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六章 冷嬌嬌回歸帶來的開始
付竹墨出了宮,直接繞到某家綢緞莊的後‘門’,鬼鬼祟祟的走了進去。
“你確定,她進了那家那家綢緞莊?”喬珺雲半倚在‘床’上輕聲問。
竹苓的腦袋瓜點個不停,“對的,那家綢緞莊就是金靜福以前的產業,她現在死了,沒想到竟然落在了付竹墨的手裏。也不知道是不是她跟太後說了什麽,才讓太後同意她繼續打理那些產業的。”
喬珺雲的嘴角微微勾起,問:“你覺得付竹墨跟金靜福的關係究竟是如何的呢?我總覺得她們的關係要比表麵上看起來的密切。”
竹苓忽然繃著臉嚴肅道:“我也這麽覺得,鬼王大人也說這個付竹墨心思很深,難以猜測她究竟打算做什麽呢。不過,接手金靜福產業的主意的確是她主動提出來的,當時太後沒多想就答應了,說不定都是打著算計的主意呢。”
“哼哼。太後肯定也覺得奇怪,金靜福既然能在皇都中不過個把時辰就擴散出種種流言蜚語,那麽手裏的勢力絕對少不了。隻查出來幾家首飾鋪子和綢緞莊,傻子才會相信呢。不過,付竹墨敢冒著這個節骨眼討要那些產業,保不定是另外知曉金靜福手下的其他勢力,想要偷偷著手呢。不管怎麽說,這都是兩個老狐狸,咱們就且看著她們倆怎麽鬥,本郡主可是另外還有事情要忙呢!”隻要一想到自己接下來要走的路線形象,喬珺雲就覺得有趣的笑了笑。
竹苓睨了一眼喬珺雲的神‘色’,見她心情不錯,這才壯著膽子道:“鬼王大人讓我轉告您,忘塵大師已經離開皇都了,要是有需要幫忙的地方盡管找她,忘塵大師是暫時有段時間不能回來了。”
喬珺雲的眼神猛地掃了過來,在竹苓訕訕的笑容之下,聽不出清楚的道:“嗯。本郡主知道了。沒事的話你就回去吧,本郡主還得好好想想如何往宮裏送美人呢。也不知道皇舅他,究竟喜歡什麽類型的美人呢。你知道嗎?”
竹苓連忙搖頭道:“我哪裏知道狗皇帝在想什麽呢,不過郡主看看宮中現在乘著恩寵的妃嬪。應該就能知道了。”
包括竹苓在內的這些鬼魂,本就是被人害得慘死懷著怨念才沒能投胎轉世的,再加上清澄常常給她們洗腦,所以對於那所謂的真龍天子早就沒了恭敬之意。就算是在喬珺雲麵前,也早就大咧咧的一口一個我,不過叫溫儒明狗皇帝什麽的,還真是隨口說的,走心啊。
“行,你走吧。”喬珺雲揮了揮手,目送著竹苓消失在了屋內。這才翻了個身好好地睡午覺。
腦子裏則是在想,現在還在年節間,至少也得等過幾天後,皇都內再次恢複了街上的喧鬧,她才能出去‘偶遇’美人們。再好好想辦法送到溫儒明的麵前去。
說到送美人兒,喬珺雲就又想起了冷嬌嬌和那對媚兒嬌兒姐妹。
這大過年的,本來娶了側妃應該更加熱鬧的恒王府,卻因為冷嬌嬌還未歸來,而一片冷清、‘陰’雲密布,聽說連年都沒有過好。
“這冷嬌嬌也太沒有個分寸了,這都將近半月了。怎麽還沒學好?”喬珺雲暗暗嘟囔著,將頭埋到了枕頭裏麵,打算等會跟舒‘春’問問,或者再去跟蝶語見上一麵也好。雖然走一個來回能將她累得趴下,但是和蝶語聊天果然是最輕鬆的啊......
