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飛和數以萬計的網民一起,目瞪口呆地看著顯示器上畫麵,尤其是機器人被打爆的一霎那,薑飛地心猛烈地跳動了下,嘴唇有些發白。傑克摩斯把一杯水放在薑飛麵前,不知道該如何勸解,反而是阿梅鼓了一下掌說:“又一個也死了,隻是這個機器人有些古怪,好像在哪裏見到過。”
虞孟力冷靜地說:“終於見到了真正地實力,這種機器人是E國情報處專用的機器人特工,叫星級機器人,算是最高一級地秘密,一般人根本見不到。我也是在一份資料上看到過大概地描述,但是米卡奇能夠一槍擊中要害,麵對麵殺死比自己動作快多少倍對手,看樣子很多傳言都是真地。”
米卡奇就是E國情報九處的特工,這幾乎是一個公開的秘密,如果不是知道機器人的主機所在,米卡奇很可能一梭子彈打出去,隻打在機器人無關緊要的位置,反而因為機器人的主機不死,被機器人射殺。事實證明,米卡奇的每一個判斷都是對的,那麽不言而喻,傳聞也是真的。
傑克摩斯晃了晃腦袋問:“為什麽仿製的時候不改變主機的位置,這樣把機器人派出來幾乎就是送死,太不把機器人的命當做一回事。米卡奇今天得手,後麵的機器人很可能就會做出改動。”
“不會的,這些機器人從製造出來就是為了去執行計劃,說句難聽的,就是為了去死;不管是E國的情報九處,但是模仿的那些人,都不會改變這個設定,哪怕是黑龍製造機器人,也是為了同樣的目的,像一塊肉,老虎來了扔給老虎,獅子來了扔給獅子。”虞孟力的聲音冷漠:“這些機器人雖然是工具,但是對人類的傷害是可以看得見得的,今天如果不是米卡奇正好在出勤,還不知道要死多少人。”
“怎麽辦,虞主編?連這樣的特工級機器人都派出來了,那意思明擺著,就是要來大動作,可是機器人從壩下街到上海路,他是找什麽人,還是要殺什麽人。”找人和殺人是兩個完全不同的概念,要看機器人的配置程序,並不是說機器人使用了武力,就是一定要殺人;在機器人的程序裏,同樣也有自衛的設定,對於用來犯罪的機器人,警方的一切都是危險的標誌。
薑飛的心激靈了一下,都到了上海路,還會找什麽人,肯定是老鬼聶嘯林,對了,老鬼當時就應該去做整容手術,完全變成另外一個人,化妝總有點不踏實。虞孟力輕輕地冷笑了一聲:“每一次動**,都包含著種種野心在裏麵,有成功,又失敗,有被人疏忽的,有來不及展現的,好在這個時候出現,不算晚。”
薑飛沒能振奮起來,雖然不是越來越沮喪,但是依舊打這寒噤,抱著熱水猛喝幾口,才抬起頭,有些茫然地說:“在機器人麵前,大部分的人毫無反抗力,就像隻螞蟻。”
沒有人笑,薑飛說的無疑是實話,在現實生活中,人和機器人的和平相處,完全靠著機器人的設計信條,一旦機器人不受程序控製,那種破壞力是令人膽寒的,這也是科學界對機器人智能化一直小心翼翼的原因所在。人類一旦讓出智能化這塊地盤,讓程序設計得隨心所欲,要是被別用有心的人加以利用,地球都未必能填滿機器人的胃口。
虞孟力堅定的聲音在房間裏響起:“後麵一個月將是更加混亂的時刻,不管是人類還是機器人,都不會因為不能放棄所得到的東西,機器人熱愛效率和秩序,很容易被人在這方麵利用數據欺騙,像黑龍那樣的家夥桀驁不馴,可也最容易在龍蛇雜混做出錯誤的判斷。”
“可是,我們不知道有多少像黑龍那樣的家夥。”阿梅有些無所謂,既然一切無法避免,又何必整天地擔心這擔心那:“我們就算要是殺了黑龍,也不知道他在什麽地方,這種麻煩事,還是交給警方處理吧,那些家夥,拿著納稅人的錢,總要做出幾件像樣的事,我們隻能暗地裏悄悄幫忙。”
“米卡奇成為了英雄。”牛仔南微笑著抬起頭,眼珠子明亮得像天上的星星,順手把牆上的顯示器調到新聞的一個個畫麵,從上到下,全部是關於米卡奇的評論,尤其是墨點網,做了一個特效的畫麵,把米卡奇周圍的環境調成白天,米卡奇躺在地上,嘴邊溢出的鮮血分外耀眼醒悟,紅得觸目驚心。
