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八章 煮酒撫琴

現場所有人都呆了,誰也沒想到君仙會如此囂張,當那聲脆響響亮在所有人耳中的時候,大家才知道君仙已經做出了如此過激的舉動,這是實實在在的侮辱。

下一刻,被拍了臉的那位老資格接引使者勃然大怒,猛然站了起來,渾身上下**漾著磅礴的殺意,目光森然,殺氣已起,準備把君仙格殺在此。

可是,就在這時候,他身邊幾位老資格接引使者,同時出手按住了他,臉色複雜和惶恐的說道:“兄弟,看清楚了……”

惱羞成怒的老資格接引使者,垂頭看了一眼拍在他臉上的東西,頓時瞳孔像針紮般收縮了一下,幾乎從牙縫裏麵擠出了四個字,道:“血,色,令,牌!”

嘩!

滿場皆驚,一個個看向君仙的眼神都變的異常怪異,包含著滿滿的複雜、不甘、無奈、惶恐、及心灰意冷。

尤其是那位吃了虧的接引使者,氣的哇哇暴怒幾聲,怨恨的看了君仙一眼,然後憤怒的轉身就走,因為他已經沒有臉繼續待在這裏了。

看著這位接引使者離去,其餘人也沒有繼續待在這裏的心情,紛紛立身而起,一個個複雜的看著君仙,看著武玡,轉身離去了。

一時間,好好的一個交流會,就被君仙這麽給簡單的攪黃了。

君仙不說一句話,就把所有人全部都趕走了,這樣的舉動看起來很無禮。而且也讓這裏的主人東方玄很沒有麵子。

可是偏偏東方玄卻渾然不在意,目光炯炯的注視著君仙,良久後,突然吐出了一口氣。道:“好霸道!”

好霸道?

在外人聽來,是形容君仙太過囂張,可是落在君仙耳中,卻是完全不同的感覺,因為君仙知道,東方玄已經看出來奧妙之處。

君仙隨手一招,收回了血色令牌,隨意的往腰間一別。然後行入亭中,笑著說道:“俗話說的好,道不同,不相與謀。我的道似乎與東方兄的道相衝啊!”

東方玄隻說了四個字,道:“順其自然!”

君仙聽完立刻酣暢淋漓的大笑了起來,拍手讚道:“好一個自然之道,好一個順其自然,今日能夠認識東方兄。是君某幾輩子修來的福氣。”

東方玄也是開心的說道:“在下苦苦等了百餘載,今天終於尋到,幸哉幸哉!”

君仙灑脫的笑著回道:“東方兄,不怪在下把你的客人都趕走了嗎?”

東方玄很自然的搖頭說道:“非也非也。這些年來是在下在自欺欺人,整日對牛彈琴。隻會自尋煩惱,滿肚子心酸啊!”

君仙暗讚這東方玄果然是妙人一個。已經信步來到近前,隨手請示詢問道:“在下君無名,不知道是否有幸能夠接琴一用?”

東方玄雙眼比先前更亮,開心問道:“閣下也懂琴?”

君仙雖然學過琴,但是卻根本稱不上精通,可是君仙卻知道,他在東方玄麵前撫琴,根本就不需要什麽技巧,而是那份獨特的心境。

故,麵對東方玄的詢問,君仙笑著回道:“君某的琴技不堪入耳,但是我們聽的不是琴,難道不是嗎?”

東方玄立刻更加開心的讓開身子,隨手輕輕虛引,道:“請!”

君仙隨意撩一下袍子,然後輕鬆自如的盤膝坐下,隨手按在琴上,閉目略微沉吟片刻,隨手對準一根根琴弦,輕輕一撥。

錚!

一聲顫抖的琴音響起,好似金戈鐵馬,有著遠非先前的感受,即便是武玡,都已經聽出來,這琴音中蘊含著陣陣霸意,好似沙場呐喊。

東方玄則再次雙眼一亮,他更加確認,君仙身上那種氣質,恰恰就是他這些年所求。

而君仙,一聲琴音撥動後,再次撥動幾下,仿佛在尋找什麽感覺,每一下都錚錚明亮,好像千軍萬馬在廝殺,散發著一種磅礴的戰意,又透露著一種錚錚傲骨。

爾後,君仙讚道:“好琴!”

似乎誇琴比誇自己還要開心,東方玄不斷搓著手,渾身上下都在散發著一種發自內心的喜悅。

君仙輕輕掃了眼東方玄,幹脆也懶的廢話,開始輕輕撥動琴弦,即興演奏。

錚!

琴弦開始不斷的響亮了起來,隻是君仙的琴技的確如同所說的那般,真的很不怎麽樣,沒有東方玄那麽流暢,好像根本就不懂琴。至少連武玡都覺察到,君仙的琴彈的真難聽,遠沒有東方玄彈出的琴那麽韻味十足。

可是不知道為什麽,東方玄卻聽的極其仔細,而且雙眼越來越亮,甚至非常開心的拍手欣賞起來,好像聆聽世界上最優美的音樂。

看到東方玄那陶醉的樣子,武玡內心無比的好奇,難道這琴真的那麽好聽,又或者裏麵包含著什麽特別的玄機?

