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六章前世殘局上
張蝶語有些接受不能的抬手道:“等等!你這句話信息量太大,讓我先好好消化一下。”
喬珺雲一打開話匣子就關不上,不停歇的說道:“清澄將能夠保護我府上忠魂們的陰脈轉移到了我的身上,右手可能正是關鍵之最。所以,在我的右手筋脈被傷之後,那些一直以來依靠其生存的鬼魂們就都......當時我在青禪寺住著養傷,等回來之後才發現清澄已經逃跑了。”
“那......那你的身體是不是也被敗壞了?既然你又提起清澄跟宮裏的風波有關係,想必她又現身與你見麵了吧。你現在怎麽看她,難道還相信她嗎?”張蝶語的語氣絕對說不上好。
喬珺雲沒有遲疑的搖了搖頭,道:“已經被騙了一次,我怎麽可能再輕信於她。隻是我猜不出她究竟所圖為何,說出來想讓你幫我分析一下而已。畢竟像她這樣不確定的存在,很有可能會給我或者你的計劃帶來無法預計的阻礙。”唯獨回避了現如今底子受損的情況。
聽得那句‘我或者你’,張蝶語的心情就愈加不悅,輕蹙著眉頭道:“如果這個清澄真的是那個曆史上臭名昭著的清澄公主的話,事情可能比我們想的還要複雜一些。不過即便事情不確定,聽你的描述也能知曉,清澄她的能力很強悍,就是我也沒有辦法能夠一舉降服。”
“辦法......”喬珺雲立刻便想到了昨日將清澄製轄住的情況,抬起右手腕激動道:“昨日她來找我的時候,我的手腕突然發出了一道柔光,清澄極其畏懼不但不能近我的身,更是能為我所驅使身體。操控她的行動。而在那之前,我府中的蘭花也被我如此淨化投胎去了。”
說完,喬珺雲突然有些頹喪,覷著張蝶語說道:“我說得是不是太過玄乎了?你如果不相信的話也很正常的.......剛開始我也對此震驚不已,也不知道是否是清心住持做的什麽手腳。”
張蝶語沉吟片刻,雖然心中產生一絲了然,但嘴上卻在嚴肅道:“這件事若是暴露出去肯定牽連重大,不過既然能以此來製住清澄。也算是咱們的目前震懾住清澄的最有利條件。你也別害怕,既然是能夠超度冤魂的能力,想來是上天給的恩賜。不過......我擔心它的運用是否會對你的身體造成不好的影響。”
愣了一下,喬珺雲才反應過來張蝶語的擔心,抿了抿嘴唇道:“試過兩次,雖然會感覺有些疲憊。但是幾乎沒有任何影響。想來,與我的身體並沒有太大的關聯。”
“那就好。”張蝶語鬆了一口氣,似是感歎道:“這一世看來早已脫離了命定的軌跡。也不知道咱們會得到一個什麽樣的結局......對了,你能確定今日喬俊彥真是你的哥哥嗎?”
喬珺雲隱約覺得張蝶語似乎隱瞞了什麽,但並未察覺到危險,便暫時放下說道:“對於喬俊彥我是有一個猜想的——如果上輩子我跟你說這些話,你肯定會說我瘋了。不過既然這輩子咱們兩個能重頭來過,那我認為喬俊彥的身子是真的,但其中裝載的靈魂就無法肯定了......”
“也就是說,你可以確定今日的喬俊彥就是你哥哥的身體?”張蝶語也沒有覺得自己說的話怎麽別扭,見喬珺雲微微頜首表示肯定,就有些發愁道:“可問題是上輩子你哥哥根本沒有出現過。可以肯定就是死在了你八歲那年。即便是他真的重來一輩子,也不可能知道那麽多秘密。甚至說擁有將那些你爹部下都收攬於麾下的能力啊。更無論別提,他今天看起來精神分裂似地無常變化,就跟與你有什麽解不開似的仇恨,恨不得將你玩弄於鼓掌之中似地。”
喬珺雲慘淡一笑,道:“今日我曾注意到兩個細節,就是這兩點讓我確定他是又不是我哥哥。”
“哦?說來聽聽?”張蝶語見喬珺雲似乎要說什麽大秘密。連忙就接話道。
“其一,他額頭靠近美人鬢的位置,有一處很不明顯的大約小指甲大小的傷疤。那是小時候哥哥為了保護我不摔倒的情況下,一不小心磕在了一粒小石子上留下的。若不仔細看的話,一般人根本是察覺不到的。”喬珺雲回想著關於哥哥兒時還算清晰的記憶,難過的說道:“還有我哥哥是右撇子,今日那個卻是用左手的。你說他又不似我右手殘廢,為何要改用左手呢?”
