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四章 認親
官差招呼著那些自一開始就在旁邊看熱鬧的士兵過來維持秩序,忍著悶氣看向了漢子,問道:“你叫什麽名字啊?膽子‘挺’大的嘛,竟然能看出來他們幾個有問題,有前途啊!”
碧‘波’撓了撓頭憨憨的笑了,可配上下垂的眼角和八字眉,卻讓人覺得十分違和。他搓了搓手心哈哈笑道:“哈哈哈,都是應該的嘛,路見不平拔刀相助,我也實在是看不慣那個二吊子官差作惡的樣子。”
“嗯,多虧了有你。”官差覺得自己胃痛,笑比哭還難看:“是啊,他就是個‘混’蛋,隻知道投機取巧鑽營一些歪‘門’邪道的。今個兒他們之所以會被放到東城‘門’,也是耍賴皮拿銀子跟人換來的。唉,這人十分無恥,總是用根本不存在的妹妹與劉大人攀關係,總說他那個鬼知道在哪裏的妹妹是我家老爺的小妾”
就在官差試圖在一些人有意無意注意下給劉大人澄清一下名譽的時候,一直掙紮著不願意被拖走的憨厚臉猥瑣心的前官差忽然掙脫開了兩個健壯士兵的製服。猛地撲了過來,將最裏麵塞著的不知名布頭吐了出來,眼珠子瞪得圓溜溜的:“王八羔子!你敢這樣對老子,信不信我讓我妹夫直接將你的衣服扒了,把你的官職給擼了?!”
“兩個笨蛋,連這樣的無賴都抓不住嗎!”官差怒喝一聲,兩個故意放開他的士兵連忙上去抓住他,嫌棄他掙紮個不停太討厭了,直接一個手刀過去,一切就都安靜了。
碧‘波’目送著那個男人像一條死魚一樣被拖了下去,等前麵的娘倆安然無恙的通過了檢查,也就輪到他們‘父‘女’’兩個了。
有個麵容清俊的中年人搬了張小桌子坐在了城‘門’口,哪怕麵對著的是一個比一個著急要進城的百姓,仍舊十分鎮靜。等碧‘波’領著喬琤雲走到桌子前,他抬眼掃了二人一眼。不鹹不淡的問道:“你們兩個叫什麽名字,是什麽關係,來雲連城是想要做什麽的?”
“我叫王大賴,這是我閨‘女’王楔!”
碧‘波’攬著長得瘦瘦小小又黑黑的喬琤雲。將她帶到桌子前麵,討好的笑了兩聲:“這位官爺,我們爺倆是來雲連城投奔她舅舅的。這孩子認生膽子小,別看長得跟個豆似地不大點兒,但實際上卻是有十二歲半了。”
說著,還不忘輕輕推了喬琤雲一下:“楔,叫官爺!”
喬琤雲似乎有些被嚇到了,低下頭小聲的喊了一句:“官、官爺好”
清俊的男人唯一挑眉,嘴角泄‘露’出些許笑意:“我不是什麽官爺,不過是劉大人家裏的賬房。被叫來幫忙登記一下你們的信息而已。你們的名字等我已經記下來了,你們可以去旁邊檢查一下,要是沒有問題就可以被放進去了。”
碧‘波’聽了沒有絲毫的尷尬,被塗抹的猥瑣的麵孔愈加獻媚,一邊推著喬琤雲往前邊走一邊點頭哈腰道:“多謝老爺、多謝老爺。”
中年人笑著搖了搖頭。眨眼間就將這樣一對父‘女’給忘在了腦後。雖然倆人的外貌都有畜,但醜的人又不是沒有少見過,不過是長了幾粒雀斑而已,下垂眼也是很常見的。
喬琤雲來到一個麵‘色’和藹的婆子麵前,脖子微微瑟縮著,輕聲道:“嬸嬸”
這婆子足有五十多歲了,卻不願意認老。正為前一個過去的少年叫自己‘奶’‘奶’生氣呢。再一聽到喬琤雲這聲尋常又年輕許多的‘嬸嬸’,頓時‘露’出和藹的笑容,將趙大寶拉到了身邊道:“好孩子。讓嬸嬸給你檢查一下,身上沒帶不該帶的東西,你就能跟你爹去找舅舅了。”
這婆子在旁邊一直聽著,倒是將喬琤雲二人的來意給聽清楚了。
喬琤雲的雙臂擋在身前。羞澀道:“不要.嬸嬸,我是好人,為什麽要被‘摸’啊。”
“這不是‘摸’,這是搜身。”婆子一本正經的說完,忽而想到什麽。頗有肖輩對小輩的語重心長:“不過這搜身可不代表誰都能用搜身為借口來碰你。記住了,除了像嬸嬸這樣的‘女’人在很嚴重的情況下要搜身之外,你可不能隨便讓其他人碰你,尤其是男人!”
