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英覽沉默不語,夢憶淇突然笑起來,笑容中充滿著不易描述的意味: “衛氏不介意我介意,薑總既然這麽說,我就當你答應了我的要求,希望你暫時不要收購楓葉設計公司。”
薑飛微笑著說:“很榮幸,隻是我想知道原因,是這筆生意對你有影響還是危險,並且暫停多長地時間。”
薑飛委婉地表明了自己地態度,夢憶淇要是沒有什麽特殊的理由,這筆生意地談判隻是暫停,夢憶淇莞爾一笑,沒說話慢慢端起了茶杯,不得不說,這個女人其實還是很吸引人眼球地,不僅漂亮,而且耐看。屋外地風鈴在風聲中回**,夢憶淇喝了小半杯茶,終於停下來說:“一個月,如何?”
“沒有問題,我靜候夢總的佳音。”薑飛發現夢憶淇是一個很實際的女人,完全不像考究的外表那樣纖塵不染,或許夢憶淇本身對於男人來說是一個謎,但是薑飛沒有興趣去猜一個謎的謎底,立刻把話聊死了。夢憶淇淺淺一笑說:“薑總似乎是不願意交我這樣的一個朋友,是故意這樣,想引起我的重視?”
夢憶淇的話有幾分耐人尋味,薑飛不能好像自己心裏有鬼似的,做出毫不在意的樣子,笑了笑說:“我是怕,我那位未婚妻對我的行蹤細節了如指掌,我也曾經許諾過會一心撲在工作上,以免她覺得不舒服。你是英覽的大姐,不就相當於我的大姐嗎?有話直說就行。”
直到現在衛英覽也沒有說一句話,薑飛自然不會去挑剔,在夢憶淇麵前是男人都感覺低他一等,衛英覽從小在姐姐的積威下,恐怕更是畏之如虎。薑飛必須保證不會損害衛英覽對他的信任,日後衛英覽才有可能揭開謎底,否則隨著時間的推移、事態的發展,還不知道會出什麽事。
夢憶淇似乎很願意幫助薑飛,看阿梅笑吟吟地坐在一旁,指了指阿梅問薑飛:“炫雲的總經理阿梅?”
夢憶淇毫不掩飾她早已知道薑飛的班底和阿梅的身份,好像恨不能直接告訴薑飛,她不會掩飾她對薑飛的輕慢,顯示她與其他人是不一樣的。薑飛剛才匆匆看過這位大姐的資料,好像在公眾麵前並不是一個囂張的人,看來夢憶淇是覺得他薑飛好欺負;薑飛滿臉笑容地點點頭,盤算著是不是讓阿梅和夢憶淇說些什麽。
可是一直掌握主動的夢憶淇沒有給薑飛發揮的機會:“薑總,依我看,你還是需要多招一些時尚界的人士,那樣炫雲就可以打出自己的品牌,對於一個公司來說,無形資產是必不可少,如果有需要,你可以來找我。”
薑飛不禁覺得好笑,炫雲的工藝品與時尚是根本不能掛鉤,但他不想和夢憶淇糾纏這些,他打算盡快結束話題;薑飛笑嗬嗬地說:“好啊,多謝大姐的支持了。等我確定了方向以後,一定去拜訪你。”
夢憶淇馬上沒有耐心了,薑飛一直很陰柔地後退,無時無刻不在表示想早一點結束談話,這隊她來說是不可接受的,於是回答道:“到時候說吧。”
薑飛並不在意,全當夢憶淇這的話隻是玩笑而已,仍然笑著說:“那就麻煩大姐了,要是楓葉設計公司的事可以提前,讓衛覽告訴我一聲。”
衛英覽忙擺著手說:“不要不要,薑飛,過會我把大姐的郵箱和手機號碼給你,你們到時候自己聯係。”
幾個人走到門口的時候,牛仔南已經把那張樣品織毯拿了過來,裝在一個看上去比較時尚的藍色玻璃禮品盒裏;薑飛沒想到阿梅的思路是這樣,短路了一秒鍾,對夢憶淇說:“大姐,這是我們的新產品,還在打樣的階段。”
夢憶淇的臉上的笑容稍縱即逝,這件禮品無關緊要,但薑飛竟然從頭到尾,都沒有請她參加訂婚儀式,連敷衍的邀請都沒有,骨子裏保持著雙方的距離,夢憶淇和薑飛的初次見麵最多隻能算打了個平手,以夢憶淇的身份就等於輸了。
不過夢憶淇沒有了教訓薑飛的機會,薑飛的手機響了,薑飛看了一眼號碼,抱歉地向向衛家姐弟笑笑,一麵送人,一麵接起了電話;雖然從台階上下來,薑飛一句話都沒說,隻是靜靜地聽著,但是誰都能看出薑飛的臉色越來越差。阿梅陪著笑,走到前麵和夢憶淇談笑風生,一直到把夢憶淇送上車,衛英覽和薑飛做了一個手勢,一頭鑽進轎車裏。
薑飛看著車子遠去,一麵擺手,一麵還在接電話;夢憶淇在長長的林肯車啟動後,立刻按了身邊的按鈕問:“薑飛在和誰通話?”