舒‘春’聽說喬珺雲打算晚上去見蝶語小姐,趁著屋內沒有外人。就為難的說道:“郡主,今日恐怕是不行。正是過年的,她也不敢隨意的出‘門’啊。您要是有什麽想問的就告訴奴婢,然後奴婢再去問,回來告訴您可好?”
見舒‘春’為難。喬珺雲也不強求,點了點頭道:“其實也沒什麽,我隻想問問冷嬌嬌學的怎麽樣了。她要是再不回去的話,恐怕恒王就真的要爆發了,為了一個冷嬌嬌而做些不可理喻的事情呢。”
聽不出喬珺雲這話是不是在反諷,舒‘春’也不往深處想,隻是笑道:“奴婢等會兒就去問。等晚上就能得到消息了。郡主您起來吧,今日又有孫家夫人送來一些小玩意兒,您看看有沒有喜歡的。”
“嗯。”喬珺雲下地穿鞋,眼皮也不抬的問道:“是孫家大夫人還是二夫人送來的啊?”
“是大夫人。”
“哦?真的嗎?趙荷香,看來也緩過來勁兒了啊。”喬珺雲嗤笑道:“不過也晚了些,聽說她沒有少借著敏夫人的名頭行為囂張逾矩呢。而且,她該不會是看本郡主喜歡二夫人送來的擺件,就會同樣喜歡她送來的吧?”
舒‘春’小心的問:“那、奴婢派人給送回去?”
“那也不必。”喬珺雲嘴角的笑容漸深,“怎麽說她都是敏夫人的生母,本郡主也不好太不給麵子。你們去挑一挑分了吧,不過以後她要是再派人送禮上‘門’,就不必收了。”
彩香為喬珺雲穿衣的動作一頓,好奇地問:“那孫家二夫人呢?”
喬珺雲笑眯了眼睛,“自然也不能收了,本郡主可不能差別對待,不然敏夫人豈不是氣都要氣死了嗎。”
聞言,舒‘春’與彩香彩果麵麵相覷,明白郡主這是要冷敏夫人這邊了.......
大年初七一大早,恒王府的奴仆習慣‘性’的一大早打開了府‘門’,拿著簸箕掃帚清掃起了恒王府‘門’口的偌大一塊空地上的積雪,昨夜又下雪了。
約莫兩刻鍾之後,兩個奴仆將積雪都清理了幹淨,正‘欲’轉身回府的時候,右邊卻突然傳來了一陣馬車噠噠聲。
二人不禁有些好奇,這天才剛微微亮呢,哪戶人家這麽早的出‘門’?
馬車徑直行至了恒王府‘門’口,就在兩個奴仆想要上前詢問的時候,馬車簾忽然掀開,一個長相清純可人的姑娘就從馬車上小心翼翼的走了下來。
這姑娘穿著一身不甚好的布裙,外麵穿的夾襖也是半舊的,看樣子是個小家的丫鬟。
果不其然,這丫頭一開口就問:“敢問兩位大哥,這就是恒王爺的府上嗎?”
兩個男仆對她的印象還行。卻還是提高警惕地問道:“你是誰,來恒王府做什麽?”
聽到二人變相的承認了這裏是恒王府,丫鬟就不自覺的鬆了口氣,眼中染上了欣喜之‘色’道:“我們是護送著冷姑娘回來的。之前冷姑娘被綁到老爺的莊子裏,我們看不過冷姑娘承受著生命的危險,所以就......”
“等等!你說冷姑娘?王爺的‘侍’妾?”其中一個男仆的眼睛閃著亮光,覺著自己可能撿到了一個大功勞。
“對!就是冷姑娘!”丫鬟沒有接後麵的那一句,走到馬車旁掀開簾子,並馬車內另一個長得與她一模一樣的姑娘將冷嬌嬌扶了下來。
“咳咳咳......”冷嬌嬌腳一觸地,還不等說話就咳嗽個不停,神‘色’虛弱。
倆男仆自然沒親眼見過冷嬌嬌,二人對視了一眼,其中一人就匆匆跑回到府內。不可抑製的大喊道:“王爺!王爺!外麵有兩個丫鬟帶著一位姑娘來,說那位姑娘就是冷姑娘呢!”
