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飛沒有專門給畢妍打電話,等薑飛和苔絲牽手走進十葉樹咖啡館的時候,苔絲看得出來於薇不太滿意,苔絲很好奇,於薇要是吃醋或者不屑什麽才是正常的,不大滿意是什麽意思,不過今天苔絲隻是陪客,倒也不方便追問。苔絲和於薇也是熟人,隻是沒想到世道輪回,再見麵已經是前任和後任地關係。
傑爾杜是帶著孫子來地,小家夥似乎對十葉樹的甜點很感興趣,麵前擺了四樣,讓薑飛暗暗嘀咕,傑爾杜不像是個溺愛孩子地人,怎麽會對自己孫子這樣放養。傑爾杜地管家坐在靠門口地一個位置上,背對著牆,正好把咖啡館裏的一切盡收眼底,薑飛笑著問道:“傑爾杜先生,這裏有沒有讓你感覺印象比較深的?”
“我去海洋俱樂部問了問大概情況,都已經和你在電話裏聊過了。”傑爾杜的神情很隨便,仿佛在談鄰裏長短:“我還專門做了些準備,防止你會問我一些業務上的事,比如龜胄,還有某個古墓,但願今夜能用上,不完全就是瞎聊。”
“嗬嗬,傑爾杜先生,你說的都是與我們無關的業務,我關心的是,你說的,我和苔絲的秘密,然後你告訴我,要我幫你做什麽?”薑飛麵不改色,傑爾杜要是真能得知自己是穿越的結論,那自己也不認;傑爾杜低聲說:“我需要俱樂部的碼頭泊位。”
“說什麽?”苔絲放好手中的仿鱷魚皮包,裝作沒聽見地問了一聲;傑爾杜隻好重複道:“我需要俱樂部的碼頭泊位。”
“你不覺得荒唐嗎?傑爾杜先生,謝謝你打算參加我們的訂婚,不過那海洋俱樂部可是和我們一點關係都沒有的單位。”苔絲微笑著說:“薑飛說了你的苦難,我專門打了一個電話,由於這幾天來的貴賓都是帶遊艇的,現在泊位非常緊張,連海洋俱樂部替客戶買的兩艘遊艇都進不了港,不得不停到附近的碼頭上去。”
傑爾杜笑著搖頭說:“你倆的心思素質不錯,我就不拐彎抹角了,外麵有傳聞,說某個布先生會來,可是萬一他不來,很多人是不是會把怒火發泄到你們身上,所以你們現在的一舉一動,都會引起各方麵的關注,所謂牽一發而動全身。我隻是聽說你們在巴黎和S州都有布局,讓我想起了一些陳年舊事,從我的角度看,絕對和你們有關。”
“請講。”薑飛從服務員手中接過咖啡壺,給傑爾杜倒了一杯咖啡,傑爾杜目中閃著精光說:“你現在,和以前是完全兩個人。”
薑飛給自己也倒了一杯,放下咖啡壺說:“那我還真不知道,傑爾杜先生,我們似乎今天才見到,我和你說,我與青瓷沒有關係。”
傑爾杜氣急道:“我真該慶幸你這麽說,薑飛,死掉的青瓷和九品可是兩個假的,真正的青瓷是馬丁,九品是朱萬闕。”
苔絲和於薇兩人的手同時一晃,虧得點的是用吸管喝的密封杯奶茶,要不然桌上已經全部是水跡了;薑飛疑惑地看看傑爾杜說:“傑爾杜先生,息怒。我知道你是前輩,隻是這個消息太過驚乍,我的心髒有點受不了;說實話,我不相信,也不願意麵對,假如你堅持這個觀點,我也沒有辦法,我們報警吧。”
傑爾杜被薑飛堵得啞口無言,他從口袋裏掏出一個優盤說:“好吧,這是你的自由。”傑爾杜說著,把優盤放在了桌麵上,薑飛真的先給淵文笙打了一個電話,在淵文笙遠程
監視下,讓畢妍拿來一台斷網的電腦,插入優盤,等傑爾杜確認優盤的內容關於青瓷,打開五個文件都有相關的內容;薑飛後麵打電話的對象依次是皮魯斯、於嵪、慕翠彤;都是同樣的說辭,傑爾杜爆料,但是自己不知道是真是假,也沒有動優盤,一切以警方的決定為主。
於嵪走在路上,第一時間調動了最近的三名警員趕到咖啡館,讓他們就在薑飛身邊的另一張桌子坐下,盯著桌上的優盤,自己不動,也不讓其他人動;於嵪坐進轎車,正要啟動車子上路,慕翠彤一身勁裝,拉開副駕駛的門,鑽進來笑著說:“擠一擠,省點電費。”
於嵪無奈地聳了聳肩,示意慕翠彤關上門,將車子開到街上說:“薑飛告訴你的麽?”
