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拐角路口的狹窄地方,馬車的窗簾似乎動了一下,又好像是被風吹動,等出街口地時候已經恢複如常。

官服已經留在了馬車裏,一身白衣便裝地風羽轉著一把折扇獨自走在相去甚遠的另一條街上,避開了京城高官員地府邸,這裏倒是悠閑自在,行人不斷,兩邊地小販子都在吆喝著,別有一番風味。

“老板,來根糖葫蘆。”

“好嘞,三個銅板一串兒,客官您拿好!”

毫不做作在大街上走著,風羽朝著目地地走去,剛剛摸過探子的眼線,此刻倒是沒人跟著。

來到那久不光臨的鳳鳴樓,摟著倆小姑娘笑著走進了大門,“哎呦,這位爺,長的朕是真俊那,有沒有相中的姑娘們,我一定給您好好介紹介紹!”

進了門風羽就推開了那倆姑娘,好似沒發生過一樣,“老鴇,本公子是來找人的,時禦風時公子來了嗎?”

“哎呦喂,原來是時公子的客人啊,來來來,快請快請,時公子他們已經到了,就在樓上廂房裏喝酒呢!點了好些個姑娘作陪呢!公子要是嫌棄不夠,可以再找我來要!”

走到門口,風羽伸出扇子攔住了老鴇,示意她下去,不用跟著了。

“裏麵的幾位,來的挺早啊,聽聲音玩兒的挺嗨啊。”

“來了來了,稍等啊!”

時禦風過來打開門,看見風羽樂嗬嗬地看著他,“總算到了,本來還打算一起吃午飯的,看樣子是被人拽走了啊。”

風羽直接走了進去,關上房門。陸謹言也在一旁坐著,不過他倒是安穩,身邊一個姑娘都沒有,還有兩個人也是一起的,在武院認識的,李小山和張青平,跟時禦風一個德行。

“參見~”

“不用行禮了,私服在外叫我公子就好,避免暴露身份。”

陸謹言看著風羽的樣子,也是放心了下來,“公子的傷看樣子是好的差不多了,比之前在外見到的,臉色好看多了,紅潤有力啊。”

“要是再不見好,我又怎麽能去青州領兵呢?今日叫你們來的原因,大家夥兒應該都知道了吧,怎麽樣?各自談談想法?”

陸謹言倒是無所謂地喝著酒,“我還能說什麽,你在上麵可是都當著眾人的麵點我名了,我難道現在拒絕還來得及嗎?”

“當然來得及,我隻是建議,又不是直接定下來了,你父親是龍字營副統領,可以直接拒絕的。”

“哈哈哈,拒絕?我要是真拒絕了,你找誰去?”

時禦風瞧著他一臉得瑟的表情,開口打擊道:“哎哎哎,陸謹言,你那表情能不能省省,全天下就你能打仗啊?咱武院出來的哪個不會一點兒,真要不行,你老爹也能上吧,說的好像除了你沒人了似的。”

“就是,陸兄,你要這麽傲慢的話,那我們的朋友關係也需要好好考慮一下了,老王爺可是說過,時刻都不要以自我為中心。”

陸謹言笑了笑,看向風羽,“羽公子難道不知道我什麽意思嗎?”

風羽也是倒了一杯酒,放下扇子,陪著幾人喝著,雖然中午剛剛喝過不少,不過再多幾杯也問題不大。

“這麽說來,陸兄是答應了?”

“答應是必然的,但,我想知道原因,你我交情在上麵,客套話可以不說了,但總歸還是得清楚一點兒的好。我看,羽公子點名道姓的需要我,想必也是和上次一同的那個強者有關吧。”

“強者?什麽強者?很厲害嗎?”都是武林中人,三人聽見陸謹言提到高手,自然是來了興趣。

“公子,我想問,那人是否就是後來秦嶺一戰傳的沸沸揚揚的夏軒轅?”

“什麽!”

看著三人驚訝的表情,風羽像是提前知道了似的,擺擺手讓他們坐下再說。

“陸兄果然還是和以前一起韜光養晦時一樣,一樣的細膩獨到啊。不錯,他就是夏軒轅。還有何要問的嗎?反正你們幾個既然來了,這青州想不去也是不可能了。不用懷疑,我有這個權力。”

“他們三個不知道,但我是見過他的,還有另外幾個人,除了藥王穀雲笑之外,其他人又是誰?仙音琴魔訣明對他倒是挺聽話的,能讓他這般放下架子,公子,你和他們的關係,很不一般。”

風羽嘟著嘴,點了點頭,“嗯,可以這麽理解,他們算是我的人,替我做事。還想問什麽?”

“青州領兵,應該不會那麽簡單,秦嶺一戰,你在,我們不在,具體發生了什麽沒人知道。西境不安,老王爺怎麽會不去,留在京城應該是有別的主意,雖然今日說是各方商議,我想應該早就定下來了。”

“所以呢?”

