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11 黑霧之變!

1311黑霧之變!

妙法大羅天內,昊天雙手負於身後。在通明宮內,不斷來回踱步。

緊皺著眉頭,隱含著幾分焦躁不安之色。而在殿前凝聚的一團水霧中,卻正是觀照著那無盡焰海。

直到南極之地,那漫天烈焰,一陣陣劇烈震**。昊天的神情,才微微一振。

“——是焚明天?那個人,總算是進去了!”

言語中,略帶驚喜之意,更仿佛是輕舒了口氣一般。昊天的步足一頓,定定的看向那水霧幻影。一聲冷笑:“我還道他有多高的道行,終究還是不知死活!”

旁邊的李長庚,不由是神情複雜,隱含惋惜之意,卻又是神情微鬆。

再沒有人比他更清楚,那位的手段。哪怕是以身合道,也仍能牢牢鉗製住六位聖人!

十幾萬載,更有無數試圖挑戰天道的洪荒大能,在其謀算之下,陸續隕落。

如今卻連這位曾掀起洪荒漫天風雨,將昊天逼至絕境的北方安天玄聖大帝,也不例外!

此番入那焚明天內,看似還有著幾分生機,其實卻是無有生還之望。

對麵的九天玄女,眼神雖也同樣複雜,卻立時便是一笑躬身:“恭喜陛下!此番真正是不費吹灰之力,便解決這北方毒瘤!我中央天庭,自此可安枕無憂!”

那昊天聞言矜持一笑,接著那麵上又多多少少,現出幾分慚愧之色:“此番還要勞動師尊出手,實在羞愧!”

唏噓了片刻,接著又逼視九天玄女:“此戰終究還有些懸念。乾坤未定,不能大意,我欲命你與碧霞元君一起,前往那無盡焰海一行。你意下如何?”

那九天玄女的麵色,立時是微微一變,有些陰沉。而下一刻,便見那昊天又轉而一笑:“我知你與那嶽羽之間,仇怨不小,此番正可了結。不過你二人若懼怕承擔因果,那便隻需助那冥河,阻攔那人片刻便可——”

九天玄女這才是容顏稍霽,雖仍舊是難看無比,卻還是勉強應下。

昊天的唇角,卻微不可查的冷冷一挑,又目視那李長庚:“太宰也請至北方恒山一行,一旦見那紫微帝星隕落。便代我宣旨。此番朕要親兼北方安天玄聖大帝之職!”

李長庚一言不發的微微俯身。口中一聲歎息,幾不可聞。

——那位璀璨耀眼,震**洪荒的一代英傑,便要這般隕落?便宛如是流星,盛極一時,卻又瞬間墜落。

心中卻總覺,眼前一幕,有種不真實感。

無獨有偶,此刻在那三十三天之上,那玉清清微天內。一位道服老人,正是神情淡漠,毫無表情的看著遠處,那重重雲霧。

眼神深邃,仿佛能洞穿無數世界。而此刻卻也是一聲歎息:“本道是可造之才,卻終究還是失之於自負。可惜了——”

這老人形貌清臒,仿佛尋常老者。而旁邊站立兩人,卻一是廣成,一是慈航。俱皆持弟子之禮,神態恭謹。

此刻聞言,俱皆是麵麵相覷,也是一臉的感慨。

隻是那廣成子,卻多少是有些如釋重負。而那慈航道人的,則是悵然若失。

那老者隻呢喃了片刻,神情便又恢複了冷漠:“你二人,可持我這空界符,去那無盡焰海走一走!若然是望見那位玄聖大帝,可酌情處置。若有可能,便助那冥河幾人,一臂之力!”

兩道紫金符籙,驀地打出,落於二人手中。而此刻不止是廣成子,便連慈航,也是神情錯愕。

以往對那嶽羽,自家這師尊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不盡全力。此番不暗助其一把也就罷了,居然又下如此狠手?

廣成子不由欲言又止,那慈航卻若有所悟,將手中紫金符籙收起道:“弟子與師兄,必不負師尊所望!定教那嶽羽,逃不出無盡焰海!”

道袍老者不由一笑,滿含欣慰之色。接著卻又一聲歎息,負手行入那玉清宮內。

而廣成子此刻,也驀地一醒。心中是宛如明鏡,了然一切。此前一直縱容,是感覺此子,有攪翻天地的可能。可此刻出手,卻是已對那位玄聖大帝,斷絕了所有希望。此刻的動作,正是對那位祖師提前表態,彌補早前之失。一番算計,可謂是滴水不漏。

幾乎同一時間,幾百億裏之外的驪山之巔。同樣有一男一女,在目視南方。

“兄長!這一次,你我真正是有些草率了!”

女子形貌雍容,端莊秀麗,正是女媧聖人。此刻卻是神情黯然,滿麵的頹喪之色。

“早該想到,此子成長太速,過於自負。你我不該輕信於他!師尊操控洪荒,已有近二十萬載。又豈是一介小兒,可以應付?”

