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門,這個不知道大小的龐然大物,就像是一座山壓在了所有人的心頭。這裏從來沒有人真地見過他,更沒有人知道其間地巔峰究竟在哪兒,但真正的江湖始終都在他們地注意之下,哪怕是曆代各國之間地紛爭,似乎都有他們地影子,一如那北燕天魔創建天魔門出世,似乎雷門與西夏朝廷有著摸不清的關聯。

風羽回想起自己此生見過的最強之戰,雷門與天目的絕世強者一直縈繞在腦間,久久揮之不去。

“上次在秦嶺遇上的雷門強者中,有一年輕男人,現在回想起來,怕是雷門和晉夏兩國之間的合作成果了,哪家的富貴公子哥?還是,跟我一樣?”

成一又是摸著手中的棋子,小小的一枚快被磨平了,“從殿下所言,隻怕是差不多是事實了,看來我們要早做準備。”

“準備?既然有今天的局麵,我爹他們那一幫人,應該會留下能夠正麵對抗的手段,否則就憑我們,幾乎不可能有機會勝。”

棋子陡然停住,成一的目光放出精光,“殿下的意思是,麒麟!”

“雷門插手,才是真正體現麒麟作用的時候,看來,這麒麟是一支絕對的強者組成的奇兵,就是不知道哪些人會是他的成員了,王脩的實力有目共睹,如果他都不是的話,也就意味著我老爹的安排想的更遠,除了他自己,沒有人能夠點破他的終極。”

“主公的每一步自有其用意,就看何時用,怎麽用,誰來用了。”

“是啊,我懷疑,我身邊一直都有麒麟的人存在,否則他遠在蓬萊,怎麽會對我的事了如指掌呢?好像發生在我身上的一切都不能讓他有半點波動,”

風羽的目光深邃,不知道想到了什麽人什麽事,但嘴裏也就是說說,半點不作數的樣子。

成一和李必安坐在那椅子上,也不說話,三人都是安靜地想著自己的心思,就連王脩走了進來都沒有反應。

“什麽事能讓你們三個同時這麽認真的思考?”

風羽看著手中的兵書,不緊張地小聲笑了一下,“除了大哥你今天的戰果,還有什麽能讓我們慎重的呢?”

“既然是對手,那就會互相了解,你不會是在擔心我的,真正憂慮的事那西夏營中的人吧。”

“大哥今日感受如何?”

王脩深吸一口氣,但神情中沒有半點害怕,“很強,僅僅是一道天機便能打斷我的氣息,應該是這世上最頂尖的幾人之一了,你們的看法呢?”

“我們討論的結果是,雷門。”

“雷門?當初迫害義父的真正幕後推手?果然如此。”

風羽放下手中書,走到了王脩麵前,二人幾乎一般高,不過風羽倒是顯得瘦弱一點,沒有那麽強壯,總讓人感覺病態公子哥的模樣。

“以大哥對西夏的了解,這雷門入手軍營,是早就有的事,還是突然奇想的合作?”

“不知,這種能影響到整個西夏朝廷的事,你覺得我能打聽到嗎?”

“這倒也是,不過大哥今日神功卓著,大放異彩,著實令人驚歎那!”

“我來找你不是因為這個,你覺得他們會在等誰?”

“要麽雷門其他高手,要麽,南方有人會來幫忙,因為沒有人能夠單獨對抗二十萬北府兵甲。”

“所以,你的對策是?”

風羽坐回到原位,歎了一口氣,“朝廷不會有兵馬援助,不用指望京城會有人來,能靠的上的就隻有我們自己。”

“明白了,我先告辭了。”

說完,王脩轉身離開,自始至終都沒有半點變化,不知是胸有成竹還是漠不關心。

成一看著他的背影讚賞地點了點頭,“此子未來必能成就大道。”

“成叔,你當著我的麵這麽誇他,真的好嗎?”

“我隻是闡述一個事實,此子早已儒化內心,心境堅不可摧,兼有卻可不顧,他的霸道更是應證了雖千萬人吾往矣這句話,命格非凡呐。”

命格?又是這個東西,難道人真的有屬於自己的命運嗎?那終南山道門的天師也是這麽說,還說自己注定會遇上幾個特別的人,王脩也是其中一個嗎?可惜,我不信命!

“算了,不說他了,現在我這兒的事才是關鍵,李叔,;勞煩你去一趟鬼門,讓花妖嬈打探青州南邊的消息,一旦西晉有什麽風吹草動,第一時間報到我這兒來。還有,把黑白雙煞調過來,我有用,從今天開始,鬼門的主要情報放在晉夏兩國的江湖上。這一次的夏唐之戰,隻怕不僅僅是兩軍對壘這麽簡單了。”

“喲,看樣子這兩個人用的很襯手嘛,等著,我老李這就去。”

片刻後,隻剩下風羽獨自一人吹著窗邊的冷風,他的思緒飄到了遙遠的東海和江南。盛王叔會知道麒麟的事嗎?還是說,他很有可能就是其中之一,成叔和李叔呢?真的不是嗎?蓬萊的出手又意味著什麽?

