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辭很是著急:“隻剩一天了,難道我們來得及去縣衙找證據嗎?”

淩塵打斷她的想法,“不可,知己知彼方能百戰不殆,我們連看守的人馬和實力都不清楚,怎麽能貿然過去,豈不是打草驚蛇,況且他們混入難民之中,一時之間幾乎難以分辨,很有可能回都回不來。”

風羽手中筷子轉動著,時間緊迫,雖然沒有把握,但總該一試,壽宴地目地就是掩人耳目,壽宴結束之前還沒能行動的話,隻怕什麽都晚了。

“他們既然選擇此時辦壽宴,隻怕已經做好了一切準備,如果猜得不錯地話,城外必然有接應,銀子隻要出城,估計這輩子都很難再找到了。來邀請你們地目地就是掌控你們的行蹤,同時也做出不在場證明,你們不去他也會想盡辦法讓你們去。”

淩塵也補充道:”而且另一點極重要的是,我們如果不去牽製州府的話,到時候姓柴的派出官兵圍剿,隨便編個理由那些不知情的官兵就能殺了我們,拿普通百姓威脅我們更沒有機會,現在最大的希望就是能拖到崔師叔到來,外圍軍隊圍堵,崔師叔又是八品高手,一定可以拿下他們。“

”我可以試試先混進去。“風羽突然說了一句眾人都意想不到的話。

淩塵頭都沒抬,”不行,你一個人太危險,你自己都說他們有高手,你還受著傷。“

”你們有什麽更好的辦法嗎?那天晚上他們肯定認識你們了,而且去壽宴也必然會等你們四個,我是最好的選擇,不是嗎?“

蘇辭考慮再三,“你說的確實是事實,但最危險的地方我們怎麽能讓你去涉險。”

“可誰知道你們的崔師叔什麽時候到,今晚還行,明早就不好說了。”

蘇辭看著他:“我記得前幾天剛認識你的時候,你不是向來隻管自己的事兒嗎?又是捐助,又是跟蹤,你倒是挺熱心啊。“

”我可不是因為你們,也不是我有多好心。師傅既然想讓我進武院,我注定和朝廷會扯上關係,說不定將來也要走上這條路,提前鍛煉鍛煉罷了,真有危險我會第一時間跑的。“

淩塵還是想阻止他,”可是~“

風羽不耐煩地掉頭走了,”行了行了,就這樣吧,你們明天能把姓柴的多拖一會兒就多拖一會兒吧,我盡量,就這麽定了,我回房間準備了,再見。“

淩塵說道:”這可怎麽辦,他既非我朝廷官員,又隻是個不到二十的小子,難道我們真的要讓他去嗎?“

蘇辭悠悠的望了他一眼:”你還有別的選擇嗎?”

“我~”

午飯的時間,本想去房間叫風羽吃飯的蘇辭卻已發現空無一人,也不知道是什麽時間走的,房間略顯冰冷。

再看這邊,風羽不知道從哪兒弄來一身盡是補丁的粗布衣服,還偏大,掛在身上鬆鬆垮垮的,怎麽看都像是一個半路上偷雞摸狗的難民。

風羽背著個包袱,一邊問人一邊慢吞吞地走到縣衙門口,看著兩邊站崗的官兵,眼神露出一絲害怕和怯懦,腳步更加遲緩,半天也沒敢進去。

那官兵都看樂了,一手拿著長槍,一手指著風羽,“喂,那小子,是難民吧,是的話進來就行,別搞得好像我們是什麽獅子老虎之類的,我們平常在山裏碰到野獸都沒你這樣,孬種一個。”

風羽低下頭,不僅沒生氣,還小聲地道了聲謝,一步一步蹣跚地走進了縣衙,臨進門還被踢了一腳屁股,差點摔倒在地上。隻是低頭進去的瞬間,沒有人注意到他眼角的一絲一晃即逝的精光。

果然,連站崗官兵都是假的。

裏麵的景象倒是比風羽料想到的更加難以忘記,遍地是災民,裏堂,走廊,等等,到處是人,味道也極其難聞,所有地方隻留下一條一人寬的過道,風羽順著道走了半天愣是沒找到落座的地方。

一個中年人,頭發淩亂,衣服髒兮兮的,但臉色還不錯,“年輕人,過來我這兒呆一會兒吧,別繞了,省點兒體力。”

風羽見狀,本來還想借機到處走走,觀察一下縣衙的,沒辦法隻能先過去擠一下。

“小兄弟,看上去還挺精神啊,哪兒人啊?”

