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府尹住下的一天,消息早已是傳到了金陵,不過秦霄一點兒也不覺得意外。
“瞧瞧吧,捷報,你兒子的。”
“沒什麽好看地,每一步你不是都算好了嗎?”
“算歸算,那是預判,可結果是結果,二者可不能混為一談。我算計地事情多了去了,也不是件件都成真呐。”
夏軒轅和秦霄兩人坐在那樓頂上,看著月亮喝著酒,也是談論著江都發生的事。
“接下來有什麽打算?”
“北境沒了老二,暫時對峙著,老王叔怕是身子骨有些扛不住了。咱們先後經曆晉夏和東瀛地兩次大規模打擊,雖說還沒有傷及根本,但實際上也是大喘氣啊。這一次,老子就是要告訴那些狼子野心之輩,我唐國不是好欺負地!”
“別兜圈子了,咱倆認識多少年了,我還不了解你,要是一個隻有一腔熱血地人倒是有可能,你跟你皇兄兩個湊一起,嘖嘖,是有新路數了吧。”
秦霄從袖子裏拿出一張紙來,借著月光遞給了夏軒轅。
“我說妹夫啊,這可是機密,別外傳啊。”
夏軒轅模糊地看著那信紙上的內容,分明是皇宮裏傳出的,這上麵寥寥幾個字,卻是讓他有些意想不到。
“你確定你們要這麽做?這可不是小事,賭輸了就徹底被人踩死了。”
“害,都被人欺負到這個地步了,還有什麽拿不起放不下的,沒什麽好怕的,這個亂世,或許能夠因此而結束呢?那可是大功德!”
“少來!”
“不說那些,喝酒!”
江都歸府的風羽,此刻倒是來了那離周家很近的一處地方。
管雲生先前便是帶著他們來了這裏,隻是來了便不再走了,裏麵的人等的頭皮都發麻。
火炮聲震驚了他們,卻也是停下了也回不了家。
“大人,外麵不是都停了嗎?為何我們還不能走?”
管雲生叫來一幫專業之人仔仔細細地正在調查著這江都家族近幾年所來往的賬戶和小手腳,以韓升和白定坤為首,對有所懷疑的家家戶戶都是徹查到底,隻是這裏的人不知而已。
“別緊張各位,管某隻是有些事情還需印證而已,打仗結束了可不代表這件事就結束了,還得慢慢來。”
“管大人,那你也不能把我們一個個地都關在這兒吧,難道你是想趁機收攏一波不成!”
“你想的太多了,先安靜等著吧,會有個結果的。”
有些人自然是坐不住了,這擺明了是想要收拾他們,何況他們某些人自己還真的是經不起查啊,尤其是以厲家為首的幾大與東瀛有著千絲萬縷聯係的,如同熱鍋上的螞蟻。
周琦坐在椅子上,無所謂地喝著熱茶,“諸位,有什麽好緊張的,這江都一天之內出現這麽多外邦人,趕走了他們總該還得費點時間在城內找找有沒有漏網之魚。今日是我周家喜日,我都沒計較。”
“周先生可是和朝廷關係好著呢,自然是不擔心了。”
“哦?擔心什麽?我周某人向來是問心無愧,莫非你有什麽見不得人的?”
“你血口噴人!”
“敬請期待,莫慌。”
白定坤走了進來,在管雲生耳邊說了句什麽,然後兩人便是匆匆離去。
一直到第二天天亮,一切才算漸漸平息。
風羽看著爺爺疲憊的神情,“爺爺,你還是先去金陵養傷吧,這裏有我就夠了。”
“那飛仙島的尊者可是沒死,你不怕他們殺回來?”
“放心吧爺爺,我自有分寸,您與那西門武一戰,看得出傷的很重,父親他們在也好,有個照應。”
夏破軍也知道自己的身體,隻怕是短時間內是拿不起劍了。
“唉,還是小瞧了西門武那老家夥,如果真論起來,隻怕是世間無人能夠與之匹敵了,不知道他走了什麽狗屎運呐。你自己小心,我先走了。”
“船隻安排好了,歐陽子璿和冷清越他她們要去白水劍門,正好順路。”
吩咐了幾句船上的人好生照顧著,風羽轉身回了這處院子。
周韻遠遠地看見風羽走來,也是十分高興。
“小哥哥,你回來啦!”
“嗯,攪和了你的成人禮了。”
“沒事的,我也不是很想過。那些壞人都給打跑了嗎?”
“那當然,你要相信哥哥我。”
所有人都是往外走著,總算是見到最高層的人了。
“懷王殿下,既然打贏了,那我們是不是可以回去了?”
