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飛感受到苔絲的強勢,純粹就是一個無所不能的女金剛,隻是苔絲地外表嬌美,聲音悅耳,與女漢子八竿子也打不到一起。低頭品茶地虞孟力突然說:“我在南美有一個農莊,房貸還清了,哪天把地契送過來,和薑飛的資產一起押到銀行,等貸款出來,我地設想也應該完成了,到時候再和你們說。”
虞孟力心裏揣著一個想法,他就怕後麵有薑飛遇到不想麵對地事情,到時候打退堂鼓,有自己地地契押著,薑飛一定抹不開麵子。薑飛其實也猜到了,虞孟力這是一種姿態,既是告訴自己不要輕易放棄,也是在為後麵應對時候插手做準備,至於虞孟力說的計劃,薑飛反而不大在意,能和苔絲、蕭雅等人共享的計劃,在靈馬出版社就算不上秘密。
不過虞孟力說了更深一步的話:“其實蕭雅作為薑飛的代表,出現在電影公司,應該掛一個職務,蕭雅,我是不應該讓你為難的,但作為長期合作的夥伴,我還是希望你能替薑飛分憂,比較他在電影公司那邊認識的人少,現在又是需要人幫忙的時候。”
薑飛明白了,虞孟力經過長時間考慮後,還是采取了與布洛克同步的做法;苔絲對以後的合作反應是必須匯報給布洛克的,苔絲與自己的這層關係,更是布洛克不會漏掉和淡化的細節。而自己在布洛克眼裏的看法,虞孟力是不予考慮了,自己隻要盡快打開局麵,布洛克隻會對自己越來越重視。
薑飛對蕭雅提出自己的建議,沒注意到苔絲眼中的懷疑:“你的顧慮我會和張延海打招呼的,你放心,我沒有其他目的,你要是掛職,最好是雙方在每一個環節中都要仔細協商,因為電影市場也是市場,就會不斷變化,影迷看見電影圈內的人光鮮亮麗的時候,往往會忽視他們個人的努力,我們可以利用靈馬來彌補,不管成功失敗,都將是一段傳奇人生。我會讓張延海多負責管理方麵的事情,他的水平不錯,你是幫助我撐場麵的人選。”
蕭雅看來研究過這個問題:“我們大家都是一條船上的人,薑總你掙到錢,就是大家掙到了錢,我沒問題。”
苔絲猜這件事原本就是薑飛的主意,隻不過借著虞孟力說出來,這種做法最有利於穩定局麵,但是苔絲懷疑電影公司原來的那些人不是一群做長線的人,現在既然對薑飛有看法,後麵怎麽可能盡心盡力。苔絲直言不諱說:“秦飛,說句私下的話,這個實際上操作起來很難,因為電影其實受輿論這些外部因素左右,有時候好做,也有難做的時候。一部電影隨著市場和輿論的看法,會有所改變,還是要專門為電影公司準備一套班子。”
薑飛清楚地看見蕭雅的臉色有點煩躁,要不是知根知底,曉得苔絲不是擺老板娘的架子,蕭雅恐怕就要發飆了;薑飛苦笑著說:“我們這些人彼此太熟悉了,一有事就以為會猜到對方的心底,其實對於電影公司的那些人並不然,很多設想與工作無關,不過有件事我要提醒你蕭雅,將來不要一有事情,就輕言放棄。”
薑飛說的是實情,他就怕蕭雅遇到不想麵對的事情,性情上來甩手就走,根本不管後麵是什麽情況,有再大的好處或再大的災難都不問;蕭雅無語地點點頭,向薑飛笑道:“我有這麽軟弱嗎?”
牛仔南笑著打岔說:“形象需要。”
眾人哈哈笑聲中,各自回到辦公室,薑飛回味苔絲的話,薑飛突然想到,布洛克之所以要自己合作,恐怕看中的不僅僅是自己的能力,還有自己的性格弱點,苔絲也看得非常清楚,因而有剛才一番話,算是變相的提醒。那麽布洛克想利用自己弱點的那一麵?薑飛有點吃不準。
薑飛掛了電話,正想著剛才這一幕裏自己有沒有什麽紕漏,手機又突然響了起來,原來是米卡奇打來的,薑飛接通電話文:“不會又有什麽需要我給答案的吧?”
