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八章 當妙然大怒

前腳當老爺剛帶人離開,喬珺雲就揮散了丫鬟們:“你們都下去好好合計一下吧,想想你們都做錯了什麽。等想明白了,就去找舒‘春’和綠兒坦誠錯誤,若是你們坦白一切,本郡主就既往不咎。但如果那些背著本郡主做過對郡主府不利事情的人,還執‘迷’不悟不知悔改的話,那本郡主也決不再留情!”

喬珺雲的目光在丫鬟們的臉上掃視了一圈,不出意外的看到她們的表現皆是沒有當成大事,絲毫沒有大難臨頭的感覺。恐怕,她們還以為她不過是空口白話幾句,故意想要詐她們的呢。

想到這兒,喬珺雲就勾起一抹冷笑,低聲道:“你們千萬不要以為本郡主是開玩笑的。你們是信也好不信也罷,反正本郡主心裏‘門’清你們之中有誰經常不安分。行了,你們下去吧,本郡主也不再多說,最後好心提醒你們一句:想想當初朵兒和薇兒的下場吧!”

這下子,這群丫鬟們才真正的正視起了麵前的這場危機。聽雲寧郡主的話,她是打定主意要抓蛀蟲了?

可她們這些人之中,哪裏有背景真正幹淨的。難不成雲寧郡主寧可將她們這些用的習慣的奴婢都打發走,然後重新‘弄’來一批肯定同樣也是被人安‘插’過來的?

開什麽玩笑!

有人不置可否,暗笑雲寧郡主還是年紀小,真以為威脅她們一下,她們就會哭爹喊娘的求饒嗎?

也有人心中隱隱不安,看著雲寧郡主那份‘陰’冷的表情,心裏都不自覺的打了個顫,就怕接下來第一個被拿來開刀的就是自己。

其實,她們都沒有忘記,當初薇兒被綁在院子裏活生生的用鞭子‘抽’時的場景,以及謀害雲寧郡主的福兒,也是經受了好一番的折磨才死的。

不過,大部分人都是一樣的。在危機擺在麵前的時候,都願意將自己背後的靠山拿出來比較比較,又想想自己做事從沒有出過紕漏,最後真的放在心上的。幾乎沒有幾個。

更何況,當初福兒可是謀害雲寧郡主才落得每日受到鞭笞的刑罰,她們又沒有針對郡主做過什麽不法的事情,又從來沒有留下過馬腳和把柄,哪裏是那麽容易就能被揪出來的餓呢?

算來算去,自進入郡主府開始,最早的一批丫鬟,可是已經有了接近七年的時間呢。

所以,喬珺雲這番敲打威‘逼’,竟是並沒有讓這些自認為‘郡主少不了我們伺候’的丫環聽進心裏。

喬珺雲將這一切收入眼中。冷冷的暗笑了一聲,心道就等你們不說呢。以為我會一次‘性’的將你們全都打發走?好讓外人道我不顧舊情?

開什麽玩笑!既然你們不說,那就咬緊了牙齒,本郡主可要一個一個的,將你們的嘴巴都給撬開呢!

目光在走出去中的丫鬟們中的一人身上定了一下。此人正是安然。

若非喬珺雲得知了她竟然僅僅是個商賈之家派來的,且還正好是當福嫡姐派來的人的話,她早就第一個拿她開刀了。不過現在卻是不急了,因為喬珺雲可擎等著她給當妙然送去消息,然後坐看當家內鬥,等著當福這個心思極大的男人再度上來找死呢......

就在喬珺雲滿意的將剩下的‘侍’衛們,將舒‘春’彩香等人一起挑好的給黃容華與三皇子的賀禮裝上車。下令讓他們進宮的同時,安然已經用往常隱秘的手段,將消息傳給了自己一直以來都十分敬重的夫人——當妙然。

若說這當妙然也是個有福氣的,若是往回倒退二十年,將將是當嘉德還沒有出生的時候,當家還隻能說是皇都內一個中等的商賈家族。

但是。經過這二十年當福成為家主後的一係列開拓舉動,當家在皇都商賈之中的地位那是遙遙直上的。唯一可惜的是,曾經投進去了大筆的銀錢,想要攀上幾個皇都裏有權有事的大官或者是家族,卻都被人看輕。至今也沒能有個靠山。

