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方安排見麵的地方就在大堂一側的卡座,預先做了一個小小地清場,一排四個卡座暫時沒有其他人;華歌看到薑飛,也為薑飛地年紀有些吃驚,微微一笑說:“薑總,果然是智力不俗,到現在為止你的表現稱得上圓滿,就算傑克摩斯和牛仔南停下了筆,曹寶乙現在為你專門開辟了專欄,寫得非常好抓住了你地成功。”
華歌與顧指火完完全全不是一路人,顧指火就是一個對案情著迷地家夥,喜歡琢磨人,隻要是他感興趣地人,恨不得把對方裏裏外外看個透明;華歌的舉止神情更像是個藝術家,有著自己的做派,讓人產生好感,過分的是把真話都說得讓人摸不著邊。在薑飛看來,戲隻能演到這裏,他不想再演下去了,每一次都興師動眾折騰卻毫無收獲,說明自己沒有找對方向,在做無用功。
警方目前是瓦解了楚迪文的勢力,還得到了這個機器人,但是在機器人被銷毀前,薑飛不敢輕估這台計算機的能量,如果他突然進入網絡,改變了某些機器或人的程序,或者把某些應該隱私的東西公布於眾,想必都會惹出一地雞毛。薑飛看著停車上與華歌等人一起來的自動駕駛機器人,把身形往窗簾後麵縮了縮,謙遜地笑笑,沒有說話。
華歌原以為總能聊上幾句,可是薑飛就這麽麵對著他,始終不接話,讓他心裏很受傷;坐了一會,眼看就要吃中飯了,華歌明白,自己來的不是時候。薑飛現在的狀態不佳,眼睛和動作總透露出一種放不開,準確地說應該是恐懼;恐怕除了他自身的安全,對任何事情都提不起興趣,這才是人的真實反應,在生死麵前露出本來的麵目,活著比什麽都重要。
唐泰斯從頭到尾都注意著薑飛,但是同樣沒興趣說話,隻是擔心薑飛會出事,另外看有什麽人會把青瓷的東西送來交給薑飛,青瓷已經死了,所有的線索都在薑飛的身上;看華歌瀟灑地離開,唐泰斯慢慢地走過來,還是在薑飛對麵坐下,兩人一樣閑閑散散的樣子,坐在那裏半個小時,一句話都沒說。
米卡奇和多芬都安排了人盯著薑飛,一個警員是在監控裏觀察,一個警員是擔心攝像頭視角的局限,坐在離薑飛不遠的一張茶幾後,看著平板電腦上的電影,不時地看看薑飛。薑飛就那樣旁若無人的坐著,誰來也不說話,隻是偶爾自己起來去倒一杯咖啡,似乎無數的情結都在濃濃的咖啡裏。
快到中午,霧霾有些散了,玻璃窗透過一絲陽光照在卡座的茶幾上,歐式的咖啡杯有了明快的光澤,薑飛還是那麽不著調,竟然順著陽光向外麵眺望,似乎在尋找太陽。餐廳就在這個時候開飯了,現在情況如此不堪,苔絲也喪失了管理的興趣,人們可以在餐廳,也可以回自己的房間,或者就在大堂的某一個位置吃飯。
苔絲現在也是半個閑人,和阿梅端著飯菜,走到薑飛的卡座旁,唐泰斯才離開去吃飯,監控的人立刻醒悟過來,原先唐泰斯就是在保護薑飛。可是吃飯的時候,薑飛又像一個沒事的人,一碟紅燒肉被薑飛一個人吃得幹幹淨淨;苔絲笑著說:“我還白白擔心了一個上午,怕你得了抑鬱症,食欲不振。”
薑飛心滿意足地放下筷子說:“恐怕是太緊張了,身體的能量消耗得特別大,感受到饑餓,所以一心想著美味佳肴。”
“難怪有些人越緊張越能吃。”阿梅笑著說:“薑飛,你現在一點都不擔心公司的事?”
薑飛勉強露出笑容說:“擔心有用嗎,好在都有合夥人,甄總和虞主編不會看著炫匯、靈馬的事不管。如果真的有問題,米璐她們也會通過其他渠道給我來消息。”
苔絲和阿梅一愣,你現在與外麵無法聯係,米璐怎麽給你來消息?薑飛指了指戒嚴區外的一座別墅說:“苔絲應該知道,我在那裏訂了別墅度假,要是在米璐手裏,如果有情況,她就會來放出一隻氣球或者一隻風箏。”
苔絲笑著說:“狡猾的家夥,難怪那天你和我說,那間別墅別安排人,原來你還是留了一手。”
薑飛無奈地說:“我原以為,當過誘餌以後就該失去自由,還好,是等到青瓷的郵件公布後才開始,我給米璐與張延海都發了工作安排,他們都回了話,認為沒什麽為難的,不應該有問題。”
吃完飯,薑飛便回房去睡覺了,米卡奇沒辦法,隻好找於嵪商量;於嵪得知牛仔南、唐泰斯一起回去的,便告訴米卡奇沒關係,自己現在正忙著對付計算機,實在沒時間管薑飛的事情。多芬讓自己派去監視的那名警官直接跟到薑飛的房間,就說警方是為了保護薑飛的安全。
於嵪望著那名警官挺拔的背影,慢條斯理地說:“多芬,這次帶來的可是精兵強將,孟笑是夜裏才回到的元望市吧,另外三位是剛招的新人?”