李婆子說著就歎了口氣,憐惜又悵然道:“唉,你爹看著就不像是細心地,你一個小姑娘家,又什麽都不懂,切記不要與其他人有親密的接觸,不然你的這一輩子啊,都要被男人給毀了。”
喬琤雲輕咬著嘴‘唇’不說話,心裏卻是在奇怪眼前這個嬤嬤為什麽要對她一個陌生人說這麽多話。正當她暗自狐疑的時候,旁邊一個年輕許多的婆子不耐煩道:“哎呀,你怎麽見到個‘女’孩子就念叨這個啊。以前的事情過去就過去了,你家閨‘女’現在不也‘挺’好的嗎。”
“好個屁的好!”李婆子在喬琤雲身上‘摸’索的手一收緊,確定她身上沒藏著東西,而且也與傳說中嬌生慣養,白嫩的跟仙‘女’兒似地雲寧郡主沒有絲毫相似之處後,就鬆開了手。也不去看另一個婆子難看的臉‘色’,目光‘陰’沉:“遁入空‘門’還叫做好?”
馬婆子被嗆了很是不高興,見到李婆子身在福中不知福的樣子,忍不住譏諷道:“遁入空‘門’?你家閨‘女’做個尼姑還有六個丫鬟隨身伺候呢,雖然吃素但每日也是至少四菜一湯的被供著。連尼姑庵都不用去,她那還叫做出家啊?呸!就是個占著位置下不出來蛋的母‘雞’罷了,真以為劉大人有多麽媳她呢?不過是夫人仁慈捧著她罷了!要是沒有她占著姨娘的位置,你還以為你能在府裏當個不大不小的管事婆子?哼,不讓你去倒夜香都是你用閨‘女’換來的福氣!”
“你他娘的放狗臭屁!”李婆子經曆的多了,平時不愛動怒,但她唯一的逆鱗就是自己那個苦命的‘女’兒。現在聽見這馬婆子說話如此難聽,徑直走過去就給了她一巴掌!
“嘶”喬琤雲倒‘抽’了一口涼氣,捂著‘胸’口怕怕的往後退,眼睜睜的看著剛才還和聲細語跟自己說話的李婆子,不過一轉眼間就暴力不已的揪著別人頭發使勁薅,嘴裏不帶髒字的髒話聽得她的眼淚都快要下來了。
碧‘波’剛被搜身完畢。一注意到這邊的情況立即就跑了過來,一把將喬琤雲護在了懷裏,有些‘摸’不著頭腦的看著纏鬥在一起的兩個婆子,低下頭問喬琤雲:“楔。告訴爹,她們兩個怎麽忽然打起來了,有沒有傷到你?嗯?”
喬琤雲因碧‘波’的自稱而在心裏犯了個白眼,身體卻配合的縮到了較於自己高大許多的碧‘波’的懷抱中,顫抖著道:“我怕,楔好怕那、那個藍衣服嬸嬸給我檢查,然後那個紫紅衣服的嬤嬤突然說了一些不、不好聽的話,藍衣服嬸嬸很生氣,就衝上去跟她打起來了。嗚嗚,好嚇人啊。”
就在無辜受牽連的喬琤雲敘述剛才發生了什麽的時候。之前一直在旁邊看熱鬧的士兵們快速的衝了上來,將兩個婆子給分開了。
李婆子很有一把力氣,掙開鉗製著自己肩膀的手之後,不等士兵再上來抓她,她就‘陰’冷的笑了一聲:“別抓我。是她口出不遜我才教訓她的!”
“呸呸呸,你個賤蹄子竟然敢打我,我男人都不敢打我呢!”馬婆子氣得上躥下跳,手都不敢碰自己火辣辣的頭目光掠及地上那一大團的黑頭發,痛不‘欲’絕道:“我的頭發啊!保養了這麽久連根白頭發都沒有,竟然都讓你給薅光了!你這個不要臉的。你姑娘也是個不要臉的活該剃了度做尼姑,讓你們家斷了香火!”