“他話沒有這麽多。”慕翠彤留意到於嵪不相信的眼神:“我有一個錯覺,薑飛似乎就是一個最吸引別人的情報販子,雖然沒什麽才華,但每個人都相信他,都願意賣資料給他。雖然在電話裏薑飛能告訴我的隻是傑爾杜的說詞,但是這已經足夠了,我們有了接觸傑爾杜的正當理由。”
“傑爾杜選擇今晚上說,是件很奇怪的事。”於嵪用不著敷衍同事:“薑飛是希望周圍的人對他與苔絲的懷疑慢慢消除,傑爾杜的經驗不會看不到這一點,傑爾杜曾經是一個非常有本領的人,不管是誰對他都不討厭,包括我在內。但是我從沒聽說,傑爾杜和落葉門有關係,並且能知道那兩個傳奇人物的真實身份。”
慕翠彤習慣性地注視著前方說:“也許他掩藏得深,或者隻是某個人的朋友,和落葉門一點關係都沒有。”
“我們會搞清楚的,”於嵪看看手表,估計著咖啡館內現在的情景,計算著時間說:“我們還有大約二十分鍾的時間才能到,有於薇和苔絲在,那裏應該非常安全,我們不需要為它擔心。”
“於sir,你說這話的時候就是非常擔心。”慕翠彤笑了起來,點開車上的屏幕,調出畫麵說:“無人機比我們到得快,來,我們看看咖啡館裏的動靜,很安靜,一點異常都沒有。”
“如果有異常我們就要擔心了,”於嵪清楚,有的時候變化都是突如其來的,微笑著說:“薑飛看上去有點累,傑爾杜有點氣餒。一個秘密可能讓其他人明白點什麽,並且深信你懷疑的範圍確實縮小,一切無法解釋,但是我們必須明白能在那裏發現什麽。”
“發現什麽?”慕翠彤看見一輛白色的轎車從後麵超過去:“薑飛之所以覺得不合理,是傑爾杜把應該密談的事情在大庭廣眾之下說起。不管你怎麽想,他們是另一個世界,另一批人。華麗、輕浮、不可捉摸,每一個人都會被別人利用,也會去想著利用別人。聚光燈下眼光繚亂,事實上,很可能我們被利用了。”
於嵪也笑了起來:“我感覺是去喝兩杯放鬆一下的時候了,可惜沒下班,辦不到。慕警官,要盡量理解別人,那樣生活,要容易一些。”
慕翠彤大有深意地說:“我們的步調必須一致。”
兩人其實來自於兩個局長的安排,有著各自的訴求,薑飛提供的線索也不是刑事案件,於嵪思索兩秒,點頭同意。於嵪在咖啡館外停車的時候,已經有六名警員到場,十葉樹咖啡館裏座無虛席,外賣窗口排著十幾個人的隊伍;淵文笙已經提前一步到了,很顯然,在充當律師的角色。
薑飛看見了於薇如釋重負的一笑,瞬間心裏一緊,他猜到了事情的另一個版本,突然說道:“傑爾杜先生,優盤現在不會是空的吧。”
現在的科技發達,優盤裏也有定時銷毀的設置,苔絲聽了搖搖頭,臉上掛著一絲不可捉摸的含蓄微笑;薑飛恍然大悟,是自己想多了,傑爾杜要是敢騙苔絲,那麽這次元望之行就是終極旅程,後麵說不定被弄到哪個農莊做苦力去。於嵪走進來,從口袋裏摸出自己的證件,遞到傑爾杜麵前說道:“我是於嵪,幸會。”
“於嵪?”傑爾杜故意歪著腦袋想了一下,訝異道,“你不是法醫嗎?現在人手這麽緊張,連法醫也出來辦案?”
“總得有人做事啊。”於嵪說話間還是遲了一步,慕翠彤利索地把優盤插進了自己帶來的電腦上,好在為了得到薑飛等人的證詞,慕翠彤還是直接點開了文件,文件沒有改變,但是現在跟在慕翠彤點擊的鼠標下慢慢看,薑飛發現,局麵對自己與苔絲很不利,對自己的文物知識起疑心還好說,關鍵是找出苔絲的一張大學照片,教苔絲心理學的竟然是顧指火。
慕翠彤的手指不敢再移動了,萬一在今天證明苔絲是臥底,那麽估計明天苔絲就不用準備什麽訂婚了,隻需要想著如何逃生;於嵪等人都把懷疑的目光投向於薇,這一行的人,很容易朝誰得利誰就是幕後的人思路上帶。對於傑爾杜來說,不應該把這樣的資料公開,應該在訂婚儀式後暗地裏與薑飛、苔絲做幾筆生意,馬丁實驗室、靈馬出版社,有太多值錢的消息。
公開這些資料最大的受益人就是於薇,不論後麵如何,最起碼攪黃了薑飛的訂婚,出了一口惡氣。眾人目光下,於薇和苔絲反而是最坦然的一對,目光清澈如水;薑飛沒頭沒腦地問了傑爾杜一句:“你是覺得我們活不過後天,所以隻爭朝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