張蝶語隱蔽的覷了眼喬珺雲額頭上幾不可見的疤痕,有些難言道:“即便是他有你哥哥的傷疤,也不代表他就真的是你哥哥啊。至於右撇子變成了左撇子,也很有可能是那個自稱喬俊彥的男人一不小心露出來的漏洞啊。我認為,你可能想得太過複雜了。”
“不。”喬珺雲卻是艱澀的搖了搖頭,悲傷道:“天底下是不會有長得那麽相似的人的。七八分倒是有可能,可是他的五官與哥哥完全相同。無論是鼻梁的高度還是那雙繼承自娘親的桃花眼,都能說明他的那副軀殼就是哥哥。再者說,哥哥出事的時候已經是十五歲,五官根本不可能再有大的變化.....還有那若有似無的心靈上的羈絆,以及他親口承認的胎記,都可以確定他的身份。”
這話說的實在是含糊,根本沒有真正確鑿的證據。
張蝶語也不好在這個時候繼續質疑喬珺雲,隻能側麵轉移話題道:“那你打算怎麽辦,總不能就任由喬俊彥沒事的時候就出來催眠你,利用你在宮裏發展勢力吧?想必你已經看出來他的野心,刺探宮闈還不算什麽,他現在可是在暗地裏積攢勢力!他的野心,即便是初次相見也能窺覷一二。”
張蝶語沒說的是,那個喬俊彥讓她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尤其是對方算得上詭秘的能力,死裏逃生不算,還能夠手段強硬的收攏住喬家殘餘的勢力。再加上不應存在這世上的‘催眠術’三個字,無不都在昭示著對方的來曆。
什麽逃出來後遇到隱世神醫收為徒弟,花了許久時間恢複了完整的外貌。還有那個看起來暴躁惡劣的一刀,在喬俊彥麵前就變成了完全服從的樣子,就跟故意做出的精神分裂一樣。
張蝶語絕對可以確定上輩子喬俊彥沒有活下來,而她也知道了喬珺雲回來的時候正值八歲突變的那一夜。所以,就可以排除喬珺雲一不小心扇動了蝴蝶翅膀,救下了這個所謂的喬俊彥。
那麽,這一世的喬俊彥身上肯定也是產生了什麽改變,才助他獨自一人逃脫——如果是真的喬俊彥,確實不會放任喬珺雲這些年生活在虎口之下,連麵都不現一下以示安撫。
再想想喬俊彥對於喬珺雲這唯一留在世上的骨肉血親,不但毫不憐惜親近反而起了殺心......
“蝶語,你是又想到了什麽嗎?”喬珺雲喚醒出神的張蝶語,擔心道:“雖說我的確是要報複太後與溫儒明,但若說推翻一個王朝未免太過自視甚高。而且,他那副目空一切的模樣,恐怕是要影響到我的計劃的。再說一旦他要謀朝篡位的話,那朝廷與民間會產生的波動也可想而知。如果被溫儒明察覺到的話,恐怕不等我報仇,一切就要泡湯,最好的結局也不過是落得跟前世一樣服下牡丹漿.....”
“說來,我有一句話想要先問問你!”張蝶語劃了幾下水坐在了喬珺雲的身邊,幾乎肌膚相親,眸色深沉的直視著她道:“上輩子你剛死就將溫儒明弄得半死,太後恨得讓人將你挫骨揚灰,你聽了這結局可覺得後悔?”
“溫儒明隻是半死,就是並沒有死?”喬珺雲的一雙桃花眼瞬間充血,滿滿的都是不甘之意。她用力的握著張蝶語細弱的雙肩,喘著粗氣問道:“你、你是說,我上輩子拚盡所有一搏,還搭上了彩香的性命。到了最後,竟是連一個溫儒明都沒有毒死嗎?”
“你先別激動!”張蝶語的肩膀很痛,但她卻沒有掙紮,冷靜的有些詭異道:“沒錯,你上輩子憑借著沈家餘黨,以及在宮中多年培養的心腹與暗樁,再加上你與彩香主仆無數人的性命。這些所有的一切都搭了進去,你卻是連要毒死溫儒明的第一步都沒有成功。更無論別提,你最後連個全屍都沒有留下,挫骨揚灰被太後灑在了無憂殿內。即便是死都無法離開讓你痛苦了一輩子的後宮!怎麽樣,你覺得值得嗎?”
喬珺雲的嘴唇輕輕顫抖著,她自從重生開始,從未敢回想過上輩子她死之後會留下什麽樣的殘局。不過有一點她是肯定的,當初給溫儒明下的毒藥,哪怕是三個他也能死的夠夠的。
眼神轉變的淩厲不已,喬珺雲陰沉沉道:“你知道是誰背叛了我嗎?那份毒藥我可是親眼所見,充足的分量是怎麽能夠留得溫儒明一條賤命的!”
“你還記得當初主動聯係上你的逢秋——”張蝶語的一句話無異於平地一聲雷,震得喬珺雲雙目通紅的低吼道:“不可能!絕對不可能!她......她可是沈家留下的老人,又一心要報複太後與皇上,怎麽可能會背叛於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