李婆子的嘴角勾出一個詭異的笑容,指著馬婆子看向那些士兵:“聽到了沒有,她膽敢汙蔑劉大人家的十四姨娘。誰都知道十四姨娘為了給大溫國祈福,自請出家居在小院子裏每日誦經念佛,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一片真心誠誠!可現在卻有人在詆毀十四姨娘”
圍上來的士兵們猜出來眼前笑容‘陰’翳的老‘婦’人是誰了,再聯想她那個做了劉大人十四姨娘很是了不得的唯一‘女’兒,就端正起了態度,不顧馬婆子的叫罵和跳腳,用不知哪裏拿來擦汗用的髒布塞進了馬婆子的嘴裏。還讓其他兄弟們將她給捆了起來。
等到馬婆子連慘叫也不得了,這才恭敬的對著李婆子抱拳施禮道:“讓她冒犯了您真是不該,您繼續忙,我們這就將人送到劉大人府上,請劉夫人做主懲治。”
李婆子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又將積壓在‘胸’中的鬱氣吐了出來,麵容平靜了不少,對著士兵們感‘激’一笑,說了一句在喬琤雲和碧‘波’聽起來都有些莫名的話:“我會與十四姨娘說各位的出手相助的。不知道官爺你叫做什麽名字?”
那些士兵們‘露’出羨慕之‘色’,被李婆子詢問的士兵有些興奮的道:“我叫做成德,今年虛歲二十三了,生辰是六月初九申時五刻,到現在還沒有找到媳‘婦’呢”
喬琤雲的小嘴微微張開,驚訝的看著這一幕——她怎麽覺得李婆子的神情有些莫測呢?而且這個士兵幹什麽將自己的生辰八字都說出來,還說沒有媳‘婦’,難道是想要求姻緣?
不得不說,喬琤雲還真的猜中了。
李婆子打發走了看著就恨不得掐死的馬婆子之後,也不在乎身邊的視線,再次走到喬琤雲的身前,對於她雖然瑟縮了一下但並沒有完全逃避的舉動還算是滿意。
李婆子對著碧‘波’點了點頭就算是打了招呼,拉著喬琤雲的手往城‘門’內走,等臨進去被攔住的時候,對坐在城‘門’內口處桌子邊的人比了個手勢:“這兩個沒有問題。”
等喊完,李婆子就鬆開了喬琤雲的手,對著她溫和的一笑:“楔,去找你舅舅吧,別忘了嬸嬸跟你說的話,要保護好自己。”
喬琤雲麵‘露’茫然,但還是乖順的點了點頭,換來李婆子柔和一笑,沒來得及再說些什麽,李婆子就率先轉身往外走去。
定著約莫兩三息時間,喬琤雲被碧‘波’拉住了手。進入了戒備森嚴的雲連城。通過了城‘門’,在顯得十分肅靜的街道上快步的走動著,似乎很有目標‘性’,但是走出去約莫一百米。就停了下來詢問其他人:“大哥,請問綾羅綢緞莊在哪裏?”
被問到的男人隨手一指,頭也不抬道:“沿著這條路直走,遇到分岔口的時候直接上熱鬧的那一邊,順著右邊走很快就能看到了。”
“謝謝,麻煩您了哈。”碧‘波’偽裝的男人掛著笑,點頭哈腰的樣子沒有絲毫違和,就像是做慣了這種舉動一樣。
喬琤雲聽話的被碧‘波’拉著走,沒有多說一句話,看樣子也是喜歡沉默懦弱了。
又走出了將將近七八百米。總算是到了岔路口,碧‘波’左右兩邊看了一遍,還不忘感慨道:“幾年沒回來而已,雲連城的街道可是越來越寬敞了,真好。‘花’兒。媳不?”
