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 初入祁家

“你之前說要結婚的話,現在還算數嗎?”

祁灃停下車,眉頭因為這句話皺了起來,“你覺得我像是開玩笑?”

豈止是開玩笑,簡直是像小朋友過家家一樣不靠譜。

畢竟腦袋稍微正常一點的人,也不會隨便跟一個剛認識三天的“陌生人”求婚。

駱丘白在心裏碎碎念了一句,抬頭看著祁灃嚴肅的臉,突然覺得有點想笑,這個人說話怎麽總是找不到重點。

“你誤會了,我沒有懷疑你誠意的意思,隻是……問一下你昨天說的話到今天還有沒有效。”

祁灃冷哼一聲,沒有說話。

他覺得駱丘白真的有點傻呆呆的,為什麽自己說的話他總是會理解成別的意思,難道他看起來像這麽反複無常的人嗎?

這人怎麽又不說話了,他到底在生什麽氣?

駱丘白摸不準他古怪的脾氣,以為他又後悔了,非常識趣的說,“ok,我明白了祁先生,今天是我唐突,不該主動問這種問題,昨天你給我說的話我全都忘了,以後不會再提結婚的事情,你的秘密我也不會跟任何人說,請放心。”

說著他打開盒子拿出一塊巧克力遞過去,“我要是惹你生氣了就……就拿這個道歉吧,今天的事情多謝你了,如果沒別的事情,我就先走了。”

駱丘白覺得自己就像個被人來回踢的皮球,誰都嫌棄,不過就算是再淒慘,剛才腦袋也一定是有坑才會問出這麽不要臉的問題。

不過就是被孟良辰刺激了一把,有什麽可自暴自棄的,上一秒他竟然真的想不顧一切的賣給祁灃算了。

他被自己的瘋狂想法嚇到,此刻跟祁灃單獨在車廂裏更是無比的尷尬,手忙腳亂的拉開車門就往下跑,卻被祁灃一把抓住了。

“戒指。”

“……什麽?”駱丘白愣了一下,接著像被抽了一記耳光,從口袋裏掏出戒指盒子,歉意的說,“抱歉,我忘了把這麽貴重的東西還給你,你打開看一下吧,絕對完好無損。”

他的聲音很小,像把刷子似的瘙在祁灃骨頭縫裏,他深吸一口氣揉了揉眉頭,不由分說把駱丘白拽回車裏,用安全帶牢牢地困住,心裏默念:

未婚妻使性子的時候,未婚夫要懂得謙讓和理解。

“戴上。”

“嗯?”駱丘白被他搞得手足無措,“祁先生,你……這到底是什麽意思?”

“讓你戴上戒指,為什麽昨天給你,到今天你都不戴上?”祁灃抿著嘴角,有些不高興。

看著駱丘白又一副腦袋當機沒有反應的樣子,他打開盒子拿出戒指,胡亂的往他的無名指上一套,耳朵又有點發紅。

駱丘白這時候終於反應過來了,不敢置信的看著自己的手指。

他跟孟良辰談了一年戀愛,連個像樣的定情信物都沒有,可是僅僅三天,另外一個男人就給他套上了結婚戒指,這這這實在有點玄幻。

“算你還有自知之明,主動來找我。”祁灃一把握住駱丘白的手,冷淡的目光終於帶上了點溫度,嘴角有點孩子氣的很淺的勾了一下。

駱丘白沒說話,手心卻微微發燙,這種感覺很奇妙,就像是被人從冰天雪地裏瞬間救出來塞進了暖洋洋的熱被窩裏一樣。

嘴角沒有任何征兆的勾起,他覺得這個不舉男其實也不像之前那麽討厭了。

他一笑,丹鳳眼就彎了起來,整個人顯得異常溫和,讓人一看渾身都很舒服。

祁灃呼吸一窒,把腦袋偏到一邊,“不許笑,醜死了。”

撂下這話,他從西服口袋裏拿出一張紙塞到駱丘白手裏,一句話也沒說,直接踩下油門。

車子再次發動,速度比之前快了不少。

“祁灃,男,二十八歲,b型血,體重15o,身高189……”

駱丘白看著手裏的紙,一不小心就把上麵的字給念了出來,等到意識到的時候,他再也忍不住悶笑起來。

“這算是結婚前的深入了解嗎?”