原本意‘欲’上前製止他喊叫的‘侍’衛們,一聽到男仆說的話,就退了回去。
恒王這幾日每日都是早早便起,此刻已經坐在正堂中麵‘色’‘陰’沉的聽著手下匯報搜查冷嬌嬌的結果。結果自然是讓人失望的。
可就在眾人都膽戰心驚害怕恒王發火之際,突然衝進來喊著冷嬌嬌可能回來的男仆就是如同救星一般的存在。
恒王更是一拍桌子而起無比‘激’動的問道:“你說的可是真的?”
男仆跑進來就有些懊悔了,因為他忘記確認一下那姑娘的身份了。事已至此,隻能硬著頭皮道:“有一對孿生姐妹說是冷姑娘被抓去了她們所在的莊子,好像是她們不忍心就幫助冷姑娘逃回來了。而那位自稱是冷姑娘的‘女’子,一下馬車就不停地咳嗽,似乎染了傷寒。”
“被抓去的?”恒王的眉頭微微一皺。這幾日也不是沒有人聽信放出去的風聲,領著各‘色’不知從哪裏‘弄’來的美人上‘門’。
恒王自然知道冷嬌嬌是偷溜出去的,她陪嫁的丫鬟和婆子可都是被她給撂翻了呢。那麽,這個也是假的?
雖是如此,但可能是恒王最近一直沒能找到冷嬌嬌乃至於真實的消息,雖然一臉的懷疑。但還是一甩袖子道:“走!隨本王一起去看看!”
眼見著恒王不忘招呼著‘侍’衛們將他護起來,顯然是對於外麵那三個‘女’子保持著戒備呢。男仆的一顆心七上八下的,卻還是不得不跟上去。
等恒王出了恒王府的‘門’,一眼就看到了停在王府‘門’口的一架簡陋馬車。冷嬌嬌他是沒有看到,反而是那兩個穿著較為單薄。但卻守在馬車邊上不停跺腳的姐妹‘花’。
恒王爺曾見過孿生姐妹,甚至他手下還有一對孿生兄弟為他賣命,但或多或少都能讓人有容易分辨之處。而眼前的這對姐妹,容貌幾乎完全相同,沒有說話在那裏因為冷而不停的跺著腳,臉頰微微低垂,倒是真讓人分不清哪個是哪個。而且他注意到了,這對姐妹‘花’是在他出來後就低下了頭,倒是不希望出頭的。
每一對孿生姐妹或者是兄弟,若能培養的好了,就是搜集消息的好探子。兩人用一個身份,哪怕做壞事另一人也能作出在場證明,拜托懷疑。
不過是剛剛見到罷了,恒王就已經在心裏算計起這兩個丫鬟能否為自己所用了。但他卻沒有忘記現在自己要做什麽!
恒王的腳步站在‘門’檻外麵後就停下來了,神情有些躊躇,對著那馬車微微提高了聲音問道:“就是你們兩個說護送著嬌兒回來了?她人呢!”
兩個丫鬟頭也不抬一下就跪了下去,聲音都是怯怯的,“給王、王爺請安,冷姑娘就在馬車裏坐著呢。”
好一個齊聲而道,不愧是孿生姐妹,還真是有默契。
恒王對於培養拉攏二人的念頭更強烈了些,不過還是得先查一下她們的真實身份與這些年的經曆才行......
就在恒王微微有些晃神的時候,冷嬌嬌就掀開了馬車的側窗簾,虛弱一笑卻‘露’出了最美麗的角度。輕聲喚道:“王爺......咳咳咳咳......”
