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祁灃合上文件夾的時候,辦公室外的天色已經完全黑了下來,暮色四合,一整棟高樓裏隻剩下他的屋子還亮著燈。

玻璃窗上映出他的側影,他的臉比一年前更加堅毅冷硬,刀削斧鑿的五官沒有一點表情,瞳孔漆黑幽深,看起來比以前更加難以接近了。

他拿起桌上的相框,一瞬不瞬的盯著上麵盤著腿抱著胖灃灃笑得眼睛都彎起來的男人,默默地算著時間。

一年零一個月,他跟自己的妻子已經分開了這麽久。

這一年多的時間裏,s市發生了太多的事情。

祁灃動用了祁家所有人脈死死地壓出了關於駱丘白的一切不實報道,當年每一個參與報道的媒體全部公開向駱丘白道了歉,那個被祁老爺子收買的“賤嘴”王晨,本以為自己憑借這則爆料自己再火一把,可是誰都不知道他為什麽在短短三天不到的時間,就被警察先後查出賄賂官員、組織賣銀、洗錢等多項指控,演藝事業盡毀,之後,他又被人爆出,在駱丘白醜聞暴發前三天,他的賬戶突然有一筆來路不明的巨款進賬,而巨款到帳的當天下午,他的郵箱就寄來了一那張“接吻照”。

外界一片嘩然,王晨走投無路之下在媒體麵前痛哭流涕,終於承認自己是被人收買,才故意放出假新聞,而這個背後人是誰他也不清楚,隻是拿錢辦事。

證據確鑿,所有人恍然大悟,駱丘白和孟良辰的事情原來是一場精心設計的局,如果真的有這個幕後黑手,那麽短短兩天之內,就有這麽多關於駱丘白的猛料被一環扣一環的抖出來也突然有了原因。

再加上王晨一口咬定這是個“假新聞”,駱丘白和孟良辰的關係突然就變得撲朔迷離起來。

當人雲亦雲的醜聞風波過去之後,也有不少人開始懷疑,從一開始媒體和論壇的風向都一口咬定駱丘白是小三,孟良辰是腳踏兩條船的渣男,但是爆出來的照片,最大的尺度就是喂冰淇淋,再親密的就沒有了。

換個角度來說,兩個男人之間做這樣的動作的確有點過於親昵,但是這也不能蓋棺定論兩個人就一定有私情,更何況三個當事人,駱丘白銷聲匿跡,孟良辰緘口不言,唯一能給出絕對答案的蘇清流還死了,這三個人的關係就更加難以定論。

一開始,網上這種質疑聲一出,就會被極端“反小三主義”的人噴死,但隨著王晨賬戶的巨款和爆料郵件這兩樣證據一出,反向思維的人也越來越多。

娛樂圈裏是非那麽多,有多少真相是能一眼就看透的?從始至終,就是一方人在不停的噴,那三個當事人,包括蘇清流的家人甚至都沒有一個站出來解釋,這種一邊倒的事情太絕對,反而讓人覺得有點假。

就在話題風向開始改變的時候,祁灃更是不顧本錢和精力,請來一大批尖端的it人手,花了將近半年,終於找出當時所有參與醜聞爆料、煽動和對駱丘白進行無理由攻擊的“網友”們,竟然全都隸屬於同一個“水軍”公司,甚至連每個人說什麽話,成功運作這次醜聞之後會得到多少報酬,都被挖了出來。

上千的水軍,幾十萬個ip地址,一個個的去比對,所有人都覺得祁灃瘋了,祁老爺子更是撂下狠話“你幫駱丘白就是抽我的臉,你再執迷不悟就別進祁家的門!”,但祁灃仍然不為所動。

這一份長長地名單曝光之後,網上又一次掀起了巨浪。

這世道永遠是這樣,看客不會真的刨根問底研究一個八卦到底是真是假,他們隻要看熱鬧就夠了,一旦掌握話語權的人控製了輿論風向,無疑就是一場瘋狂的洗腦,“大家”都說駱丘白是錯的,所以誰要是質疑就成了“小三黨”,被萬千水軍詛咒祖宗十八代,這種時候還有幾個人會站出來,又有多少人會相信駱丘白是受害者。

一時間,關於駱丘白的爭論已經不再是一邊倒的“小三”言論,有心人重新去看他的一路星途,父母雙亡,獨自打拚,勤奮敬業的名聲有口皆碑,結合爆出來的那些照片和他同期的跑龍套背景,若他真的有害死蘇清流上位的心機,為什麽孟良辰這個大影帝,這麽多年都沒扶他一把,反而在蘇清流死了這麽多年之後,才讓他演電影,而且演的還是蘇清流當年拍攝的,但凡是正常戀愛的情侶,都不會再想跟前任情人有什麽瓜葛吧?