想到這個不舉男一臉認真地拿著筆在紙上寫下這些東西的樣子,駱丘白跌落到穀底的心情奇跡般轉好,覺得這真是他見過的最奇葩的包養遊戲。

“你好好看著就對了,問這麽多幹什麽。”祁灃冷淡的扔下這句話,但是微微發紅的耳廓卻暴露了他的內心。

駱丘白沒忍住又笑了起來,腦袋裏沒有任何征兆的突然蹦出一個想法。

反正這個不舉男也硬不起來,自己不必挨cao,還能跟著他吃香的喝辣的,其實也挺不錯的,何必像以前一樣到處碰壁跟自己過不去?

孟良辰今天穩準狠的給了他最後一擊,他已經破罐子破摔。

真心值幾個錢,他何必為了一個不愛自己的男人,繼續倒貼犯=賤、守身如玉。

更何況,放眼整個娛樂圈,有幾個人能比得上祁灃這麽牛逼的背景和不舉的大鳥,玩包養遊戲還不用陪人上床,這種好事都能被他撞上,他還有什麽不知足?

想到這裏,駱丘白舒坦了,哼著小調往嘴裏塞了塊巧克力。

這有錢人就是不一樣,連喜糖都是法國進口巧克力,包裝上他一個字都不認識,顯得特別土鱉。

祁灃偏過頭來的時候,正好看到他伸出舌頭舔了舔自己的手指,深褐色的巧克力被嫣紅的舌尖舔走,在指尖留下了濕漉漉的痕跡。

賓利車的方向盤猛然一歪,祁灃重重的冷哼一聲。

這該死的家夥,騷成這樣,分明就是故意勾引他!

駱丘白本以為“結婚”這件事情總要給他一個緩衝的時間,沒想到當天晚上,祁灃就開著車把他帶到了祁家大宅,完全給他個措手不及。

豪華的祁家別墅就像個巨大的水晶宮,到處雕梁畫棟,門口的巨大花園裏麵栽種著各色花卉,正中間的水池裏,小天使雕像正歡快的噴著水。

一眾管家和仆人排成兩隊,穿著整齊黑色製服,一看到遠處拽著駱丘白往門口走的祁灃,鞠躬齊聲道,“少爺!”

駱丘白被這個架勢嚇到了,渾渾噩噩被祁灃牽著往裏走。

心裏不住的大罵,萬惡的資本家!殺千刀的土豪!

他隻知道祁灃很有錢,但是沒想到丫竟然能這麽有錢,這副派頭就算是歐洲貴族什麽的,也不過如此了。

“那什麽……祁少爺,不是說好三天嗎?你現在就帶我來你家,是想毀約嗎?”

祁灃皺起眉頭,抬起駱丘白的左手,上麵有一枚戒指閃閃發亮,“結婚前我帶自己的未婚妻回來見家長有什麽問題?”

“我什麽時候成你未婚妻了?我是男人。”

駱丘白極力反駁,祁灃麵無表情開口,“誰規定男人就不能見家長了?難不成你害羞?”

“……”駱丘白撫額,隻覺得自己跟這個不舉男的腦回路永遠不在一條線上。

但是不可否認,這句話又奇跡般的戳到了他的心。

畢竟不是每個男人都有勇氣帶另一個男人回家,哪怕這隻是一場包養遊戲,祁灃八成也沒有這麽深沉的想法,但駱丘白還是覺得有點高興,也沒有再反駁什麽。

可惜,妥協的下場實在有點自作自受。

此時,駱丘白坐在大的誇張的沙發上,被對麵一個精神矍鑠的老頭看的頭皮發麻,最嚇人的旁邊還有一個穿著“古裝”的道士,一邊摸著胡子一邊在他跟祁灃之間看來看去,笑得一臉玩味。

“孩子,你哪年哪月出生的?”