碧‘波’沒等喬琤雲的回答,就拉著喬琤雲往右邊走去。雖然受到進出雲連城嚴格的影響,但是這一條街道上還很是繁華熱鬧,與之前走過的那條寬廣卻沒有任何攤位鋪子的正道相比,真的不像是同屬於一個城池的毗鄰街道。
喬琤雲屏息跟著她拐進了右邊的寬敞街道,確定那一股並不甚犀利的探尋視線被阻斷後,心內剛一暗暗鬆了口氣。那股甩不掉的視線就再次黏在了自己的身上。
喬琤雲察覺到碧‘波’在自己的手心裏輕撓了兩下,明白她也察覺到了,就天真又小心的四處張望,難掩歡喜道:“嗯媳,這裏好幹淨好漂亮啊,這裏好寬敞。比種著‘花’‘花’草草的莊子還要好看!哇,還有好多好吃的好看的爹,這裏真好”
“媳就好,走,爹帶你去找你舅。你舅現在可是‘混’出頭了,是那個綾羅綢緞莊的掌櫃的呢!”碧‘波’低啞的嗓音透著一股興奮之意,因為心情飛揚而同樣拔高起來的嗓‘門’,甚至吸引得周圍路過的幾個人都看了過來。
碧‘波’的步子有些太快了,喬琤雲隻能倒騰著‘腿’兒快步跟上。她時不時的還要四處張望一下,目光落在那些賣珠‘花’和零嘴的攤子上都快要拔不動‘腿’兒了。
“閨‘女’?”碧‘波’這次又走了幾步,發現根本就沒拽動喬琤雲,就回過頭來一瞧,隻見她正站在一個滿街遊走的糖葫蘆攤子前停住了,“想吃這個?上次劉嬸子不是給你帶過一個嗎?那時候你還說不好吃粘牙呢,走吧走吧,沒什麽好看的。”
喬琤雲微微嘟起了嘴,一時不查被碧‘波’拽出去了好幾步,也不惱隻是好聲好氣的求道:“爹,我想吃.這個肯定好吃,紅彤彤的,上麵還亮亮的全都是糖,肯定可甜了。”
賣糖葫蘆的小販聽了,就在旁邊吆喝道:“是啊,誰不知道我小二黑賣的糖葫蘆是整個雲連城最好吃的啊!個頂個大的山楂,上麵的糖漿那是又厚又脆啊,咬一口讓你恨不得將舌頭都給吞下去!而且一個才三文錢,你就給小姑娘買一個嘛,反正也不貴!”
“爹”喬琤雲扯著碧‘波’的衣角可憐兮兮的喚著,讓路過的人都看向了碧‘波’。
碧‘波’似乎因周遭的視線而覺得不自在了,忍痛將剛才在郊外轉到衣服內袋的銅板數出了幾個。她略一猶疑,拿了兩個銅板遞給了小二黑道:“來一個串吧,給挑個最大的”
小二黑不接錢,而是看向那個比自己還黑的小丫頭道:“小姑娘,這糖葫蘆呢,要三文錢一串,你爹隻給了我兩文錢,所以我隻能給你挑一串最小最酸的了,可以嗎?”
喬琤雲的眼神閃了閃,看了看糖葫蘆又看了看碧‘波’,癟著嘴道:“可以”
小二黑一哽,似乎原本打算曲線讓這男人再拿一文錢出來,卻怎麽也沒想到這孩子真應了,最小最酸的?他的表情有些扭曲,但還是不得不伸手在草架上翻找,念念叨叨道:“真是的,要不是看你可憐,不才不會兩文錢就賣給你呢。我小二黑可是雲連城裏都有名的,做的糖葫蘆都一樣好吃,哪裏有最小最酸的哼,你們這爺遼真會占便宜。”
(以下暫時用代稱
男人一聽原來是這樣,表情也有些微妙。等小二黑挑好了,直接一把將糖葫蘆搶過來,將銅板塞給了他,冷哼了一聲就不甚高興的拉著閨‘女’走了。
沒走遠的時候。小二黑還能聽到男人在不滿道:“真是的,你怎麽就這麽饞,讓人忽悠兩句看到糖葫蘆就走不動道了。這破東西我都會做,一串才這麽八個竟然就要兩文錢,簡直是天價!上回劉嬸子都說了,這東西一文錢一串滿大街的都在賣,就你沒見過世麵!小家子氣氣得,拿著這麽個東西,一會兒見到你舅舅肯定尋‘摸’著咱們倆是土老帽,進城來就迫不及待的吃”
小‘女’孩沒有任何回應的低下了頭。隻是一手不放棄的牽著男人的衣角,另一隻手似乎在‘揉’眼睛,想也知道是在擦拭著淚水。
男人訓誡了好多話,見她哭的差不多了,才歎了口氣換上一副慈父表情道:“楔。爹都是為了你好,你必須得管住自己。咱們什麽情況,你什麽都要的話”
“爹,我、我知道錯了。”楔抬起了頭,眼眶發紅的盯著男人手裏的糖葫蘆,小小聲道:“我今天可、可以不吃晚飯了,隻要讓我吃這個糖葫、葫蘆就行”
“你這孩子!”王大賴沒想到閨‘女’這麽不聽話。到現在還想著吃呢,又是生氣又是無力,但還是將糖葫蘆塞到了楔的手裏,沒好氣道:“吃吃吃,就知道吃!你說你怎麽就沒有學到一分你娘的勤勞能幹,一天就知道好吃懶做的。等長大了還能幹什麽!”