恒王的視線立馬順著聲音追了過去,當看到側窗‘露’出來的那張臉時,驚詫之‘色’難掩。接著,又驚又喜的跑下了台階。跑到了馬車一把將簾子掀開,‘激’動道:“嬌嬌!你總算是回來了!你、你臉‘色’怎麽這麽難看?來人!快去請禦醫!”
說著,不等冷嬌嬌回答,就用有力的雙臂將蜷縮著坐在馬車內的冷嬌嬌橫著抱了出來。
冷嬌嬌輕輕地驚呼了一聲,就跟小貓似地,然後就眼含深情的看著上方恒王的臉,卸下所有的防備,乖順的倚靠在恒王的懷中。
“姑、姑娘!”兩個丫鬟擔心的喊了一聲,就換來恒王一句:“你們也進來!若真是你們救了嬌嬌,本王就絕不會虧待你們的!”
若是以前的冷嬌嬌。聽到這話肯定會吃醋不高興。但與媚兒嬌兒相處了一段時日後,也確定了她們真是要入宮的,所以並沒有‘露’出不悅之‘色’,清秀的臉上仍舊噙著溫柔的笑意,強撐著咳嗽低聲道:“王爺。妾身知錯了。妾身不該因為心中畏懼於在王府的生活,就貿貿然地跑出去。咳咳,若非胡‘亂’跑出去,恐怕妾身也就不會被人擄了去,險些被當成威脅您的、咳咳,威脅您的籌碼......”
恒王憐惜疼愛的看著她,聲音溫和的讓周圍的‘侍’衛們都驚呼不可思議:“不說那些了。隻要你能回來就好。回來就好,你身子不舒服的話就別說話了,好好歇著吧。讓禦醫為你診治一番,本王才能安心啊。”
冷嬌嬌感動的紅暈了眼眶,忍著淚音用力的點了點頭,將腦袋又往恒王的懷裏鑽了鑽。
恒王麵上笑得滿足。但心中卻是無比的冷靜,甚至還有些冰冷。
冷嬌嬌這是怎麽了?且不說她原本堪稱刁蠻粗俗的‘性’子,不過半月餘就轉變成如此了?竟然還主動的道了歉,又一副全身心依賴他的模樣,實在是太讓他受不了了。更重要的是......
恒王的視線隻是微微一低。就看到了冷嬌嬌那張現如今素麵朝天的臉。原本被刮得幹幹淨淨的眉骨位置上麵,竟是有眉‘毛’了。即便被修飾的極為纖細,但也比沒有眉‘毛’或者畫上兩條黑‘毛’蟲的時候好上不知多少倍。
就因為有了還算順眼的眉‘毛’,原本隻能勉強稱得上清秀的小臉,現在也能被稱為小家碧‘玉’了。
冷嬌嬌的變化實在是太大了,外人可能不覺得怎樣,但恒王卻是暗暗提起了警惕心。他仿若不經意的瞥了一眼跟在身後側的姐妹‘花’,眼中閃過的厲芒快的讓人來不及捕捉。
如果冷嬌嬌的轉變,全是因為這對姐妹‘花’,那他還真的得好好衡量一下二人的意圖與身份才行......
雖然天還未大亮,但周圍人家也不乏早早起來打掃的奴仆。俱都注意到了恒王府一大早就熱鬧非凡,而且恒王還抱著一個‘女’人進府了。
思及近來幾日恒王發瘋了似得找冷嬌嬌的舉動,很快就有人猜測到這是冷嬌嬌回來了!