也是因此,讓當家無法與欒家或者冉冉升起的尤家一樣真正的相提並論。這兩家都比不上,更別提現在成了皇上手下斂財最得力工具的王夫人一家了。

當妙然並非不可惜不嫉妒的,隻是這種事情也急不來。再加上當家背地裏的那些生意,當初當福要開擴的時候,她一咬牙可是將嫁妝都偷偷地搭進去,能有今天,她更自豪於自家那數也數不清的財富——她不知道,今天當家的財富就要大大的縮水了。

而且,因為她是姐妹之中唯一知曉當家暗地裏生意,且月月都有大量分紅拿的嫡‘女’,與身為她爹爹續弦所生的嫡親弟弟,雖然兒時不少的矛盾與隔閡,但相處的還是頗為融洽的,雖然是金錢在其中做了他們姐弟的粘合劑。

今日,當妙然也是聽說了當福那個早死沒有絲毫福氣的親妹妹所留下的倒黴種身上發生的事情!那可是冒犯了宮規,還得罪了雲寧郡主的人,她乍一聽說此事的時候,險些一口氣沒倒騰上來,連連破口大罵當崢是個賠錢的窩囊貨。

自然,這種抱怨的話,一向賢淑得體的當妙然是不會當著外麵人說的。聽到此話的也隻有她的心腹丫鬟,而且她又不是沒有腦子的,罵了幾句當崢那個不爭氣的之後,就鎖眉思量起了對策。

最後,當妙然自然是什麽好法子都沒能想出來,又有她夫君警告她別攙和這團‘亂’糟事,所以在得知當福回家取東西要孝敬雲寧郡主的時候,偷偷地派人傳了消息。

可惜當福走的太急了,等當妙然派去的人從角‘門’進了當家,已經是晚了一步。

而都沒有還著重囑咐傳消息的人要說的話,無非就是小心行事,千萬不要被皇上看的不順眼,免得耽誤了‘生意’。順便,還讓人給捎帶了五萬兩銀票過來。

即便當夫人一向與當妙然不合,但在幾乎所有的親戚避之不及,乃至於當福的幾個庶妹都沒有絲毫的回應的時候,當妙然能送了銀票來還格外叮囑,也算是讓她對其有所改觀了——但是。如果讓她知道了夫君連她都瞞著的那些生意,竟然讓他同父異母的嫡姐完全知曉還參了股,恐怕氣都要氣死了,哪裏還可能感‘激’對方呢。

所以。當夫人就讓傳消息的人先回去,隻說老爺心中有數,此事應該不會影響到家族,畢竟是雲寧郡主主動提出要好處的。

而當妙然知道是雲寧郡主主動提起了索要好處的時候,雖是放心了不少,所為有錢能使鬼推磨嘛。但是,當得知雲寧郡主竟然小小年紀就如此貪財,不免的心裏合計,也對於之前安‘插’了釘子卻幾乎不敢動的膽小覺得有些可笑。

如果雲寧郡主就是如此貪財的貨‘色’,她現在已經搜集到了許多對方的喜好。想要攀上這層關係不是更簡單了嗎?

再有,當福乃至於整個當家因當崢受到牽連本是禍事,但如果當福能夠憑著這次機會與雲寧郡主搭上線的話,那就是禍有福相依,說不定就能找到多年來求不得的靠山了。

當妙然覺得心裏美滋滋的。雖然還有些擔心當福還沒能搞定雲寧郡主那頭,但回想一下安然遞回來的消息,雲寧郡主平時對於知情識趣而且出手大方的世家,總是表達‘交’好意向的。也就放下心來,捧著一杯熱茶盡情的暢享以後自己更加的風光,數錢數都手‘抽’筋了......

當妙然的美夢也就做了半個時辰左右而已,她手中的茶杯續了兩回。喝得多了想要去方便一下的時候,還沒等起身呢,外麵就慌慌張張的衝進來了一個丫環,張口就是:“不好了不好了!夫人不好了!”