米卡奇興衝衝地說:“我要去你公司了,今天是我在警局的最後一段過渡的時間。再過一個月期,我就可以離開警隊,得勞您大駕把那個副主編給我。”
薑飛高興地說:“喲,這麽快呀,沒有問題,我一定恭候你的大駕光臨。需不需要安排人接你?”
“不用,我和你們都熟悉,到時候我和皮魯斯、傑克摩斯聯係,你預先幫我打一聲招呼吧,我不在乎名譽受損,隻要你不把我當做臥底就可以了。”米卡奇自然清楚薑飛和其他人會怎麽想,薑飛笑著罵了一句,又問了幾句細節,把這件事記在了台曆上,並且給虞孟力、苔絲、皮魯斯、傑克摩斯分別打了電話通知。
傑克摩斯畢竟是主編,以後負責全天候與米卡奇打交道,頓了頓問薑飛:“你了解米卡奇的真實想法嗎?”
薑飛搖搖頭說:“不。我不說違心話。我看不透米卡奇想要幹什麽,我感興趣的是星級機器人,米卡奇本來就是星級機器人的同事,又曾經親手擊斃過仿製品,並且參與了警局的數據分析。我不想讓他為難,強行地去吐露情報,我的想法是以幫助電影公司宣傳為名,讓米卡奇負責機器人的專版。隻要能達到這個目的,米卡奇真實的想法,我寧願不知道。”
“好,我尊重你的想法,就按你說的辦。將來有什麽,我會盯著。”傑克摩斯忽然從嘴裏迸出一句話:“你是不是要行動了?”
薑飛的瞳孔瞬間尖銳如刀,傑克摩斯問的絕不是靈馬出版社的事,而是暗指薑飛在私下裏做的那些動作,薑飛和虞孟力幾乎是小心翼翼地在安排一切,以傑克摩斯的地位是看得清清楚楚。薑飛想把那一頁翻過去:“沒有的事!”
傑克摩斯別有深意地笑道:“明白了,我會認真做事。”
警局的檔案室裏,段嫣走進來時,慕翠彤已經備好一疊卷宗和熱氣騰騰的咖啡,坐等著段嫣的到來。段嫣坐在慕翠彤麵前,說道:“我一進門就聞到了殺氣。”
“你被淵文笙帶壞了。”慕翠彤遞給段嫣咖啡說:“為了那些亡靈,我們必須找出真相,你知道嗎,米卡奇拒絕調查這些舊案,因此提出了辭職,顧局已經批準了,給了一個月的交接時間。”
慕翠彤似乎被什麽刺痛了,麵色冷酷了幾分;段嫣拿起咖啡杯,慢慢地喝著,誠懇地說:“這件事實在是令人痛心,米卡奇的走,對於你來說其實是一場災難,一連兩個高級別的警官辭職,多少與你有關係,下麵的人會有很大的看法。問吧,我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病急亂投醫,你我都是沒辦法的人。我就坦率點,淵文笙那邊有沒有什麽內幕?”慕翠彤已經拿起最上麵的一份卷宗,段嫣拿起下麵的一份卷宗說:“據淵文笙的判斷,顧夢這個案子有三個方向,一是顧夢與機器人的關係,二是那個滿臉胡子的男人來曆,三是機器人的材料。淵文笙認為萬事都有可能,牽扯到的人回非常廣泛,還有最重要的一點……就是不能以保密為由把關鍵的證據存檔,不讓辦案的人知情。”
慕翠彤知道淵文笙在說什麽,這一年警方獲得的機器人屍體超過了百具,但是由於很大一部分資料被高層與總部收入機密檔案,很多線索變成了無頭的線索,大大延遲了一線辦案的速度;慕翠彤瞬間集中精神:“你說。”
段嫣意味深長地笑笑說:“淵文笙認為我們的懷疑圈不夠大,會在不完整的數據麵前產生某種錯覺,將某些人排除在外,產生嚴重誤判。”
“譬如?”
