”

戰雪聞言,也是點了點頭:“我這邊也是突破在即!反正雪兒身份,如今還見不得光。師兄這次返回北方帝庭,也是用不到我。倒不如呆在外麵,反而能幫到師兄。跟隨師兄,修行雖是極快。卻總感覺,不能總是如此,依賴師兄助力——”

嶽羽不由是眉頭緊緊皺起,知道戰雪敖慧,說的乃是正理,卻莫名的有種失落孤寂之感。

接著卻又啞然失笑,敖慧戰雪,隻需再進一步,凝出金仙魂印,便也是與洪荒同存的人物。

三人日後的歲月無算,此刻分離幾十載時光,也不算什麽。

隻凝思了片刻,便從自己須彌空間內。取出一顆取自於龍墓之內,由龍族金仙所生化的龍靈天丹,彈給了敖慧。

戰雪有那聚煞盤與十二品煞蓮,反倒是不用此物。隻將那三界真水,各分了百滴左右,給了二姝。然後是神情凝然道:“如此也好!隨我呆在那北方帝庭,確實沉悶。也不利你二人穩固道心。卻是有一點卻需知曉,如今情勢不同,即便我有昆侖鏡,亦未必能將你二人身份完全遮掩,行事得萬分小心。修行時也不可冒進,特別是雪兒——”

狠狠瞪了戰雪一眼,令戰雪的神情微赧,嶽羽這才冷哼一聲道:“再還有一事,之前服用祖龍天丹之時。我曾有天人感應,演算得知那二百五十載之後,當是洪荒殺劫真正大起之時。你二人若是仍舊未歸。便無論如何,都需得及時趕回北方。又或者入那地府,及時托庇於後土娘娘——”

敖慧心中微驚,接著是爽快的答應了下來。戰雪卻一聲冷哼,目裏滿是冷然之『色』。被嶽羽『逼』視,才不情不願的應道:“最多兩百載內,我必定回來尋師兄便是。那地府,我不願去——”

嶽羽無奈地微微搖頭,卻也無卻心勸解。

他此刻答應的雖是爽快,心中卻滿是不舍之意。

也不知是因知曉,二百五十年後,是自己真正大劫來臨之時。是徹底打開以力證道之途,還是身亡隕落,全決於那一戰中,實在是殊無把握之故。是特別珍惜,與自己親近之人相處的時日。

卻偏偏嶽張氏幾人,仍在外曆練。戰雪敖慧,如今亦要離他而去。身邊就隻剩下一個騰玄,估計在他身前,也無法呆上太久。

微微有些傷感,卻又瞬時壓抑了下來。嶽羽緊接著,又想了二百五十載後。

“殺劫麽?”

——那是天下生靈,與修士仙人的量劫。

五萬載時光,人族修士對天地索取太過,故此引致天發殺機,便是這殺劫大起的本因。以往洪荒的數次災劫,莫不都是如此、

這個過程,便連身合天道的鴻鈞,也無法掌控。

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意指天意,沒有仁愛,對待萬事萬物就像對待芻狗一般。不過這也同樣,是天地的至仁之處。

隻是而今,他也同樣在這量劫之內——

冷聲一笑,嶽羽便全不去在意。他此刻傷勢難複,也無法修行。便幹脆是把一切拋開,隻專心指點著戰雪敖慧與騰玄三人,講演對天道法則之感悟。

如此一直數月時光,戰雪敖慧,這才是依依不舍的各自離去。

初時這小島之上,還時不時的,有準聖修士的神念探過。嶽羽依稀感應,這是有人同樣以先天超品靈寶,在這南海四下搜尋。具體情形,卻無法得知,隻知此人。一身法力隻怕還要勝過那太玄仙女顓和。

到了兩個月之後,頻率這才逐漸下降。第三個月時,這才徹底終止。

到此時戰雪敖慧離去,已是無礙。嶽羽卻仍不放心,又損耗自己兩具化身精血,推演未來之事。直到確證了並無太多凶險,這才將二姝送走。

之後在這島內,又呆了大約近一年時光,待得本體的肉身神魂,俱在三界真泉,與清『露』靈泉滋養之下,稍稍恢複,這才漸漸起了離去之念。

這日盤坐養傷。卻忽的一張信符,從那地下驀地飛出。化作一道黃光,往他所在之落,墜落下來、

嶽羽從入定醒來,心內隻微一動念,便知道這信符,必定是出自於後土之手。

不由一聲苦笑,這位娘娘,果然是無時無刻,不在關注著自己動靜。二人之間的因果牽纏實在太深,即便是昆侖鏡,也無法阻攔住後土的神念感應。

信手一招,將那信符取在手內。內中的信息極其簡單,嶽羽卻不由是眉頭一挑,眼透出訝然之『色』。

“這南海方丈山,居然還有這等盛事?明明一載之前,才有六位混沌金仙,或是重創,或是身隕——”

