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上的二人並沒有回答他,繼續做著自己的事兒,一棋一書,頗如雅境,各有特點。

不過,盛王地魚鉤貌似有了動靜。,他那神情變得有些不一樣,很期待也很不想。

梅花林裏地三人還在走著,不過,走著走著,風羽好像覺得有些不對勁。地上的足印並不指向一個方向,經常會有岔路。眼前地老淩雖然拐著走著,但明顯分地清方向。

幾次過天機樓前地迷陣,風羽對這五行八卦的陣法還是有些了解的,剛開始的確以為是這林子裏設了某種陣法,一有差池便會迷路。所以他一直緊跟著老淩,就連兩人的距離都不曾變。

不過,漸漸的,不對了,後麵的路已經超出了他的認知範圍,他對五行八卦的深刻暗含之理掌握並不算高,這裏顯然很不簡單。

“老淩,能否問一下這裏用的是何種陣法,仍是五行八卦嗎?”

老淩走在前麵,連頭也沒回,腳下不停,不過還是抓了抓腦袋,搖了搖頭。

難道真的是個府中老人,因為走的久了才知道其中奧秘?

風羽還想試探一下他的武功,但這裏的環境很是不利,不管是真是假,自己都很難出去,便打消了這個想法。

秦君悅湊到耳邊,“七哥,你是說這個林子裏用的是陣法,所以才會容易出不去,不是有怪物?”

“我想不僅僅是陣法這麽簡單,跟緊了,出去再說。”

“都咬鉤子了,怎麽還突然放開了呢?這魚兒有些不聽話啊,臭棋簍子,要不你來看看?”

“就你那手藝,還釣魚?頂多一些小魚小蝦不得了了,還不如跟我下棋呢,省的我一心二用。”

“別吵了,聲音小點兒,我看書呢!”

閣樓這裏又是幾人的嘈雜話聲,不過各自都習慣了,盛王秦霄旁邊的侍衛也不做反應。

又是一粒黑棋落下,比之前更加的鏗鏘有力,不過半寸之圍,卻給人執掌天下大局之勢。

“嗯,此招甚妙。”

老淩還在帶著路,不過,這一次他竟然走停了,不連貫的左腳踢了踢地麵。

“看樣子是來勁了,不出點兒動靜是不會善罷甘休了。”

忽然,旁邊的一排梅花樹動了,整排地就這麽移走了,像是腳下有車輪一樣。

“七哥,這,這是怎麽回事啊?”

風羽眯了眯眼,“老淩,前輩,難道是有人想把你也困在裏麵嗎?”

老淩此時不再藏拙,也沒有裝糊塗,臉上平靜,沉聲說道:“這是排宮法,懷王殿下應該聽說過。”

“排宮法,與飛宮法對應的那一種?隻是耳聞,據說有數十萬種分布結構。這小小梅花林想必還做不到。”

“不錯,不過是其中較為簡單的幾出,不過,也不好過,剩下的殿下可要小心了。”

風羽愣了愣,還沒想清楚老淩剛才話到底什麽意思,拉著秦君悅的右手突然鬆了。

回頭一看,人已不見,再回頭,老淩也消失了。

風羽大吃一驚:這是何方高人?竟然在我眼皮子底下就這麽帶著人不見了,連半點蹤影都沒能發現,好厲害的手段。

周圍的梅花樹又開始動了,隻是那格局和分布,風羽是兩眼漆黑,半點套路也看不出,一時間隻能原地站著看著它們變化。

花瓣飛舞,枝椏橫斜,白色的瓣落甚至能擋住人的視線。就是這樣的梅花樹,竟然也能存活,還開四季的花,風羽此時此刻真是想捏死那個造出此樹苗的人。

腳下舞動,殘影踏出,白衣隨風而擺,驚起了地上的碎花。

風羽不明方向,但總該是一直向前,會有機會才對,大方向不會錯。他見縫插針,樹與樹之間的間隙是他不斷穿行的目標。

不過,一直向前走,哪裏會都能遇到那間隙。

總該有無路可走的時候。

“你這棋下的,殺氣挺重啊!”

一隻白棋子在老者手中定義,卻遲遲沒能落下,似乎在尋找最適合的地方。

“你不是要看書嗎?老關注我下棋做甚!”

“我是看不慣你那咄咄逼人的態度,就不能溫潤一點嗎?要明白美人如玉,眼前凸現黃金屋的氛圍。”

“哼,我沒你那麽風流!還書生呢,不過一浪**子而已!”

“你個臭棋簍子,你以為你這棋招就破不了了嗎!我等著你氣急敗壞的樣子!”