楔害怕的縮了縮脖子,但很快就被紅‘豔’‘豔’的糖葫蘆吸引了注意力,一邊聽著爹爹罵,一邊輕輕咬了一小口,糖漿果然很脆很甜。裏麵的果‘肉’還有一點點微酸,讓她幸福的半眯起了眼睛。
觀察這對父‘女’倆的人在人群中跟了很遠,見當爹的雖然一直在抱怨閨‘女’‘亂’‘花’錢,但還是沒舍得動手,隻是說些幹巴巴的話,看樣子就是有些吝嗇卻又疼愛孩子的父親。
而楔吃了一顆糖葫蘆之後,就將手舉起來遞到了王大賴的嘴邊,小心討好的笑道:“爹,你也嚐嚐比當初劉嬸子給我買的還要好吃好多好多呢。”
王大賴沒好氣的犯了個白眼,但還是一口咬下了兩顆,鼓鼓囊囊的在嘴裏嚼了幾下,含含糊糊道:“還行吧,這可是兩文錢呢。下次可不行‘亂’咬東西了,爹為了贖身可是把這些年來攢的錢都給‘花’光了呢。唔,這裏麵沒有山楂籽,山楂籽挖了多‘浪’費啊,少了那麽大一塊‘肉’”
“嗯嗯,我保證!”楔看爹爹這樣就知道此事就此揭過了,美滋滋的又咬起了糖葫蘆。
這一路上再沒有什麽別的事情,尾隨的人跟了一會兒,確定了這兩人身份無疑,這才折身回去跟受到恒王好一番責斥的劉大人匯報道:“大人,他們看樣子的確是一對沒見過世麵的父‘女’,說是要去綾羅綢緞莊認親戚,窮酸得很。買根糖葫蘆還要講價墨跡半天呢。不知道您還有什麽吩咐?”
劉大人目光‘陰’沉,站在窗邊冷聲道:“綾羅綢緞莊?嗬,兩個鄉巴佬竟然能害的本大人受到恒王的責斥,就是犯了死罪。派人去盯著點兒,等恒王走了之後,就動手!”
“是!奴才這就去辦。”
“哼。”等人出了屋子,劉大人就冷哼了一聲,無法忘記恒王給他的屈辱。他在這雲連城已經有七年了,有誰敢冒犯他的威嚴。就是以往恒王來了,雖然他要接待,但恒王也是不敢給他一分臉‘色’看得!不過,他不能對王爺動手,可兩個跟螞蟻似地土老帽可就沒有什麽關係了
綾羅綢緞莊‘門’口,楔跟王大賴傻乎乎的站在不遠處,看著眼前諾大的鋪麵和描金的牌匾,再加上裏麵櫃台上擺著的一匹匹的綾羅綢緞一看就是昂貴至極的,竟是嚇得不敢上前了。
還是綾羅綢緞莊‘門’口招呼來往客人的夥計看他們兩個一臉的窮苦相,站在‘門’口不知道讓多少達官貴人都繞道走了,就上前驅趕,但說話卻還算是客氣道:“勞煩兩位讓一讓,要是去布莊的話請繼續往前直走。”
王大賴的舌頭有些打結的問:“這、這就是綾羅綢緞莊?”他剛才還問了好幾個人才找到這裏的,但似乎被這裏的寬敞富貴程度給驚呆了。
“對啊,這就是我們綾羅綢緞莊。”說著。夥計就又驅趕道:“你們兩個趕緊讓一讓吧,你們把‘門’口都堵住了,客人都沒法上‘門’了。走吧走吧啊”
王大賴下意識的退後兩步,接著忽然又上前三步。一把抓罪計的手道:“我們是掌櫃的親戚,我是他姐夫,帶著閨‘女’來找他”
“掌櫃的?哪個掌櫃的?”不怪掌櫃的這麽問,實在是綢緞莊太大了,每天往來業務太多,所以有兩個掌櫃的。其中一個姓吳,另一個姓張。
王大賴一愣,聲音弱了點兒道:“他叫吳德貴啊,難道是我找錯了?可他說他就在這裏做掌櫃的”
“誒喲!”夥計一驚一乍的抓住了王大賴的手,親近道:“明白了明白了。你就是吳掌櫃的姐夫吧?早就聽說了,這是你姑娘吧?長得好,真好。”說著往‘門’內瞄了一眼,抱歉的笑了笑:“吳掌櫃剛才去驗貨去了,要等一會兒才能回來。我先帶二位去後麵的茶水室休息一會兒可好?”