“不知道,薑飛很警覺,一直沒有說話,對方說的好像是一艘船的事情,船上急需一批設備和零件,希望薑飛的炫匯公司幫忙采購。”衛英覽聽聲音就知道是那個叫方塊的機器人保鏢,薑飛不說話就是擔心有人能聽到對話;坐在前排的女助理突然回頭說:“船上需要,會不會是諾亞方舟,他們現在正在全球建立供貨通道。”
“那就有意思了,諾亞方舟與M國領導的十五國集團談判已經結束,諾亞方舟集團同意產地歸屬,各國的諾亞方舟歸注冊的國家所有,但是自由港的十五艘參照無人島的做法,準備在海上建立一個集散中心和三個海底工廠。”夢憶淇平靜地說:“這是一個誰都想要的訂單,難道免費的午餐砸到薑飛頭上了?英覽,打聽一下。”
“知道了,大姐。”衛英覽的心又開始亂了,沉著一張臉打了電話:“薑飛……”
“哎,英覽,還有事?”薑飛正在為剛才的電話在詫異,衛英覽關切地說:“我剛才看你臉色不大好,是生意上的事?”
“是炫匯的事,不是馬丁實驗室的。” 薑飛已經想到自己的電話可能泄密了,低聲說:“我可能會接一個很大的訂單,但是我做不了,等會我和木總再商議商議,炫匯畢竟不是我一個人的公司,有錢一起賺嘛。”
“薑飛,你別太擔心了,把全部精力都放在業務上,錢的事情,我可以和衛氏集團商議。”衛英覽看著夢憶淇的手勢,自信地說;薑飛仿佛沒聽到一般,過了幾分鍾才說:“多謝,隻是這訂單有點神秘,等我和苔絲弄清楚了再說。”
夢憶淇露出一縷微笑,是那種踏實滿足的笑容;衛英覽掛了電話,皺著眉冷哼了一聲,靠在了沙發上。夢憶淇笑著問:“你是不是覺得姐姐有點心理變態!”
“難道不是嗎?”衛英覽的情緒在爆發的邊緣;夢憶淇挽住衛英覽的胳膊說:“你是我的親兄弟,我不是要為你著想嗎?你不感覺奇怪嗎,以阿梅的條件和手腕,竟然拿不下薑飛,據我所知,不要說結婚,他們就連上床的情況都沒有發生過。你想想,薑飛正在血氣方剛的時候,他竟然能忍住,是抑製力強,還是有其他原因;再想想他這一年的經曆,是不是有些可怕?姐姐怕你不是他的對手。”
衛英覽的眼睛模糊起來,夢憶淇的柔情讓他想起了小時候,不管是外麵還是家裏的變故,都是夢憶淇擋在前麵,就像一棵大樹,任何人都打不垮;衛英覽靜了一會才問:“大姐,姐夫怎麽沒有一起跟過來?”
夢憶淇結了三次婚,現在的丈夫周遊水不是商場上的人,是一個畫家,那種很藝術的畫家,在衛英覽的記憶中,周遊水和夢憶淇是中學的同學,也是夢憶淇的鐵粉;後來做了夢憶淇的時尚顧問,這麽多年來好像一直跟著夢憶淇周遊各地。雖然這次沒有聽到夢憶淇的抱怨,衛英覽的心裏還是猜測過很多原因。
夢憶淇鼻子裏哼了一聲說:“你還真真重視你姐夫?就算不是我不帶他回來,是他到巴黎有個畫展,說是多少人盼著他去,其實也就是機器人協會舉辦的一個畫展,我猜他最多也就是去過過癮,差不多這兩天就該回來了。”
衛英覽歎了口氣,聳了下肩說:“你就是不相信我,我明白,薑飛在巴黎,和木婉妙一起參加過這個協會舉辦的舞會,你是認為薑飛出現的變化與木婉妙有關,與這個機器人協會有關。”
衛英覽話音剛落,手機發出一聲清脆的提示音,一封新郵件到了,衛英覽嘴裏說著“估計是什麽垃圾郵件”,手已經點開屏幕上的圖標。過了兩分鍾,衛英覽才輕聲說:“薑飛還是有些擔心,讓柴一楠從今天開始,把馬丁實驗室的工作郵件轉抄一份給我。”
夢憶淇被搞糊塗了,驚訝地問:“你怎麽這種反應啊?你應該高興,這是你股東的權力啊?”
衛英覽失笑道:“這恐怕是薑飛最想要的結果,你想沒想過,薑飛對柴一楠和薑瓦登有多信任?薑飛是不會擔心柴一楠出賣他,但是不一定不擔心柴重趁機搞事,現在好了,有事一起扛。”
夢憶淇放心了,衛英覽能看到這一點,已經是一個商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