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風羽也不是要人服侍得細致入微那種,衣服拿到手中可以自己穿,飯菜端在手上也可以自己吃,沒什麽挑剔的。
不過白幽若這個姑娘倒是很緊張,什麽事都要小心謹慎,處處留意,連個邊邊角角都不讓風羽碰到,恨不得二十四小時盯著他。
這一天清晨,風羽穿衣洗漱之後就坐在院子裏的石桌上喝茶,聽到身後白幽若地腳步,然後身上就被披上了一件外套,風羽無奈搖了搖頭。
“幽若,過來坐。”
“噢。”
“幽若,你不用這麽怕我,雖然是早晨,我也沒感覺到冷啊。”
“可是這裏地風涼涼的,風大哥又受了傷,萬一要是著涼了,耽誤你地眼睛恢複怎麽辦,民女可付不起這個責任。”
風羽深呼吸一口氣,放下手中茶杯,語重心長地朝著幽若說:“幽若,我再次跟你強調一下,你來這兒隻是為了我在不方便地時候伸個手幫一下就行。比如,我睡覺地時候你把我衣服外套放在架子上就好,不用每天都盯著我起床然後給我穿衣服,我自己可以穿的,知道了麽?”
“是不是幽若做的不夠好?”
“唉,不是,我的意思是你別的時間自己想做什麽就做什麽,就是我需要用眼睛的時候幫個忙就行,不用把自己變的跟個丫鬟似的,我身邊從來都不帶丫鬟。”
“風大哥是害怕我離你太近?”
風羽忍不住笑出了聲,雖然看不見,但也能想象到白幽若這丫頭的臉色肯定又白了。
“幽若,你是不是真的很喜歡我啊?”
白幽若立馬就跪倒在地上,“民女不敢,之前民女說的話殿下就當從未聽到過好不好,我不知道您的身份,多有冒犯,還望殿下不要遷怒我的家人。”
“起來,我的意思是,你可以忘了我的身份,把我當哥哥就好,有的事我自己來就好,萬一這眼睛一輩子都好不了,難不成你要跟著我一輩子啊?”
“也可以的。”
“胡鬧!就這麽說定了,有的事我叫你你再做,不然風大哥可要生氣了,記住了,你是妹妹,不是丫鬟。”
“幽若知道了。”
“對了幽若,我上次讓你去給孫門主帶的話你說過了嗎?”
“風大哥,幽若說過了,孫門主也在完善了,估計竹林裏就快完工了。風大哥是想去,看看嗎?”
“先不用了,等做好了再說吧。到時候我自己去,你就別進去了。”
“可是很危險的。”
“危險你還跟著,我眼睛瞎了,最多自保,沒工夫保護你啊,就在這兒待著就好,又不遠,練完功了,我叫你就成,放心,傷不了我。”
“噢。”
“先去吃飯吧。”
這裏的生活很簡單,幾乎沒有什麽娛樂性的活動,風羽除了一日三餐就是練功,白幽若收拾好也就在旁邊看著,也不出去。
“殿下,殿下!”
孫連城的粗獷聲音從門外傳來,帶著一份心喜和激動。
白幽若放下手上的東西出去迎接,風羽也收功收力,結束了盤坐在**的內功修行。
孫連城走了進來,看見剛剛好的風羽。
“殿下,我沒有打擾到您吧。”
“無妨,孫門主有事直說。”
“殿下,您要求的那些都已經裝置好了,就在不遠的竹林裏,您要不要過去看看?”
“有勞門主了,請。”
來到右側的竹林深處,這裏中間被空出了一塊兒用來練功的場地,地麵也被處理得十分幹淨,連幾根雜草都找不到。
“殿下,這裏就是給您練功的地方,旁邊的林子裏我都按您的吩咐設置好了機關弩箭,兩個您給圖紙的木人架也在那兒,通向那邊瀑布的小路也被空出來了,您也可以沒事兒去賞玩一下,還有什麽不滿意的嗎?”
