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飛問阿梅:“木婉妙來談什麽業務?甄總一大早就打電話來,反複叮囑。”
甄柏堅口口聲聲說木婉妙要談微林電氣業務中心的外包,薑飛並不相信,董事會已經做了明確的安排,木婉妙要是想改變也不應該到元望市來,而是要去微林鎮遊說。薑飛更相信,木婉妙過來是個幌子,應該是來做與黑龍有關地業務。
阿梅不以為然地笑笑說:“昨天來了兩份公函,都是霧裏看花,等人到了,就知道實情了。倒是柴重,剛才與虞主編聊天地時候,已經在問無人機的事情。”
薑飛走近阿梅說:“昨晚我和柴重談過,想讓他幫我們推銷無人機。”
“狡猾。”阿梅自然清楚薑飛地心思,拿了保險公司地錢後,讓蔡乾義把無人機分成不同地款式,就是不想惹麻煩。讓柴重推銷,薑飛就等於躲在幕後,譬如布洛克那邊,有些薑飛和虞孟力不好說的話,柴重就很方便。薑飛看阿梅領會,貼近阿梅說:“讓傑克摩斯在網上查查木婉妙的行蹤,或許有出人意料的東西。”
木婉妙是七個人之一,薑飛沒說,虞孟力也沒說,所以阿梅等人並不清楚,薑飛想知道木婉妙要見的人是誰,隻能這樣趁機提醒一聲,至於詳細的安排,那是虞孟力的事,薑飛相信虞孟力會比自己考慮得更加細致。阿梅以為薑飛是想掌握木婉妙的動向,笑著答應了。
在餐廳見到虞孟力的時候,薑飛發現虞孟力似乎遇到難事了,眼神比平時銳利,有一種要迎接挑戰的鬥誌昂揚。薑飛很好奇,低聲問:“出什麽事了?”
早餐就是牛奶麵包,虞孟力咬著麵包說明:“那艘船開始上人了。”
那艘船,薑飛明白了,虞孟力說的是諾亞方舟,還有一個多月的時間,現在就開始上船,一個個也太怕死了。不對,這時候上船的,是自己人,與格布船長是一夥的,他們提早上船,就是想預先布置,以便到時候絕對控製船隻。薑飛低聲問:“我們的人能拿到上船的乘客名單嗎?”
“沒那個可能,你以為都像你,這人都仇富,在生死關頭,不會放棄每一個求生的機會,每一個發泄的機會。”虞孟力咽下麵包說:“他們必須保證名單不外泄,要不然別有用心的人還不跟著名單一路殺下去。先上船的人在網上和人交談時說,怕到時候因為交通堵塞或者其他原因上不了船,提前動身,大不了費用大一點。”
薑飛有些意外,想了想說:“難道格布船長這麽強勢,不讓人下船,他是不是怕有人下船泄漏秘密,還是把乘客當作奴隸?”l
虞孟力呡了口牛奶說:“還是咖啡舒服,真實的情況沒人知道,我們隻能猜測,警方的無人機每天在船周圍監視,沒有發現異常。要不然,我們組裝一家飛過去,拍些照片,警方與我們視角不同,或許遺漏了什麽。”
薑飛搖搖頭:“我們是小公司,那樣做太引人注意了。我認為線索還是在黑龍身上,最後一刻,他和其他的計算機肯定要上船。眼下警方盯得這麽緊,黑龍沒有機會離開。”
虞孟力不認可這種看法,提醒說:“如果有人在其他地方配備了足夠的資源,一台主機過去就行了,是個人都能把黑龍帶走。你說,木婉妙過來,是不是來做這件事的?”
原來客人隻是借口,木婉妙的事才是虞孟力無法斷定的原因。薑飛拿起手機,撥通李兀的號碼:“李總,在元望嗎?還沒走,太好了,我們中午吃個飯,有事情要談,電話裏說有些不方便。”
李兀一口答應,黑龍本來就希望李兀能和薑飛談判,把薑飛拉進自己一方,地點訂在電影城的職工餐廳。虞孟力聽完,不解地問:“為什麽是那裏?難道你還有其他的故事?”
