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3D打印機的協助下,所有的損壞在二十四小時就恢複了原樣,薑飛也開始像一個正常人一樣工作,但是段嫣成了和虎妞一樣地老板助理,差不多就是盯著薑飛地一切行動;薑飛沒有絲毫的不適應,讓顧指火與慕翠彤都斷定,薑飛就算沒有受過專門地訓練,肯定經曆過隱藏真實意圖地經曆。

而網絡上輿論沸騰,薑飛、格布船長、猛爾斯三個人在熱點之中被圈在一起,格布船長和猛爾斯在諾亞方舟建造時地交往被挖掘出來,各種猜測不斷,直到龔蔻是猛爾斯女兒的文件被虞孟力悄悄地在網絡上暴露出來,所有人才倒吸了一口涼氣。薑飛幾乎是在睡夢中被龔蔻的電話吵醒,有點迷糊地聽著龔蔻在那頭哭泣,傾訴自己的傷心。

薑飛好意地提醒:“要不要我喊於薇去陪你?”

“你不能陪我嗎?”龔蔻的聲音稍微大了一點:“我問過朱萬闕和皮魯斯了,他們說那些文件完全有效。”

“恭喜你。”薑飛真摯地說道:“一直聽說猛爾斯的身份有些複雜,在微林電氣差不多一言九鼎,大概和我一樣仇家不少,要不然我請淵文笙辛苦一趟去你那裏,我們白天見麵再談?”

淵文笙的聲音直接傳入薑飛的耳膜:“薑總,你太讓人失望了,一點進步都沒有,我和於sir就在龔蔻邊上,馬上就要到俱樂部了,你拾掇拾掇,抓緊時間見麵,木婉妙是猛爾斯的親妹妹。”

段嫣在監聽中聽完,立即向慕翠彤匯報:“這件事於sir插手,我們怎麽辦?”

慕翠彤喝了一口水,讓心神安靜下來說:“你沒想通,如果木婉妙接受了猛爾斯的遺產,薑飛和木婉妙就等於是火九基金安插進微林電氣的兩個釘子,兩人加在一起股票的比例接近百分之十五,這可不是一般的力量。讓他們商議吧,隻要允許你監聽就可以,另外從今天開始,監聽記錄必須先交給我,其他任何人都不行。”

段嫣沒想到事態這麽嚴重,答應說:“你放心,就是兩個局長我也不會給,反正出了事是你這個大個子頂著。”

說話間,龔蔻一行已經進了俱樂部,薑飛獨自到剛擺好的會議室等著三人,段嫣急急忙忙趕了過去;薑飛看樣子沒打算隱瞞,直接把會議記錄的本子丟給了段嫣。等龔蔻等人進來,薑飛已經倒好五杯純淨水,請眾人入座問:“消息確實嗎?”

於嵪點頭說:“猛爾斯留給龔蔻的隻是愛,部分財產和基金股份等等,但是留給木婉妙的東西,恐怕就是為了複仇,木婉妙的律師和火九基金的團隊聽說正在評估,他們會在早上八點半和下午兩點召開新聞發布會,看得出來,信心滿滿。火九基金與微林電氣的矛盾,你比誰都清楚,我就不說了,找你是希望你能和木婉妙談談。”

“談什麽?”薑飛一頭霧水,淵文笙看了於嵪一眼說:“有人希望不要爆發大型的收購戰,據說華爾街和歐洲的財團都在摩拳擦掌,連夜在各地調集資金,等的就是兩個新聞發布會後的變化。”

薑飛慢慢喝了半杯水說:“我沒有興趣,也不想被大鱷們一口吞掉,龔蔻,你後麵是什麽打算?”