旁邊的伏羲,聞言之後,反是一聲輕笑:“你就這般不看好他?就認定此子,必定隕亡?”

“莫非還有其他可能?師尊的手段,你又不是不清楚!”

女媧微微搖頭,滿眼的自嘲:“也是那嶽羽手段太狠,逼得我無路可走。否則我是斷然不會早早押注,在此子身上——”

“那可未必!”伏羲一陣搖頭,而後沉吟道:“那位陛下十幾日前,便到了極南之地。卻拖延至今,才入那無盡焰海,進入焚明天中,以我料來,是必定已然察覺那位的後手。明知凶險,卻仍舊堅持入內,多半還是有些把握!即便是取不到他的成道之機,也能做到全身而退——”

女媧卻不置可否,眼神之中,也滿蘊著不以為然之色。

——那三清道祖,西方二聖的性情手段,她再明了不過。一旦事不可為,必定要下辣手,以彌補之前過失。

且即便將那焚明天內那東西,奪到手中又如何?這世間,不說那混沌準聖。便連她自己,也是眼熱無比。

——怎可能忍住,不去搶奪?

焚明天,除那激湧罡風,靈力狂潮之外,正是一片死寂。

“鴻鈞啊鴻鈞!你莫非以為,自己此番,真的是贏定了?”

聲音不大,卻響徹整個焚明天內。

而燃燈冥河諸人,則都是神情驚異的,看著身前這廋弱少年。自鴻鈞在不周山講法,廣布長生之道以來,這幾十萬載,又有何人敢這般語含不敬,直呼鴻鈞之名?

聽這位玄聖大帝之意,更仿佛是勝算之握一般。

各自都是目露不解之色,置身這般絕境,莫非這嶽羽,還以為自己能有生機?

其中的冥河道人,更是一陣驚疑不定。隻見那嶽羽腳下那陰陽符文,冰火轉換的愈發厲害。隻這十數息時光,便已令此處,數千萬裏方圓之地,盡成冰國!

明明是火力極盛的所在,卻寒如北冥之地。那些未被符陣,吸聚而來的白色火焰,也幾乎都被生生凍結!

而嶽羽手中的五色巨劍,亦是在這十幾息中,無聲無息的,將劍勢積聚至頂。

劍意淩人,聲勢威煌,令人心悸!

那黑衣人的一雙血目,卻毫無半分變化。冷冷注目了嶽羽一眼。下一刻,便驀地是一口血色長槍,橫空刺出!

伸展出九百萬丈,幾乎是毫無預兆,便直貫長空。將嶽羽氣機,億萬裏時空全數鎖死,狠厲絕倫,又迅捷突兀,不留半分餘地。

“弑神槍!”

這焚明天內,立時是一連串的驚呼聲響。如蚩尤燃燈,俱都是瞳孔緊縮,眼現駭然之色。幾乎所有視線,都注目在那血色槍身之上。

嶽羽卻微微一笑,並不以手中的鴻蒙劍器抵禦。轉而是拋出了一個紫金葫蘆,丟向了那槍影起處。

竟任由這名聞上古的九九散魄葫蘆,被一槍轟成了碎片。然後自身身軀,也被那弑神槍洞穿,一瞬間攪成無數粉末。

下一刻,其身影便又出現戰雪身旁,除了麵色蒼白之外,仍舊是笑意盈盈,渾身上下,分毫無損。

冥河蚩尤,見狀都是一皺眉頭。能騙過幾位太上金仙的靈覺,此人手中的昆侖鏡,必定又有變化,

莫非是那刑天,真已身隕?

幾乎同時間,都覺一陣棘手無比。接著下一刻。卻又神情再次一驚。

隻見那紫金葫蘆,被那血色槍尖刺穿之後,便爆散出無處氣霧。

皆是絕頂的先天瘴毒,可在幾位準聖眼中,卻是毫無威脅。

那弑神槍隻是罡氣微震,便將這些氣霧,全數絞成了粉碎,往四周散去。

隻是那粉霧中,卻隨即一團黑霧撲出,往那黑衣人的身影,狂撲而去。

而後者那凶橫惡煞的血目之中,此刻卻出乎眾人意料的,透出幾分恐懼驚愕之色。

幾乎是立時間,便身形飛速暴退。可那身軀,卻不受控製般,驀地懸立空中。

——仿佛有兩種迥異的力量,在其軀體之內撕扯爭鬥。那不知深淺的浩瀚法力,也驟然晦澀,分成兩股,彼此衝突。

本是揮手之間,便可震散的黑霧,此刻竟是毫無阻礙的,鑽入這黑衣人體內。

一雙血紅雙眸,立時是轉為濃黑。那弑神槍也再未刺出,身形定定的,懸浮於半空。

嶽羽卻毫不意外,轉而看向了下方,然後是嘿聲一笑:“你欲以這件奇珍,引我入這焚明天內。朕卻也同樣要以此物,來攪亂天地!此番真正是多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