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孟力等人的車輛就因為一分鍾,沒有搶先溜走,排在一輛裝甲警車與一輛十二人的巴士後麵,左右都是車輛,根本無法脫離車流;警方在引導方向,封閉了沿途地一個個路口,希望能確保所有地人都到警局以後再分開,沿途都在警方的監視與保護下。薑飛坐在後排,從前麵地燈光反映中可以看到,路上地霧越來越濃了,路燈變得有些隱約。
薑飛看虞孟力和阿梅都在忙著搜集各地地情報,就打開麵前的小屏幕,安靜地看著新聞,幾天的消息封閉,已經不知道外麵是什麽情況。西部板和海峽板已經在一路下跌,原油的價格奇怪地一路攀升,今天的功夫已經上漲了百分之五十,就是華爾街的評論家們都在發著感慨,不知道哪裏需要那麽多的原油,更多的人認為是一個騙局。
微林電氣的股票已經下跌了百分之七十一,薑飛的資產大大地縮水,打開郵箱,甄柏堅發了一個郵件給薑飛,說了一句很文藝的話:“我們的不幸,讓無數的投資者在哭泣。”
薑飛歎了口氣,這次是碰巧的悲哀,但是特別觸目的絕不是股市,薑飛靠在厚實的真皮椅墊裏,一隻手輕輕地按在頭頂上,回憶這幾天事情的輪廓,眼睛瞄了一眼左右的屏幕。虞孟力沒有聲音,說明唐泰斯那裏還沒有結果;阿梅正在瀏覽油輪的資料,查看著每一艘油輪的位置。
薑飛把畫麵調到本市新聞,劉玲娜正在鏡頭前祈禱,她的聲音柔和而有渲染力,悲哀的表情更是能融化硬漢;隻不過在薑飛的眼中,背景有點奇怪,蒼白的燈光與月光森林的圖案太吸引人的眼球,影響著人的聆聽。劉玲娜說著說著,滿臉淚痕,一種重重的憂愁籠罩在鏡頭前,也籠罩在觀眾的心頭。
薑飛沉寂了兩分鍾說:“這個女人有問題,她在摧毀觀眾的心理。”
虞孟力與阿梅聽了,都忍不住看了一眼,虞孟力說:“可是我們現在什麽都做不了,我們等待的是那個黑龍的結果。警方切斷了所有外接的網絡途徑,已經把那座酒店作為一個秘密區域封鎖,興許就是有了結果,我們都不知道。薑飛,你不感覺遺憾嗎?”
“遺憾。”薑飛指了指屏幕裏的劉玲娜說:“我為這件事遺憾,至於酒店,現在也許已經是一片戰火。”
黑龍的程序二十二分鍾安裝完畢,因為好奇心,在虞孟力等人走後,沒有人離開,也沒有去關掉或者毀掉黑龍的主機,就這樣,清晰地看著黑龍完成了蛻變。警方鎖著機器人的鐐銬在一分鍾內被打開,顯示屏在快速地波動,黑龍向某些地方發出了信號;現在整個網絡都已經打開,所有的監視係統其實等待的就是這一刻;最先有反應的是苔絲:“三艘潛艇正在俱樂部的海灣上浮,兩個大型飛行器正在靠近。”
司空南山一直盯著警方的係統,驚奇地說:“米卡奇,那是你們的間諜潛艇。”
米卡奇一頭栽過去,盯著司空南山的電腦嘴唇直哆嗦,數據和圖象顯示那是無人深潛艇
潛艇內部有兩個機器人,後方的控製室也可以通過指令來操縱;E國膽子再大,也不敢在大白天把潛艇浮出水麵,並且是一次三艘。這樣的行為就是在宣戰了,諜報係統絕對是不敢做的,唯一的解釋就是潛艇被劫持了,後方已經控製不住這三艘潛艇。
米卡奇顧不上掩飾自己的身份,給彼得等人發了一個明碼的短信,在第一時間通知這件事;兩個飛行器同時被確認,是M國送給元望市的小型飛機,每架上麵有四十八個座位,從外地剛剛飛回來,瞬間偏離了方向,在眾人的關注下,降落在俱樂部的兩塊草坪上。但是監控鏡頭和多芬的直視,飛機上沒有人下來。
黑龍發出兩聲刺耳的笑聲說:“不要費心思,也不要靠近,飛機上有自動封閉裝置,已經被鎖死了,我的朋友還在裏麵裝了炸彈,如果破壞係統強行進入,那就是人間的悲劇。”
聽者的心都沉了下去,唐泰斯望著黑龍,就像在看一個街頭的浪子,滿眼都是莫名的心痛,聲音嘶啞地問:“你為什麽要這麽做?”