眾人都注視著薑飛的一舉一動,看見他把隨意地把話題轉開,連木婉妙那邊的信息與消息來源一點都沒有興趣,曉得薑飛真不想參與。於嵪知道,自己該和上麵聯係了,淵文笙和龔蔻雖然給了自己麵子,但是薑飛沒給。龔蔻拉著薑飛的手,說了些感激的話:“薑飛,我失去了養父和親生父親,我不想姑姑再出事,那怕她不認我。”

淵文笙點頭,馬丁教授當時沒有考慮讓龔蔻接班恐怕就是看到了龔蔻性格上的弱點;於嵪始終隻是微微頷首,段嫣倒想幫忙,可是,看見薑飛與淵文笙的臉都繃著,也不敢太放肆,隻對著於嵪一笑,說了聲:“於sir,再等等。”

一種莫名的傷感情緒彌漫空間,於嵪等了半天沒有人再說話,隻好走到薑飛麵前,說了聲:“謝謝。”

薑飛淡淡回了句:“保重。”

兩個人彼此熟悉,又彼此生疏,薑飛看到於嵪的為難,從無欲無求到現在事事為難,心裏竟有了些不忍;他看見於嵪的背影在燈光下有點遲緩,龔蔻的雙肩有些微微聳動,能感覺得到她還在哭。薑飛無奈地叫住了於嵪,示意段嫣去泡咖啡,說道:“如果不牽扯到案情和保密,我想聽聽你的看法。”

薑飛還是給自己留下退出去的途徑,讓於嵪重新坐下的時候,心情沉重,直思緒沒有一點靈巧振奮;隻有龔蔻和段嫣感覺,薑飛的退讓,讓談話徹底回到原點,可以重新開始,尤其是龔蔻,心中頗多感觸和喜悅。段嫣站起來,笑著問:“於sir,能不能笑一笑,不用板著臉。”

淵文笙倒是心裏很平靜,薑飛畢竟是一個懂得諒解的善良人,他怕段嫣口沒遮攔的話讓於嵪的麵子下不去,嗬斥著段嫣說:“趕緊的,把咖啡端上來。”

段嫣沒有生氣,淡淡一笑,笑的很絢麗,直射到淵文笙的心窩;於嵪示意龔蔻把一本相冊遞給薑飛說:“龔蔻想起一些事,發現了這本相冊,特地帶過來給薑總你看看。”

苔絲在兩名警員的陪同下,走進酒店的監控室,自從交給警方,警方擔心某個人會在監控的記錄或設備裏動手腳,苔絲作為總經理也不能獨自在監控室裏;苔絲檢查完日常項目,剛準備離開,牆上的顯示屏突然跳出一個畫麵,小路上一名保安還未來得及拔槍,就被一個三角形頭部的機器人一支飛鏢紮在咽喉上。

苔絲認出那是酒店後麵的一條小路,對方如果有攀爬的技能兩三分鍾就能到達樓上,這個畫麵應該是無人機傳過來的;苔絲快步出了門,留下警員通知其他人,苔絲的判斷很準確,從電梯下到七樓,就和機器人在走廊裏麵對麵,看著機器人和一名客人擦肩而過,迅速把一隻皮包遞到客人的手上。

苔絲準備去跟蹤那名客人,卻被機器人發現,不得不交火;機器人的火力很猛,苔絲隻能退到安全門那裏,看著客人消失在走道上。好在兩名保安和於嵪迅速趕來,三人夾擊下,三角機器人最後被擊斃,依舊打傷了一名保安;於嵪把苔絲帶回會議室的時候,薑飛正坐在桌前翻閱著一本厚厚的相冊,那種已經褪色很陳舊的相冊。

影集裏每一張照片的質感都很棒,拍攝技術一流,除了少量的風景照,幾乎清一色是人物,雖然照片開始泛黃,但隻不過為美好的畫麵添上一層曆史的色彩。龔蔻手裏還有四盒膠卷,淵文笙把一杯熱咖啡放在薑飛麵前,站在桌邊叫道:“薑總,你覺得怎麽樣?”

薑飛抬頭看了看淵文笙,問:“我怎麽判斷照片不是假的?”

