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生的一切已經夠難堪的,薑飛還裝作什麽都不懂說了,米卡奇所有地話都鬱悶在心裏,忍受著不幸被補刀地痛苦,米卡奇板著臉說:“據我們了解,薑飛你們掌握關於這個亭子間的很多資料,我們現在需要這個資料,請配合交出來。”

“什麽資料?”薑飛好奇地問了一句,但是沒有做任何動作,完全就是一個無知地樣子,米卡奇立刻把手伸出來,冷笑著說:“我能看看你地手機嗎?”

薑飛搖了搖頭說:“看手機沒有問題,請按照流程走。”

金奇雄和阿梅瞬間理解了薑飛地目的,不是理虧不理虧的事,而是薑飛希望通過程序來看米卡奇到底做了多少準備工作,從而推斷米卡奇知道多少事。要是米卡奇預先能申請到各種各樣的許可證,那麽這個亭子間差不多就是警方的盤中餐,薑飛也好,金奇雄也好,就是遊到盤子中的活魚。

阿梅想的更多,如果警方是有人突然舉報的,那麽提供消息的人那個人不是亭子間的主人,就是原來楚迪文背後的那個人,事實證明,老鬼小組離目標更近了。阿梅嘴裏不自覺得露出笑容,讓米卡奇感覺更加不舒服。隻是米卡奇真的沒有手續,薑飛不主動答應,米卡奇短時間內還是沒辦法。

好在這些人都算是現場的證人,米卡奇向金奇雄要了一間辦公室,給每一個人做筆錄,得知外麵街道出了事,筆錄做的還是比較快的,二十分鍾就結束了;米卡奇仔細看了一遍,收起那個定製的文件袋,向金奇雄點頭示意說:“亭子間暫時要封閉,作為證物,不要讓任何人進去;另外在夜總會裏檢查的警員發現有一些奇怪的人出入,雖然沒有查出什麽,但是引起了我們的注意,希望你自己也重視。”

金奇雄半彎著腰,一股熱情的笑容掠上嘴角:“我知道?警官先生,你放心,這是我的生意,我不會讓亂七八糟的事情攪了我的場子。順便說一句,今天的事情對我非常不妙,甚至會影響我的公司經營。我想你們能理解我現在的處境,給我業主的律師發個函,怎麽樣?免得他到時候說是我的問題。”

亭子間有口頭不許進的約束,那麽出現問題,作為租賃一方的金奇雄肯定不願意去承擔什麽後果,警方的公函其實就是一個證明材料,當朱萬闕或者業主說話的時候,金奇雄告訴對方,自己因此遭受了多少損失多少罪,甚至明天就打電話要求業主酌情考慮,在後麵的租金上給與補償。

米卡奇瞟了金奇雄一眼,然後說:“那是你們自己的事,這個亭子間肯定是為了某個目的而設計的。多少年前,這裏發生過什麽事嗎?還有設施,這些年他們是怎麽維修的?”

“不清楚警官,我們過來的時間短,沒看見過業主維修,”在金奇雄的暗示下,保安經理插話說:“出了這樣倒黴的事,估計業主很快就要維修,如果需要的話,他們人一到,我就打電話通知你。”

米卡奇隻能做到這一步,等兩個機器人被移走後,警方給亭子間貼上封條,米卡奇悻悻地離開了夜總會,停車場空空****,但凡被允許離開的人,飛一樣的就走了;米卡奇向局裏匯報後,立刻開車去了監測車那裏,現場也出完了,多芬搖著頭說:“你們有這麽大的動作,應該通知我們一聲,加派警力。今天要是沒有慕警官和虞孟力在這裏,還不知道會出現什麽情況。”

“當時確實十分危險,”段嫣在無人的時候把一張傳真過來的紙遞給米卡奇說:“金奇雄的經曆比較複雜,他原來在M國的海岸警備隊呆過,做過五年軍官,後來到了雇傭軍團,從事非軍方情報。當然,他還有一些記錄,譬如走私活動的,除了當過兵,其他的東西與楚迪文很像,包括兩人所受的教育。”

米卡奇拿過來看了看說:“那麽他和楚迪文一樣,也是受人雇傭,也是一個亡命徒,有些人受過專門教育,個個都足智多謀。”

米卡奇這純粹氣話,段嫣笑起來說:“他們到底為什麽工作?”