王脩這邊也是正和夏昌聊些什麽,“大哥,你真的打算這麽做嗎?他畢竟是義父的兒子。”

“如此,我便更不能把北府兵甲和青州交給他。對於義父和兄弟,我可以不顧一切去保護他們,但我不能讓當年的事情再度發生,哪怕是義父親自來阻止,我也不會拱手!”

“我知道你對這裏情深,但有的時候為了大局,我們也隻能~”

“大局?什麽是大局?夏家至今仍是叛賊!風羽被留在外飄**數年,受過多少罪!義母溫文爾雅之下皆是俠肝義膽,幫助過天下多少人,可是結局又是什麽?可曾有人出來說過半個字!這樣的天下,我王脩信不過!”

夏昌知道他心裏的苦和憤怒,他明白,大哥對風羽可以掏心掏肺,但唯獨不能接受的,就是讓這青州成為又一個西州,這是他的底線!

“大哥,小羽未必會是你說的那樣,他定然也不願意重蹈覆轍,我們應該相信他。”

“所以,青州我可以交給他,兵權也可以,但我絕不退出!一旦有那風險,哪怕隻有一星半點,我也會反了出去,還這青州和老兵們一個期望!”

“唉,隨你吧,隻希望咱們幾個一直都能好好的。”

這天晚上,一個彎腰駝背的粗布老頭兒來到了這天穹關內。

“你是何人?戰時關內皆不放行,速速離去!”

這老頭兒手上拿著一根拐棍兒,不過很稀奇地不是用來拄的,他的右眼珠子呈深灰色,滋起嘴來門牙少了兩顆,有些蠟黃的麵容和蒼白頭發證明著他早已上了年紀。

“軍爺,老頭子我是來找懷王殿下的,還請行個方便。”

“放肆!我們殿下是你想見就能見的,如果你是刺客,那豈不是引狼入室!”

“我不是刺客,咳咳,和你們殿下見過一麵的,告訴他咳咳,我來自英魂山上,他肯定就能想起來了。”

守門的將士商量了一下,派了一人去通報,“已經派人通報,你先等一會兒,不要走動,否則別怪我們不客氣!”

“哎哎,不走不走。”

風羽還沒休息,夜色正濃,還從未見過邊塞的夜景,這月亮感覺格外的大,也格外的圓。一個侍衛小跑進來,在風羽耳邊小聲說了句。風羽也有些不解,不過還是披上衣服去了城樓。

“就是你找我?”風羽站在城頭上,一排火把的光亮倒也沒那麽暗,看清底下一個人還是可以的。那老頭兒正一步不動地站在原地,顯得有些聽話。

聽見聲音,這老頭兒抬起頭來,露出沒有的門牙笑了起來。

風羽仔細看了一眼,有些意外,“竟然是你!”

雖然不知道此人來曆,不過風羽還是讓他進來了,而且是直接帶到了自己的府上。能夠在英魂上守靈二十年,他怎麽都不該是敵軍的人。

“說說吧,找本王何事?你又是何人?從哪兒來?”

“咳咳,走了這麽久的路,有些口渴。”

風羽等了半天,也沒下文了,抬頭看著他,“你該不會是想我給你倒水吧,架子夠大啊。”

老人沒說話,不過風羽還是忍下脾氣給他倒了一杯,就當是替亡靈感謝他了。

“喏,你的水,喝完趕緊回答我的問題。”

老人放下拐棍,慢慢地接過風羽遞過來的水,雙手有些顫抖地拿著茶杯,小心翼翼地喝了一口,一口,又是一口,越喝越快,幾下就見底了,還好隻是普通涼白開,沒有茶葉在裏麵,不然估計也得被吞了。

風羽有些莫名其妙地看著他,喝個茶怎麽突然就成這樣了,還感動的快流眼淚了,今天這茶味道這麽好的嗎?

“老人家,我剛剛也不是故意語氣不好,隻是今天剛剛打完第一仗,天穹關內不適合來外人,以防萬一,您有話直說好了,就別整這些古裏古怪的表情了,看得人瘮得慌。”

這老頭兒慢吞吞地坐下,笑著看向風羽,“習武不過六七載,聞道境下怕是無人可與你為敵,果然年輕有為啊。”

一眼洞穿自己的修為,這老頭兒好生了得!

“你到底是誰?”

“氣息綿長有力,內傷痊愈,佛門至高心法易筋經練得不錯,看來是有高人指點才能領悟的這麽快,就是不知道這佛法對你的影響有多深了。夏家不傳秘法乾坤合氣訣對你這天生通脈也是絕配,假以時日修煉之大成,可離天道不遠。有風傲打得這麽好的底子,佛道雙修也是不為過,就是這儒家之氣不如王脩那小子啊,缺少曆練。”

見這家夥竟能眨眼間將自己的底細說的如此清楚,風羽緊蹙著雙眉,右手一招,君邪劍已經出現在手中,直指他的喉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