“沒有辦法。”淵文笙回答:“在今天的技術,不是在照片上修改美容,而是直接打印出修改後的照片。”

“技術不錯。”薑飛端起咖啡來喝了一口,不由讚了一句,“文笙,速溶咖啡都有香醇的感覺,不簡單。”

“味由心生。”淵文笙笑著坐下來說:“是你的心情決定咖啡,而不是咖啡改變了你的心情。”

薑飛又問:“相冊你們都看過?”

“是,表麵上走馬觀花,但是以我和於sir的記憶力,應該是全部記住了。”薑飛一愣,頓悟道:“你是在提醒我,你們有所發現。”

“連龔蔻都看出來了,何況我們?這可是馬丁教授的遺物,龔蔻不拿出來,我們壓根不知道有這樣的東西。”淵文笙曉得薑飛想問什麽;於嵪和苔絲已經走了進來,苔絲說:“剛才又出事了,來了一個機器人,交了一個包到一名客人手裏,但是監控裏竟然沒發現那名客人的蹤跡,段嫣正在查。”

“查出來的可能不高,可以猜一猜皮包裏是什麽東西?”淵文笙看著薑飛,薑飛趁機合上相冊問:“您什麽意思?覺得我從開始,就鬆懈了戒備之心?”

“那是你自己說的,我希望彼此間能夠真誠合作,也希望你將來在我麵前盡一個老板應有的職責。”淵文笙搖著頭說:“對方一次次這樣行動,說明對方進入的通道相對安全,也很隱蔽,隻是需要時間和人員的配合;於sir,對於你們來說這是一個機會,哪怕你們覺得不太方便。”

“這件事不歸我管。”於嵪喝著咖啡,想著自己的心事,薑飛淺笑:“於sir,不需要格外關照,你們不是有一個天才嗎?讓他來看看。”

薑飛話說得委婉,反而讓於嵪有了新的思路,一下子打開許多未解之“謎”,微笑著拿過薑飛手中的相冊說:“能談談錢傑克嗎?”

“這個人我認識,他是苔絲的叔叔,從炫匯出來後,到靈馬出版社擔任副主編。”薑飛搶著說,掩飾著自己心裏的擔憂,在馬丁教授的相冊裏,錢傑克、馬丁、猛爾斯有合影,看上去那時候比較年輕,該死的錢傑克也不早說一聲,那麽就能知道更多的信息。於嵪搖搖頭說:“是我們沒本事,一直沒發現,錢傑克竟然是Z騎士,薑總,你真的讓我一次又一次刷新自己的感觀。”

“Z騎士,就是比傑克摩斯還要出名的那個撰稿人?苔絲,你知道嗎?”薑飛的眼神沒有一絲變化,苔絲笑了笑說:“我叔叔很少和我談工作的事,我一直以為他就是一個會計,於sir,這個消息準確嗎?”

於嵪看兩人如此嘴硬,還真是拿兩人沒辦法,淵文笙說道:“這件事隻是關乎隱秘,錢傑克從此跑不出我們的視線,再說下去就是八卦了。於sir、薑總,我們還是說說機器人是怎麽進來的事吧,警方改過了係統,機器人還是能夠進入酒店的警戒線,這很成問題。”

於嵪聽出了淵文笙話裏的意思,如果說原先布洛克的那套係統有漏洞,新係統不到四十八小時就出現漏洞,這個漏洞隻能來自於警方的布置;於嵪冷靜地說:“淵文笙,你盡管說。”

淵文笙平和地說:“從俱樂部的外圍到酒店,一共有三道監控網,每一道都是無死角的平麵監控,就算是酒店和俱樂部的監控失效,無人機還有一道監控,但是也沒有拍攝到。無人機可是與地麵網絡完全無關的係統,能做到這一切的都需要不同的權限,難度很大;我認為我們是進入了一個死角,換一個想法,這些機器人就是有人運進來的,然後放在一個個隱蔽點,定時啟動是不是更合理?因此這些機器人的程序隨著環境產生變化,就明顯有各自的漏洞,否則這種連續不斷地攻擊,薑飛和苔絲早就該被殺了。”

於嵪的臉色變得很嚴肅,淵文笙的假設其實屏蔽了大量不具備如此行動能力的各方,真正能做到的隻有警方、薑飛、苔絲三方的人;於嵪微笑著說:“那我們就開始自查,苔絲,你怎麽那麽巧,在那個點進入監控室?”