武玡立刻用心去聽,開始還是不懂,但是伴隨著仔細聆聽的深入,武玡漸漸品味出特別和不同的感覺。

琴音陣陣,好像劍出鞘,刀出刃,透露著一種傲骨和不屈。

嗯?

武玡雖然不懂琴,但是他卻發現這種琴音特別符合他的脾氣,好像追隨著一位霸者征戰天地,一路打到九霄雲外,把所有人全部都踩在腳下,所立身之地就是自己的領土,讓萬物臣服。

一時間,武玡聽的熱血沸騰,當君仙最後一個琴音落下的時候,即便是不懂琴的他,也忍不住大喊一聲:“好!!!”

武玡的一聲好,讓君仙、東方玄都開心的笑了,這能讓不懂琴的人,都聽到裏麵蘊含的特別,足以可見君仙的道境有多高。

下一刻,東方玄無比佩服的說道:“閣下好琴藝,在下佩服!”

君仙故意略帶不悅的說道:“東方兄,你隻誇在下的琴藝好,分明是說君某的琴技差!”

東方玄笑著打趣道:“怎麽,難道在下說錯了嗎?”

君仙啞然失笑,隨手撥動一下琴弦,歎道:“琴是好琴,東方兄也是一名好的琴手,可惜在這諸天戰土,能懂東方兄的人,卻沒有啊……”

君仙說中了東方玄內心最深處的傷感,東方玄立刻表現的心中充滿了痛苦和無奈,隻能歎道:“知音,難求啊……”

隨即,東方玄振奮起精神,大有“今朝有酒今朝醉”的心思,道:“不過,知音再難求,在下還是遇到了。來來來,我們今天不談這些傷心往事,咱們把酒論英雄,撫琴覓知音。”

“好!”

君仙也不推辭,難得能夠在諸天戰土遇到如此心境的修道者,君仙很像與對方好好討論一二,透過琴音,來論那縹緲大道。

東方玄似乎也是如此,與君仙撫琴論道,煮酒高歌,好像忘卻了以往所有的功名利祿,煩心往事,不知不覺已是半夜。

月上中梢,君仙高舉酒杯,道:“敬東方兄!”

東方玄也是開心的舉盞回敬道:“敬君兄!”

兩人再次碰杯,已有七八分醉意,可是這時候誰都沒有使用自身的力量祛除酒勁,因為在這種特殊的醉意中,兩人感受到平時感受不到的景色。

武玡無語的看著兩個醉鬼,小心翼翼的說道:“主上,你喝醉了。”

君仙拍手笑著回道:“沒醉,沒醉!眾人皆醉我獨醒,難得今日如此清醒,這天地都變的特別精彩!”

東方玄拍手說道:“好一個眾人皆醉我獨醒,君兄果然好霸氣!”

君仙酣醉而笑,拉著東方玄的手,說道:“東方兄,你跟我走吧,在我的家鄉,人人都是你這樣的修道者。我還有一位朋友,她是先天道胎,天生與道相合,己身烙印法則,她的道比我高明十倍,你肯定和她有很多共同的語言,願意與她論道。”

東方玄雙眼立刻微微眯了眯,笑道:“我說君兄怎麽那麽懂我,原來君兄來自哪個地方,嗬嗬,如果君兄真的能夠帶在下去你的家鄉,跟著你又何妨?還有,你說的那位朋友,就在你的家鄉嗎?我一定給要認識認識。”

君仙開懷大笑,拍手喜悅道:“東方兄放心好了,如果沐曦的道不能讓你折服,君某我讓你痛扁三大板子。至於如何去我的家鄉,回家的路,我也在尋找啊!”

說到諸天星域,君仙眼底忍不住閃過一絲黯然。

說道蘇沐曦,君仙眼底又是閃爍出寂寞,遙望星空,君仙呢喃自語道:“沐曦,你現在還好嗎?”

東方玄似乎讀懂了君仙的心思,好奇道:“嗯,能夠讓君兄如此癡迷的女子,定然是一位非凡的女性。”

君仙開懷大笑道:“這個自然,回頭你一看便知。”

說著,君兄和東方玄無比開懷的摟在一起,仿佛相識多年的老友,很自然的肩並著肩,一起唱歌,一起彈琴,一起論道,一起暢談人生的理想。

看著君仙和東方玄的舉止,武玡暗暗讚歎,這主子果然十分的高明,驕傲的東方玄都能夠相處的非常愉快,不知道要讓多少人驚瞎了眼。

還有,貌似東方玄似乎願意追隨君仙,難道這些都是真的?

武玡有種做夢的感覺,他好像是置身夢中,高傲的東方玄也有追隨他人的一天,如果這一切都是真的,那麽君仙的前途無可限量。

是的……這一切都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