黑龍此刻似乎認識唐泰斯,顯示屏竟然停了停,象是決定究竟要不要與唐泰斯相認,還是裝作一個素不相識的陌生人。所有人似乎都承受了巨大的震撼,警察局長華歌還是一動沒有動,淡然的微笑在嘴邊勾起,似乎黑龍不能讓他恐懼,他隻是在看一出戲,一處精彩無比的大戲。
“現在,”黑龍在顯示器上打出了一個滄桑的笑容,特地選了山間的夕陽作為背景:“我的路已經全部被堵死了,在這一個封閉的空間裏出不去,你不應該說出來,最起碼那樣你還是安全的,在你父親把我賣掉的時候,我們就都沒有回頭路。你還記得嗎?你身後那個微笑的人,就是當時買走我的人。”
“華歌。”唐泰斯有些不敢相信,慢慢地轉過頭去;華歌依舊保持著淡淡的笑容,眼睛中有著一絲淚水和迷蒙:“泰斯,其實我在警局看到你的資料,便知道你來了;在你看來,我錯了,這簡直是瘋子的行為,但是你確信你比我理智嗎?最起碼你父親犯人遺願完成了,我們找到了進化程序的方式。”
“是的。”唐泰斯盯著華歌說:“張叔叔,沒想到你做了整容,把姓名也改了,可是你知道嗎,這是我爺爺最後的一手,靠著這一手,我們還能與那些機器人抗衡到底,這關係到人類的未來,哪怕最後的結果是悲劇,我們依舊應該滿是是血地去戰鬥,而不是為了占據一個好的位置出賣靈魂。”
“唐泰斯。”華歌收起笑容說:“科學本身就是神聖的,我們,在曆史的長河裏,隻是很短的時間。”
“砰”,一聲槍響,已經退到最後麵的於嵪毫不猶豫地開了槍,準確地打在華歌的腦袋上,鮮血立即湧了出來;專家們慌作一團,郝西嶺一把掐住於嵪問:“你在幹什麽,你知道你在幹什麽嗎?”
“知道。”於嵪將郝西嶺甩到一邊說:“難道你沒看出來嗎,這個機器人的進化是華歌在操縱,並不是病毒。這個假的黑龍還沒有呼風喚雨的力量,隻是華歌在配合他演一場魔術。背叛人類者,就應該處死,你可以通過法院判我的刑,但我並不後悔。”
苔絲驚喜地叫起來:“潛艇後退了。”
司空南山與唐泰斯同時叫了起來:“華歌腦海中的芯片。”
司空南山立即吩咐:“於嵪,動手解剖,出了事我和你一起坐牢;唐泰斯看著黑龍,米卡奇把專家們都帶走,多芬向警局求援,苔絲注意潛艇飛機。”
多芬剛剛衝進來,饒是頂級的殺手,麵對著這種景象也是目瞪口呆;一名專家主動走到於嵪身邊做助手說:“我們與警局合作十幾年,不是見不得血的人,隻要真相是像你們想的那樣,到時候我們給你們做證人。”
其實已經不用解剖,黑龍已經開始再次吞噬數據,顯示器的光澤在一點點變暗;多芬故意裝作糊塗,揮手帶著警戒小組退了出去。於嵪分解的動作迅速無比,打開華歌的表麵皮層後,所有人都看得清清楚楚,華歌那是裝了芯片,在他的腦袋裏有一個微型袖珍主機,隻是被於嵪的子彈打裂了。
於嵪摘掉了手套,點燃了一根煙,無論苔絲還是其他人,都沒有指責於嵪的無禮;武珍麗走了進來,搬了一張椅子讓唐泰斯坐下,自己站在椅子後麵,與唐泰斯一起聆聽著黑龍主機運轉的輕微聲音,注視著顯示屏與指示燈的每一個變化。時間是如此的漫長,每一個人都在提心吊膽地等待,市政廳與警察局一次次問話,都沒司空南山擋了回去,總算在半個小時以後,看到了黑龍的黑屏與關機。
司空南山立即下令:“多芬,帶著你和瓦朗的兩個小組,去草地上看兩架飛機的封鎖是否解除,如果解除,立即把所有人質都帶出來,我怕後麵還有一波攻擊。苔絲小姐,給布洛克先生打電話,警方需要他的幫助。”
警方救援的隊伍已經到達,有人類還有機器人,司空南山並不能確定是否有華歌的同黨,也無法保證機器人警察不會被另外的智能計算機控製,但是捕獵者的係統與能力已經得到過證明,這是目前唯一可以確認可以幫助人類的機器人,卻偏偏在布洛克的手上,司空南山實際上已經不知道該如何表達自己的心態。
唐泰斯眼中已經看到其他人,指著黑龍對武珍麗說:“這台電腦是我爺爺實驗室的監控主機,當時因為容量足夠,我爺爺有時候喜歡拿他做實驗,裝一些程序在上麵;我爺爺出事後,我父親就把監控全部搬回了家,小時候,我經常在上麵看我爺爺那些程序。華歌是我父親的好友,我喊他張叔叔,還教過我許多知識,可是後來有一天我放學回家,這台電腦沒了,我父親說賣給張叔叔了,但是張叔叔再也沒有來過,我父親半年後失蹤了。”
武珍麗拍拍唐泰斯說:“後麵的事,我都知道了,你父親失蹤後三個月,我們就成為了同學和鄰居,泰斯,你既然找到了張叔叔,那麽你父親的失蹤之謎或許有了新的契機,你應該向警方報案,調查華歌,看有沒有線索。”
唐泰斯握緊武珍麗的手說:“珍麗,我怕。”
如果父親和華歌一樣,唐泰斯真的不知道該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