“‘亂’嚷嚷什麽呢!晦氣!自己掌嘴!”當妙然是個頗為‘迷’信的人,正覺著當家又有奔頭了呢,聽到這話頓時惱羞成怒的喊道!

衝進來的小丫鬟自知失言。用力的扇了自己兩個巴掌之後,砰地一聲跪了下去焦急道:“夫人真的是不......”

當妙然覷著她的神‘色’,想是有什麽緊急的情況發生了,遂開恩一般的說道:“下回不許說那些晦氣的話了,說吧。發生什麽事了?”問這話的時候,她不自覺地屏住了氣。

小丫鬟對上當妙然深邃的雙眼之後,莫名的打了個寒噤,低下頭道:“回夫人的話,外麵正在、正在流傳一些對於您十分不利的傳言,而且......”

“流言?什麽流言?從哪裏傳出來的?”當妙然覺得不妙,忙不迭的連連追問著。

“是、據說是您的弟弟當老爺在郡主府說得,說是.....”小丫鬟到底是覺得接下來的話一定會惹怒夫人,吭哧了半天都沒能說明白。

見此,當妙然的臉‘色’一沉,用力一拍桌子怒道:“快說!”

小丫鬟的身子又狠狠的抖了下,幾乎是哭出來的說道:“當老爺對雲寧郡主說,您與其他幾位姑‘奶’‘奶’,都是見財忘義的,根本不在乎親人之間的情麵,還說他三番五次的接濟與您與各位姑‘奶’‘奶’們,你們卻貪婪的不住伸手要錢還言語威脅當家的家產都有你們的份,不給的話就告狀去......外麵都傳的沸沸揚揚的了......”

小丫鬟不經意的瞥了當妙然,猛地被對方像是要吃人一般的神‘色’給嚇到了,嚷嚷道:“不是、不是奴婢說的,是外麵的人說的,奴婢也是聽到覺得不妙,才急忙來告訴您的......”傳了這種話奴婢也不討賞了,您千萬別罰奴婢成不?

若說當妙然此刻有什麽想法,那就是幾乎迸發出來的憤怒!

她的確是有資格分家產的,她老爹臨死前可是立過遺囑過了宗族的。就連那些妹妹,也各有一份甭管多少的家產。

若非家裏她爹和當福的娘都不在了,她還需要當福未來幫襯著自己的話,她怎麽可能說出來不必分家產的話來?

的確,事實證明她的決定是很正確的,當家的家產在當福的手中不止是翻了一番而已,若是將暗處的那些財富都搬到明麵上來,當家稱作為皇都第一富商都是名副其實、無人敢爭鋒的,隻可惜那些產業見不得光而已。

還有,當年當妙然主動提出出嫁不要分家產的話來之後。雖然不知道當福是否有給他的親生嫡妹多添嫁妝,反正其他的三個庶妹們,都是沒能分的家產。

這幾個可都是能鬧騰的主,雖然當年當福給她們的嫁妝都十分豐厚。但若非有當妙然幫著維護修複關係,各種送好東西的話,當家哪裏能有那麽多的家底來折騰幕後的產業呢。

正因為當妙然迫於形勢付出的太多,而且自出嫁之後一直都是與當福親近,且十分信重的原因,得知當福竟然在雲寧郡主麵前說出如此這般詆毀自己的話,肺子簡直都要氣炸了!

她抖著手顫悠悠的指向了跪在地上的小姑娘,強忍著怒氣問道:“你是從哪裏聽說來的?老爺是不是已經知道了?”

小丫鬟哭得淚流滿麵的,真後悔自己為什麽要跑這一趟來,腦子冒煙了才以為夫人會給她什麽賞賜嗎?怪不得其他人聽她要來告訴夫人的時候。都是一副為她祈福的憐憫樣子,她都快要後悔死了。

但夫人問話她也不敢不回,隻能強收回了眼淚,哽咽道:“回、回夫人的話,出去采買的順子回來說的。外麵都傳遍了,好多人都在議論呢。老爺現在不在家,奴婢也不能確定老爺聽到了沒有......”

