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飛深吸了一口氣,柴重的性格有點在哪裏,什麽事都想得很仔細,作為同伴的時候可以防微杜漸,作為對手地時候,就會時刻盯著自己地弱點;薑飛沒有著急,不緊不慢地說:“柴總,因為考慮到公司下一步的運作,我隻能放棄這個訂單,寧可離開元望市,我也不願意在工作地時候受不必要地限製。”

柴重曉得薑飛已經開始考慮今後更遠一些地事情了,不會因為任何人而改變已經定下的步調,對薑飛說:“可惜了。”

薑飛微笑著說:“沒什麽可惜的,人生有時候就要看命,恭喜你,柴總,能夠與衛氏合作,值得了。”

柴重的眉頭皺了起來,他明白薑飛的暗示,如果這件事沒有貓膩,薑飛本來就是衛氏的合作夥伴,衛氏在第一時間應該先找薑飛;可是據柴重所知,衛氏和薑飛談都沒有談這個問題,其中自然有一些不能對外說的原因。薑飛仍然微笑著,等著柴重自己考慮的結果;過了大約兩分鍾,柴重似乎拿定了主意,臉上的表情柔和了很多,也露出了一絲笑容,說道:“薑總,謝謝你的提醒。你和我一直合作得很好,如果以後有機會,我們還是要多交流交流。”

柴一楠的目光中中明顯露出了失望的神色,這件事雖然是柴重和薑飛的商業行為,但是對於柴一楠的壓力並不在柴重兩個人之下,柴一楠朝薑飛笑著點了點頭,站起來輕快地走出去,邊走邊說:“段嫣來了。”

薑飛坐著沒動,平靜地等著後麵的客人到場,其實薑飛的心裏沒有一絲開心,一個合作夥伴離去,還有即將出現公司的骨幹動**,都不是小事;薑飛明白,在這件事上他付出了慘重的代價,隻是希望能換來一些機會和自由。薑飛拿出手機,朝柴重點點頭,給阿梅發了條短信:“開始吃飯了嗎?”

差不多三秒鍾,阿梅的短信就回過來:“正在等牛排和龍蝦,你那邊怎麽樣?”

牛排和龍蝦,慕翠彤今天是出血了,哪怕是AA製,對慕翠彤一個拿工資的人來說,也是一筆不小的開銷;薑飛曉得阿梅比自己更清楚這點,隻寫了兩個字,就發了出去:“還好。”

阿梅很快就又回了短信:“是不是柴重有自己的主意了?”

聰明的女人,薑飛知道,阿梅理解了自己的意思,薑飛回了一個是字就放下了手機;薑飛抬頭看見柴重也在發短信,臉上甚至有些惆悵,隻好端起杯子喝水。大約過了七八分鍾,柴一楠和段嫣說笑著進來,兩個人都是一副得意洋洋的樣子,反倒是淵文笙,手裏拿了個文件包,看著薑飛苦笑了起來。

薑飛等淵文笙坐下,漫不經心地問:“又接到什麽案子?”

淵文笙笑著對薑飛說:“一個小開司,不過是關於機器人的。”

柴重的眉毛動了動,但是沒說話;薑飛覺得該開始做善後工作了,唐泰斯不一定自己情願離開,但是很可能有人給他布置任務,薑飛朝淵文笙點點頭說:“催一下唐泰斯,柴重請客吃飯,態度要積極一點。”

淵文笙歎了口氣說:“估計是路上耽擱了。”

淵文笙還是給唐泰斯打了電話,唐泰斯說已經到餐廳的大門口,幾個人都笑了起來;很快唐泰斯就優雅地走進來,正好最後一個菜上齊。沒有人問唐泰斯為什麽來遲了,唐泰斯似乎也不想說這個,或者覺得沒有再解釋的必要了,柴重殷勤地請大家動起筷子,菜還是中式的菜,十二個菜都是杭幫菜的特色。

柴一楠不想在這樣的氣氛中拖延下去,她實在受不了這種寂靜,吃了幾口菜便問唐泰斯:“我爸爸找過你?”

唐泰斯微笑著頷首說:“柴重希望我過去幫忙,隻是遊戲公司那邊的事情剛剛開始,我和柴總說了,等遊戲公司上了正軌,我才好意思向薑總開口。”

薑飛含笑搖頭,唐泰斯的舉動實際上就是說明了他的選擇,他想去柴重的公司,隻不過不好意思開口;偏偏唐泰斯這麽一說,薑飛隻有讓他現在就走人,要不然遊戲公司那邊就會陷入彼此猜忌的狀態。薑飛很想說無所謂,很想說不在乎,可是忽然間,他感受到了空調的陰冷,沒好氣地說:“扯淡,我會因為這個阻擋你的前程嗎?”

“薑總這麽說,肯定沒問題了,唐泰斯,恭喜恭喜,先為你慶祝慶祝。”段嫣一副沒心沒肺的樣子,在一旁火上澆油;淵文笙硬邦邦地說:“沒什麽好慶祝的,不過是換一個地方上班而已,柴總,衛氏對辦公地點有沒有要求?”

淵文笙問到的才是一個關鍵的問題,柴重在這次合作中能不能獨立運作,才是這件事的根本所在,如果不能,那麽柴重就是衛氏集團的一個打工仔,隻不過名義上好聽一下。薑飛到現在還是那樣,就是一直保持著自己的獨立性,不管對方開什麽樣的價錢。

柴重一邊夾菜,一邊回答:“真忘了,暈頭轉向的,都沒有和衛氏商量這件事。還沒有進入細節就說這些有些唐突,容易產生距離感,文笙,你是不是也有興趣。”

淵文笙看穿柴重的客套,懶洋洋地說:“懶得折騰,手上一大堆案子,都是段嫣他們找出來的陳年積案,還不知道什麽時候能有結果。”

慕翠彤同樣為了這件事忙得不亦樂乎,和阿梅吃飯的時候一直沒有停止勸說,甚至讓古利特傳來了一部分照片。酒店的鋼琴演奏一如往常地準時開始了,美妙的音樂回**在餐廳,客人們都在安靜地欣賞;悠揚的鋼琴聲中,阿梅不經意地看了慕翠彤一眼,嬌笑著說:“我出來的時候,薑飛可是有過吩咐的,就是玩樂,公司的事不要參與,說句不該說的,我都快把自己當做薑飛的花瓶了。”

慕翠彤剛剛收到消息,柴重和衛氏集團已經聯手接下了訂單,柴重甚至正在另一個地方和薑飛在談判;那麽上麵要求自己和阿梅談,到底是想談什麽。慕翠彤否定了有兩份訂單的可能,隱隱有了一種不安的感覺,上麵讓自己出麵似乎深藏著某種看不見的玄機,她一時看不清楚,隻能希望與阿梅的對話有所發現。

慕翠彤寬容地笑笑說:“薑飛心裏一直有一個夢,他會為了心中那個夢而冒險,自然不希望牽扯到你。不過誰都知道,薑飛離不開你,他有的時候軟綿綿的,虞孟力也是一個馬虎的人,隻有你能提醒他。”

阿梅滿意得點點頭,薑飛軟綿綿,虞孟力馬虎,這個慕翠彤還是真敢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