嶽羽微微皺眉,默然長考了片刻,便將那九連鎖心大陣收起。

仍舊是以一具身外化身在外,卻是轉成了淵明的形貌,身穿著那袞服冠冕。又以幻法籠罩在外,化作一位貌不出眾,身著青衫的普通太乙真仙。

卻不行往北方,而是返過身,再次往那方丈山行去。

他這兩具化身,這一年之內。也是凝聚出了祖龍之血,法力神通,僅次於本體。

不過那遁光之速,卻到底有些不如。足足用了四日,這才再次抵至方丈山附近。

遙遙望去。隻見這島內,仍舊是繁華如故。居住在此的仙修,依舊不少分毫。是渾然沒有,他預想中的樹倒猴散般的情形。

嶽羽先是一陣詫異,接著又好奇之至。正欲入內,忽然身後,傳來一聲爽朗笑聲:“道友可也是來這這方丈山,求購洞天世界?”

西昆侖山巔,正是白雪皚皚。即便是在八重雲霄之上,炎陽烈日籠罩,亦無法盡驅這山頂寒氣。

而便在積雪冰層之上,無數古『色』古香的樓宇,依山而建。赫然綿延數千裏方圓,壯觀秀美。無數貌美女仙,在內穿梭,使此處風景,更是美絕人寰。

一座巨大冰橋,正位於那山巔東部。竟是跨空而去,直通那東昆侖方向。

而此刻那冰橋之上,正矗立著一個偉岸人影。氣度沉雄,身著日月星辰袍。身形宛如是一塊萬古玄冰一般,在此定定不動。

片刻之後,一位藍衣女仙,飛身於橋上。向這偉岸人影,深深行了一禮,又交談了片刻,最後是滿臉無奈的離去。

也幾乎在同一時間,那山巔最高處的九層高樓之內,一雙秀眸,也正定定的望著那冰橋之上。

一襲樸素的月白長裙,身上也並無什麽首飾之類,卻偏偏給人一種無比華貴之感。

那宜嗔宜喜的麵上,此刻正是一聲冷笑:“足足一年時間,他居然還是不肯離去?”

在她身後,同樣是一位身著藍袍,作侍女打扮的女仙。此刻聞言,忙微微一福道:“小婢前次問時,也是如此。說是定要見到娘娘才可!我看這位天帝意念堅決,見不到娘娘。隻怕不肯輕易罷休。避而不見,隻怕非是良策——”

那白衣女子,聞言是驀地挑眉,聲音寒冽的一聲輕哼:“一個自以為是,任人如木偶般『操』縱的廢物而已,不見又能如何?”

話雖如此,片刻之後,還是陷入了凝思。

下一瞬間,竟是飛身騰空而起。身形飄逸之至的,劃過了數千裏空間,也落於那冰橋之上、

那偉岸人影,驀地是精神微振,雙眼之內,都透出淩厲銳光,稍稍欠身道:“昊天見過師姐!等了你一載時光,如今總算肯來見朕麽?”

白衣女子是啞然失笑,直接一拂袖道:“我知你來意,無非是為那聯手在那殺劫中取利之事。我實不欲再沾染因果,還還請師弟回你天庭,莫來擾我清修!”

昊天聞言卻毫不在意,亦無氣沮之『色』,反而是微微一笑:“師姐這次卻是猜錯了!不瞞師姐,前些日子。師弟曾去過一次那方丈山的龍墓,結果卻是重傷铩羽而歸。這具三屍分身,都險些被一位龍族金仙後輩,打到身魂俱滅。而此人手中所持,正是一麵昆侖鏡——”

西王母的神情,不由是一僵。眸子裏的神情,一時是複雜之至。既有些歡喜,又有些心驚,接著又麵『色』微沉道:“這般說來,師弟此來,是為問我手中,那昆侖鏡殘片的下落?師姐隻能再說聲抱歉。那些殘片,前些時日,我確已送人。不過此人身份。卻是決然無可奉告!”

說至此處,西王母話音微頓,又是意味深長的看了昊天一眼:“師弟敢在此時入那龍墓,實是好決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