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飛想起了那個傍晚,霧,突如其來的大霧;薑飛原來在一個遠離海邊的礁石上在捕魚蝦,那裏是一個天然地環形,潮水上漲地時候,魚蝦貝類跟著潮水湧上礁石,海水在白天退下去,這些生物就隻能在礁石的潛水中曬太陽。薑飛沒事地時候就會去撈魚蝦,白天地時候有一條礁石形成地路直通那個環形礁石,兩裏多地。
薑飛在度假村閑得無聊,一年隻接待幾次老板的家屬和顧客去海邊捕魚蝦是為了不做宅男,同時改善點生活;薑飛想起那個時空的另一個於薇,一個很平常很有心機的女孩,雖然薑飛沒有什麽可以讓她驕傲的,最多隻是照顧於薇和她的那些同伴來旅遊,但是於薇還是很看好薑飛,出事的那天下午還在通話。
薑飛那天捉了大半桶的魚蝦,手機因為煲電話粥差不多沒電了,所以早早地回頭;可是那條礁石路顯得很長,薑飛差不多走了半個多小時才走到沙灘邊;天已經黑了,沙灘上竟然沒有一絲篝火,沒有一點亮光,薑飛能感覺腳下的海水在不停地上漲,薑飛加快了腳步,幾乎是在和海水趕速度,看哪一個先到沒有海水的沙灘地。
霧越來越大,海邊的霧一起,根本弄不清楚方向,很多遊客就是這樣,稀裏糊塗地走到海裏去而出的事;好在薑飛養成了直線走路的習慣,預先看好了方向,哪怕看不見兩米內的景象,也像一個瞎子一樣繼續向前。一開始薑飛並不害怕,遠處還有人聲叫喊、動物和汽車的聲音,但是當薑飛的腳踏上幹燥的砂石時,所有的聲音都消失了。
薑飛的心情有點急,一口氣向前麵走了差不多一個小時的時間,才依稀看到一點亮光,等從迷霧中走到亮著燈光的一個大門前,薑飛感覺自己被電流一擊,立即倒了下去,什麽都不知道。
等薑飛再次醒來,屋外陽光明媚,一縷光線透過開著的窗戶灑在牆上;薑飛發現自己正躺在**,首先映入眼簾的是於薇那張如花似玉的臉龐,在盯著自己問:“你是誰,怎麽走到望岩村來的?”
薑飛歎了一口氣,那張嬌媚的臉龐。
虞孟力想到的則是自己觀看的那段視頻,薑飛提著一隻水桶,步履維艱地走到了大門口,如釋重負,卻似乎忘記了大門前有隱形的電網,被電波擊倒。虞孟力一直對這種情況百思不得其解,直到薑飛說自己是穿越而來,虞孟力才弄懂那個地方就是薑飛到這個時代的一個路口。
虞孟力後來做過調查,也做過推敲,就是弄不清楚薑飛是怎麽過來的,從科幻情節來說,在理論上穿越有五種方式,薑飛哪一種都不像。根據愛因斯坦的狹義相對論引申出來的極速穿越,是說穿越者以接近光速的速度駛向某個地方,幾個小時就達到幾十年後的時空中;問題是薑飛沒有坐火箭之類的飛行器,活生生地走來的,按照於薇的說法,連魚蝦都沒有死。
引力穿越、光束穿越與極速穿越一樣,都需要強大的載體,否則重力和射線的強度就能要了薑飛的命;薑飛又不是假死複活,所以隻有利用蟲洞的瞬時時間旅行有點像。但是電影城對麵是諾亞方舟的建造碼頭,政府和許多科研機構都在那裏設置了種種檢測點,都沒有看見薑飛是怎麽出現的,沒有檢測到天體有變化。
難道是因為馬丁實驗室在那裏的秘密實驗室進行的實驗,虞孟力立即想到衛傑景先前說得那個鉗元素的實驗,是不是錯誤得在時空中打開了一個空間,哪怕是一秒的時間,也正好讓薑飛一步踏進了這個時代。衛傑景沒有阻攔馬丁教授的動作,就是衛傑景也認為,這種超乎時代的技術,將讓整個人類曆史出現改變,甚至顛覆所有發生過的事。
虞孟力感受到心中的膽寒,這是一個比麵對生死更為艱難的場麵,馬丁教授卻做得那麽從容,就是不要這個機會;如果這樣,衛傑景和馬丁教授豈不是早就知道薑飛是一個穿越者;不,不對,他們隻是懷疑,從薑飛當時的衣著和隨時攜帶的物品上懷疑,肯定是沒有證據,所以馬丁教授才邀請薑飛加盟公司,打算從近距離的相處中找到答案。
皮魯斯是想得最少的一個,起身去擬定協議了;虞孟力反應過來,給淵文笙和柴重打了電話,大概說明了公司的情況。柴重決定去電影城等待,淵文笙卻是停頓了五分鍾才說:“是不是我不同意,會議也會通過?”