“我不知道。”段嫣如實相告:“你需要自己打電話去問淵文笙。”
“你不能旁敲側擊了一下,看淵文笙到底什麽態度?”慕翠彤明顯感覺段嫣的信心不足;段嫣無奈地說:“他說情況很複雜,叫我不要蹚渾水。”
慕翠彤關掉空調,打開窗戶,海風吹進來灼熱的溫度,慕翠彤隨即關上窗戶,重新開了空調問:“把整個過程說說,不要漏點任何細節。”
段嫣回憶著說:“我看見淵文笙平安無事,感覺一切太好了,可是淵文笙滿臉的疲倦,朝我揮揮手說他想睡了,要我有什麽事明天再說。我被這一句話說懵了,回來還看了兩遍錄像,就是不知道出什麽事了?”
慕翠彤沒有回答,恍恍惚惚地開門走進去,不多一會就帶著資料回來,門便被重重關上,慕翠彤直接把資料用投影儀打在牆上,餘銘真愣住了好一陣才醒悟過來,慕翠彤這是要談案子的節奏。慕翠彤並沒有多說,開始放投影說自己的看法,打臉的是,她和段嫣一樣一無所獲。
兩個人討論了兩個小時,段嫣最後隻能發呆,慕翠彤的真實能力絕對在淵文笙之上;慕翠彤在房間裏來回走了幾步之後問:“消息已經發出?”
段嫣點頭說:“是的。但沒有原先認為的消息……”
她忍住了沒有問職責範圍以外的事,慕翠彤看著段嫣的眼睛,用手拍拍她肩膀,“你先 卷宗吧,我今天想出去走走。”
沒有再多說話,慕翠彤出去將門帶上,她已經注意到段嫣的心思,隻是看破不說破;顧指火現在喜歡躲在他的辦公室裏,越來越不喜歡去現場,甚至也不喜歡有反對的意見,弄得手下誠惶誠恐。米卡奇就是因為不讚成,被顧指火當做挑釁同意放行;米卡奇什麽話都沒說,但是慕翠彤能看出米卡奇的如釋重負。
慕翠彤兜了一圈回來問段嫣:“你真見到淵文笙了,他沒事,難道他腦中有芯片協助?”
段嫣急忙說:“不可能,應該不是他,淵文笙的身體你沒有芯片之類的東西。”
慕翠彤坐回原來的椅子,倒是終於鬆了一口氣的樣子:“那就好。”
段嫣一時不知道說什麽是好,她越發覺得自己的老大性格陰鬱得比自己還要厲害。於嵪冷著臉走進來,慕翠彤好奇地站起來,一邊讓出自己的位置一邊揮揮手讓段嫣先出去。於嵪也不客氣,一屁股坐下就開始發問:“你們有什麽對策沒有?”