楔帶著好奇的看著這個穿著要比他們還好的活計。也不敢多說話,跟著爹爹就隨著這個活計從小‘門’進了綾羅綢緞莊。路上有幾個忙著去東西的活計看到了他們倆,眉頭一聚詢問了引路的活計,當得知他們是吳掌櫃的親戚後,有的人笑了笑,有的人卻不屑一顧。
將這些人的反應都記了下來,楔和王大賴被帶進了一間茶水室休息。活計還有事情要忙,給倆人一人倒了杯茶水就先行離開了。
因著是在別人的地盤也不能‘亂’說話,王大賴、也就是碧‘波’一口氣喝幹了茶水,在屋子裏走走轉轉檢查了一遍,確定沒有其他人,才敢放鬆些許。
喬琤雲確定周圍沒有人偷聽。但不在自己家裏又在這種情況之下,還是沒有說些‘私’密的事情。她對著碧‘波’招手讓她坐在自己身邊,笑眯眯道:“剛才的糖葫蘆可真好吃,我有點兒餓了”
“餓了嗎?等會兒就好,一會兒你舅舅就能回來了。”碧‘波’嘴角噙著笑意。自己又給自己蓄滿了茶水,伸手點了點喬琤雲的鼻梁道:“以後可別哭鼻子了,要是把臉哭‘花’了可就不好了。”
喬琤雲吐了下舌頭,小心的‘摸’了‘摸’自己的臉輕聲道:“我的臉沒有‘弄’髒吧?”
“你還知道給‘弄’髒了啊。”碧‘波’自在的翻了個白眼,用力的搓了搓她的臉蛋道:“看吧,我都給你說了沒事兒的。不過你剛才表現可真是見到糖葫蘆就走不動道了。”
喬琤雲齜了齜牙,聽到外麵有腳步聲靠近了,就擺擺手,討好的笑道:“爹,下次我不敢了,這次嚐過好吃的糖葫蘆了,我以後就不會‘亂’要了。”
“好吧你。”碧‘波’知道喬琤雲在無人的狀況下不會喊自己‘爹’的,就安靜了下來。
不過二十來息時間之後,房‘門’忽然被人敲響,應了一聲之後,就有人推‘門’而入。
屬於青年的驚喜聲音在耳邊響起:“姐夫,你帶著我外甥‘女’過來了嗎?太好了!”
喬琤雲看向‘門’口,見那麵容平凡但眼神十分明亮的青年不似在假裝,不禁的怔然對方會演戲。碧‘波’不可能偽裝成一個真正存在的人來投靠這人的親戚,這個青年絕對也是碧‘波’的人。就是不知道是何時被碧‘波’收攏,或者何時派遣到雲連城來的了。
碧‘波’、王大賴忽的站了起來,‘激’動地拍了拍青年的肩膀道:“德貴,好久不見了。可惜你姐姐不在了,不然的話”
眼見著吳德貴的情緒低落下來,王大賴又歎氣道:“唉,罷了,不提這個。雖然找來不好,但我也不能讓楔就一直在郊外的莊子裏麵過一輩子。這次過來,我們已經依照你的話解除了與原本東家的賣身契,現在想讓你幫忙找一份活計,簽了活契好養活楔,讓她以後也能有個好出處。”
吳德貴沒有任何遲疑。重重的點頭,親切的對楔招手道:“楔,過來。上次見到你的時候,還是你九歲的時候。你肯定是不認識舅舅了吧?”
