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梓薇!不要太自以為是了!”
季崇澤快瘋了,他都不知道該怎麽跟季梓薇說明白。
他記得他已經明裏暗裏說過很多次了,江慕雲能容得下她,也僅僅是因為他這個哥哥而已,再無其他。
季梓薇不想跟季崇澤再爭辯,目光落在絨絨草地上,那兩道糾纏打鬧的人影上,妒火快要蒙蔽了她的雙眼。
王爺是她的,她一定能搶回來的!
……
林知弦被趕出去了,張如棠也像是去掉了半條命,整天待在房間裏,沒有一點生氣。
張如棠失寵了,誰都能看得出來。
老夫人和林愈不喜歡她,再加上失去了手中的王牌林知弦,小女兒林知綺和她不一心,現如今的丞相府,已經不是張如棠能翻手為雲的時候了。
此消彼長,柳青青一下子就被凸顯出來了。
柳青青來蘭苑找林知晚,麵色紅潤,看起來就知道,她最近的一切都順心如意。
“柳姨娘打理家事那麽辛苦,怎麽有空來蘭苑?”林知晚倒了一杯香氣馥鬱的花茶,遞給柳青青。
柳青青雙手去接,眉開眼笑:“妾身如今的一切都是大小姐給的,在大小姐麵前,妾身怎麽敢托大?”
柳青青的生活發生了很明顯的改變:林愈來她房裏更勤了,老夫人對她說話也客氣許多,府中下人們更是恭恭敬敬的,就像是從前對待張如棠一樣尊敬。
柳青青不是個忘恩負義的人,她心裏清楚憑她自己是沒法做到的,一切都是林知晚的恩賜。
“大小姐,這是最近老爺和老夫人賞的,妾身挑了好的給您送過來。”柳青青十分謙卑,讓丫鬟把那些禮物一一展開放在桌上。
林知晚掃了一眼,的確都是好玩意。
一則看出來,林愈對柳青青確實不錯,老夫人也開始重視她,二則也能體現,柳青青這個人還算是厚道,這些禮物應當是她能收到的禮物中,最貴重的一些了。
柳青青算是乖巧,這樣看來她沒有看錯人。
“那就多謝柳姨娘,我就不客氣了。”
林知晚笑著收下,她知道隻有收下了,才能讓柳青青放心。
見林知晚喜歡,柳青青也放下心來,笑容也輕鬆了,“大小姐,那麽這以後,妾身該怎麽做?"
對於柳青青的態度,林知晚是滿意的。
吃水不忘挖井人,柳青青很上道。
林知晚抿了一口茶:“張如棠暫時翻不起浪來了,我也沒什麽需要你做的,柳姨娘還是多去老夫人跟前走動走動,好好表現吧,等有了合適的機會,我會幫你爭取到夫人之位的。”
對於林知晚的能力,柳青青深信不疑。
最初不怎麽熱衷於爭奪夫人之位,但是到了現在,柳青青越發能感到,成為丞相夫人會給她帶來很多東西,於是愈發向往。
“大小姐,不知道妾身的身子怎麽樣了,什麽時候能有孕……”
柳青青猶豫著,還是問出口。
實際上,她最想要的是個孩子,是個陪伴。
不圖名利,堅持本心,讓柳青青當這個夫人,林知晚想應當沒有比她更合適的人了。
“你的身子已經調養的差不多了,我現在給你開一些容易受孕的藥,你堅持服用。”
林知晚抬頭,笑眯眯的,“如果你能讓父親對你足夠上心,我想用不了半年就能懷上孩子了。”
“真的……”柳青青眼中浮現一抹驚喜,隨即嬌羞地低頭,滿心的期待。
“等會我會讓采蝶把方子送去你那裏,按方子抓藥就行。”
“大小姐,您請放心,有妾身在府中的一天,就會好好照顧玉荷姐姐的。”柳青青抬頭,目光篤定。
看著柳青青那雙眼睛,林知晚便知道,托對了人。
她知道柳青青想要什麽,便給什麽。
而柳青青也很聰明,知道自己在她那裏的利用價值是什麽,便主動提出來。
在林知晚那裏,這絕對是加分項。
柳青青離開後,林知晚坐在梳妝鏡前,將頭釵都卸下來,慢慢梳理著頭發,腦海中的思緒也被梳理通順了。
林知弦解決掉了,張如棠也不敢再輕舉妄動,丞相府暫時安寧了。
既然如此,那麽她也該去做她真正想做的事情了。
於宅那娘仨,還在逍遙法外呢,也該去找她們報仇了!
是的,她得去於宅走動走動了。
不光是於宅,舅舅馮家那邊,她也很想見見了。
怎樣才能跟舅舅一家搞好關係呢?
一陣夜風吹來,凍得她發抖,便趕緊關上了窗子。
她忽然想起,已經是深秋九月,九月二十,那是於梁淺的生母馮惜柔的忌日啊!
馮惜柔也被葬在了於家的祖墳裏,而於家的墳地全都在城郊的小橫山半山腰上,和她父親葬在一起。
每年這個時候,於宅是不會記得這個日子的,也隻有舅舅一家才會上山祭奠。
這不正是個好機會嗎?
一想到明天能見到舅舅和舅母,林知晚沉鬱的心仿若春暖花開,這便放鬆心情,睡了個好覺。
大清早,林知晚帶著采蝶出門了,她們從外麵雇了馬車。
小橫山山腳下,集市還是很熱鬧。
山上有很多墳墓,每天都有人上山祭拜,這裏做的就是死人生意。
林知晚說道:“山路崎嶇,我自己上去,你們在這裏等我。”
這便讓采蝶和車夫在山腳下候著,她獨自一人往半山腰上趕。
當她到達半山腰上馮惜柔的墳墓前,天光這才大亮。
她特地出門早一些,比舅舅舅母先一步趕到。
看到墓碑上刻著馮惜柔三個字,她心裏是沒有多少感覺的。
在很小的時候,馮惜柔就溺水死了。
但是站在墓碑前,從小到大那種沒有娘親的孤獨感再度湧上心頭,讓她回憶起從前。
在破廟中,於榮妍親口透露,當年是曹月娘派人潛入水中,抓住了馮惜柔的腳,這才要了馮惜柔的命。
身邊沒有娘親的陪伴和指教,才養成了她那樣孤冷的性子。
她不喜歡和人多言語,隻能沉迷在學習醫術這一件事上。
從前她隻以為曹月娘是個市井婦人,隻是有點刁蠻不講理,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就算了。
然而,娘親的死,全都拜曹月娘所賜!
她娘的一條性命,她的一生,還有她們不擇手段也要得到的嫁妝……這一切,她都得讓那母女三人全部償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