“諸位別急,我還有些事想要問問,待回答了本王的問題不遲。”
一群官兵走了進來,那虎賁軍更是直接聽命於風羽。看著那重甲便是讓眾人有些膽寒,哪裏敢說個不字。
“這麽多外敵人,還這麽湊巧地出現,本王不相信隻有許放一個人賣國求榮,如果在場諸位有人能夠指證其他人,可以就此離開,對於這次的江都混亂,一定給個說法。”
當下就有人跳了出來,“是周琦!偏偏這麽巧,除了他,怎麽會有這麽到齊的時候!”
“指證不是胡言亂語,還請閣下三思。”
“殿下,我說的是真的,他與管雲生交好,可也與許放有來往,而且我曾親眼見過他們密謀些什麽!”
“那你當時怎麽不說,非要等到今天?”
“周家家大業大,我不過百石,哪裏敢鬥啊。”
風羽看著周琦,那人還以為自己成了,點頭哈腰就要離開,卻是被風羽旁邊的虎賁軍一槍穿出,鮮血灑了一地。
“下一個。”
看著風羽這殺人卻還平靜的表情,紛紛是心裏亂了起來。
厲卓想要賭一手,直接笑著走了出來。
“小弟,你可真威風啊,不過咱們家肯定是不會的,這一天不做生意,可是要損失很多的,自家人,要不先放我們離開怎麽樣,回頭回家一起聚聚。”
有幾個家夥直接是跳了出來,“殿下,我和厲卓是一起的!”
“對對對,我們都是一起的!”
管雲生看著風羽點了點頭,風羽便是知道了結果,一個響指,便是這跟風的幾人身死當場。
厲卓以為下一個就會是自己,非常害怕地躲在爺爺身後。
厲老爺子沒想到會是這麽個結果,有了和東瀛的交易,他們厲家可謂是風生水起,越來越壯大,沒想到啊,原本都是說好了的結果就這麽變了。
“懷王殿下,看在我們厲家對您有過幾年養育之恩的份兒上,能否饒我們一命?”
“可以啊。”
厲老爺子自己都沒想到風羽會這麽痛快,還真以為是念著舊情。
旁邊有人不樂意了,“憑什麽,明明厲家得益最大!也是與東瀛人最密切的!上次東瀛人走水路去洞庭,還是他們主辦的呢!”
管雲生看著風羽不想說話了,也是知道後麵都是自己來了。這調查名單上的一切都寫得清清楚楚,每一個錯漏的,問他們隻不過是隨口而已,畢竟一下子清理小半數,隻怕商業上會出大問題。
“你是怎麽知道這些的?你也有參與?”
“管大人,我隻是和許放走的近而已,這些不關我的事啊!”
手起刀落,管雲生拿著手中的刀就站在了那兒,手上的血也不去擦。
風羽不理會厲家人的話,也是心煩該怎麽解決這剩下的瑣事。
“管大人,解決好了這裏,來周家一趟,有些事商量商量。”
“好的,殿下。”
周家的庭院裏,不少人都是坐著。
“殿下可是為了那商賈業務煩惱?”
“周叔,這一次可是直接處置了近三分之一的家族,積攢的東西太多了,如果不盡快解決,隻怕是會影響到整個唐國啊。”
“是啊,江都商賈繁榮,每一家都與其他大城有著往來,這一斷,隻怕是各地都會有埋怨。”
韓升倒是走了過來,“懷王殿下,我有一計不知可否。”
“但說無妨。”
“其實,最難熬的是這業務的中斷,隻要是能夠連起來,其他人可未必會在乎交接人是誰,畢竟通敵叛國的罪名太大,沒有人願意被牽連。”
“怎麽接?願聞其詳。”
“朝廷管不了,管的人死了,但也沒死透啊。倒不如官商合作,官府監督掌權,剩下的商人運作得利,他們想來不會拒絕。”
“何人可用?”
“當家的叛國,不代表全家都是一丘之貉,總該有些想要做實事的,讓他們繼承便好,省了尋人之耗費。為了避免擔心,官府作為監管人,不分利益,但一切手段程序都得按照朝廷規製來,器實名現下可以先收歸國有。”
風羽眼前一亮,這倒是個絕佳的妙計,不戰而屈人之兵。
拱手送出利益,權與利分開,市場還是照舊,甚至交接人都是原來的人,也會少了不解,甚至可能會提升朝廷的威望。
“妙啊。就按你說的辦,不過此事不可馬虎,你叫韓升是吧。”
“是。”
“今日開始,江都試行,官府另外設置商府司,專轄商賈貿易,如果一切穩當的話,以後可以推行到各個地方,也可以避免家族派係林立、州府地位下降的事了。”
周琦也是笑了笑,“有官府做後盾,和外麵的貿易想必我們也是好走的多。隻是此事尚不純熟,可待日行積累。”
“好,這個權力就歸你韓升了,可以先斬後奏,隻是,我不希望再出現第二個許放。”
“殿下放心,臣鞠躬盡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