罵聲漸漸少了很多,雖然民眾礙於那些被爆出來的照片,仍然對駱丘白半信半疑,但一切都已經向著好的方向發展。

隨著駱丘白的隱退,這件醜聞也終於銷聲匿跡,至今沒有人再去提起了。

“咚咚”

敲門聲響起,秘書推門而入。

祁灃從回憶中回過神來,把相框扣在了桌子上,不悅的皺起眉頭,“怎麽了?”

秘書對老板桌子上那個相框充滿了好奇,她已經撞見老板無數次拿著它看了,但是每次她一出現,老板就一副被打擾的樣子扣上相框,露出一副冷冰冰的樣子,讓她想看都不敢上前一步。

“祁先生,美國那邊的讚助商和音樂學院已經聯係好了,這次比賽的詳細方案和流程都在這份文件裏,請您過目。”

祁灃接過文件夾看了一眼,盯著上麵“美國”兩個字,沒有說話。

現在這兩個字已經成了他最甜蜜煎熬的地方,跟這個國家沒有關係,他一向討厭任何外國佬的東西,隻是因為那裏有他的妻子,所以連帶著對這個地方也魂牽夢繞起來。

整整一年,他與妻子沒有通過一個電話,甚至沒有發過一條短信,他想如果第一次見麵就被這個爐鼎勾得五迷三道的,他恐怕都忘了駱丘白的聲音。

他故意換了手機號碼,還把封了那棟新婚小屋,他把自己完全隔絕在妻子的視線之外,盡量的遠離他,哪怕知道他去了j□j的美利堅,也裝作自己從來不知道,機票那麽便宜,沒有芙蓉勾的日子那麽空閑,可是他卻一次都沒有去過,甚至去外地出差都可以避開去美國轉機的可能。

他不知道自己的妻子有沒有主動練習過他,也不敢去想,他怕自己一旦聽到駱丘白的一個音,都控製不住要把他抓回來用鐵鏈子拴在自己身邊。

有一次死艾滋章煦請他喝酒,撩起這件事情的時候,驚得一口酒噴出來,“你腦袋有坑嗎!?臥槽,祁灃你都多大的人了,還跟媳婦兒玩‘就不搭理你看誰先低頭’的遊戲,我他媽都不知道說你什麽好!你有智商從你家老爺子手裏弄來股份,投幾個億獨立創出一個娛樂公司,就沒情商把你媳婦兒給哄回來!?”

祁灃冷著臉看他,“你知道個屁。”

答應妻子的事情就要做到,哪怕少一秒也不可以,這是做丈夫最起碼的底線,你以為人人都跟你一樣脫了褲子,不管是不是媳婦都他媽胡搞!?

當初他答應讓駱丘白走,給他自由就不能輕易反悔。如果不是他沒有保護好妻子,老爺子的陰謀詭計根本就不可能的手,駱丘白也不會被毀的傷痕累累,走投無路之下選擇離開。

這些都是他造的孽,他舍不得讓駱丘白難受,也沒臉在妻子的醜聞沒有解決之前給他打電話,有時候他想,去他媽的這一套,他現在就買機票去美國把人抓回來,按在**狠狠x一頓,教訓他的不辭而別。

但是理智還在,他知道自己一旦找到了駱丘白,就等於老爺子也找到了他,老爺子向來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當初能害駱丘白一次,就能害駱丘白第二次,在沒有完全困住老爺子的勢力時,他再也不敢拿妻子的安危開玩笑。

一年的時間太過漫長,他每天都算著日子熬過來,好幾次路過兩人住的那間房子,他都忍不住走進去,一坐就是一整晚,拿著手機想了很久也沒撥下那串爛熟於心的號碼。

那時候在意大利,他沒記住,現在他倒著都會背了,卻不敢打了……

“祁先生,祁先生?”

