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剛剛泛白,太陽還沒有升起,靈馬出版社的宿舍裏是一片安靜;薑飛朦朦朧朧醒來的時候,虞孟力已經在對麵地一張單人**在看新聞,嘴角露出得意地笑容,朝薑飛招招手說:“你的那些船票有眉目了。”

薑飛聽了一喜,自己坐起來問:“你打算怎麽做?”

虞孟力靠在床頭,點燃一根香煙說:“其實現在我還是挺佩服你地,一個是提議在碼頭邊上租房子監控諾亞方舟地情況;另一個是昨夜有爆炸聲,街頭警笛不斷,你還是睡得踏踏實實地,就算醒了一回,看沒有動靜,就繼續睡了。”

薑飛擺擺手,拒絕了虞孟力遞過來的香煙,毫不在乎地說:“真有情況,像我這樣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派不上用場;再說,真的有情況,你還能讓我這樣睡覺,早就火急火燎地把我拽起來。所以我安心得很,不該我煩的神絕對不去煩,等等,你剛才說的意思是,我們拍到了?”

虞孟力低聲說:“昨天爆炸的時候,元望島上方路過的衛星全部受到幹擾,在諾亞方舟附近的監控和各種飛行器都出現了盲點,很明顯,是有人操縱了這一切,為的是掩蓋事實的真相。我們在四個不同的角度按照了攝像機,肯定有一台拍到了不可公開的畫麵,等會我去看看,收到我的消息,你就和格布船長聯係。”

薑飛當時是想到以前見過的一個橋段,才建議虞孟力租幾套房子,利用高清遠程抓拍相機的自動性,不分白天黑夜地拍攝諾亞方舟的情況,兩人為了避免被人發現,四台相機都沒有聯網,就擺在每間房子的屋角。如果諾亞方舟昨夜真發生事情,肯定能拍到一些意想不到的照片。

薑飛沒想到自己也會陷入幕後交易,不過虞孟力說得在理,要是冠冕堂皇地公開真相,隻會為自己惹來一地雞毛,也不利於自己後麵的行動。薑飛點了點頭,兩人便立即起床,梳洗完虞孟力就帶著托斯卡走了,薑飛和傑克摩斯討論著新聞花絮,等著阿梅和柴一楠兩位小姐化妝打扮。

就在眾人要出門的時候,虞孟力的短信到了,一個蘑菇雲的符號,薑飛明白,一定是有所發現;薑飛示意大家安靜,給苔絲小姐打去了一個電話:“苔絲小姐,早上好。”

苔絲在那頭有點興奮:“薑飛,你瞞得人家好苦,原來你是微林電氣的大股東,還在我麵前裝作一副小人物的樣子,真是在拿我們這些打工的尋開心,枉費人家還安排那麽對保安來保護你。”

“今天就是我給你回報的時候。”薑飛肯定地說:“幫我約一下格布船長,就說龜胄有消息了,他要是有空的話,兩個小時以後,我們在靈馬出版社見一麵。你向布洛克先生匯報一下,不妨一起過來,除了龜胄以外,我還有一件格布船長最感興趣的寶貝。”

苔絲嬌笑一聲說:“我明白了,見麵是最關鍵的,我這就安排。”

五分鍾後,苔絲發了一個短信過來,說和格布船長一個小時以後到出版社的辦公室;虞孟力兩人過了二十分鍾就回來了,得知薑飛已經約好了格布船長和苔絲,虞孟力點點頭說:“你放心,貨真價實的東西,能賣個號價錢。”

格布船長辛苦了一夜,接到苔絲小姐的電話,格布船長猶豫了一分鍾,龜胄的事一聽就是薑飛在胡扯,但是薑飛現在身份不同,不會平白無故地大清早就要求見麵,所以格布船長同意了,除了向背後的股東通報這件事,格布船長也帶來了足夠的人手應變。就是這樣,在小房間裏看到照片,格布船長的就氣不打一處來。

格布船長激動的揮舞著雙手,仿佛遭受到了徹頭徹底的誣蔑;可是格布船長心裏清楚,畫麵的清晰度稍微有點問題,但是拍下的絕對是真實的情況。苔絲小姐也被震撼住了,這段時間所有的監控和衛星都是空白,虞孟力和薑飛是怎麽弄到這八張照片的;看格布船長如同外交官員,措辭越來越嚴厲,苔絲輕笑著提醒說:“船長,薑飛和虞主編也是好意,如果為了錢或者其他東西,他們可以和任何人交易,並且對方不說二價。”

格布船長立即反應過來,自己在幹什麽,非要把一場幕後的談判上升為你死我活的爭鬥,不是在自己找事幹嗎?格布船長心中依舊納悶,換了一副笑臉說:“我以為諾亞方舟與世隔絕,沒想到還是有這麽多人在關心;薑飛,你們怎麽做到的,不聲不響就搜集到我們一個爆炸性的新聞。某非你們已經二十四小時安排狗仔隊在跟蹤我們?”