“真是,他怎麽敢......”忘恩負義的家夥,難道他心裏竟是如此看不起她嗎?嗬,她早就應該想到了,不是一個娘生的。當初即便娘親去了,爹爹也極為看重她,當福那個小心眼的怎麽可能不嫉妒呢!

就在當妙然陷入牛角尖的‘亂’想時,她的貼身丫鬟香茉卻點醒了她:“夫人,您先別生氣。奴婢覺著這話不可能是舅老爺說出來的啊,他有多麽的敬重您。您也是清楚的。”

當妙然不以為然的譏諷笑道:“嗬,他敬重我?要不是當年我沒要那一份家產的話,恐怕他早就跟我斷了聯係了!現在倒是好,他因為那個小賤人生的當崢,將整個當家都陷入於危險之中。這也就罷了。一家人一起使勁總能找出條活路來的。可他偏偏說我與姐妹們的壞話!他莫不是以為攀上了雲寧郡主,所以就想要過河拆橋,‘弄’壞了我們的名聲之後就不用擔心我們會跟他爭家產了是吧?”

說到這裏,她的語氣更加惡狠狠的:“他做夢!既然他不仁就休怪我不義!香茉,你派人去聯係其他幾位姐妹,隻要我們四個聯合起來,就不怕他當福能作出什麽幺蛾子來!”

香茉見規勸不得,頭疼的上前去想要將其安撫下來,“夫人,您先息怒啊,稍安勿躁!”

當妙然本就怒火攻心,還聽香茉一個勁兒的阻止,忍不住的憤怒道:“你幹什麽攔著我?!”

香茉嘴角浮出一抹不得已的苦笑,將屋子內的人都攆了出去,隻留下她與當妙然兩個人,也不必關‘門’關窗,就走到當妙然的身邊附耳輕聲道:“夫人,您是被‘迷’‘惑’了。您想想,舅老爺才去了不到半個時辰,就算是真的說了什麽,又被人給泄‘露’了出來,也不可能有這麽快啊!還有您想一想,郡主府一向都恪守規矩,就算是那些丫鬟中間真的有其他人的釘子,也不可能趁著府中有客人的時候冒著危險往外傳消息,抹黑於您啊......”

當妙然並不愚蠢,略微冷靜些之後,就同樣察覺到有些蹊蹺,但一時半刻也想不明白,隻能遲疑道:“那你覺得是誰在搞鬼?二弟他究竟有沒有說出這話過?”

既然稱其為二弟,就足以說明夫人是冷靜下來了,香茉覺得有些慶幸,說出了自己的猜測懷疑:“奴婢雖然也不確定,但是目前來說,奴婢覺得最惹人懷疑的就是一件事,舅老爺是真的說出這種話了嗎?假如啊,假如是真的話,這麽快的讓消息流傳出來,肯定不會是他做的,那,能在雲寧郡主眼皮子底下動手的人,您覺得會是誰呢?還有,如果這個消息真的傳散開來,無疑是會對您與幾位姑‘奶’‘奶’造成極壞的影響的,可舅老爺詆毀自家姐妹名聲也就完蛋了啊。而且別忘了流言中提及的最重要的一條。那就是你們本享有當家的一部分家產,但是卻因為過度貪婪而引起了舅老爺的不滿......”

就算香茉這是在為她分析情況,但說的話還是難聽了些,讓當妙然瞪了她一眼。才道:“廢話說了一大堆,你就說說如果雲寧郡主是指使乃至於完全虛構此事的幕後黑手得了!”

香茉訕訕的笑了笑,不好意思的道:“還是夫人厲害,一下子就想明白了,這事情啊,定是雲寧郡主做的壞事,說不定就是想要離間夫人與兄弟姐妹之間的和睦關係呢!”

香茉說的篤定,而當妙然也是越聽越覺得有道理,沉‘吟’片刻,眼前忽然一亮的說道:“你說。會不會是之前二弟給雲寧郡主送去賠禮,接過沒能討好她,沒能讓她原諒當家,所以才故意惡意中傷我們,還想給我們當家找麻煩無暇顧及當崢呢?”