秘書小聲的喚著,祁灃回過神來,緊緊繃著嘴角,“通知隨行人員吧,明天就出發,機票和需要準備的東西你負責通知他們。”

這一次,把歌手大賽的海外場定在美國,隻不過是一個意外。

他隻是因公出差,絕對不是去抓自己的妻子,所以不是違背約定,也跟丈夫的職責完全沒有關係,到時候他的妻子沒有任何理由責怪他不守信用。

走出辦公樓,司機已經開車在等他。

聳立在城市地標中的高樓,被夜色籠罩,門口純白色的霓虹燈拚湊成一個巨大的牌匾:留白國際娛樂投資公司

這是一個全新的娛樂帝國,隻為一個人親手打造。

車子一路前行,在夜色中行駛到城郊的療養院裏。

祁灃拿著傭人已經準備好的一盅老參湯,慢慢的走進去,推開了vip病房的大門。

裏麵躺著一個麵色焦黃但仍然目光尖銳的老人,他不停地咳嗽,靠在床頭上看一份報紙,當看到祁灃走進來的時候,臉色立刻陰了下來。

“爺爺。”祁灃麵無表情的稱呼一聲,走到旁邊的椅子上坐下,把湯放到一邊,“我來看您。”

祁老爺子咳嗽一聲,冷笑道,“看我?你現在眼裏還有我這個爺爺?你太令我失望了!”

“放著家裏的正經生意不做,去跟髒兮兮的娛樂圈打交道,你難道不知道裏麵的人有多惡心?咳咳……咳……家裏的地產業、紡織業,哪一個都是體麵工作,你搞這個行業是不是連做人的廉恥都不要了!?”

“經營昆侖的地產和紡織,跟我沒有關係。”祁灃冷冰冰的開口,“我現在雖然是昆侖最大的股東,但是我已經辭掉了總經理的位置,您這個董事長願意讓誰去當就找誰,我隻是股東,拿分紅就好了,不是您手下的小兵,您沒權利命令我。”

“咳……咳咳……我是你爺爺!”

祁灃麵無表情的點頭,“我當然知道您是我爺爺,否則我也不會每周都來盡贍養義務。您放心,無論您身體如何,我都會一直孝順您,但是我已經三十了,不需要監護人替我做決定,而且我也不是你的工具,你想要個孩子我就得你弄出來一個,所以別操這麽多心,對身體不好。”

這一年的時間,他吞掉了老爺子手裏三分之一以上的股份,加上父親留下和他本來擁有的,已經完全控製了昆侖財團,老爺子的爪牙也不敢隨便向他伸出,他變成了祁家的第一人,也看透了老爺子的目的。

他想要的不過就是一個聽話的工具,隻要不按照他的意思辦事,就會不惜一切的毀掉一切阻擋他目的的人,駱丘白如此,他也是如此。

所以他想盡一切辦法吞掉了祁家的半壁江山,手握著大半股份卻絕對不再為老爺子打工。公司股份是他的,家產業是他,老爺子想找人繼承他手上那可憐的一點點,也要看他願不願意。

現在這個家是他祁灃說了算。

“放肆!咳咳……祁家從不涉及娛樂圈,我都是被駱丘白才氣出一生病,你現在還要為了個扔了你走人的男人,連家族也不要了!”

祁灃勾起嘴角,“您要是少害人,嘴上積德,相信身體會比現在好得多。”

“您現在發愁的恐怕不是家族,而是我不回來誰給你個孫子,誰來當您使喚的棋子,可惜我當了三十年,現在已經厭倦了,身為孫子我隻要盡到贍養義務就夠了,法律可沒規定孫子要當爺爺的傀儡,以後您繼續搞您的地產和紡織,我開我的娛樂公司,井水不犯河水。”

“你——!你就準備讓祁家斷子絕孫!?我做什麽不是為你好!我真後悔當初沒有對駱丘白再狠一點,斷了你的後路!我若是還有個兒子和孫子,咳咳……你以為自己還能這麽囂張!?別忘了,在這個家我才是長輩!”

“可是這個家已經不是您做主了。”祁灃的臉色徹底陰沉下來,他站起來眼神一瞬不瞬的盯著他說,“爺爺,您做的事情足夠我記一輩子,您要是還執迷不悟我不介意把你對駱丘白做過的所有事情公之於眾。到時候昆侖財團完了,可是留白娛樂還在,祁家的錢一份少不了,我也不怕名譽掃地,隻不過您一個大名鼎鼎的‘慈善家’卻用這麽髒的手段害一個小輩,說出去恐怕一世英名就保不住了。”

“你——!”老爺子氣的撫著胸口,咳的上不來氣。

祁灃幫他拍了拍胸口,用端過去一杯參茶,幫他理順氣之後,拿起自己的外套站起來。

“爺爺,別逼我走到這一步,我希望您長命百歲,也希望您好自為之。”

“我明天一早要飛美國,準備公司的歌手大賽,爺爺,等我回來再來看您。”

說完這話他離開了病房,聽到祁灃果真執迷不悟的跟娛樂圈牽扯不清,老爺子的臉氣的都扭曲了,偏偏他又一點辦法也沒有,祁灃早就不再是一年前的那個祁灃,若是以前的他還有一絲孩子氣,那麽現在的他殺伐決斷,已經沒有任何人再去阻攔他想做的事情。