魚兒還沒上鉤的秦霄無奈地搖了搖頭,“這倆都五十多歲的人了,還是這麽不省心那,還跟孩子一樣吵架,不過出手也夠狠的。”

一個瘸子老頭,也不過五六十歲,不過手裏提著一桶水,還帶著一個十八九歲的女孩兒,徐徐從天而降。

秦霄沒聽見說話,卻也猜的到,必是那老淩到了。

“老淩啊,你這一瘸一拐的,來的也挺快啊,怎麽樣,有什麽感覺啊?”

那老淩還沒說話,女孩兒先一步衝了上來,叉著腰,惡狠狠地盯著那坐著釣魚的背影,“盛王叔!原來是你們故意的!你們到底想怎麽樣!”

秦霄忽的愣了一下,放下魚竿,轉過身來,看見了那小惡魔表情的侄女兒,還有那老淩,還是那憨厚老實的老臉。

“你怎麽把她給帶出來了?”

老淩放下水桶,找了個凳子瘸著腿坐下,伸出手去使勁兒捶了捶自己的左腿。

“嘿嘿,這不看公主殿下機靈可愛嘛,總該帶出來,不然懷王殿下身邊還要跟著一個小女孩兒,似乎有點不太可能。”

“這也怪老成,出手有些重了,不過也好,看看那小子到底怎麽樣?”

秦君悅很是不滿,自己站這兒半天了,竟然都不理我,還好像都不打算救七哥的!

“王叔,你去救救七哥嘛,他還在裏麵,而且還說這裏麵有什麽陣法,看上去很危險。”

秦霄擺了擺手,溫柔地拉著她,“好了好了,王叔知道了,你先來坐著,早就準備好了吃的喝的,糕點都是你愛吃的,路上也累了,坐下歇會兒,等等你七哥,他會出來的。”

沒有嘮家常,又跟著坐回了原位,自己釣魚去了。

秦君悅這麽大人了,也不傻,這明擺著是想要試探試探七哥的,而且這個走路一瘸一拐的老淩武功好像很高很高,咻的一聲,就把我帶出來了,有他在,應該沒事。

雖然這麽想著,眼神卻還是看著那片不遠處的梅花林。

風羽還在那林子裏,一直記著來時方向的他此刻也有些驚慌失措了,這林子變化的太快,幾個圈轉下來,根本記不住,隻能孤注一擲,認為先前一直走的方向就是終點。

不過短短幾分鍾而已,裏麵已經全然沒了之前的感覺,風羽無從入手。這排宮法果然厲害,不愧是傳說上古流傳的陣法,曾在薑子牙手中大放異彩,今日一見,不得不服!

手中折扇已關,風衣屏氣凝神,不懂其中奧妙變化,再去強行記憶也是徒勞,不可能在腦海中找出破解之法,隻能隨它變動布局了。

內力暗轉,輕功徐影,風羽腳踩梅花樹頂,向著前方一路疾馳,想要一鼓作氣,這樹不過三四人高,也不是難事。

不過,還沒出去幾步遠,突然,風羽雙眼圓睜,一個後空翻飄然停在了枝頭上,一連串的花瓣飛鏢似的劃過眼前。機關!陣法中的機關大多是連發的,不可能獨成一體,如此一來,不得不防,哪裏還有機會繼續輕功逃出去。

枝頭上,風羽仔細觀察著,頭頂上依舊有花瓣飛過,這間隔,怕是從上麵過去不太現實了。

雙臂平張,徐徐落下,風羽落地雙腳猛地發力,猶如離弦之箭,其間幾次借著樹幹的著力點繼續尋著。

“唉,哪裏會有這麽好的事情,既然是機關,怎麽會就在頭上蓋層網。”

拿著書的雅人不知道什麽時候把拿書的手背在了身後,站在窗台邊,另一隻手摸著袖袍,正看著這邊。

明明相隔甚遠,總感覺他好像能看見似的。

下棋的人也是笑了笑,接著又添了一子,就從他的笑容來看,這顆棋子去往何方,怕是已能猜到。

風羽頓步停走,他身前的梅花樹好似活了一般,突然三兩間隔的來回移動起來,一陣粉白色花瓣打在了那把折扇上,風羽用力一**,紛紛落地紛飛,驚起一地花雨。

看了看那紙扇,終究是布紙做的,太薄,也不夠韌性,已經有了麵兒上的一點劃痕,估計撐不了幾次了,可這暗鏢可不知道還有多少。

風羽看著又一輪飛花,手中折扇旋轉飛了出去,直迎那來客,碎了不少豔麗的美景。

可是實在擋不住,不由得向上轉動而飛,又退回去了數米。

王叔這手段,怕不是不想讓我出去了?

腰間被內力牽引,白光乍現,雲水劍指大地,劍氣帶走了那一點豪性,多了絲殺意。

花瓣終究是花瓣,即便再能飛,那殺傷力也有限,擊打在劍刃上,加上風羽的內力真氣灌注,沒能再退半步,雲水也是依舊如新,倒映著花瓣撞在自己身上掉落的畫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