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

馮瀅笑著,勾住了林知晚的肩膀,“不如,你認我當姐姐吧!以後,我罩著你!”

今天馮瀅打了於榮妍一巴掌,林知晚緊隨其後,馮瀅是被這一幕給震撼了。

她並不是想認妹妹,而是覺得林知晚有趣,兩人在一起能做更膽大的事!

林知晚笑眯眯:“好啊,姐姐。”

“哈哈!好好好!”

表姐啊,從前就是你罩著我呢。

以後呢,就換我來,在暗中保護你們吧……

次日,於修遠便差人來請林知晚過去。

來人沒有多說其他,隻說有請,林知晚便去了。

下人將林知晚直接領到了書房,於修遠見她來了,便放下筆墨,抬頭一笑:“知晚來了,坐。”

林知晚雙目含笑,微微蹙起的雙眉之間,縈繞著一絲愁緒。

“爺爺,如果月夫人和兩位妹妹不太歡迎我,那我以後還是少來吧……”

發生了昨天那檔子事,總得有個交代。

話說回來,打人的是她,她自然得先開口,才能讓於修遠無話可說。

然而,於修遠並不是個小氣的人,他本就不願多管後宅之事。

“你安心來這裏吧,其他人其他事,都不需要你多操心。”

於修遠抬了抬下巴,示意她拿起桌上那幾本醫書。

林知晚翻了幾下,於修遠一邊問道:“這些醫書你都看過嗎?”

“自己研讀過。”林知晚翻了幾下,這便合上書頁,抬起頭來。

於修遠的表情比較嚴肅,在窗邊徘徊:“那,我考你幾個問題。”

“爺爺請講。”

接著,於修遠由易到難,由簡到繁,提問了幾十個問題,全都是這幾本書上的醫理。

而林知晚麵不改色,對答如流。

正是因為林知晚作答快速精準,於修遠也才越來越起勁,問了個遍。

約莫著一個時辰之後,於修遠親自為她倒了茶水,露出欣慰的笑容。

“你真的是最近才看過這些醫書?”

“許是我年輕,記性好。”林知晚謙虛道,喝了幾口水,確實是渴了。

於修遠也坐了下來,放鬆地笑著:“年輕人有很多,很少有能靜下心來讀這些枯燥的醫書的,更何況,你還會舉一反三,太醫院那些老古董們,恐怕都不如你!”

林知晚放下茶杯,謙虛笑道:“我是紙上談兵,沒有給人看病的經驗,怎麽敢和太醫們相提並論。”

不過,於修遠並不是在貶低那些太醫,她從前跟著一起去太醫院的時候,跟那些太醫一起切磋過。

嗯,確實都是一些草包,真的不如她。

於修遠的笑容慢慢收斂,認真道:“作為一個醫者,成長最快的方式就是不斷地去做判斷,診治……如果不親自去診治,把醫書翻爛都沒用……”

“爺爺說的是。”

於修遠望著林知晚,沉思了許久,輕聲道:“把右手攤開。”

林知晚很聽話,將右手伸到桌上,展開。

桃花印記淺淺淡淡,卻讓於修遠深深皺起了眉頭。

“爺爺,這個有什麽特別的嗎?”林知晚試探地問道,她到現在都沒想明白,她和爺爺手上的桃花印記是怎麽回事。

於修遠沒有立刻回答她,而是陷入了自己的思考。

半響,他抬頭,像是做出了一個重大的決定:“知晚,你願意和我一起學醫嗎?”

林知晚笑得甜甜的,“我不是已經在和爺爺學習醫術了嗎?”

“我說,正式拜我為師。”於修遠鄭重其事。

林知晚自己也知道,於修遠讓她看醫書,時不時地指導一下,根本沒有給她教授醫學精髓。

若是拜師,那就大不一樣了。

但是在她的印象中,於修遠似乎說過絕不會收徒弟這種話,怎麽會為了她這個偶然相遇的小友開先例呢?

不管怎樣,爺爺下了決心要教她,那她還有什麽好推辭?

如此一來,她還可以實現從前在醫術上的理想,成為一個懸壺濟世的醫者,還能順理成章地接近於家,也好複仇。

林知晚起身,麵目恭敬嚴肅,行了拜師的大禮。

“師父在上,請受徒兒一拜!”

拜過之後,於修遠這才展露了笑容,“從此以後,你我既是祖孫,又是師徒了!”

說到此處,於修遠感覺到心上似乎被什麽擊中,麻麻地疼,令他半天都緩不過來。

是啊,他又控製不住地想念起孫女梁淺了。

若是梁淺還在,她就可以繼承他醫學上所有的造詣,成為南越首屈一指的女醫者……

這個下午,於修遠就把教醫術當成了一回事,真正地給林知晚傳授知識。

很多東西,她幼年時就已經學會了,可她願意再聽一遍。

能夠重新回到爺爺身邊,重新得到她應有的一切,她不惜任何代價……

林知晚不厭其煩地從頭學起,坐在窗邊認真研習。

於修遠坐在另一側喝茶,隔著眼前熱騰騰的白霧,他望向專注的林知晚,不禁濕了眼眶。

這一幕,多像幼時學習的梁淺啊。

恍惚間,於修遠也感覺到一件事:隨著於梁淺之死而失去的親情,從此刻起有了寄托……

“不早了,今天就到這兒吧。”於修遠打斷道。

林知晚抬頭,回神,笑著整理書本:“好。”

“今天遺留下來的問題,你回去好好琢磨琢磨,”於修遠還留了作業:“對了,你不是看過這本自製藥物藥膏的書嗎?今天你就去藥鋪買一些藥材,做幾種最普通的滋補藥丸出來,下次拿來我瞧瞧。”

林知晚不好意思地笑了:“第一天學,師父就讓我去做這麽艱巨的任務啊。”

於修遠的眼神十分慈愛,玩笑道:“爺爺看得出來,你不一般呐!”

出了於宅,林知晚就去了大街上,按照於修遠的吩咐去買入藥的藥材。

滋補藥丸最簡單了,她十歲的時候就不想做了。

林知晚心裏盤算著,她得做,每一種都得放錯一味藥,出點錯誤,別讓於修遠起疑……

秋高氣爽,在書房悶了一下午,頭腦發懵,林知晚總算是清醒多了。

沒走多遠,就到了她經常買藥的天一藥鋪,藥鋪卻不營業,有官兵進進出出。

這是出什麽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