風羽小聲地回答道:“大叔您好,我是城外村子裏的,就是東邊那塊兒小陽村,和東城安心客棧許掌櫃是鄰居,家裏就我一人了,這次來避一避。”

那中年大叔也不知道是不是察覺出了什麽,半晌才說話,“許掌櫃啊,我認識他,原來你是他老家的鄰居啊,你就跟著我吧,這裏每天到點要搶飯吃的,不然你就要餓肚子了。”

“那就謝謝大叔了。”風羽原先以為暴露了,差點就要拔劍了,沒想到是自己嚇自己,不過這大叔倒是是個謎團,很是意外。

風羽絲毫不敢放鬆警惕,自己剛進來第一個說上話的人好似已經看穿了自己,怎麽能不驚訝。

中年大叔笑了一下:“別怕,早晚會過去的,跟著叔,有飯吃,咱現在可是一個陣營的。”

這到底是什麽意思?一個難民會這麽關心一個素不相識的另一個難民?

風羽一邊防備著,一邊又不斷地小心掃視著周圍,尋找可能的破綻,也不知道周圍有多少人是匪徒,包括這位中年大叔,避免被發現,也不敢光明正大地探查。裏堂並沒有發現什麽不對勁的地方,本來還想起身換個地方,卻被大叔一把摁住,內力加持下,竟然沒能掙脫!

風羽睜大眼睛看著他,大叔還是微微一笑,“不要慌,現在亂跑的話,暗中那些眼睛可是很尖的,小兄弟,出來闖**,要耐得住性子。”

風羽看出來了,這位大叔知道自己的意圖,自己也未必是對手,隻好安靜坐下。看樣子,這裏麵想要拿到這筆銀錢的還不止自己一個。

“你很奇怪,年紀輕輕,修為卻不俗,最關鍵的是,你竟然安然無恙走了進來。我也仔細探查了你,如果不是離得這麽近,我也未必能發現的了你。小兄弟,背後不簡單啊。”

大叔隨意的一番話又一次驚訝到了風羽,難怪剛才摁住自己的時候不對勁。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哈哈,年輕人,閱曆淺,很正常,下次再隻身行走江湖一定要學得精明一點,你略顯莽撞,如果不是你功法修為奇特,暗中那個七品。你決計逃不掉。”

七品?果然。

風羽眼神變得犀利,原以為可以混進來,沒想到啊。

“你不敵七品,尋常六品境界不會是你的對手。但,你要知道,真正的七品,是一個分水嶺,七品之始,可以內力外放,六感敏銳,內心清明之下,可以巡視旁人氣息,洞悉他人修為境界,所以我說你的功法可能有點特別。”

“另外,匪徒在暗,我們在明,我們的一舉一動都會引起注意,不要抱有僥幸心理,這樣的情況下,隨便一個失誤都會萬劫不複,能做的隻有等待,等待所有人都放鬆警惕的那個機會。”

風羽知道他是在幫自己,自己初出茅廬,要學的東西太多,但此刻不由得緊張。

“時間來不及了!”

“越是此刻,他們便越會放鬆。你要記住,離成功最近的一步就是那最危險的一步。”

風羽雖然不知道這位大叔是什麽身份,但應該不是壞人,他說的有些話還是牢牢記在心裏,畢竟未來闖**江湖用得上,自己還是太年輕了,有些事太過於想當然,絲毫沒有感覺到江湖的兩麵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