“各取所需。”米卡奇不以為然地說:“他們有掠取錢財的機會,所以都有點狂熱勁,危險性很大,代價高昂的,在他們眼裏是得到回報的必要條件。在大多數人眼裏,他們有幻想症狀,可是在那些喜歡混亂的人眼裏他們是人才。”

“他們付出了什麽代價?”段嫣知道米卡奇的雙重身份,從某一方麵來說,米卡奇也是相類似的人,米卡奇意識到段嫣的用心,對著小姑娘笑起來說:“他們不在乎失敗,不在乎傷亡,每次出手的時候哪怕發現大有蹊蹺,為了錢盒利益,也不打算停手。比方楚迪文,他已經逃出去了,找個地方安然度過餘生一點問題都沒有,他還是回來,賭命。”

段嫣想了想問:“是不是逃亡就失去了一切?”

米卡奇肯定地說:“是的,就像一個輪盤賭,他們認為逃亡就是離開了賭桌,反而不情願去想,是不是能贏對方,他們想的是老天會眷顧自己。”

“為什麽會這麽自信?”段嫣還是不能理解,米卡奇沉穩地說:“處理事情的手法,從一開始每件事就是賭博,與自己的心理賭,與競爭對手賭,與命運賭。隨著一次次賭贏,賭最後就變成最簡單常用的方法。”

“那麽,麵對機器的時候他們怎麽賭?”段嫣清楚發生什麽事,提出了一個讓米卡奇意外的問題,米卡奇思索著說:“和機器賭,人類百分之九十九會輸,但是大部分的人會在輸光了錢後離場,但是楚迪文不會,他會想辦法與機器成為夥伴,成為利益共同體,然後再去騙其他人手中的錢,來彌補自己的損失。”

“不可思議,”段嫣感慨著說:“也許這就是楚迪文淪落的過程,我後麵會好好查一查。”

夜總會的對麵,薑飛感覺阿梅似乎被海風吹得刹不住腳步,兩人不斷地撞在一起,薑飛扶住阿梅,看著阿梅的臉問:“要不然晚上不回去了,找個酒店休息一下?”

阿梅滿臉通紅,薑飛想起來這是她第一次臉色這樣紅,感慨了一聲“風太大了”;阿梅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薑飛,笑了起來:“什麽時候開竅的?”

開竅,薑飛立即感覺自己受到了無情的打擊,自己兩世為人,看過多少這方麵的電影小說,竟然被人說這麽大才開竅;薑飛晃了晃腦袋,吃力地說:“時間太遲了,現在張延海和苔絲在實驗室也沒有房間,我們一起去酒店。”

阿梅故意不高興地說:“原來你是怕耽誤苔絲休息啊。”

薑飛的眼睛黯淡下去,哭笑不得地說:“那還是回去吧,免得老虞擔心。”

張延海開著車過來,無聲地停在兩人麵前,苔絲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上,放下玻璃問:“你們倆是不是想單飛啊?”

薑飛朝苔絲輕輕搖了下頭,幫阿梅拉開了車門;兩人一坐進車,張延海搖了搖頭,咧著嘴笑道:“今天是個好日子,薑總,要記下來。”

苔絲已經放起了音樂,順便打開了麵前的電腦,原來是優盤拷來的內容;阿梅看了一眼,驚訝地說:“你侵入了多少數據庫,獲得這麽多資料?”

都是微林電氣潛在市場的分析報告,用圈子裏的人話說,這塊空間是微林電氣認定了的嘴邊肉盤中餐,若是以它所預示的方式業務增長,微林電氣將擴大百分之二十三的市場,相當於改變了整個行業。阿梅看著苔絲一頁頁翻過去說:“難怪基金要把他做空,現在不限製他,以後根本就限製不了微林電氣,難道是因為這封文件泄密才有人要做空?”

“不知道,我是後來加入的,在做空事件三天後拿到的文件,一直在甄別真假,這份文件花了四十萬M國幣,薑總,你以後可是要報銷的。”苔絲說得很認真,翻到一個叫UROR的文件說:“我感覺最有趣的就是這個文件,微林電氣竟然在某個地方秘密建造了一個工廠,沒有地址,沒有需要的預算,也沒有各部分的職責分解,但是工程開工半年多了,就在湯姆退休的那個時候。”

顯然這是對公眾和內部都隱瞞的一件大事,阿梅饒有興趣地問:“苔絲,你認為說明了什麽?”

“說明湯姆的退休有問題,這個工程很可能就在元望市。”苔絲淡定地說:“我無法確定的是,湯姆死了,這個工程是結束了,還是與微林電氣無關,還是另外有人在進行。”

“不一定在元望市。”薑飛比苔絲更熟悉微林電氣的情況:“在元望市成立業務中心的同時,微林電氣買下了元望市南麵六百海裏以外的一個島嶼,是從某個特殊部門手中買下來的,作為給業務中心配備的研發部門,但是由微林鎮的總部垂直管理,與業務中心是分開的,當時計劃一年以後使用,還有不到四個月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