“沒有了,這些夠了,多謝孫門主。”
“客氣了,那殿下慢慢適應,我就先告辭了。”
“慢走。”
風羽走到邊上,用手摸著那些弩箭和木人,倒是挺開心的,總算不用一天到晚悶在房間裏了。
“幽若,幫我把木劍拿來。”
“好的。”
白幽若小跑著回去把木劍拿了過來,風羽接在手中,感覺甚是親切,腦海中彷佛已經很久沒用過劍了。
飄渺十八式的基礎劍招在他的手中一環扣一環地舞動著,殺人的東西在他手中變成了舞蹈一樣,輕靈空穀,飄然若虛,好似一個世外遊人在跟隨大自然的聲音。
清風為友,百鳥為樂,竹林為觀,天地之間最悠閑的生活也不過如此了吧。
白幽若這還是第一次看見風羽舞劍,前麵那些天都是盤腿坐在**,自己也看不出來什麽東西,今日真是開了眼界。漸漸地,她屈膝坐在地上,看呆了。
單純的劍招並不長,一十三式舞起來還是很快的,不過,即便結束了,風羽也沒有停止。
好像周圍的一切都不在意了,隻有他一人,伴著他的就是手中的劍。
從頭又來一遍,不過,這一次的更加迅猛,更加凝練,更加虛妄,與前一遍明顯能感覺出不同,木劍不再是朋友,反而帶著陣陣殺氣,劍刃飄過的地方帶起空氣的回流,周邊的氣息都隨著風羽的劍而湧動。
師傅曾對風羽說過,劍分三種,人劍,心劍,無劍。
這與境界無關,而是對於劍道的領悟更加深刻罷了,此時的風羽正在嚐試著達到人劍的層次,每招每式由劍入人,是自己駕馭劍,而非劍帶動人。
當初的一劍絕世便是劍完全占據了主導,大開大合卻不能收放自如,功力有限,若不是魔神加持的情況下,估計即便是那威力不大的一劍,自己也要沒命了。
風羽這一練,心完全沉澱進去了,不知不覺天都快黑了,可惜眼睛瞎了,都沒能察覺出來,等到反應過來,已經很晚了。
“呼~,好像忘了時間啊。幽若,幽若,你在嗎?”
不過,並沒有人回答他。
“這丫頭,總算有點自己的想法了。”
躺在地上,雙手枕在腦後,望著天空,假裝能夠看見很多很多的星星在一閃一閃,嘴角也帶著微笑。
“風大哥,風大哥。”
“怎麽了,幽若?”
“吃飯啦,今天我看風大哥舞劍,我也忘了時間,反應過來天都黑了,這才跑出去拿了些飯菜熱一熱才拿過來,運動了一下午,肚子應該餓了吧。”
“好,吃飯去,明天再來。”
晚上還是一樣,風羽睡得很快,或許是前一段時間太累了的緣故,白幽若每天晚上都會等風羽睡著了再看他一會兒再睡,久而久之,風羽也習慣了。
每天清晨,風羽洗漱過後就拿著劍去了竹林練功,看不見的時候往往心離劍是最近的時候,風羽把各路劍法都重新修煉打磨,也鑽研了自己想去學習的遊龍劍法。經過與袁業成的一戰,他對劍道的領悟更清晰了一點,化想法為動力,每天都要不斷地練習創新。
白幽若也就趁著這個時間去洗洗衣服,整理房間,偶爾也會回家看看,在風羽的再三勸導下,已經沒那麽拘束了,至少沒有了多少上下級的心理壓力。就是因為太勤勞了,有時候還主動幫風羽洗澡擦身,弄得風羽挺不好意思的。
“幽若,幫我開一下機關!”
“好,來了!”
白幽若把機關一打開,就離得遠遠的,她見識過,這裏機關一開就變得很危險,她怕自己在會影響風羽的判斷。
弩機上的弩箭接二連三地朝著風羽發射過去,風羽則聽著弩箭飛來的聲音來判斷方位和大致軌跡,從而用劍擊落下來。這些弩機改善過,自己機關裝箭,也不是萬箭齊發,有間隔的,不然就算睜著眼也得被射成馬蜂窩。
對風羽來說,這是練完劍之後的必備功課,因為自己的眼睛雖說能好,但到底什麽時候能好,誰又能知道呢,早早練習,多一種保命的手段,也可以更加熟悉自己的入微,雖說不能像師傅和老王爺那樣,一切牛鬼蛇神在他們麵前無所遁形,但也要做到洞察先機和危險。
到了下午,風羽便獨自一人來到瀑布這兒,脫掉上衣就跳入水中,在瀑布正下方的大石塊兒上練功,四方驚神掌、三十六路驚神腿,還有在水壓中的天羅步,與水流相抗的千芒指,水浪衝擊的石麵異常光滑,衝擊力又大,剛開始連站都站不上去,更別說在水浪下練功了,就是那瀑布砸都能砸死人,看得白幽若十分心疼,卻又不能阻止。
一連一兩個月都快過去了,每天的生活也都是這樣,不過風羽倒覺得自己的修為愈發精進,就連跟水浪對擊之後的身體也都覺得輕鬆無比,倍兒有力量。唯一不足的是,每天晚上都要白幽若幫他的眼睛換藥,有時候身上破了受傷了,還得另外擦藥,風羽本來就怕和這丫頭單獨近距離相處,總覺得對她很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