“所以,雖然今日一直在貶斥夏軒轅,但我想老王爺不會不知道你和夏軒轅有過往來。我總覺得,這背後似乎有著更深更遠的秘密,我想這也是你會選認識的人隨行的原因。”

“哈哈哈,不愧是陸兄,這思慮更像是一個軍師,做個龍字營將軍是不是太屈才了。既然讓我府上管家告知了今日一敘,自然是來告訴你們的。你說的不錯,背後卻確實有些不為人知的秘密,老王爺此時此刻最需要他的並非青州,反過來,我去青州最合適。”

時禦風倒是知道一點,他爺爺是兵部尚書時林,對這方麵還是懂不少的,“因為夏軒轅?我跟老人打聽過,夏軒轅在青州還是有一定影響力的,這也是北府兵甲一直不與兵部直屬軍隊提名的原因之一。”

“的確,北府兵甲其實不少人都算是二十餘年前守戰的老人,而那時組建的人便是夏軒轅,所以夏軒轅的威望還是有的。”

“但就憑你和夏軒轅認識?”

“如果我說,夏軒轅,是我父親呢?”

在場四人目瞪口呆,半天沒有說話和動作,但表情卻出奇的一致。

“不用這麽驚訝,這是事實,我就是當年西州夏家大火裏被老王爺唯一抱出來的那一個,有些事情解釋起來很複雜,不過,要說我這個皇子身份,倒是也不算是濫竽充數,我娘是當今陛下的妹妹,當年的長公主。”

看著他們的樣子,風羽這酒也喝不下去了,“能不喝換個表情,看得我慎得慌,北府兵甲不少都是夏家人,狂刀王脩是我父親義子,我去青州是有一定基礎的,不過需要時間,因為這身份不便暴露,不然隻會加大敵國的打擊力度。”

“那,那,那老王爺呢?”

“朝廷上有北燕的奸細,藏了二十多年了,這一次的禍事可沒有看上去那麽簡單,一旦有些人反水,北燕或許會成為最大的對手,老王爺需要暗中針對他們,畢竟準備了這麽多年,也該有些必要的資源和能力。還有什麽要問的嗎?今日一並答了,盯著我的人不少,以後未必有機會單獨見麵了。”

時禦風默默地舉起了手,“那個,我想問一下,按照你說的,陛下和老王爺都知道你的身份,那為何不~”

“所以說,解釋起來很複雜,當年的事我也不是很清楚,不過有一點,我們家不是叛賊,更不是災星,無非是有些人發起戰爭的借口而已。行了,這件事就別問下去了,我也不可能多說,問些別的吧 ”

“呃,別的,我好像大腦空白了,不知道說什麽了。”

忽然,窗口一道飛鏢闖了進來,風羽耳朵一動,兩指接下,朝窗外望去,並沒有人。

鏢上有個紙條,打開一看,原來是有人告知自己七殺的人知道了夏軒轅存在的事,正一直打聽,已經派人去鬼門交易情報了。

風羽有些疑惑和沉思,“我還有事,先告辭了,你們自己消化消化吧,不過既然我都說了這個秘密了,青州你們是跑不掉了,記住,這件事除了你們四個之外,別人最好別在知道了。雖然我不想下殺手,但以陛下和老王爺他們部署多年的棋局,若是知道別人打破,恐怕後果你們承擔不起。走了。”

四下無人,風羽直接從窗口上了屋頂,一路避開眼線趕回了懷王府。

“情況怎麽樣?”

夏天海向風羽稟報著得到的消息,“消息屬實,七殺已經派人出發了,而且實力不俗,霸占四海山莊的那個洞玄境也出發了。”

“看來勢在必得,直接讓天魔門的人走一趟。回信給他們,不要起衝突,鬼門是做買賣的地方,不是孤羽樓那樣標簽明顯的有主之物,正常做生意就行,就當什麽也不知道。如果他們到了,就告訴他們被蓬萊救走就行。”

“這,恐怖不行,他們當然知道家主是被蓬萊島的人帶走,所問該是蓬萊島的位置。”

“哼,既然是交易,自然要物有所值,讓他們拿天魔門的地址來交換,否則得不到半個字!”

“是,殿下。”

風羽回過身來,接著說道:“對了,順道讓人秘密送信去金陵,記住快馬加鞭,讓盛王爺安排出手相助。七殺此次上鬼門,隻怕不會是單純地做交易,蓬萊,哼,尋常人怎可知道確切位置,我想他們醉翁之意不在酒,應該是想趁機打探虛實,想要掌握整條漢江沿線。

夜天前輩不便出手,他的弟子中最強的仍在西晉,我們的人沒有那麽強的修為,隻怕是單憑鬼冥穀也未必擋得住,那小洞玄倒是不怕,不會是安老穀主的對手,但上一次他差點被父親擊殺時,有個絕世強者救走了他,父親也說沒有把握留下他。

還是得讓王叔想想辦法,他認識的人多,尤其是一些高手,召集速度比我們快。一定要快馬加急,務必在之前趕到。”

“是,這就去安排。還有殿下,去青州是否還要準備些什麽,畢竟這次時日怕是很長。”

“早著呢,沒想好,日後再說。”

“殿下,您好像至今都沒有一套屬於自己的鎧甲吧,這應該還是要提前準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