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方說?”
格查姆心驚膽戰地問了一個開始,就被海森哥嚇了回去:“沒人能占了便宜卻若無其事地全身而退,飛鳥從天空飛過,就會有氣體變化的痕跡,我不認為自己能僥幸逃脫懲罰,也給不了你任何的保證。”
格查姆有點想退出地意思:“饒了我吧。”
“不要表演了。”海森哥已經開始做工作準備,瞟了格查姆一眼說:“這件事地危險係數極高,買家時刻關係著進程,我們每天聯係,你想,我告訴他有一個人加入,又退出,你想他會怎麽看這件事,會不會為了不必要的冒險而做些什麽?”
“免除後患……幹掉我?”格查姆見識過一些黑暗,聽過大量類似地案子,很多簽了保密協議地跳槽者一旦出事,警局和醫院是唯有地選擇,隻是要看出的事情大小;海森哥聳了聳肩說:“去把那幾台封存的電腦打開,我們要做好被人反擊的準備。格查姆,有的事我希望永遠是想象和故事,不會變成現實。”
海森哥越是平靜,格查姆越是感覺那個買家是個讓人害怕的人物;即使從沒和買家接觸過,依舊從海森哥與平時不一樣的眼神裏,格查姆能見到那個恐怖的身影。海森哥是個以不講究著稱的人,所以窮困潦倒的時候都沒有到任何公司去上班,平時對什麽都不在乎,但是現在海森哥近在咫尺,看起來的工作態度是那樣的無可挑剔,連暗含威脅的話都說了出來。
張延海很意外地看著唐泰斯在自己麵前現身,疑惑地問:“你不應該去警局嗎?聽說他們找到了一台電腦,或者去S酒店,薑飛雖然現在還在病**,現場應該還有一些線索。”
唐泰斯緊繃著臉,冷冷地盯著張延海,英俊的麵容與以往完全不同,充滿著一直壓抑的激憤:“你參與了這件事,是不是從青瓷的遊戲中找到的?那是黑龍的慘叫聲,我分析過楚迪文留下的大量錄音,那就是黑龍的聲音。”
張延海似乎有點兒吃驚,停頓了一下說:“你既然收集到了黑龍的大量錄音,為什麽不告訴我們,讓我們在黑暗中摸索了這麽長的時間。我明白你的不甘心,在黑暗的地方摸索了太久的時間,但是你和薑飛的付出絕對沒法比,在眾人眼裏的黃金之路,對於薑飛來說,左右都是懸崖,可是薑飛顯然修煉到了另外一個境界。”
“就像間諜那樣?”唐泰斯說出自己心裏的疑問:“他怎麽會和聶嘯林搞到一起,在所有人的眼裏,他們都是一對工作上的死敵,從原則到習慣沒有一樣相同的,但是,但是他媽的,在今天的行動表明,他們是同樣的人,為了同一個目標,可以去死。你讓我如何理解,你要知道,我幫薑飛說了很多話。”
“我理解你的處境,你是有其他身份過來的,在薑飛身邊就是臥底,所有人都知道的臥底,但是你現在,任務失敗了嗎?應該沒有,薑飛與聶嘯林用自己的血,替你們殺開一條路,你們現在有了線索,甚至有了證據。但是你的**呢?如果你害怕真相,聶嘯林的死就毫無價值。你懷著查清真相的理想,現在毫無**,那你什麽時候有**?”
“**不是興奮劑,我現在需要冷靜。”唐泰斯沒有啞口無言,但也實在說不出什麽聰明的回答,臉上露出了讓人想要哭泣的淺笑:“我想起認識薑飛的經過,我和我的那些同事,從沒有放下對他的懷疑三十秒,甚至準備好了一個又一個應變的預案,而這家夥像個假人一樣不哼不哈。”
張延海放出了一聲粵語的音樂,寂寥地說:“每個人都在問上帝和自己有什麽不同?我認為,上帝不會認為他是任何人,因為上帝就是上帝;而我們,總想要成為上帝的一部分,哪怕是在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上。我喜歡聽粵語的歌曲,並不是因為歌詞,而是那種聽著聲音的意境,言語和音樂是那麽的天衣無縫。”
唐泰斯抬起一隻手,做了個製止張延海的手勢說:“我沒問題。不過,因為我搞砸了……需要仔細考慮考慮,我其實研究過薑飛不少的故事,很清楚他表現出來的喜怒哀樂,在很多細節中,我早應該知道,薑飛有自己的目標。如果我還有點兒大腦的話,就應該接近他,成為淵文笙那樣的人。但是我得選擇盡量不讓他注意到我,因為我怕,怕他帶給我壞消息,怕他在我眼裏出現任何一點小問題。”
張延海搖了搖頭,微笑著說:“那你現在應該為了勇氣被證實而擊掌慶祝,在糾結什麽,你背後的組織?”