笑話,這種行動怎麽可能用新人,多芬聽出於嵪話中有話,笑笑說:“就知道瞞不過你們,是顧局的安排,孟笑是我的助手,苧莉是法醫,郭支武是計算機專家,瓦朗是審查案子的好手。他們正好在參加一個國際刑警的培訓班,就一起趕了過來。”
特警隊的人都是有其他身份的,執行任務時蒙著臉,所以米卡奇並不熟悉;但是沒想到於嵪卻能認出這些人來,米卡奇有些吃驚,也有些敬佩現在還躺在醫院**的顧指火,都重傷成那樣,還在為公事費心思。一瞬間,米卡奇有些自責,自己因為雙重身份,對警官的工作還是不夠盡心。
薑飛對孟笑跟到房間,並沒有不滿,心不在焉地說聲謝謝,便躺在**睡著了,牛仔南、唐泰斯也感覺正好趁此時間休息,同樣去夢見周公。孟笑隻能搖頭,薑飛的神情就是麻木,而唐泰斯他們和自己一樣,盯得不是薑飛的人,而是可能來找薑飛的人。好在唐泰斯調好了一台電腦,雖然不聯網,但是看看下載好的電影,打打單機遊戲還是可以的,孟笑感覺自己的時間沒有白白浪費。
孟笑沉著地在電腦裏打開一個又一個的文件,想摸清楚唐泰斯是怎麽做到的,把一台被黑的電腦重新用起來;每一個文件都沒有什麽特別的地方,日誌中被洗得幹幹淨淨,孟笑反而有些激動,唐泰斯是個計算機高手,會不會是一直隨身帶著優盤,而某種病毒未必是從網絡裏溜進來的,現在接口這麽多,一個優盤就可以植下病毒。
這個念頭一起,就像一把火燒在孟笑的心中,後麵的檢查幾乎就是順著這個思路,在文件與程序中尋找答案。當一個小時以後,薑飛三人陸續醒來的時候,孟笑還是沒有收獲,隻是在牛仔南第一個醒來前,開始打連連看的遊戲;孟笑沒有感覺自己是在冒險,即使被唐泰斯發現自己的行為,警察辦案他也無話可說。
牛仔南走到窗邊,望著窗外的一抹藍天和飛翔的警方無人機若有所思,過了好半天才招呼孟笑:“孟警官,你來看,那是什麽?”
孟笑走過去一看,牛仔南指的是海邊的一段圍牆,在紅色的爬山虎上麵有著一大片黑色的東西在蠕動;孟笑沒有仔細想,就在對話機裏向多芬作了匯報,沒過兩分鍾,就看見幾名警員跑到了圍牆下,那一大片黑色的東西滑下圍牆,就聽見警員在驚呼:“食人蟻。”
牛仔南已經用望遠鏡看清楚了,平靜地提醒孟笑:“讓警員檢查這座大樓四周是不是有食人蟻?現場的食人蟻是哪一個地方的,是不是變種?”
薑飛坐在**問:“有區別嗎?”
“當然有。”牛仔南淡定的說:“非洲的行軍矛蟻和南美叢林中的遊蟻所到之處,不會危害植物,並且目標單一,即使綿延幾公裏,也趕不上人奔跑的速度,人們僅僅需要避開就可以。但是變異的品種中有殺人蟻,對人的氣味敏感。”
孟笑臉上的肌肉抽搐了兩下,把牛仔南的建議轉給多芬後笑著說:“應該不是殺人蟻,五個警員站在不同的位置,螞蟻還是朝著一個方向前進。”
“是殺人蟻,火焰發射器攻擊。”於嵪的聲音在對講機裏古怪而激動;警方根本沒配備這樣的武器,但是護送華歌來的兩個駕駛機器人的裝備中有,三分鍾後就疾馳而至,四隻噴射器輪流開火,一直燒到圍牆上麵。火光中,有幾十隻螞蟻不是遇火而焚,反而在火光中綻放出金屬的顏色,牛仔南長籲了一口氣說:“那是機器蟻,殺人蟻是跟著機器蟻身上的氣味在走。”
現場的警員在收集機器蟻的殘骸,仔細測試著是否死亡;又過了十分鍾,高處的人們就可以看見警方的另外一個分隊到了圍牆外麵,不多時,也燃起了火焰。火焰一直沒有熄滅,對講機裏通報,殺人蟻是順著一條甬道爬過來的,現在已經往裏麵灌下汽油,在點火燒殺。另外兩台挖機已經開始在路麵開挖,要尋找甬道的那一頭。
唐泰斯站起來倒了一杯開水,回過頭問薑飛:“你對這件事怎麽看,對方連殺人蟻都派出來了,是不是黔驢技窮?”
薑飛懶洋洋地說:“我很慶幸,到現在還活著,最關鍵的是要弄清楚所有機器蟻的作用,挖路還是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