第二天一早,天色還沒亮,祁灃就帶著公司一行人踏上了飛往加州的航班。

考完試第二天,駱丘白帶著團團就跟著吳斌去了他的專屬錄音棚。

這是他第一次進錄音棚,也是第一次瞧見這麽多頂尖的設備,半上課半自學了一年多,他的聲樂水平跟專業的比雖然還是不怎麽樣,但是對他自己來說卻已經是飛躍的進步,至少看到這些東西都了解一些,不至於一張嘴就丟臉。

吳斌在樂壇的地位超然,能見識這位大師的專屬音樂領地,駱丘白的心理又激動又忐忑,之前他稀裏糊塗就被老爺子給誇獎了,到現在仍然沒有回過神來,看著他的表情,吳斌老爺子嗬嗬一笑,臉上的皺紋堆起來,倒是比在課堂上親切了很多。

“是不是在想我為什麽會請你來錄歌?”

駱丘白愣了一下,不好意思的點頭“嗯”了一聲,團團在他懷裏動了兩下,大眼睛對著吳斌眨了兩下,跟爸爸的表情出奇一致。

老爺子笑了一下,動手捏了捏小家夥的臉,接著隨便找了把椅子坐下,豎起一根手指說,“第一,你的基礎知識真的很差,唱起歌來完全沒有技巧,如果按照音樂學院的授課所講的技巧來評判,我給你不及格都是仁慈的。”

上來就是一頓批,駱丘白頭發一陣發麻,老爺子在他羞愧的目光中又豎起第二根指頭,“第二,你的歌寫的隻能算馬馬虎虎,曲調雖然上口但是太簡單,就算沒有任何樂理基礎的人估計隨便哼也能編出一兩句。還有你的歌詞,除了做到了押韻,跟很多爛大街口水情歌也沒什麽兩樣,可以說,你寫的歌是又臭又俗,完全體現不出一個音樂學院高材生應該具有的專業素質。”

聽完這話,駱丘白尷尬的臉都紅了,抓著自己的褲子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雖然他對自己的水平也有自知之明,但是被國際樂壇的教父級人物,批得一無是處,還是太打擊人了……

“呃……吳老師,您是不是在學校裏不好意思直接罵的這麽狠,所以才故意讓我跟著您到這裏說的?我……那個,以後會改正的,多謝您。”

他這種手足無措又有點呆的樣子,讓老爺子憋不住笑了,他一笑,團團也跟著一起,雖然小家夥也不知道笑點在哪裏。

吳斌拍了拍駱丘白的肩膀,“你以為自己是什麽人物,我在學校裏還需要給你留麵子?”

駱丘白羞愧的頭更低了。

“不過……”

老爺子拖長聲調,駱丘白疑惑的抬起頭,就聽他會說,“技巧可以後天學習,編曲作詞也是熟能生巧,但隻有真情實感和聲音的感染力沒法複製,而你恰好做到了這兩點。”

“如果給你的歌評分的話,就是一分的唱功,兩分的作曲,三分的作詞,一百分的感情和聲線。最重要的是,你的歌雖然寫的不怎麽樣,不過我喜歡。”

一句話讓駱丘白驚訝的挑了挑眉毛,“您是為了這麽一點原因才讓我來錄音棚的?”

那大師的標準也太低了點吧……

提到這個,老爺子頗為自負的哼了一聲,“現在的樂壇商業化太嚴重,隻要不是啞巴和五音不全,隨便包裝一下就敢出唱片,但是一首歌要是連真情實感都沒有投入進去,又怎麽打動別人?”

“情歌情歌,先有情才有歌,我不知道你是因為什麽才寫得出這首歌,但是你讓我感覺到了溫情,還有對家庭和愛人的向往,這一點很珍貴。”說到這裏吳斌笑了一下,突然像個老頑童似的對駱丘白眨了眨眼睛,“其實,我更想問的是,你帶著兒子一起唱歌,是不是在思念孩子他媽?唔……唱的這麽動情,她肯定是個美女吧?”

駱丘白嗆了一下,低頭看著跟祁灃眉眼相似的團團,仰頭望天,“呃……他是挺美的。”

第一次見麵就覺得某人是大美人來著……雖然大美人當時的大鳥閃瞎了他的眼,但是不能掩蓋大鳥怪的臉長得還是非常合他胃口的。

想到兩個人坑爹的第一次相遇,駱丘白沒忍住悶笑起來。

吳斌瞥了他一眼,嘲笑道,“提到老婆就這副表情,年輕人,用不用我先讓你跟兒子去外麵跟老婆煲一個小時電話粥,再回來錄歌?”