苔絲笑道:“薑飛弄出了動靜,我睡不著就跟著起來,隻是順便去監控室看一看,沒想到事情就是那麽巧。”

於嵪不相信,淵文笙不相信,薑飛也不相信;他們都在心裏認為,苔絲一定是發覺係統有異常,才會故意在那時候去,薑飛的出來正好是個不錯的借口。於嵪問:“你們可以完成自查嗎?”

“可以。”淵文笙毫不猶豫,“但要花幾天時間。於sir,隻要我們坦誠相待,一定能把這個人給找出來。”

十七號碼頭邊的一艘遊艇外,離著海邊不到五十米的燒烤攤前,傑爾杜的管家一臉醉意,他轉頭罵罵咧咧地說了幾句,東搖西晃地往遊艇方向走回去,深一腳淺一腳的走向靠海邊的階梯,不時就踩進了海水裏,最後上了遊艇,剛走到房間,黑暗中一雙大手伸出來猛地捂住他的嘴,把他拖進了遊艇的地下室。

管家被扔在了地上,雙手雙腳被銬起來,一下子清醒過來,傑爾杜正拿著槍對著他的頭,微笑著開口:“你一直是我最信任的一個,想不到你會出賣我,什麽時候開始的?”

管家坐在地上幾乎帶著哭腔:“老爺,原諒我。我不那麽做他們就會砍掉我的家人,我沒辦法呀。”

傑爾杜冷冷地繼續問道:“說,你究竟幹了什麽?”

管家:“沒幹什麽啊,我也沒有出賣你,他們隻是讓我記錄你的一言一行,根本不涉及秘密。”

傑爾杜飽經磨難,哪會不知道這種最簡單的資料有時候比所謂的秘密更加有用,尤其是機器人分析的時候,通過你的一點一滴,就能讓你的想法無所遁形;要是有一天準備對付你,肯定是一擊奏效,傑爾杜寒著臉問:“還有什麽?”

管家:“我真的什麽都不知道了,我隻負責消息,甚至他們要綁架您孫子都被我拒絕了。”

這是有據可查的事實,管家最起碼三次舍死救了他孫子,傑爾杜眼裏透過一絲柔和的光,看著管家厲聲問道:“那我兒子的死與你有沒有關係,那些人給你多少錢,你一點點全部告訴我,先說,他們是哪一方麵的人?”

管家:“我不知道……我真的什麽都不知道,每一次都是他們來找我,我問過他們兩次,想要一次性結清,他們隻說我早晚有一天我會知道,我知道您遲早會發現,所以這些日子一直是心神不寧……隻是沒想到這麽快……。老爺,我知道自己罪不可恕,但看在我為你出力這麽多年的份上,放過我的家人。求求你,放過他們。”

傑爾杜眼中閃出一絲淚光,仿佛看到了和管家生死與共的那些日子,終於歎了口氣說:“先從你第一次接觸他們開始。”

管家麵如死灰地說起第一次見麵的時候,管家在去一家公司對完賬回來的路上被機器人抓到車子裏,然後在一個別墅裏被各種不傷外表的酷刑拷問,最後接到一個電話,是家裏的號碼,對方告訴管家,家人現在都在睡覺,是不是想他們一睡不起。管家因此崩潰,答應了對方,當場與對方合影,留下了關於傑爾杜的第一份手寫供詞。

後來對方逐漸把聯係變成了日常化,但是從來沒有留下一個人或者一個地點給管家,隻是給管家留了個信物,每次對上信物的就是來聯係的人;管家說聯係的人一直在變,但是管家判斷不出是不是化裝還是隨便找了個演員。傑爾杜越聽眉頭越皺,這根本不符合常理,那些人打聽自己做什麽?如果不是在管家的經濟上發現問題,這次特地回來一趟,恐怕還查不出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