薑飛搖搖頭說:“應該是李兀今天在那裏有事,時間上轉不開,有機會查出來。另外,警方調查咖啡館的案子也應該有個結論,我正好和淵文笙去警局問一聲。剩下的時間對我們來說很緊,對黑龍來說也不寬裕,有機會。”
柴重聽說,絕定和薑飛一路,他不清楚李兀的真實身份,但是曉得李兀和薑飛見麵有問題,否則上一次楚迪文就不會那麽衝動,非要出麵殺人,導致自己身亡。柴重在出發前給顧指火發了一個短信,希望警方能相應地做一些布置,有時候,一個細節,一個場景就能決定成敗,挖掘出其中的秘密。薑飛和李兀都不算訓練有素的人,一旦麵對麵,露出破綻的機會將比平時成倍增加。
顧指火早已焦頭爛額,圍繞著薑飛不斷發生案子,卻絕大部分成為了疑案,讓警隊中很多人不滿意。有的人認為責任在顧指火的頑固上,沒有在意薑飛的能量,沒有死查襲擊薑飛的線索;由於一次次把薑飛擺在懷疑的一方,讓薑飛產生了對立的情緒,有很多線索就算發現,現在也不告訴警方,最明顯的特征就是薑飛尋找的私人偵探越來越多。
淵文笙一直認為薑飛有線索,因為淵文笙發現了虞孟力拍攝諾亞方舟的小組,是在一個偶然的機會,先發出拍攝的人,然後分析出雇主是虞孟力。雖然不明所以,淵文笙還是把消息透露給了警方,可是警方跟蹤調查一個月,也不清楚薑飛要做什麽,為什麽拍照片。
唯一可以肯定的是,薑飛和虞孟力不會吃飽了撐的,花錢請人拍這些照片不是為了留念,而是有不為人知的深含義。於嵪早就提議與薑飛好好談談,化解薑飛對警方的不信任,那麽多的實物線索都查不出幕後的人,薑飛肯定認為警方有問題;顧指火沒同意,因為顧指火實際上已經查到了線索,知道了一部分刺殺薑飛的情況,隻是顧指火擔心引火燒身,一直讓那個小組隱而不發,指責警方的不作為。
顧指火相信,蒼蠅不盯無縫的蛋,襲擊薑飛的人有問題,正說明薑飛本身有問題。顧指火不揭開謎底,就是想給薑飛壓力,可是隨著時間流逝,死的人越來越多,顧指火反而不敢把那些東西拿出來,因為一旦大眾知道真相,很可能要警方為後來的死者傷者負責。
案子變成另辟蹊徑,讓警方更加為難,就在咖啡館爆炸案以後,那個小組的三名成員突然死了,而警方存檔的電子材料全部失竊。顧指火再次把疑點放在薑飛的身上,甚至請柴重出手幫忙,顧指火有個感覺,薑飛知道馬丁教授實驗室的所有秘密,現在就是在鏟除知情人。薑飛肯定會在某一個時刻去那個秘密的基地,盯住薑飛就是翻盤的希望。
司空南山不解地走出門外,顧指火的做法越來越讓人難以理解,興許於嵪說得沒錯,顧指火現在在和自己較勁,一定要把案子放在薑飛身上。可是有時候,執著未必是正確的,如果警方在許茹等人身上多放點精力,也許有些秘密早就不是秘密了。於嵪跟出來,給司空南山點上一支煙說:“放鬆一點,今天也許有結果,匿名信已經查出來了,是一次敲詐,兩名公務人員希望有錢去買高價船票。”
司空南山笑了出來:“那也叫查出來了?沒發現失竊的隱患,兩個人根本不知道那些機密是誰透露給他們的,我們也不知道提供破案線索的人是誰。整個案子的鏈條不完整,我們被人牽著鼻子走,可以說是一敗塗地。”
於嵪笑著搖搖頭說:“這就是線索,引導出這個案子和終結這個案子的都不是一般人,恰恰說明問題的負責性,聽說一個潛伏小組的人都死了?”
司空南山臉上的肌肉抽搐了幾下,嘶啞著嗓子說:“很奇怪,就像當年的案子,可是顧局認為反正查不出來,就不要再浪費時間了,我有一種不好的感覺,今天要出事。”
於嵪瞅了司空南山一眼說:“你不會認為今天還有人要殺他們吧。這兩個人都是聰明人,卻選擇了一個沒有遮擋的地方。司空,你說兩人會不會說的是暗語,餐廳其實不是見麵的地點,而是另一個地方的替用名。”
司空南山堅定說:“沒有這種可能,薑飛和李兀幾乎沒有什麽頻繁的聯係,要是先還沒想好地方,完全可以在臨出門的時候商議。並且我知道,曹寶乙在實驗室住了一晚上,就搬到了金岸海洋俱樂部,曹寶乙昨天與李兀約,今天下午在電影城見麵;那個地點,隻不過省了李兀奔波。”
“那可以在途中某處談,一個電話或者短信就可以了。”於嵪心平氣和地說:“薑飛不會那麽傻,猜到李兀的用心還去遷就,我要是沒猜錯,薑飛一定會在中途來我們警局,問咖啡館可不可以開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