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衡瑾的病情好轉了才敢往白家說,白衡瑾的父母從國內急忙的趕過來,安初事先的避開了,回到了已經住了很久的地方。
澳洲站的演唱會果然舉辦的異常成功,國內的任何一個明星演員或者團體過來都不可能有這樣的反響。
安初把自己關在房間裏,一遍遍的看著視頻,眼淚一滴滴的落下來。
真的沒有機會再見一麵!
安初好像突然變得安靜了下來,每天好像除了吃飯睡覺,就隻剩下了畫畫這一件事情。
畫板上的花海透著無盡的生命力,像是畫手燃燒著靈魂畫出來的絕筆。
安初以前很少畫風景事物畫,但是自從她不敢再去一個人勾勒自己最熟悉的線條的時候,她就再也沒有了畫人物的能力。
好像連拿筆的力氣都沒有了。
安初每天看著都正常的作息生活,但是隻有她自己感覺到整個人都像是漂浮半空中的遊魂,失去了歸宿了根,無論到哪裏都帶著一種不安。
白衡瑾的病情稍微的好了一些,在醫院裏休養了一個半個月才回來,身邊拉著也跟著瘦了不少的白安陽。
白安陽看著安初就立刻跑了過來,安初抱著白安陽也不說話,兩個人依偎在一起,就是一幅很溫馨的畫麵。
白衡瑾對著安初笑了一下,臉色還帶著不少蒼白。
“我已經很久沒有複發了,沒有想到進了醫院一次,你們兩個都跟著我一起瘦。”
安初也對著白衡瑾笑,但是這笑意總是帶著格外的單薄,虛幻的好像隻要用手一碰就破掉了。
家裏的阿姨和醫師都跟著一起緊張,每天飯桌上都是變著花樣的營養餐。
白衡瑾恢複的很好,白安陽每天也能吃能睡,小臉又開始變得圓乎起來。
唯一沒有什麽變化的就隻有安初了,身上的衣服看起來永遠都是飄**在身上,白衡瑾每次看到的時候也有些皺眉。
想要讓安初去醫院檢查一下,都是被安初敷衍過去。
花海是四季長春,這樣的溫暖有時候會讓人忘記了時間的流逝,沒有春夏秋冬提醒著又過了一年。
白安陽過了第三個生日,從世界各地飛來了不少的賀禮,各種珍奇昂貴的,安初坐在一邊看著白安陽拆禮物。
她也有禮物,不是什麽貴重的禮物,就是給白安陽煮了一碗麵。
很久沒有下廚,連手似乎都生分了很多,安初做的認真,端到餐桌上,放在白安陽的麵前。
桌麵上了放了一些其他的菜,每一份都是精心做出來的,白衡瑾甚至還破天荒的拿了一瓶酒出來。
“你的身體可以嗎?”安初看著給她倒酒的白衡瑾問了一句。
白衡瑾搖搖頭,“喝點沒有關係的。”
安初盯著自己麵前的酒杯看,很通透的玻璃杯,淡淡粉色的**倒進裏麵很好看。
抿了一口是有些苦澀的味道,咽下去又帶著一股甜絲絲。
“這個酒很淡,不會醉人的。”
安初點點頭又抿了一口,發現第二口就沒有甜味了,整張嘴巴都特別的苦,安初蹙起眉,一杯酒好像一下就沒了。
白安陽吃完了東西,小腦袋靠在安初的身上,安初伸手攬著他,沒過一會兒白安陽就睡著了。
白衡瑾彎腰把白安陽給抱起來,然後放到了樓上的小房間裏,坐在床邊拍了兩下,看著自己一轉眼已經長了這麽大的兒子。
走下去安初縮著肩膀的坐在餐桌前,低著腦袋,一副很乖巧的樣子,隻不過看著身影有些太單薄了。
白衡瑾走進了才發現安初臉色帶著一片紅,酒瓶裏的酒果然少了大半,度數很小,但是對於酒量本來就小,而且很久沒喝過酒的安初也足夠暈乎的了。
安初看著白衡瑾揚了揚唇,“我就多喝了一點點,沒醉。”
白衡瑾輕輕搖頭,坐在安初的對麵也端起了自己麵前的酒杯,喝了一口。
白衡瑾因為身體問題,煙酒對他來說都有些禁忌,他甚至不能在空氣不好的地方住很長時間。
“沒事,如果這樣心裏能舒服一點,你就多喝點也可以。”
安初又傻傻的笑了一下,“這個都是騙人的,就算是喝醉了也不會舒服的,隻會更難受,我會夢到他的。”
白衡瑾表情有過一絲的錯亂,目光沉沉的看著安初,他平時從來不敢放任自己的目光在安初的身上停留過久。
生怕有一絲的控製不住。
他總是想著,他可以陪著她,陪多長時間都可以,等過幾年白安陽長大了,他就教他管理公司,他就會更多的時間。
如果他的身體可以,他們的以後也許還有很多年……
但是她的心還是不在這裏,還放在另外一個人的那邊沒有拿回來。
“我……我好想……”
安初趴在了桌子上,她確實沒醉,腦子也是清醒的,隻不過神經懶洋洋的飄著,說的話也就沒有平時那麽克製了。
酒真的不是個好東西,它會讓人失控的。
白衡瑾陪著安初坐著,趴在桌子上的安初閉上了眼睛,下巴尖細的像是要戳破了皮膚。
夜裏很安靜,燈火通明的讓人感覺到有點孤單。
白衡瑾叫了兩聲,安初沒有回應,白衡瑾慢慢的起身,繞過餐桌站在了安初的身邊。
很瘦小柔弱的身子,但是他從來不敢太靠近了,伸出的手停滯在半空中,距離這麽近,他都能聞到從她身上散發出來的氣味。
淺淺淡淡的,就像是她的人,絲絲縷縷的好像沒有什麽存在感,等到發現的時候已經在心底落地生根發了芽。
再也抹除不了。
白衡瑾哭笑了一下,彎腰又叫了兩聲,最後考慮了很久緩慢的伸出了手。
她很輕。
白衡瑾把人抱在懷裏的那刻就隻有這個感覺,驚愕又心酸。
安初似乎迷糊的醒來,眼睛沒有睜開的,發出幾下淺淡的鼻音,似乎認出來了抱著自己的是誰。
但是四肢卻有些不聽話的發軟,歪在了白衡瑾的懷裏。
白衡瑾感覺自己就像是抱著這輩子最貴重的寶貝一樣,感覺手不是自己的,腿也不是自己的,心也早早的不是自己的。
他甚至想過,自己就應該死在那場意外的地震裏,他的一輩子早就已經搭進去了。
白衡瑾有點期望這個院子可以更大一點,這一條路他可以一直抱著安初走下去,如果可以,抱到生命的盡頭,他也不想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