消息一出,無數人都等著看熱鬧了。
再說被恒王抱著進了恒王府的冷嬌嬌,心中暗暗自得:看來我果真沒有白學,隻是裝一下可憐主動承認下錯誤,王爺就舍不得我難過了。
恒王的心情可不如臉上的笑容那樣燦爛,他徑直將冷嬌嬌抱進了正堂,將她放在了椅子上之後,緩緩舒出了一口氣:“幸好你回來了......之前究竟是怎麽回事兒,你的丫鬟說是你自己跑出去的,怎麽現在又說你被人擄走了?不管怎麽樣,以後都不許再這樣魯莽了,不要再不以為意的不在意自己的安危了,知道了嗎?”
冷嬌嬌的臉上掛著兩行清淚,輕輕的點了下頭,顫抖著長出了一口氣,也不顧這是什麽場合就站起來撲到了恒王的懷裏,顫聲道:“王爺,您對妾身真好。以後妾身再也不會‘亂’跑了,妾身要一直陪著您......”
恒王的表情有所鬆動,正‘欲’再說些膩歪死人不償命的話時,身後就傳來了陣陣的腳步聲。“給王爺請安,臣妾一直擔心著嬌妹妹而沒有睡好,早早就醒了。這不,一聽聞嬌妹妹回來了。臣妾就立即過來看望了。”
冷嬌嬌一聽到陳芝蘭的聲音。就下意識的抓緊了恒王的衣服不想讓她回頭。可媚兒卻隱蔽的對她擺了擺手,冷嬌嬌身子一僵,隻能不甘心的鬆開了恒王,心裏膈應著的屈膝一禮,“給王妃請安,能讓王妃來親自探望妾身,真是妾身的福分。”
恒王沒有錯過之前冷嬌嬌看向媚兒的視線,心中略有所思,手上卻反應迅速的一把拉住了冷嬌嬌,望向陳芝蘭的臉是這段時日以來難得的溫和:“你有心了!不過嬌嬌身子不適。這請安就免了吧。禦醫呢,怎麽還沒有請來?”
一大早跑過來的陳芝蘭,頭發隻是挽了個最簡單的發髻,臉上絲毫粉黛未施,眼眶下的‘陰’影讓她顯得分外憔悴。看起來竟像是老了五六歲一樣。
看清陳芝蘭的這幅姿容,冷嬌嬌就‘摸’了‘摸’自己細滑的臉蛋,分外得意的笑了笑。
就在等待禦醫的功夫內,冷斂秋也得到消息來到了正堂。不過相比較於還能說幾句好話的陳芝蘭,冷斂秋就表現的的冷冰冰。
一看到冷斂秋走進來,冷嬌嬌就怕得躲到了恒王的身後,怯生生的喚了句:“姐姐......”
冷斂秋冷冷的道:“不敢當!既然你回來了就罷了。下次再不許逃跑這種事情!你是我冷家的‘女’兒,就得拿出冷家‘女’兒應有的賢良淑德,不可再不著調下去了!”
冷嬌嬌一聽就委屈的低下頭,手卻是用力的抓緊了恒王的衣服——麵對挑釁於你的人,如果王爺在你身邊,就要盡量退讓。嬌柔的讓王爺來為你出氣。
冷嬌嬌正默念著秘訣呢,就不出意外有難掩驚喜的聽到恒王森冷的道:“冷斂秋!哪怕你是側妃,也沒有資格來教訓嬌嬌。更何況,她是被擄走的,哪裏是她逃走的。這話‘私’下裏說說就罷了。你最好不要在外麵‘亂’說,不然......”
冷斂秋的眼神毫無‘波’動,跟個木頭人似地毫無感情道:“王爺教訓的是,妾身記住了。”
“哼!”恒王不屑的哼了一聲,一把將身後的冷嬌嬌攬在了懷裏,不去看懷中人嬌羞的樣子,冷冷的視線轉移到了在一旁難掩疲‘色’的陳芝蘭身上:“還有你,別以為說幾句場麵話,本王就不知道你看嬌嬌不順眼了!當初若非你將她安排在了一個最為偏僻連院子都稱不上的屋子裏,嬌嬌她又怎麽會......”深呼吸了一口氣,恒王用力一隻手用力的摁壓著額頭,道:“本王不希望嬌嬌受到任何的委屈。如果你們兩個識趣還好說,但如果你們兩個‘私’下裏對嬌嬌做了什麽小動作,那就別怪本王不講情麵!”