越想越覺得是這樣。當妙然的表情不能再難看了。

香茉的表情也變得沉重:“夫人說的有道理,很有可能是這樣的。依奴婢看來,現在當務之急是想辦法讓這些流言停止擴散,免得鬧得更加眾所周知就難以收場了。夫人您何其賢德,可萬萬不能讓這樣一個謊言而給毀了啊!”

“你說得對......”當妙然一旦想起現在外麵還有人在議論紛紛她與姐妹們的‘貪婪潑辣’,就覺得渾身發麻,咬牙切齒道:“你立即派人去平息謠言。還得與二弟媳聯係上,讓她也幫忙澄清此事,決不能讓事情越鬧越大了,從她之前派人回話的表現,還是清楚些孰輕孰重的。對了,你另外別忘了派人守在皇街外。一旦二弟出來了,立即護送他回家,順便問清楚他再雲寧郡主府上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

“是!奴婢記下了,這就去。”香茉頗為嚴肅的說著,喚來其他人伺候當妙然之後。就匆匆的離開了。

當妙然的心情難以平靜,但不管怎麽說,總算是將哽在喉嚨裏的那口氣給壓下去了。

她願意相信,也隻想相信這是雲寧郡主的一個詭計,這樣她才能繼續毫無芥蒂的與當福合作,相扶相依。她將腦子裏懷疑當福的想法都給屏蔽了,真心不希望知道的真相就是如此的......

兩刻鍾之後,心中焦躁來到正堂等待的當妙然,總算是見到離府去當家報信的香茉了。

此時香茉的表情要輕鬆了不少,並不是為了維持平麵上的假象,而是真的知道了一個好消息。

當妙然照舊的將人都攆了出去,大‘門’和窗戶都不管,就輕聲詢問道:“情況怎麽樣了?”

“夫人,好消息。其實消息並沒有傳得太遠,奴婢派出去的人說了,貌似消息隻是在咱們家附近傳開了而已,這很也有可能是那一位的詭計,故意想要‘激’怒您,讓您去找上舅老爺發火,然後好讓你們的關係破裂呢。”香茉難掩慶幸之意的說道。

“你說真的?太好了!”當妙然‘激’動得差點叫了出來,好不容易平複下自己的心情之後,繼續追問道:“你確定你已經將謠言給製止住了嗎?還有,二弟從郡主府出來了沒有?”

“回夫人的話,謠言幾乎已經製止住了,不過這隻是對外麵的世界而言,至於旁邊的幾戶人家是否也得知了,奴婢不確定,也沒法上‘門’去問且讓對方忘了這些流言蜚語。”香茉有些為難的說著,眼看著當妙然的神‘色’不好了,連忙話音一轉道:“至於舅老爺,他已經出了皇街,馬上就要回來了。奴婢特意叮囑了去護送舅老爺先來這裏一趟,您別擔心,隻要舅老爺來說明發生了些什麽,您就能有應對的法子了。”

聞言,當妙然沉沉的點了點頭,不得不說,雖然當福極有做生意的天賦,但事實上,有很多歪‘門’邪道卻極其賺錢的法子,都是當妙然這個腦子靈活至極的‘女’人想出來的。

若非她如此聰明又有能耐,當福又怎麽可能唯獨讓她知道那些地下的生意,又怎麽可能讓她的夫君對她萬般信任,且事事都要考慮到她的感受呢。並非是她的夫君多麽的真心疼愛她,而是不得不需要她靈活的頭腦以及一身的本事,才會格外敬重她的。

這也使得,這一輩子都主導了身邊的男人的當妙然,在這一刻還是頗為有自信的。

這一次沒有多等。一刻鍾後,當妙然就等來了人,可惜並非是當福,而是香茉派出去的壯仆。

香茉看到這兩個壯仆竟然沒有帶著當福一起回來。頓時有些傻眼的問:“不對啊,你們不是說你們已經接到舅老爺,舅老爺也答應回來後先過來一趟的嗎?到底怎麽回事兒?”

