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上次救援的事,老兵們對江慕雲和新兵感激至極,也心悅誠服,隻是,這也是大多數。
還有一小部分,沒有參與上次的行動,也沒有完全相信那些親眼見證過的老兵,仍然不服管教,三天兩頭的鬧些事兒。
這天,有幾個老兵推推搡搡,差點都要動手打李豐了。
好在是李豐忍耐力強,沒有被他們激怒,否則真的打起來,又要混亂得不可收拾了。
可這時候,途經的馮瀅就忍不了了。
經曆了那天之事後,馮瀅心裏對江慕雲和李豐及新兵都有愧。
老兵們的行事那麽混賬,江慕雲和新兵們還前仇不記,共同應敵,關鍵時刻還保護了老兵們。
馮瀅本以為,大家共同作戰之後,會團結一心,沒想到還有這樣忘恩負義的。
於是,路見不平,馮瀅就忍不住衝上去抱不平了!
還沒等她衝上去,就見一道身影如風一般從她身側閃過,比她先一步衝上前去,照著那個鬧事最凶的,狠狠打了一拳。
場子立刻安靜下來。
那幾個帶頭鬧事的,難以置信的望著眼前的人。
“業哥,你瘋了!”
眼前此人,瘦瘦高高,看起來也隻比李豐大一點,兩個胳膊顯得格外有力,他臉上仍有未愈的疤痕,眸光微微閃動,沉聲開口。
“我沒有瘋,所以現在清清楚楚地告訴你們,如果以後誰再敢對李偏將不敬,不服從王爺的命令,就別怪我出手無情!”
跟這幫人混到現在,他最是知道該如何治他們。
“業哥!”
那幾個人不可控製的叫了一聲,想了半天,這才憤憤不甘地朝李豐抱拳半跪,“屬下知錯!”
他們幾人沒什麽大錯,隻是找事罷了。
但是,如果就這樣放了他們,豈不是有當眾徇私的嫌疑?
李豐沉下臉:“軍棍十下,再犯重罰!”
事情解決的幹脆利索,那幫人的氣焰都被這位業哥給壓下去了。
馮瀅還把這事告訴了江慕雲和林知晚,神秘兮兮地說:“你們知道,他是誰嗎?”
“塗業。”
江慕雲喝了一口茶,優哉遊哉道。
茶水冒著熱騰騰的白霧,雲霧繚繞之間,馮瀅望向江慕雲,覺得不可思議:“王爺,你怎麽知道?”
江慕雲笑了一聲,像是看白癡似的:“本王救了他啊,而且你剛才不還說,他叫業哥……”
叫出口之後,江慕雲還露出一絲嫌惡的表情。
他怎麽會叫一個無名小卒為哥呢!
馮瀅狂點頭,“對,就是塗業。”
“你對他很熟悉?”林知晚笑問。
說起塗業,馮瀅也知道不少,便打開了話匣子。
“百步之外,塗業射中了兔子,來不及趕過去抓,這才被一個北燕小兵撿了空子,引發一場紛爭,但是你們千萬別小看了他,他在虎嘯營中,可是有著箭無虛發的神箭手之名呢!”
馮瀅笑了幾聲,搖搖頭,“這個塗業,拳腳功夫不如人,就憑著這射箭的本事才做了那幫人的老大!沒點本事,那幫不省事的怎麽會聽他的?”
林知晚哦了一聲,笑著望向江慕雲:“連這幫人的老大都對你俯首稱臣,看來王爺威震八方,厲害厲害啊!”
江慕雲那勾人的眼神朝林知晚一掃,食指勾起她的下巴:“那,鎮得住你嗎?”
馮瀅瞪大了鈦合金狗眼,古怪的看著他們,好半天才氣得哇哇叫。
“喂!還有沒有人性了!”
經曆了這一場,再加上塗業這個本土地主的鎮壓,虎嘯營中信服江慕雲的人越來越多。
大家練起兵來,甚至比之從前更有氣勢、更有動力,整體呈現出一派朝氣蓬勃、無人可擋的狀態。
此消彼長,這樣一來,在暗中挑事的汪起汪校尉就被人排斥了。
汪起發現,他說話沒人聽了!
往日可以用武力解決,可現在,不聽他話的人占了大多數,身邊也隻有個別忠實追隨的,他還怎麽殺雞儆猴啊?
自打進了虎嘯營,汪起何時這樣灰頭土臉過?
一時氣不過,就漏夜前去找了沈良。
“你怎麽貿然來了?糊塗!”
看到汪起過來,沈良痛斥了他一頓。
現在的形勢對他不利,萬一再讓江慕雲的人瞧見他和汪起密切往來,這樣對他更不好了!
可汪起是個莽夫,從前沈良能利用他的莽撞,可現在卻隻能添亂了。
汪起皺眉,很氣:“將軍,您怎麽變得畏首畏尾的?不就是一個外來的和尚嗎?即便是王爺又能如何?又不受皇上重視……將軍,如果您也憋屈,早點動手,沒準咱們還有一條活路……”
“閉嘴!蠢貨!”
沈良低聲斥責著汪起,氣得要命。
他的情況已經夠壞的了,沒有得到江慕雲的信任,還把一盤好好的棋局打亂了,而汪起幫不上忙,還出了這麽餿的一個餿主意!
江慕雲再不濟,那也是皇子!
沈良捫心自問,他沒有這個膽子敢謀殺皇嗣!
看汪起氣哼哼的,沈良隻好先穩住他:“讓我再想想,你先回去等消息。”
汪起走了,沈良跌坐在太師椅中,垮了身體,陷入矛盾的沉思之中。
他已經頭疼很久了。
他所做的一切,明明就是想讓江慕雲栽個大跟頭,在這虎嘯營中混不下去……
可是,事情怎麽完全朝著另一個方向發展呢?
軍中上下,一天一天的,肉眼可見的都在信服著、歸順著江慕雲,新兵老兵打成一片,一派和諧……
沈良眼睛赤紅,雙手握緊了拳頭,在無聲的沉默中消解著自己的憤怒。
這個虎嘯營是他一手帶起來的,怎麽能讓江慕雲這樣輕易地奪走呢?
不可以,不可以!
在憤怒的同時,沈良心中也升起一陣無力之感:他似乎黔驢技窮了!
哐哐哐!
敲門聲響起,是他親信的聲音。
“進來。”沈良坐直了身子,調整了狀態,恢複平常那般溫和的表情。
親信匆匆跑進來,警惕的關起門來,從懷中摸出一封信,雙手奉上,低聲說道:“盛京來的信件。”
沈良眉頭一斂,“誰來的。”
“是槿王妃的密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