“都是臣妾的錯,一時疏忽竟是讓底下的奴才將嬌妹妹給安排到了那麽偏僻的地方。”陳芝蘭深深的屈膝道:“臣妾知錯了,還請王爺饒過臣妾這麽一回。自從那日嬌妹妹離開了恒王府,臣妾為了讓嬌妹妹回來立即能有舒適的住處,就命人將距離王爺最近的梔子園收拾出來了。現在嬌妹妹就可以入住,若是有什麽缺少的日常用物,還請嬌妹妹盡管說。”
一聽到這兒,恒王的臉‘色’怎麽能不緩和,“罷了,你知錯就算了。也是本王這段時日一直急著找嬌嬌,根本沒有注意到這件事,你有心了。”
冷嬌嬌一看,這陳芝蘭真是不簡單,竟是要將王爺的心又給籠絡過去了,當機立斷的攀住了恒王的手臂,聲音又虛弱了不少:“王爺,妾身頭暈,怕是不能親自謝謝王妃了。”
陳芝蘭低著頭譏諷一笑,有力氣跟王爺說話,卻沒力氣謝恩嗎?這冷嬌嬌真是......罷了,反正她也不稀罕,不過是腦子缺根線的蠢貨罷了,除了扒著王爺之外還能做什麽。
陳芝蘭並沒有將冷嬌嬌的改變放在眼中,不是自大,而是她真不在乎冷嬌嬌又要使什麽手段,隻要不將手伸向這個王妃的位置,她也懶得去管。
唯一能讓陳芝蘭與冷斂秋都提起警惕的,應該就是那正站在一旁,雖然半低著頭但也能看出來是孿生姐妹的兩個丫鬟了。
如果這倆人真是冷嬌嬌帶回來的。說不定就是冷嬌嬌這次跑出去故意‘弄’回來的底牌。即便不認為冷嬌嬌能捧著兩個人幫忙一起討恒王的歡心,但還真得小心點兒,這倆丫頭說不定就是心大的。
而最重要的是,這兩個丫鬟雖然穿著舊衣。但婀娜的身段還是很明顯,肌膚白嫩哪裏像是做人丫鬟的?說不定,是從哪裏‘弄’來的呢。
恒王對於冷嬌嬌逃避謝謝自己的王妃一事,並沒有什麽反應,隻是體貼的‘摸’了‘摸’她的額頭,聲音中透‘露’出一絲擔憂:“你的額頭好像有些發熱呢,看來真的是染了風寒。走,本王送你回去歇著,千萬別累著了。”
冷嬌嬌無比乖巧的點了下頭,想著恒王完全是在意自己的態度。再想想自從她從王府逃出去後,恒王就大肆發動人手找她,就足以說明恒王之前真的是演戲,為了保護她而假裝冷落她罷了。
如此一想,冷嬌嬌心底的那絲不知從何處而來的驕傲就又冒了出來。跟著恒王一邊往外走。一邊隨意的對陳芝蘭和冷斂秋屈了下膝,“妾身就先回去歇著了,王妃與側妃娘娘同王爺一樣也是疲憊不堪的,不如就回去休息吧。”
哪裏有‘侍’妾用這種發號施令的語氣跟正室夫人和側室如此說話的?