兩個健壯的男仆,進了正堂給當妙然請安之後,才拱著手毫不掩飾‘激’動的道:“夫人!本來奴才二人的確是接到了當老爺,可是當老爺的身邊其實還跟著三個‘侍’衛呢,威風凜凜的還掛著佩刀,奴才二人說明了情況之後,也隻被容許飛鴿傳書回了那樣的回複。其實,等到上了二街之後。奴才二人就被甩到了。”

“你們!”當妙然覷見前院裏還是有著不少奴才的,及時的忍住了沒出口的謾罵,咬著牙問:“你們看到當福的時候,他的情況怎麽樣?”

兩個壯仆對視了一眼,其中一個很是直接的回複道:“當老爺的臉‘色’很難看。尤其是在見到奴才二人,並且知道奴才二人是您派去的之後,有一瞬間的奇怪,好像還有些心虛。雖然當老爺很平靜的讓奴才們回來別管太多,但奴才直覺當老爺在隱瞞什麽,或者說是迫於情況什麽都不敢說。”

這兩個壯仆,是沒有聽說那所謂的當福詆毀姐妹的言論的。所以。隻是‘陰’謀論的認為是雲寧郡主威‘逼’了他,讓他心中有苦卻不能說出來。

聽得此言,香茉的心中頓時一涼。若說這個奴仆的話,全篇下來幾乎都表明了當老爺有所難處的話,那麽那一個‘心虛’,就足以讓她心中怯怯。小心翼翼的看向自家夫人,果不其然發現其的臉‘色’‘陰’沉的能滴出水來。

“好啊。”當妙然甚為平靜的說了一句,平靜的幾乎都有些詭異了。

香茉見狀不妙,連忙擺手讓那兩個壯仆下去了。

兩個壯仆雖然沒有得到賞賜,但看起來也是不敢冒著夫人生氣的危險套好。忙不迭的離開了,看其二人的背影,頗有些落荒而逃的感覺。

當妙然直直的注視著前方,但深知其習慣的香茉卻明白,夫人這是被氣得急了。

香茉木然的無聲歎了口氣,虧她之前為舅老爺說了那麽多的豪華,好不容易將其給洗白,也讓夫人不至於繼續生氣了,偏得派出去的奴才帶回了這樣的消息。

心虛,見到他們鄭家的人,聽到是夫人派過去的,舅老爺會‘露’出心虛的表情,聯想之前發生的事情,即便她與夫人都極力不願意相信,但也不得不想到那一點——絕對的,一定是真的,真的是舅老爺對雲寧郡主說了夫人的壞話,才會如此的心虛!

香茉心中也生氣啊,但在主子已經氣得在發火的前兆,她隻能隱忍的規勸道:“夫人,既然還沒有見到舅老爺,又沒有親口聽他說,就不能確定那些謠言究竟是真是假。謠言謠言,正所謂是其他人造謠的言論,您可千萬不要一時氣急啊。”

當妙然用力地咬著嘴‘唇’,將將的在咬出血來的時候鬆了嘴,微垂著頭卻也難掩身上散發的‘陰’鬱情緒:“罷了,你再去當家跑一趟,問問他什麽時候能過來吧。還有,他不是已經將賠禮給雲寧郡主送去了嗎,怎麽會有三個‘侍’衛是跟著他一起回的家,難道又出了差錯嗎!”

“夫人的意思是......萬一那三個‘侍’衛阻攔的話,奴婢應該怎麽說好呢?”香茉有些遲疑,就算再如何忠心,對上明明來意不善的雲寧郡主派來的‘侍’衛,她一個小姑娘家還是心裏打怵的。

當妙然聽得一皺眉‘毛’,“要是那些‘侍’衛阻攔的話,你就想辦法跟二弟媳說我有多麽著急,讓她告訴給二弟。等等......”

香茉聽夫人都隨口說出‘我’來了,明白夫人是真的‘交’集了,正等待著後文,卻發現當妙然突然就怔住了。

“夫人?夫人?”香茉不安的輕輕的喚了好幾聲。

“我想到了。”當妙然的眼神微微閃爍了一下,隨即對香茉招了招手,讓她彎下腰之後,才以手做掩飾對她極小聲的說道:“差點兒忘了安然,你去派人看看。事情鬧得這麽大,說不定她已經傳了消息出來。”

香茉眼前一亮,太過緊張讓她差點忘記安然這個底牌了。真是糊塗啊,她與安然都是夫人好心曾救助過的‘女’孩兒。她能留在夫人身邊很是榮幸尊貴,但是安然也不差,雖然隻是去了郡主府做一個普通丫鬟而已,但賞賜絕對不少,而且雲寧郡主也並不會體罰她們。唯一讓她擔心的是,夫人讓安然去郡主府可是做臥底的,雖然沒有說讓她做什麽壞事,可總是讓人擔心的......