“格布船長,你在說笑話吧。”薑飛指了指照片上的巨船說:“就這麽個大家夥還需要跟蹤,你看看,那是在空中發生的戰鬥,任何人都可以用手機拍下來。我看到了你們操練的告示,感覺整個過程確實十分逼真,不論場景還是氣氛,幾乎可以與好萊塢相媲美,船長,你真的是入錯了行。”

20世紀初,為了逃避專利公司控製的小公司和獨立製片商們紛紛湧到美國西海岸加利福尼亞州洛杉磯郊外的一個小村莊,最終好萊塢成為一個龐大的電影城,到目前為止,依舊是全球時尚的發源地,擁有著世界頂級的娛樂產業和奢侈品牌,被全球各地的電影城爭相模仿。

格布船長感覺自己非常被動,作為諾亞方舟的前台最高代表,格布船長必須弄清楚虞孟力是怎麽做的,薑飛手中有沒有其他照片;讓格布船長提問完,薑飛雙手朝上一攤說:“我和你看到的一樣多,雖然我們搶先一步得到這幾張照片,但是不敢說海邊大道那麽長,還有高空中的棧道,就沒有漏掉拍照的人。”

作為布洛克的代表,苔絲小姐不解的抬頭看看虞孟力,盡量忍住笑說:“這件事無法解釋清楚,作為格布船長,他很願意相信你們,但是他有他的難處。薑飛,我明白,你是想保護那個拍照的人,可是沒有解不開的謎,隻要格布船長下功夫,他肯定能找到那個人。”

虞孟力帶點遺憾地說:“如果那樣,我們就無法保持沉默,格布船長應該清楚,這些照片泄露出去,對諾亞方舟意味著什麽,雖然元望市是一個自由港,但是大多數的諾亞方舟都不是停留在自由港,這種武器的炫耀很容易讓當地政府擔心,哪怕明天洪水來臨,但是在今天,所有的人還是要遵守法律和遊戲規則。”

格布船長完全冷靜下來,露出微笑問:“薑飛、虞孟力,說出你們的條件,如何讓這些照片不再在你們手中出現。”

既然兩人不說,隻有自己去安排人弄清楚,但是薑飛手中的這八張照片必須銷毀,還要薑飛不再發生幺蛾子,薑飛笑笑說:“很簡單,八張船票。”

格布船長像被毒蛇咬了一口,身形往後一縮說:“薑飛,開玩笑的吧,猛爾斯不是給你三張票。”

薑飛搖搖頭說:“格布船長,這麽說就沒意思了,我那三張票登記了哪三個人,你會不知道;我對手下的弟兄有承諾,會給他們一次機會,需要七張票,苔絲小姐今天在場,一共八張。”

苔絲小姐眼中閃過一絲異色問:“薑飛,你呢?”

薑飛平靜地說:“我既然把票讓給了別人,已經決定在德瑪城渡過洪水泛濫的時光,如果德瑪城真的能扛過山呼海嘯的時期,成為汪洋中的一個孤島,到時候我再和你們聯係,看諾亞方舟能不能和我們共同生存。”

格布船長沉默半天說:“薑飛,我同意你的條件,我馬上就通知市政廳和船上,打開係統,讓你的人實名登記,從現在開始,就能隨時上船去看自己的床位,甚至可以擺些自己喜歡的家具。不過虞孟力,你應該清楚我背後人的實力,希望你們說到做到,否則你們會死得很難堪;另外,我能力有限,不能保證這件事沒有後遺症,票我會照給,但是我阻止不了有人對你們動心思。”

格布船長說阻止不了有人對你們動心思,其實就是另一種警告;常規狀態下,有人會來尋薑飛與虞孟力的黴頭,但是如果有足夠多的時間,那些人會來挖兩人的底。四個人都坐在沙發上,虞孟力拆開一包煙,遞了一支給格布船長,客客氣氣,沒有說一句話;那神情,像是在接待老友。

薑飛喝了口茶,潤潤嗓子說:“格布船長,很多事是泰極否來,在不停地轉化中。我明白,你原來是有耐心之人,對這個世道忍了又忍,經過昨夜的事情,終是忍無可忍,恨不得罵幾聲娘;但是你對我們的態度,是在逼我翻臉。”

薑飛說得是玩笑話,又不是玩笑話,格布船長尷尬地笑著說:“薑飛,不是我要拿你怎麽樣?而是我身後的人,想要看是否是我們船上的人工作失誤;我要把這件事匯報上去,你說他們有沒有興趣來找你們。至於是想滅口,還是想拉攏你們,我猜不到,但是看在你們尊重我的份上,我會通知你們上麵的決定。”

苔絲小姐一聽就睜大了眼睛,格布船長做好了被茶杯砸臉的準備,甚至考慮是否不躲,讓薑飛消消氣;但是薑飛和虞孟力都沒有發火,薑飛咧開嘴,笑著說:“不要說我們不識相,我們隻是想做一個自由的人,做自己的主人,而不是別人的一件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