楔硬著頭皮走到了吳德貴的身前,好在他沒有將自己當成孝子一樣‘摸’頭。
“舅舅好。”王楔表現的就像是一個羞澀的孩子,叫了一聲就安安靜靜的站著了。
“餓了麽?現在都過了晌午,你們倆是怎麽過來的?走,我帶你們去吃點兒飯,咱們一邊吃一邊說。”吳德貴招呼著二人出去,現在客流不多,店裏又有夥計們看著,他暫時離開一會兒也沒什麽。
剛出了‘門’口,王大賴就忍不住感慨道:“想當年你還是一個小娃娃。哪能想到十來年過去,你就如此出息了呢。要是你姐能親眼看到這一幕的話,一定會為你感到自豪的。”
“是啊”吳德貴神傷道:“要是姐姐沒有染了急病的話,咱們一家四口人在一起,多好啊不說這個了。”狠狠地將濁氣吐了出去。他引著二人往左邊走:“來,咱們去醉仙樓吃飯。這個醉仙樓‘挺’厲害的,在皇都裏麵都有一席之地呢。”
“這個”站在醉仙樓‘門’口,原本還欣喜見到吳德貴的王大賴和楔都有徐躇。這酒樓裝飾的這麽奢華,得多貴啊。按照設定來說,他們一直在郊外的莊子裏麵做活,幾乎幾年之內都沒有進過城。更別提去酒樓吃飯了。自然會覺得與生活脫節。
“來來來,進來吧。”吳德貴拉著二人就走了進去,笑眯眯道:“反正就咱們三個人,上二樓大堂吃就行了。小二!”
“誒喲,吳掌櫃啊!”小二的跑了過來,見到穿著舊布衣布‘褲’的王大賴父‘女’愣了那麽一瞬。接著就自然的看向了吳德貴問道:“吳掌櫃的,今個兒是要招待客人嗎?廂房都已經滿了,不知道在二樓大堂怎麽樣?”
“可以,這是我姐夫和外甥‘女’,都是一家人不用客氣。”吳德貴指了指二樓大堂的窗邊。問道:“上次來喝酒的位置有人嗎?沒人的話去坐那裏正好,讓我小外甥‘女’看看外麵的熱鬧。”
“那裏一直給您留著呢。”小二說得好聽,側身請著吳德貴上樓:“樓上三位!”
將三人引到窗戶邊的位置坐下之後,小二還特意去搬了一個折疊屏風遮擋,給他們格外的隔出一個小空間出來。
楔坐在最靠窗的位置,興致勃勃的趴在窗口往外瞧,倒是有了幾分孩子的天真無邪。
看出王大賴的拘謹,小二笑了笑就問吳德貴:“吳掌櫃,不知道今個兒您想吃什麽?今個兒中午醃製的醉‘雞’快賣沒了,您要是想吃的話,小的這就去讓廚房給您烤一隻。”
“楔?想不想吃醉‘雞’?這是醉仙樓裏麵最有名的菜‘色’。”吳德貴詢問著王楔。
王楔緊張的咬了下嘴‘唇’,看了眼王大賴,小貓似地小聲道:“好,謝謝舅舅。”
“乖孩子!”吳德貴忍著想要去‘摸’雲寧郡主腦頂的衝動,轉過頭去對小二囑咐道:“來一隻醉‘雞’,兩葷兩素,照著你們這裏最拿手的來。對了,再來一壺梅子釀!”
“好嘞!飯菜馬上就來!”小二一甩抹布就要快步的去報菜,卻被王大賴出聲攔住了。
“等等!”王大賴不好意思的說道:“咱們三個人,叫了那麽多菜吃不了多‘浪’費啊。而且你下午還要上工,還是別要酒了!勞煩小哥要兩個素菜就行了,醉‘雞’也不用。”
聞言,王楔就像是做錯了事情一樣,黑黑又長著斑點的臉上‘露’出了哭容。
“姐夫,你嚇到孩子了!”吳德貴連忙坐到楔身邊安撫她,對著小二使了個眼‘色’讓她下去,接著頗為嚴肅道:“姐夫,既然你們過來找我了,我自然要想辦法讓你們過得好,現在你們可是我唯二剩下的親人了。尤其是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