香茉腦子裏雖然在胡思‘亂’想,但反應卻是不慢:“幸虧扶人提醒,奴婢的腦子不好使。一緊張就給忘記了呢。您先喝茶,奴婢馬上就回來。”

“行了,你快點兒去吧。”當妙然急切的讓香茉出去尋找消息了。

索‘性’,這一次等來的並非是含糊不清的可能‘性’,雖然對她和姐妹們來說。這真的是一個極壞的消息。

“夫人。”香茉回來的時候端著一碗甜湯,遞給了當妙然之後,才趁著身子的遮擋將放在荷包裏的一張疊得整整齊齊的紙塞到了其手中。

當妙然看著桌子上的甜湯,平日裏喜歡的口味,此時此刻卻根本就沒有胃口品嚐。她隨意的喝了兩湯匙,就召來‘門’外的一個丫鬟道:“你把這個喝了,別‘浪’費了。香茉。你隨我去廂房躺會兒,我有些累了。”

“是,奴婢來扶您。”香茉對著那一臉驚喜的小丫鬟笑了笑,就扶著當妙然出了‘門’轉身去了廂房。

徒留下小丫頭美滋滋的捧走了裝著天堂的‘精’致瓷盅,與另一個‘交’好的小丫鬟分著用了,等到將瓷盅送回廚房裏的時候。還回味著嘴裏難以形容的滋味呢。這湯可真好喝.....

當妙然進了廂房之後,就迫不及待的打開了紙張,先是飛快的掃視了一眼,心咯噔一沉,表情難看的又將信給細細讀了兩遍。

這回讀完。她是再也沒有辦法欺騙自己,安慰自己二弟根本沒有詆毀她了。

安然她是絕對信任的,畢竟她對安然有救命之恩,而且其爹娘也被她安排在了別莊裏安然度日呢,安然絕對沒有理由背叛她亦或者是說謊。

上麵的信件沒說什麽,隻是簡單敘述了當老爺送來的古董字畫來路不幹淨,雖然還有許多珍貴的‘玉’石擺件乃至於稀奇之前的首飾,但是郡主並沒有太大的興趣。郡主見當老爺不順眼,就提出了索要當家一半的家產,包括房契鋪子以及各處的田地,乃至於真金真銀她也是要分上一半的!

本來,以平時當妙然頗有些愛財的‘性’子來看,看到這裏她定要立即衝去當家,乃至於想辦法挑撥起事端,讓百姓們認為雲寧郡主是個惡霸搶占他人家產,讓雲寧郡主不得不退讓乃至於歸還所有財物的。

但是,早就粗略瀏覽了一遍的她,卻並沒有過於憤怒,而是瞳孔緊縮了一下,然後繼續看了下去——‘當老爺為此很是不甘心,就連跪在一旁受罰的奴婢都不小心給看見了,可想而知郡主也是看到的,當老爺裝暈,郡主索‘性’讓‘侍’衛將他的臉都給打腫了,然後還給他抹了‘藥’膏。當老爺見實在反駁不了了,為了保住家產竟是不顧夫人您與幾位姑‘奶’‘奶’的名聲,口口聲聲說你們都是守財奴,貪婪的不行,經常管他索要財物,還承認了家產有您們的一部分,不能做主呢。總而言之,當老爺真的太自‘私’了,最後還是沒能鬥得過郡主,不得不咬牙認了,還被三個‘侍’衛護送回去,就是監督他以防作假。’

安然是不知道當家還有一些見不得光卻極為賺錢的產業的,所以她的話裏話外,滿滿的都是不忿與不甘心,為當妙然覺得十分不平,看得當妙然心中百般感觸——一個偶然隨心救下的丫環,竟是都比親兄弟來的要貼心忠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