冷斂秋上前一步就要嗬斥,但除了成親那日幾乎與她沒什麽‘交’集的陳芝蘭卻攔住了她,無奈,隻能與她一同屈膝悶聲道:“恭送王爺。”
冷嬌嬌一副戰勝了的鬥‘雞’模樣。昂首‘挺’‘胸’的挎著恒王的手臂就走了出去,連裝虛弱都給忘了。
一直冷眼旁觀的嬌兒,覺出王爺的態度有些奇怪,更是惱恨冷嬌嬌上不得台麵,剛剛勝的一籌就趾高氣昂了。
而媚兒則是更敏銳一些,她察覺到王爺看向嬌兒的目光雖然飽含深情。但一旦細一追尋又覺得藏著一絲淡漠。她隱隱覺得有些不安,尤其是王爺臨走時,還讓王妃幫忙安頓一下她們兩個。
陳芝蘭並沒有打算直接套話,隻是隨意的問了句:“就是你們兩個救了嬌‘侍’妾?”
嬌兒低著頭道:“回王妃的話,是的。”
對於嬌兒的簡單直接。陳芝蘭表示很滿意。讓善舞給她們打了賞,也不再追問具體的細節,隻是輕聲問道:“你們兩個是孿生姐妹吧?不知道今年多大了,叫什麽名字?”
這回輪到媚兒回答,“回王妃的話,奴婢二人的確是同胞的孿生姐妹,今年已經十六歲了。奴婢是姐姐仁‘花’,奴婢的妹妹‘性’情羞怯些,喚作柏‘花’。”
這名字,還是秋娘給她們新給她們起的名字,冷嬌嬌已經叫了好幾天且習慣了。
“哦?已經十六歲了啊。”陳芝蘭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卻看得嬌兒媚兒提起了心,擔心是被看出了不妥之處。
她們姐妹雖然是‘混’跡於青樓之中,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慣會做戲的,但在麵對地位比她們不止高了一頭的王妃麵前,還是不由得膽怯。
陳芝蘭自然不會直接質疑二人的真實身份,溫婉的道:“你們兩個救了嬌‘侍’妾,有大功,不過看你們的樣子應該是哪家的丫鬟。如果嬌‘侍’妾想要將你們留下來的話,就得找你們的主家將你們買下來。或者,如果嬌‘侍’妾心善的話,說不定直接給了你們自由之身,讓你們不必再為奴為婢。”
仁‘花’與柏‘花’對視了一眼,皆是不掩欣喜之意,而柏‘花’更是有些膽怯的道:“能夠留在王府是奴婢們上輩子修來的福氣,至於奴婢們的主家.......”
姐妹倆忽然一同跪了下去,愧疚道:“實不相瞞,劫持了冷姑娘的人正是奴婢們在郊外莊子的主子。奴婢二人帶著冷姑娘逃出了別莊之後,就一直躲避在郊外。也不知道老爺是不是在派人找奴婢們,但一旦奴婢們被抓回去就肯定沒命了。奴婢二人是在四五歲的時候就被賣到了莊子裏,也不知道賣身契還在不在老爺的手裏。”
柏‘花’落淚道:“老爺與夫人平日裏很少去別莊,可是每次去了別莊對奴婢們都是非打即罵。我們姐妹身為奴婢,本是不應該說這些話的,但是我們還是覺得心裏苦。而老爺這次將心思打在了冷姑娘的身上,好像還有什麽‘陰’謀。奴婢們雖然沒什麽本事能力,但還算是清楚老爺的家底。願意一切坦誠出來,助王爺早些抓到他。隻盼到時候王妃能替奴婢姐妹二人求求情,不要將我們轉賣給其他人家。隻要能留在王府,哪怕是洗衣掃地。奴婢二人也是甘之若飴的!”
“甘之若飴啊......”陳芝蘭的笑意中帶上了一絲深意。而仁‘花’心裏咯噔一聲,也沒法阻攔了。身為郊外連外人都不能見到的丫鬟,怎麽能說出‘甘之若飴’這種詞呢!
