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1335 蟠桃盛會

1335?蟠桃盛會

直到出了那茫茫霧海之外,嶽羽才頓住了身影。右邊衣袖,微微一振,將那白虎化身,釋放了出來。

那隻白『色』小貓,明顯是在沉睡之中。被嶽羽釋出之後,不由是神情怔然。

接著片刻之後,才以不可思議的眼神,看著嶽羽。麵上又微帶惱意,似是極其不喜。

嶽羽心中慚愧,忙舉手一揖,輕聲笑道:“抱歉抱歉!此番那處所在,事關嶽羽我師門隱秘。實在不能讓他人之曉,故此嶽羽一直不便,讓白虎道兄出來,還請道兄見諒!”

那白虎這才是神情稍霽,先是一陣釋然,接著片刻之後,又更是驚愕。

一束白光,驀地從西方星空降下,投入至這隻小白貓的身軀之內。然後口吐人言道:“這西方大帝,竟與陛下師門有關?是了,陛下得那鴻蒙劍典,亦可算是其弟子。怪不得,可以在他寂滅之所,出入自如,不懼禁製。要知那裏,可是聖人,亦要铩羽而歸——”

嶽羽的眉頭一挑,好奇問道:“聽白虎道兄之言,似乎上古之時,有聖人來過此處?”

“有!而且不止一位!”

那白虎搖了搖頭,麵上是滿含不可思議之意:“十萬載前,那太上原始,通天女媧,西方二聖。俱都到過此間,卻莫不都是匆匆而來,匆匆而去。我白虎這一生。還從未見過聖人之尊,如此狼狽!”

嶽羽心中也是訝然無邊,他早知那劍陣,恐怕是極其強橫。卻也未曾意料,便連手執鴻蒙之器的混元大羅金仙之輩,亦需退避三舍。

以力證聖,即便未成,也有這般威能。怪不那位西方大帝,敢留言道,能護持那劍碑,三千六百萬載時光。

“逆天之劍麽?”

嶽羽又想起了那式未完之劍,幾位聖人至此,無非便是為孤劍老人,身隕之前所悟而來。看來也是對此劍,看重之極。

接著又隻聽白虎,語帶關切的問道:“陛下在內中,可曾尋到庚金之寶?”

嶽羽這才是心神微醒,忙將那庚金劍絲,召在手中。化作金『色』細絲,纏繞在手指之間。

那白虎見狀,卻又是一陣不解。此物氣息,雖是至寶不錯。可這般情形,對嶽羽而言,又有何用處?

嶽羽卻也不解釋,當法力灌注。這柔軟之至的細絲,立時直起。一股淩厲銳絕的氣芒,驀地從內透出。那浩『**』劍意,也立時是淩壓四方。

白虎的眼神,頓時是為之一亮:“此物可剛可柔,庚辛同體,當真是好寶貝!”

嶽羽一笑,將此物收起道:“嶽羽能尋到此物,多虧道兄領路。此番成就之恩,嶽羽不敢或忘。隻是不知,道兄之後,準備如何行止?”

“不敢當!此物應當是那西方大帝,特地留於自己弟子輩。即便沒有我,陛下也能尋得,監兵又怎敢居功?即便有恩,陛下能令我白虎,觀那定海神珠開天辟地之景,也早已償了。若論起來,應當是白虎欠陛下才對。”

便如青龍,天庭封號孟章神君一般。朱雀號為“陵光神君”,玄武號為“執明神君”。而白虎,也有神號,為監兵神君。意為監天下兵刃之意。

謙遜了幾句,那白虎才又陷入沉思道:“我結此化身,本是欲與陛下,結個善緣。不求日後,能從那北方星宿脫身。隻求能如那青龍朱雀一般,可以身外化身,行走人間,不受拘束。卻不意陛下,已至如此進境。無上神通之後,又成就開天之後,日後隻怕也甚少用到我白虎處。如今想來,倒不如趁著定海神珠開天之時的感悟未退,潛修一陣。日後也好助陛下,一臂之力——”

話音落下之時,這小白貓的渾身上下,便耀起無數白光,紛紛四散。隻留下一道雄渾之音道:“我等四靈,本就是無路可走,被人『逼』到了絕處。故此都能傾盡全力,相助陛下,也不懼那鴻鈞報複。青龍孟章,乃是為龍族存亡。我吾與玄武,則一意從這桎梏之內脫身。唯那朱雀乃是例外,其一族尚在,隱於洞天之內。鳳凰涅槃,仍有複生之機,無有憂亡之慮。朱雀神君,更能以化身,在人間行走自如。陛下日後若欲鼎革天地,當需小心南方。”

嶽羽雙眼微眯,待得白虎身影,徹底消失。這才是若有所思,看向了南方。

“朱雀,鳳凰一脈麽?”