慕翠彤有些受不了,立刻眯起了眼睛回答道:“我們接到了有關情報,正在全力核對。”
等薑飛看了優盤裏的資料,薑飛才發現自己錯了,錯得很厲害,布洛克的手筆不是看起來那麽簡單,一係列的運作有著很強的目的性。薑飛相信,自己能夠看出來的異常,苔絲、虞孟力是絕對能看出來的,關鍵在於苔絲預先知不知道;如果苔絲知道,那就一切沒問題,否則就是爭端的開始。
在後麵的兩個小時裏,薑飛想方設法看了兩邊合作的一係列協議和備忘錄,漸漸發現苔絲肯定知道內幕,隻不過和布洛克各取所需,在積極配合武伽明的工作。既然如此,自己一個合作夥伴就不需要操多餘的心;由於前期工作都是米璐在負責,薑飛根本不需要插手,現在反而讓薑飛喘了口氣。
更好的消息是,布洛克發來郵件,確認在某個時刻,自己會趕到元望市,和薑飛討論後麵的工作;而在布洛克沒到元望市之前,薑飛暫不去考慮這些問題,先幫助武伽明安排生產廠家。無論元望市誰發來郵件,薑飛都要武伽明咬定現在還沒正式接手工作,什麽都不清楚。為了這個理由的真實性,薑飛甚至安排米璐陪武伽明出了趟差,去S州現場交接。
不過從來往郵件,薑飛還是清楚元望市和S州進程的,木婉妙畢竟有辦法,已經通過種種手段,讓炫匯開始按照她的意願運轉。薑飛正胡思亂想,木婉妙竟然主動打了一個電話過來,和薑飛在網上聊了一陣,約周日中午在鯉湖漁莊吃飯。薑飛就給苔絲打了個電話,苔絲的聲音卻有些沮喪,明顯強打著精神說:“木總和我說過了,到時候我倆一起去。”
把手機丟在桌上,薑飛還是忍不住地去想,不過想想薑飛自己都覺得奇怪,他們這一群身份懸殊的朋友做了夥伴,難道真是老天眷顧。以前其他人不說,薑飛也從不琢磨這個問題,有各式各樣的朋友並不是壞事,至少在很多方麵能得到幫助。但是眼下,薑飛早就感覺有些不對,剛開始認為是和衛氏集團靠的太近了,兩隻刺蝟的刺互相戳到了對方。
今天的一係列事件,讓薑飛發現完全不是這麽回事,問題出在元望市公司的框架上,布洛克方麵沒有人過來,木婉妙的人選也渺無音訊,無法對薑飛原來的人馬進行幫助和監督;木婉妙看清楚形勢,幹脆沒有設業務負責人,由原來公司的人來兼職,想的隻是探清楚薑飛的業務途徑,為以後可能的衝突做準備。
薑飛自己就處於一個很尷尬的位置,表麵上從業務到生產全部涉及,其實沒有一件事是能做主的,隻能靠一次私下談話;薑飛提醒苔絲,並把布洛克的郵件轉給了苔絲,苔絲的臉變得很陰沉,但是沒有發火,隻是思考後說,他會和薑飛商量這個問題。薑飛聽說這件事後,原本打算好好休息,真正地享受一下什麽都不管的滋味,結果剛在辦公室躲了一個小時,就不得不出來,因為苔絲一直站在門口。
苔絲進去,把薑飛的辦公室大致收拾一下,曹寶乙已經一個亮相走了進來。薑飛笑著說:“曹老,來得挺快呀,沒走冤枉路吧?以為你怎麽也得在路上打電話問問,我是不是真的準備拍電影,你簽的可隻是道具罷了。”
曹寶乙一邊換好鞋,一邊回答:“路上直接就到了,在門口保安盤問了我幾句,查了查才找到你的資料,人家那叫一個熱情,恨不能把我圍在那裏演講,你說,我到得能不快嗎,要不然不成了你們在前麵的擋箭牌?”
三個人都笑了,薑飛把曹寶乙讓到沙發上坐下,說:“有的事就是這樣,該管的不管,不該管的能把你煩死,曹老,要不然你跟著張延海。一起去那邊參觀一下,搜集一下第一手資料?”
虎妞也不問曹寶乙想喝什麽,就給他倒了檸檬水水放到茶幾上;曹寶乙看了眼玻璃杯,沒伸手去拿,不知道是擔心太冰還是喝不慣,朝著薑飛答道:“不錯不錯,看樣子薑飛你已經撐住後麵的局麵,我們隻要跟著幹就行了。”
薑飛一聽便笑著問:“哪有那麽容易,那些高管不是出差就是請病假,哎,喝水,將就一點吧?”
曹寶乙沒辦法,隻好端起玻璃杯喝了一口冰水,倒也舒服了許多,心頭的燥熱一下子沉寂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