“當然。”虞孟力很肯定地說:“你和龔蔻的百分之二十股份決定不了什麽。”
淵文笙在風中關掉了手機,海邊的風就是帶著魚腥味,淵文笙想起了自己工作得精疲力竭的樣子,在猜想一旦公眾得知衛氏集團插手馬丁實驗室,會是怎麽樣的吃驚和莫名的震撼,說實話,剛才淵文笙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同樣驚訝。
開車去德瑪城的路上,淵文笙到手機店買了兩部新的手機,都是衛氏今年剛出的新品,外形典雅,充滿了流線型的舒暢,淵文笙要了一個黃金色和一個青銅色。開過幾個街區,淵文笙在一家堅持開門營業的星巴克前停下車,要了一杯咖啡,才繼續向德瑪城前進;咖啡有點燙,沒有放糖又有些苦,但是淵文笙喜歡這種感覺,讓人清醒的感覺。
淵文笙心裏暗自嘀咕,衛氏的出手將使實驗室增加更大的曝光度,衛氏集團的對手中有肯定有人會搞出這樣或那樣的麻煩,但是有些事恐怕薑飛也不能決定,誰知道衛傑景竟然有這樣的底牌。我琢磨了一下現在的處境,才發現柴重直接去電影城,不失為一個好辦法,最起碼可以避免有人問自己,有什麽個人見解。
淵文笙輕輕地拍擊著方向盤,轎車轉過白蘭路,廣場上人頭攢動,數以百計的人正在集會,一名戴著眼鏡知識分子打扮的人正在振臂高呼,看人群打出的橫幅是爭取社會的公平;這幾天隨著洪水熱度下降,大部分人實際上已經相信洪水不會來臨,那麽在這之前發生的一係列問題就需要有人買單,很多人是人還在錢沒了,元望市的無房居民大幅度增加,輿論再次轉向陰謀論。
警方的態度也因此改變,不再是不管不問,對遊行示威的團體加緊了審核的幅度,很多原先不在意的東西再次重提;淵文笙打開警方的傳呼頻道,一個人正聲嘶力竭地吼叫著:“那個戴眼鏡的男人,就是他!我看見了!要不要抓起來?”
“別激動,那是顧局的朋友!盯在那裏,拍下所有的照片。”
官僚心態到哪裏都一樣,什麽事一提到高級主管的名字,其他人就隻有乖乖聽話;叫喊的人連對講機都沒關,就對身邊的人大喊:“保護現場,保護現場,告訴所有人,不要慌張動手。”
轎車慢慢繞過廣場,淵文笙回頭瞄了一眼,廣場上越來越混亂;一堆好奇的市民躲在遠處看熱鬧,對著人群和路過的車輛指指點點;一名警察正在揮手把看熱鬧的人群趕開,清理出通道。不過從不同人群的氣氛來看,現在一個個似乎都有些平靜,比起前麵一段時間的驚慌要好了很多。
淵文笙的心裏還是有困惑,他是元望市的本地人,對於衛氏集團的影響力,比薑飛、虞孟力著兩個外來戶要清楚得多;在衛傑景與薑飛密談的那一幕發生後,不管是警方還是淵文笙自己,都對衛傑景做過調查分析,衛傑景實際上就是衛氏的一個叛逆者,比衛英覽那樣的公子哥更加出格。
淵文笙不相信衛氏對此沒有覺察,尤其是這次讓衛英覽成為股東,淵文笙不認為差不多沒問題了,反而提高警覺性。淵文笙看著一排警車的車頭從路邊轉出來,夾雜著尖銳刺耳的警笛聲,淵文笙立即猛踩油門,沿著白蘭路呼嘯而去。
淵文笙到達德瑪城附近,就聽到虞孟力的通知,他們已經下樓了,雙方在停車場見麵,淵文笙看見薑飛也勉強出行,和衛傑景在同一輛車上,陪同他們的是傑克摩斯和柴一楠。虞孟力、托馬斯、牛仔南各自開著一輛車,都是那種改裝過的專用車,除了擋子彈的甲板,還有一些安裝在車上的固定武器。
幾個人商議後,淵文笙因為最熟悉環境,曉得大街小巷的每個變化,做了領頭的車子,隨後就是托馬斯和薑飛的車子,虞孟力的車在第四輛,牛仔南的黑色轎車押後。淵文笙在對話裏開玩笑地問虞孟力:“這麽大的陣勢,不會是去努瓦咖啡館喝咖啡吧?”
“不會,曹導已經打來電話,咖啡館裏沒有座位了。”虞孟力帶著笑意說:“薑飛在出發前立了遺囑,如果他出事,馬丁實驗室的股份歸阿梅所有,其他的都捐給紅十字會,所以我們要小心點,不能讓阿梅做了大老板。”
淵文笙的身體一震:“這麽謹慎,是不是舊地重遊?”
淵文笙是知道薑飛穿越到這個社會的,也知道薑飛最早出現在攝像頭前的地點就是電影城,一下子想到了車隊可能去的地方,馬上抓住重點,想到是不是與薑飛穿越的事情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