下麵的評論很有煽動性,提出了一係列尖銳的問題,從機器人的製造和編號管理開始,到全球各個地區自以為是,逐一批駁,一句話,現在的機器人一無是處。薑飛有些疲憊地站起來,揮揮手說:“阿梅,弄點夜宵來,然後大家睡吧,明天的股市還不知道什麽樣子,機器人的故事再驚心動魄,對我們來說,隻是一個故事,既不會多一分錢,也不會多一點希望,反而是現在和未來,人類已經擺脫不了機器人。”
無法擺脫,就隻有麵對,阿梅望了薑飛一眼,體貼地站起來,跑回自己辦公室拿來一張精美的廣告說:“那就叫外賣吧,隔壁大樓的快餐店二十四小時營業,看看菜單,每個人報自己要吃的東西。”
老板請客,美女記單,一個個笑嘻嘻報上自己要吃的東西,虞孟力最後一個點,看著菜單點了一個蛋炒飯。在阿梅下單的時候,虞孟力反複看著手中的菜單,忽然停止了動作,等阿梅表示點完了外賣,虞孟力才緩緩地說:“阿梅,這家店是上個月才開的,有誰會在這時候新開一間快餐店,除非房產是老板的,皮魯斯查一查,最好在快餐送來之前得出結果。”
傑克摩斯等人精神一震,很久沒聽到虞孟力這種口氣了,意味著虞孟力看到了不一樣東西,可是今夜的快餐就是動手的時刻,有些太不可思議了。皮魯斯和傑克摩斯同時站起來,這種事信其有,既然虞孟力提出,該做的準備就要開始做,阿梅看了看自己的手機說:“對方是機器人,還是人。是我們的熟人,還是陌生人?”
虞孟力沉聲說:“是熟人,很熟的人,還記得當年我第一次找你辦的那個案子嗎?”
“當然記得。”阿梅的神情有些不自然:“不止我,除了皮魯斯,靈馬出版社的人都是在那次行動中,被你找來的。難道是那件案子的漏網之魚?”
阿梅忍不住懷疑,那個案子最後是警方結尾的,所有的人都落網了,難道是有人放出來報複。虞孟力曉得阿梅在猜什麽,淡笑著說:“沒有人來報複,很可能是漏網之魚,你還記得我和瓊斯常去吃飯的那個小店嗎?他們燒菜的手法與對麵的快餐店很相似,照片上的菜肴我大部份都見過,瓊斯雖然死了,但是不代表瓊斯的人都死了,有可能是瓊斯請的幫手,也可能是瓊斯私人關係的人。這些我們都無法確定,當時我隻知道那個女人叫瓊斯,真實姓名最後警方沒告訴我們,一級保密。”
阿梅沒有問題了,做這一行的人都不相信巧合,那個瓊斯曾經是虞孟力的情人,阿梅見過兩人親密的樣子,虞孟力心中恐怕一直帶著疑問,否則怎麽會這麽多年過去,連小店裏的一個菜都記得清清楚楚。
不幸的人各有自己的不幸,薑飛雖然不知道往事,但是虞孟力的表情是從未有過的,那不是悲傷,也不是緬懷,而是一種深深的沉浸,沉浸於某個歲月,封閉於自己的心裏;薑飛站起來,給自己和虞孟力的杯子都添了水。阿梅望望薑飛,問虞孟力:“老板怎麽辦?”
虞孟力被驚醒,對兩人感謝地笑笑說:“現在知道喊老板了,你不是一直叫他名字嗎?阿梅,不要想著撇清關係,也許薑飛就是你的菜呢。”
“別胡說。”阿梅懶懶地說:“他是我的菜,今天晚上跟我上床我就信。”
牛仔南正在喝咖啡,一口噴了出來,急忙用抽紙擦著桌子說:“阿梅,矜持點,薑總現在也不敢離開我們,遲早是逃不脫你手心的。”
虞孟力笑著站起來說:“阿梅沒事,她隻是把柴一楠當對手,對自己的年紀沒有缺乏信心,其實阿梅你沒仔細捉摸過薑飛,他心理很健全,興許因為是孤兒,喜歡年紀大一點,畢竟年紀大的女人曉得疼人。”
屋裏的人都笑翻了,薑飛和阿梅確實是一群人調笑的好對象,薑飛骨子裏厚實,架得住這方麵的玩笑,而阿梅永遠不缺乏隨意挑起話題的能力。至於薑飛最後和阿梅能不能成為一對,大夥其實並不在意,都是經曆過生死的人,對感情的事其實看得有些淡;如果兩人真的有緣,該來的時刻總會來。
薑飛舉手求饒說:“各位大哥,我錯了,饒了我和阿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