片刻之後,卻又微微一哂,身影直登九霄之外,往這洪荒之內,中天方向遁去。

而便在嶽羽身影,離去之後的片刻。

一個須發皆白,前後紋有太極圖案的道袍老人,驀地現出了身影。

遙遙看向了嶽羽遠去的方向,眼含凝然之『色』。

“師為不世雄傑,這弟子亦是蓋壓當世。道友啊道友,你這一門人物,當真了得!吾護持你那轉世魂念萬載時光,卻不知這一線善緣,否否佑得我,逃脫此世?”

那言語,竟透著無盡的蕭索之意。可在悲涼之中,又隱透期待之『色』。

時隔二百餘年,再次踏入那妙法大羅天內,嶽羽此刻卻是另一番心境。

二百年前,他身處危境,隨時隨刻,都有身隕之險。乃是抱傾力一搏,決死之誌而來,隻為謀一線生機。故此麵對李長庚那般絕頂的太上人物,亦敢直言擠兌。

可這一次,再入這大羅天中,卻已隱然是洪荒聖人之下,至尊人物。

高居巔峰之上,一覽眾山之小。俯視蒼生,便連那大羅金仙之輩,亦可居高臨下,視為螻蟻。

此前在生死之中掙紮,這種感覺,還不怎麽清晰。此刻王母大壽,群仙匯至。這才驚覺,自己竟已在不知不覺中,掌握如此力量!

千萬仙修又如何?億萬兵將又怎樣?自己隻需一揮劍,一彈指,便可將之轟殺。

那種無與倫比的強大感覺,直浸心神。仿佛一瞬間,悟到自己,身具有如此威能。胸中便仿佛隱藏著一隻野獸。有股強烈之至的莫名衝動,要令這些螻蟻之輩,見識一番自己的通天之法!

卻僅僅片刻,嶽羽便又將這些奇異意念,全數揮去。轉而神情清冷的一笑。

眼神中,依舊是風輕雲淡,寧泊淡遠。

知曉這便是自己心魔,並非是心誌愈堅,神魂愈強,便絕地不會遭遇。有時候,來的反而更為強烈。乃是對自己,道心的拷問。

若方才自己,沒有足夠的心境,沒有與這一身法力,相匹配的心『性』。隻怕立時,便要入魔,道心不穩。

終究還是因自己,崛起太速了麽?

嶽羽不由一笑,二百餘載時光,便成就準聖之境,實在是前所未有。眼看這幾十載後,便又是太上金仙。又豈能不出岔子?

心中存了警惕之念,嶽羽的身形,步入至這妙法大羅天內,一處桃花盛開之處。

雖是夫妻,那昊天瑤池,卻並不居於一處。昊天在帝庭在內,而瑤池則居於城外聖母宮內。

此處共有一萬零八千株桃樹,其中三千六百株結果,三千六百株花開,三千六百株葉枯。

枯榮輪換,每三千年,都有一匹蟠桃成熟。那桃花盛開的美景,也始終不絕。

——大約如此,那雲華公主,才會被封印在那桃山之地。滿山之上,才有那許多桃花。

驀地大袖微展,一滴微帶金『色』的血『液』,浮於眼前。

嶽羽意念微轉,又淡笑著將之收起,大步踏入這桃林之內。

“這一次的蟠桃大會,當真是好生冷清——”

此處群仙匯集,本來無論如何,也談不上二字。不過嶽羽以前,也從道典之中,看過一些仙修,對這蟠桃大會大描述。

那仙修何止千萬?遠勝過鎮元子會元大壽之期。每三千六百載一次,都被天下群仙,當成了易寶換物之機,都會千裏迢迢的趕至,以尋覓機緣。

而今日,相較於以前。來此地仙修,卻已少了足足數倍之巨。

“此處冷清之由,是因何人?陛下當真好意思說?”

驀地一聲輕笑,在嶽羽身後響起。嶽羽也不意外,看向了身後。

隻見那西王母雲瑤仙子,驀地出現在他身後,淡淡道:“世間仙修,都知曉趨利避害。如今既知曉,中天帝星暗落,北方氣運大興,已現鼎革天地之勢。又豈會前來?哪怕不看好陛下,也知這般的洪荒大能之爭,隻需稍被波及,便可令其粉身碎骨,萬劫不複!”

說到此處,那雲瑤麵上的神情,是異常的傷感:“昔年昆侖山極盛,我為天下女仙之首時,亦曾盛極一時。卻轉眼之間,便衰敗下去。現如今,卻又輪到這瑤池了麽?”

嶽羽不由是啞然失笑:“王母實在太看得起我嶽羽!朕雖有問鼎天帝之心,可是眼下,卻還是沒影的事情。成與不成,尚在兩可之間——”

那西王母卻白了他一眼,一聲冷哼:“陛下何用瞞我?你如今可是修為大進了可對?兩年之前,才見過一麵,如今情形,又有些不同。”

說到一半,西王母便又頓住,看向了遠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