“這種話不要再說,也不要向任何人透露與此相關的隻言片語,”唐泰斯恢複了平靜:“你和薑飛一樣,都在正常的工作中隱瞞了很多內容,我們一直與警方保持著聯係,可是就是在四點鍾之前,我們都沒有發覺,你們取得了如此的進展。其實如果薑飛信任我們,聶嘯林不會死。”
“死的人會加上薑飛,甚至我。”張延海看了一眼顯示器,又瞟了監控畫麵一眼,告訴虞孟力要遲一點過去後,接著說:“實驗室受到襲擊的那晚,我看著畫麵毛骨悚然,但是警方總有借口失敗,你們除了在盯著薑飛毫無進展。那麽多死掉的機器人還查不出線索,你讓我們怎麽想?”
唐泰斯坐進了黑色真皮的長沙發裏,身體陷進了長沙發的一頭,無力地說:“我沒有什麽可說的?我隻能告訴你遮羞布後麵會有什麽,所有的人為了一個似錦的前程,就必須遵守遊戲規則——那些人指定的規則。否則就沒有支援,還會有無窮無盡的審查。”
張延海慢慢地喝了一杯水,盡量不露聲色地說:“我看著機器人上了電梯,無聲地穿過走廊,所有的保安都在自己安全的位置,你知道那是什麽感受嗎?我用不著恐嚇你,事情都過去了,我想說的是,真正在冒風險的人是我們。你隻不過是個出任務的臥底,任務第一,生命第二。”
唐泰斯終於笑了出來,是那種真正的笑容:“謝謝你還能和我說實話,不過我還是不會告訴你任何東西。我隻能告訴你,因為還有大量浪費時間的工作,我每晚隻睡四個小時,在我們那行裏,多疑是每個人的本能,成功需要多疑。我沒有查出薑飛的秘密,其實就是我多疑得還不夠,所以沒有抓住要害的問題,不過我不會放大這個問題,對於整個事件來說,這隻是一個小問題。”
“如果你好好幹,”張延海肯定地說:“你也不會弄清楚,說實話,我雖然能猜到一些結果,但是一點也不知道內幕。你現在應該這樣想,如果薑飛真的搞砸了,你也保護不了他,情緒激動下,你的智商好像又降低了不少,你爺爺實驗室裏逃掉的智能計算機有多少,今天就算薑飛冒著極大的風險成功了,才找到多少?”
“可是警方拒絕和我們交流情報,甚至不允許我們以官方的身份進入現場,所以我的消息來源不會比你多”唐泰斯的目光看上去冰冷的沉重,像鋼鐵,像機器人:“我隻能如此,到這裏,希望能跟你搜集情報。哪怕你嘲笑我,你感覺不爽,我也沒有辦法。”
“你真該和薑飛一樣去演戲,最起碼會比秦威成功,我的直覺告訴我,你和你的搭檔足以完成這個任務,不要忘記,我隻是一個遊戲工程師。”張延海露出一個微笑說:“我的建議,不要疑心,在我們這一行,大家總是在跳槽,每一年都在為了不同的遊戲組建新的團隊。優秀的人才層出不窮,但是改變不了每個人對更好機遇和更多薪金的追求。就像體育比賽中常常說的那樣,下一個。”
“你看穿了我,謝謝。”唐泰斯知道張延海在說什麽,雖然未必是個好的的提議,但是與唐泰斯心裏的那個聲音很一致;唐泰斯站起來,打了一個響指,站起來走出辦公室說:“我知道了,為什麽看著你和薑飛眼熟,你們還活在一個小說的世界裏,依舊以為這是一個武俠的社會。”
一瞬間,張延海很想站起來,追上唐泰斯擊個掌,祝賀他欣賞自己的眼光,但是虞孟力的聲音從耳機裏傳出來,打碎了天空中絢麗的肥皂泡:“唐泰斯可不是盞省油的燈,他是個自律的人,每一次失敗,隻會讓他更加清醒。我們必須十分努力,稍有敷衍,就可能被某一個部門請去喝咖啡。查查你那個朋友海森哥,從兩個渠道的反應,今夜他有點不正常,在他的倉庫裏,剛剛架起了一個基站。”
傑克摩斯和虞孟力的另外一個朋友都傳來了消息,虞孟力才會調集資源,去查了查那個海森哥,看見基站,虞孟力真的嚇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