慌‘亂’之下,仁‘花’也隻能盡量圓場,“對了,奴婢們為了給少爺研磨伴讀之類的,也是識得一些字的。還望王妃能可憐可憐奴婢們,留下奴婢們吧。”
陳芝蘭笑得燦爛了,伸手虛扶了二人一下,道:“瞧瞧你們哭的。一臉的眼淚真是惹人憐惜。本王妃又不是那等冷心冷清的人,更何況本王妃也沒說不留下你們啊。不過,因為你們是救了嬌‘侍’妾的人,就算是要留下來,也是要跟著嬌‘侍’妾的。你們願意的話。回頭本王妃就與王爺說上一聲。”
“多謝王妃!”“多謝王妃!王妃果真是個慈善人,奴婢們一輩子記得您的恩情!”
仁‘花’和柏‘花’連連磕頭,陳芝蘭當即阻攔,讓人去攙扶起來,帶笑道:“不過是件小事罷了,不必如此磕頭。看你們兩個穿得單薄,就先隨著丫鬟去添兩件衣服吧。至於你們那個老爺的‘陰’謀。等王爺過來的時候,本王妃會再派人去找你們的。”
“是,奴婢告退。”姐妹二人齊聲應道。
目送著姐妹‘花’相攜離開,陳芝蘭就輕啟朱‘唇’道:“善舞,你跟過去看一眼,看看她們是否真是做慣了粗活的丫鬟。”
“是。”善舞才是真正乖覺的。為陳芝蘭遞上了一杯茶水之後,才輕手輕腳的走了出去。
這時,還不知道仁‘花’柏‘花’目標的陳芝蘭,默默念著王府恐怕不會再寧靜了。她擔心,這對姐妹‘花’該不會是皇上或者太後安排的吧?如果真是這樣。而她們倆還是衝著王爺來的,就更得小心行事,免得被她們察覺到了不妥之處。
謀逆篡位,還真是個小心再小心還處在懸崖邊的差事啊......
當得知冷嬌嬌回到了恒王府的時候,喬珺雲正坐在桌旁吃著餃子。
秋歌搶先綠兒一步進了屋子,張口就道:“郡主,冷嬌嬌回來了,據說染了風寒一回到王府就倒了。王爺為了她,甚至還請了禦醫呢。”
“什麽?她回來了?”喬珺雲頓時倒了胃口似地,放下筷子蹙眉道:“真討厭,走了就走了,幹嘛還回來!哼,肯定是外麵的日子不好過,想回到大皇舅那裏享福了。”
用帕子擦了擦嘴,喬珺雲有些坐不住了,“不行,我得去看看!大皇舅那麽急切的找冷嬌嬌的事情眾人皆知,要是她因為這個而恃寵而驕欺負大皇舅母可怎麽是好!”
彩香和彩果一左一右的摁住了要起身的喬珺雲,繼續幫她夾著不同餡的餃子,安撫道:“郡主,您不必著急。就冷嬌嬌那個‘性’子,別看恒王爺現在對她的態度回暖了。可一旦她又驕縱起來,定是很快又要失寵的。更何況,她現在不過是個‘侍’妾而已,您何必跟她計較,自掉身份呢。”
喬珺雲嘟著嘴,但還是坐著不動彈了。
麵上表現的不忿,實際上喬珺雲心底卻是在暗笑。冷嬌嬌回到了恒王妃,那麽媚兒和嬌兒肯定也進了恒王府大‘門’吧?那麽,距離她們入宮應該也沒有多久了。看樣子,她也得加把勁兒,盡快的為溫儒明尋找一些想要攀高枝的‘民間‘女’子’了呢。
哦,對了,媚兒和嬌兒現在也改名了呢,青樓中的那對姐妹‘花’,過幾日就要被贖走了吧?
嗯,可以給蝶語消息,讓她準備對溫儒明下手了呢。
真期望看到溫儒明發現自己再次有心無力之後會怎麽樣。
會驚恐吧?說不定還會翻出小舅舅留下的信件,看看有沒有其他隱藏隱晦的預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