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八十七 情海生波

微微搖頭,嶽羽把那牌匾,重新過在了那兩副壁畫之上。

他現在也不敢確定,那幾位道祖,不取此物的原因到底是為何。

這金冊之內的圖案,雖是名書書網文本最快為四九玄功。卻也同樣,是包含著三十六種神通大道。怪不得,能與鴻鈞道祖傳下的九轉玄功並稱,成為世間頂尖的煉體功法,接近於無上神通。

這內中,雖是足有大半的圖,仍舊是殘缺不全。可至少那三足金烏,還有至少四種神獸的天賦神通,都是完完全全的,記載在這金冊之內。

也就是說,即便不修習那四九玄功,隻修習單幅的圖案,也能成就五種完整的神通大道!

“——卻不知那八九玄功地煞七十二種變化,又是何等樣的情形?內中記載的神獸品階,雖是遜色於這四九玄功一籌。不過以那帝俊的滔天之勢,隻怕這神通大道收集的更為完全。煉體之效,隻怕還要更勝這四九玄功——”

嶽羽仔細以魂識一遍遍細細探索,直到確證這萬化雷池之內,再無他物之後,才微微一歎,略帶遺憾地把魂念收回。

這天罡地煞變化,應該是完整一套。而據他所知,如今擁有這兩種煉體功法的,隻有西方那兩位道祖。不過按火明真君的說法,西方教的傳承,也隻是副本而已。

其次便是闡截二教,當年妖族覆亡之時,也得了許多好處。不過這地仙界內,也隻傳說那玉鼎真人,所修的便是八九玄功。卻不知其所習,到底是正本還是副本。

而最後一位,卻正是那梅山,當年妖族瓦解之後的一脈殘餘。不過那為通天妖聖傳承的八九玄功,是正本的可能,卻是更少——

原本以為此處既能尋到四九玄功的正本,那麽那八九玄功,說不定也能尋得。

如今看來,卻是自己有些貪心了。

嘿然一笑,嶽羽重新化作遁光,往那殿門之外投去。

便在離開之前,又望了這身後一眼,雙眼是帶著冷意的微微眯起。

火明真君與那風象宗廣泰真人來這萬雷殿,雖是各有目的。可卻無一例外,都是奉又師命。乃是為這萬雷正殿之中,某個存在而來。

不過他這次提前入內,魂識卻無論如何,都搜尋不到那東西的蹤影。卻不知這其中,是否還有什麽玄虛?

腦海魂念中,再次掠過一絲殺機。嶽羽最後卻隻能是有些無奈地,穿出了殿門。

而剛一離開這萬雷正殿,把身形再次投入那雷陣封禁之中。嶽羽便隻見在自己的幻陣之外,那位青衣修士,正是眼帶躊躇的,站在那幻陣之外。

而那白裳,則是在陣內把雙目緊閉,對陣外的情形,是隻做不知。

嶽羽不由是暗自慶幸,心忖自己這次是幸虧出來的快,否則再晚一刻,這情形怕真是不堪設想。這葉青,他早前便覺得有些問題,如今看來終是忍不住了。

還有白裳,也是極不老實。

可惜的是這身外化身之術雖好,可究竟不如那三屍元神。沒有智慧思考,一旦與本體魂念脫離的聯係,便隻知按命令行事,不知變通。稍微複雜一點的狀況,都無法應對。

一聲雷鳴般的炸響,再次傳出。整個雷陣封禁,這一霎那幾乎是完全失效。

直到嶽羽的身形,徹底從這封禁中穿出,才又恢複了平靜。

不過這時那湖畔之旁的九人,卻俱皆是雙目透著凜然之色的,再一次,仔細望向那萬雷正殿。

此次卻與前次不同,都帶著更多的猶疑審視之意。前一次,還可解釋是那萬化雷池之內的積蓄的雷力耗盡,正在調整之故。

可這短短時間內,再發生第二次,卻令人不能不心生疑慮。

皆是緊皺著眉頭,定定觀察著這萬化雷池之內的變化。暗自猜測著,這萬雷正殿之中,到底是發生了什麽事情。

嶽羽卻已是回到了那九霄乾元劍陣之內,而待得他剛剛把幻術解除。一旁靜坐修行的白裳,便已是‘醒’了過來,語帶嘲諷道:“九位太乙真仙眼皮底下,居然還敢偷偷遁入那萬雷正殿。我看你是膽大包天,不知死活!”

嶽羽哂然一笑,也沒去理她,自顧自看向陣外道:“我看此人對你的態度有些不同尋常,本體又是青翼蛇。與你們清翼銀煉蛇,大有關聯。莫非是你以前奸夫不成?”

“你才有奸夫!”

白裳的麵上怒容微閃,卻終不願與嶽羽直接頂撞,便撇過頭道:“隻是以前認識而已,一個叛徒,我懶得搭理!”