如果真的能聯係上,就不是一個小時的問題,他的老婆隻會會直接殺過來而已。

駱丘白摸著鼻子笑了笑,懷裏的團團嗚啊一聲,打個哈欠,睡不夠就一臉不悅的表情,簡直跟他媽無比神似。

在吳老爺子的錄音棚裏待了一上午,終於錄完了這首歌,本來駱丘白不想把團團的聲音也錄進去,總覺得一旦做成曲子,夾著小孩咿咿呀呀的聲音會顯得很不嚴肅。

不過老爺子卻強烈反對,一定要加上團團的聲音,以至於本來就沒睡夠的小家夥,聽到爸爸一唱歌就來精神跟著忙活,一步唱歌就打瞌睡,來來回回幾次就不高興了,可憐兮兮的鼓著包子臉,眼巴巴的看著爸爸,似乎在控訴著什麽,引得駱丘白和老爺子不停地笑。

第一次進錄影棚的感覺非常新鮮,駱丘白一開始不適應,後來覺得很有意思,經過老爺子的指點,他越唱越好,到成品出來之後還有點意猶未盡的感覺。

老爺子把成品從頭到尾聽了一遍,尤其是駱丘白跟團團互動的部分,透著濃濃的父子情,幾乎隻要聽到歌就能想象出一家人天倫之樂,父親等待愛人的畫麵。

“丘白,我想把這首歌掛到我的音樂主頁上,上麵都是我指導過的很滿意的學生作品,平時有不少粉絲都喜歡來這邊淘歌,也能幫你這首歌做個推廣,你願意嗎?“

駱丘白一愣,接著猶豫了。

吳斌看他的表情,笑著擺了擺手說,“你不願意也無所謂,畢竟你才是這首歌真正的擁有者,不過我很喜歡你這首歌,能夠讓你特意為我錄一次,我自己偷偷私藏也不錯。”

“不,不是不願意。你能喜歡這首歌我已經很開心,我隻是……”

再也不敢在公共場合署上“駱丘白”這三個字罷了。

這一整年,他不去想不去看任何國內娛樂圈的東西,葉承也體諒他的心情,從不跟他說起,所以他也不知道自己現在的名聲臭成了什麽樣子,如果把“駱丘白”這三個字跟音樂教父級人物掛在一起,等於丟了這位恩師的臉,也讓他重新回到別人視線前。

他好不容易才找到的平靜,如果又一次被打斷該怎麽辦?

他猶豫了一會兒,看著吳斌誠懇的目光,又覺得沒法把這個羞於啟齒的理由說出口,隻能笑著點頭,“能被掛到吳老師的音樂主頁不知道要羨慕死多少人呢,我就厚著臉皮卻之不恭了,不過可不可以不署駱丘白這個名字?”

吳斌一眼就看出他有難言之隱,也不多問,笑著說,“那你想換成什麽?”

駱丘白抓著頭發想了一會兒,“嗯……就叫white?hill,或者直接縮寫成wh吧。”

“wh?”

剛下踏上加州土地,坐在車子裏的祁灃頓了一下,皺起眉頭,“這次是實名製大賽,這人為什麽不署真名,這人沒提交詳細信息嗎?”

坐在前排秘書翻看著上百頁的報名資料,搖了搖頭回過身說,“這首歌是音樂學院老師推薦的,沒有更詳細信息,歌手的全名叫white?hill,據說參賽曲目還是首中文歌。”

“white?hill?”祁灃重複了一遍。

白色的……山丘?

作者有話要說:下一章兩口子就要見麵了!!!!

統一解釋幾個事情=v=

1.上一章作者菌寫的貌似……略出戲,有米娜桑反應有點蘇,所以我會修改

2.關於鎖鑰之契已經形成,為什麽兩口子還能分開,所謂的成契是指xo時隻能跟對方,不是兩個人是連體嬰兒,一分開就要死翹翹_(:3∠)_

3.小白洗白的事情我肯定會交代,我隻能說作者菌是有安排的,不會虎頭蛇尾神邏輯,為什麽在事發時不解釋也有理由,這些我都會說清楚,大家稍安勿躁

ps:謝謝傾鯎白勺微笑扔的火箭炮,謝謝起九器、江子桉、淺安扔的手榴彈,謝謝冼冼824扔的兩顆地雷,謝謝濁兮、、harleyretinol、靈兒、月牙兒、兔兔扔了一個地雷扔的地雷(づ ̄?3 ̄)づ 君子聚義堂 巨星之名器爐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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