駱丘白如實回答,自己是倒黴的鬼節出生,比祁灃小了三歲。

老爺子馬上回頭看旁邊的道士,道士神神叨叨的掐指一算,一個勁的說“好好好”。

“孩子,你家裏還有什麽親人嗎?”

“我媽生我的時候就難產死了,父親之前得了癌症,撐了一年也走了,現在家裏就我一個人。”

老爺子讓他再多說點自己的事情,駱丘白想了想,慢慢開口,聲音不疾不徐娓娓道來,老爺子越聽他的聲音越驚訝,旁邊的道士刷刷的翻著一本古舊的手劄,嘴裏興奮的不停念叨,“鮫人唱晚,玉石撥箏,錯不了錯不了!”

“孩子,好孩子……你以後就住在我們家吧,多陪陪小灃,我老頭子謝謝你了……”

老爺子一激動不知怎麽地就開始落淚,拉著駱丘白的手就跟見了救命恩人似的,說什麽都不放。

“小駱啊,你以前談過戀愛嗎?哦,我沒別的意思,我就是覺得二十五六的大小夥子,應該已經談過女朋友或者……男朋友了吧?”

旁邊的老道士摸著山羊胡子,一臉諱莫如深的看著駱丘白。

這時一直心不在焉閉著眼睛的祁灃突然睜開眼睛,利劍一般的目光突然投到駱丘白身上,讓他莫名的後背有些發涼。

這家夥有病吧……這種我有對象就要跟我沒完的吃醋神情,是鬧那樣啊……

“呃……算是有過吧。”

“上過床了?”

道士一句話徹底讓駱丘白紅了臉,這有錢的人家都是一群變態,有他媽一見麵就問人這種問題的嗎?

祁灃的目光越發鋒利,不知道又是哪根神經沒搭好,一把攥住他的手,嘴角繃的死緊。

駱丘白受不了三個人的目光,最後隻能無奈的搖搖頭,從嘴裏憋出一句,“沒……沒有。”

道士恍然大悟,笑得越發燦爛,“難怪了,原來是這樣。”

“什麽難道是這樣?”駱丘白忍不住問。

道士笑嗬嗬的揮揮手,“沒什麽沒什麽,真是個好孩子,難怪少爺喜歡你。”

旁邊的老爺子也笑得異常燦爛,“小駱,你可是小灃從小到大第一個領進家的人呢。”

“今天很晚了,你累了吧?我讓管家帶你上樓洗澡,今天你就在這裏住下吧,小灃的屋子很隔音,你們怎麽鬧外麵人也聽不見。”

“不是,老爺子我跟祁灃不是你想的這種……”

後麵的話駱丘白沒說完,祁灃就往窗外揚了揚下巴,“外麵在下暴雨,你不在這裏還想去哪兒?”

駱丘白使勁給他使眼色,不舉男你他媽都硬不起來了,還指望老子今天就給你陪床?

祁灃對此視而不見,難得勾起嘴角,露出幾分戲謔的笑容,“我的車子壞了,沒人送你回去。這裏幾公裏之內都打不到出租車,而且九點之後也沒有公交車了,你想怎麽回去?”

剛才那輛閃瞎眼的賓利還開了死快,現在你也好意思說壞了?

駱丘白無語,祁灃站起來,低頭湊到他耳邊沉聲說,“難道……你覺得我會對你欲行不軌,嗯?”

駱丘白的耳朵一下子紅了,覺得自己特別的丟臉。

他貌似……被一個不舉男給調戲了。

此刻他很想不屑的瞥他大鳥一眼,高貴冷豔的哼笑一聲說,“是男人就硬=起來!”

可惜礙於兩個老人家在場,他沒好意思開口,硬著頭皮跟著管家上了二樓。

當他的背影消失在樓梯拐角的時候,祁老爺子老淚縱橫,孫道長再也壓製不住,興奮地搖著祁灃的肩膀說,“沒想到我有生之年真的能遇上名器!”

“芙蓉勾竟然現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