嶽羽料到也是如此,笑容是愈發的意味深長:“懶得搭理?還是故意不搭理?怕是盼著外麵這一位,主動把我這幻陣破去可對?”

白裳問言竟笑了笑,意態自如,是毫不見慚愧之色、

嶽羽也不惱怒,幹脆盤膝坐下。雙手一招,把那九霄乾元劍陣收起。又將自己的身外化身,也召回至自己的演天珠內。

接著是主動把那幻陣解除,神情懶洋洋地,朝著外麵那葉青笑道:“葉兄在外徘徊這許久時間,卻不知到底是為何事?”

那葉青微微一怔,接著是不由自主地,眼望了那白裳一眼。正猶豫著,不知怎麽開口。嶽羽卻又是一笑道:“我等雖同為妖族,可彼此間卻是水火不容,葉兄與我們親近說話,就不懼截教門規處置?”

那葉青的神色再變,卻不理嶽羽,徑自朝著白裳一禮道:“裳兒,莫非還在生我氣不成?我葉青拜投截教門下,也是為我青翼蛇一族出路。如今妖族氣運已衰,再若抱殘守缺,隻會速亡,求存一血裔都不可得。你們白家這些年死守著那梅山,情形也是一日不如一日,又可曾有好過過?我那老師對你資質,是讚歎之極,許為我們這一代罕見之材。何不早歸我教門下?”

嶽羽唇角微挑,冷眼旁觀,那白裳卻是神情冷笑道:“住口!你葉青是什麽人,有何資格令我生氣?我白家處境,又與你何幹?需要你來擔憂?”

那葉青毫不氣沮,再踏前一步,輕聲一歎:“如今這洪荒殺劫將起,唯有我截教一支獨盛。道祖上清,法力通神。又有誅仙劍陣,鎮壓氣運,護佑我教弟子,門人必定能安然得享長生。其餘諸教,卻都是戰戰業業。而如那散修之輩,更是性命難保。你們妖族殘脈,也是正當其衝。白道友即便不為自己打算,就不為族人想一想?”

“殺劫?”

白裳的眼神恍惚了片刻,接著是淒然一笑:“殺劫又如何?若我們白家注定族滅,那便是命當如此!要我族背棄梅山,是斷無可能!”

那葉青的眼內,終是現出一絲陰鬱之色,凝然道:“裳兒,你又何需與我鬥氣?無論我二人如今立場如何,你我之間的婚約卻終究還在。我還會害了你不成?”

嶽羽本是神情淡然,這時卻也不由是一陣錯愕。他本道這葉青,是追求白裳而不得。卻原來這二人,居然還有這層關係。

此刻便連遠處的令幾人,也都紛紛望過來,都是似笑非笑之色。

特別是那餐玄法師,更隱隱帶著幾分不屑與幸災樂禍,白裳的神情,卻愈發地冰冷。口中寒笑了一聲道:“你還有臉提婚約之事?早在你轉投截教之前,你我之間便已是恩斷義絕!再說我如今,早已有雙修道侶。給我滾!莫要再來糾纏,令我惡心!”

話說間,卻是有意無意地,偷偷瞄了嶽羽一眼。

葉青的麵色,本就是難看之至。這時聞言,頓時又是一陣忽青忽白。待得再望見白裳的小動作,更是麵色扭曲,神情暴怒,幾乎是到了失控邊緣幾乎是不假思索地,冷冷地轉而看向嶽羽道:“節兄,你與她同為梅山一脈。不知裳兒所言,到底是真是假?她那新歡,又到底是哪個孽障?”

嶽羽眉頭一挑,心中是一陣暗惱。本來是想看看熱鬧,卻不意最後把自己給扯了進去。

看來自己先前,對這白裳實在是太好了,好到讓她搞不清自己如今身份。

正欲說話,他心念卻又微微一動。心忖你不是要給我找麻煩麽?那便如你之意又有何妨?接著又輕聲笑道:“確實是有位歡好!而且葉道友你也認識——”

葉青的瞳孔猛地一縮,果然是殺機凜冽。不過下一刻,卻見嶽羽朝著那白裳勾了勾手指。

眾人正不見的其意之時,卻見那白裳卻忽然麵色通紅的站起了身。仿似含嬌帶怯一般,一步步行至嶽羽身前。

接著竟是坐在了嶽羽膝上,雙手纏著他脖頸,整個身子宛如八腳章魚般,緊纏著嶽羽。最後更是親昵之極的,舔了舔嶽羽的耳垂,滿含著挑逗情欲之意。

望見此幕,便連那餐玄法師也是神情一怔,有些錯愕。那葉青更是嘴角一陣陣抽搐,體內那滂湃妖力,驀地溢散而出。一雙黃色的眼瞳,也轉成了血紅色。

而在嶽羽身旁,此刻的白裳,卻是恨不得整個人鑽入地底,羞於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