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影公司的晨會因為薑飛通知要參加被一再推遲,本來是應該九點開始的,八點五十五分地時候米璐收到薑飛地短信,推遲到九點半;隨後又收到虎妞發出的一條通知,薑飛十點鍾和淵文笙準時到場。這是一個完全不一樣地信號,薑飛參加會議,可以說老板來過問一下,淵文笙出席,那就意味著薑飛認為電影公司要出事或者已經出事。
辦公室裏地新人都在打聽淵文笙到底是什麽身份,電影公司地高管明白,一定和木婉妙的死有關;大部分高管原來都是在火九基金旗下任職的,和那邊有剪不斷的聯係,一夜之間都從不同的渠道,獲得了比網絡上更為準確的消息。
薑飛和慕翠彤談完後,又分別和苔絲、虞孟力單獨談了話,此刻餓極了,狼吞虎咽地吃著自助餐廳的肉包子;薑飛猜現在電影公司的人大概都不會太有耐心,所以等待著淵文笙的盡快到達。薑飛在等待的過程中,或許因為補充了能量,緊張的心情大為緩解;好在淵文笙準時趕到,十點的時候,薑飛和淵文笙出現在了電影公司的會議室裏。
米璐、牛仔南、曹寶乙、蕭雅、運營總監科爾、人事主管詹林,還有幾個不怎麽高興的女人;米璐被一群人圍在中間,似乎正在爭論木婉妙的死因,看見薑飛兩人坐下來,爭論也沒有停止。曹寶乙說:“這件事影響很大,表麵上看和我們沒有什麽關係,但是外麵看我們就會有情緒,認為電影公司牽連在裏麵。”
“危言聳聽。”米璐嘀咕著,薑飛笑了笑說:“曹老還真沒說錯,這一次弄不好就會打碎一籃子的雞蛋,你們多少都聽到一點消息了,我沒辦法,警方在這裏為我保密,但是火九基金知道了這件事。我是個怕事的人,我就想問一下,要是把那兩部電影重拍,我們會遇到什麽樣的阻力,需要多少錢。”
“這不是錢的問題,問題是那些演員和導演是不是在這個時候願意參加。”曹寶乙微笑著說;薑飛笑了笑說:“有曹老你在,應該沒有其他問題,況且,我們隻管做,至於能不能成,無需操心;哪怕那些人都願意,我也需要安排一些人,以便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
薑飛和虞孟力分析過,對方在乎的是電影本身,而不是某個導演或者演員,真要是某個人是對方的釘子,肯定最後會以各種理由答應;凡是不答應的,就是可以放棄或者忽略的;米璐點點頭說:“我們會在兩天內報出成本。”
“你總是比薑飛快一步。”曹寶乙拍了拍椅背,沒有問題;曹寶乙是清楚木婉妙底細的,要不然也不會屈就在這家公司,他打心裏希望能參與這件事,接觸到那些秘密。這個時候蕭雅正忙著把電腦連接到投影儀上,牛仔南按了一下放低窗簾的電動按鈕,房間頓時變得昏暗。
“蕭雅,要看什麽?看表演嗎?”科爾開著玩笑問,蕭雅笑聲回**在房間裏:“是關於那兩部電影已經拍攝的部分,還有廣告。”
“薑飛,繼續拍不是個好主意,每個人都需要是原來的,還不如請一批新人。”米璐看著第一段視頻打開說:“五個廣告已經打出去了,我們還需要和讚助商商議。”
“難道讚助商一直沒有催我們把電影完成,也沒有索賠?”薑飛意識到問題所在,科爾認真地回答說:“沒有,讚助商也沒有把讚助的款子全部打來,所以雙方的進程都在可接受範圍之內,三家讚助商是壟斷了兩部電影的廣告,不可能安排新的讚助商進來。所以一旦啟動,我們隻有去求對方。”
曹寶乙一下子僵在那裏,他萬萬沒料到會有這樣的一個梗橫在前麵,以他對薑飛的了解,事態一定會急轉直下,薑飛一向不做冒險的生意,隻是此刻礙於其他人在場,曹寶乙不便多說什麽,他倒不是為了保全薑飛的麵子,而是怕萬一薑飛當眾說出不繼續的話,從此便失去了機會。曹寶乙嘟囔了一句:“要不,預算出來,再讓薑總拍板?”
“行呀,我等著結果就是。”薑飛爽快地答應。
米璐狠狠瞪了科爾一眼,讓科爾從頭到腳感覺一陣徹骨的冰冷,他已經打聽清楚米璐的來曆,也看過眾多舊同事的下場,明白米璐是在怪自己沒有早作匯報;薑飛毫不掩飾內心的無所謂,愜意地靠在椅背上,不看米璐,也不看科爾,等待著淵文笙的發言。
淵文笙沒有薑飛這份閑適,看出場麵比剛才緊張許多,微笑著建議:“不知道米璐能不能馬上聯係讚助商,把你的意思表達清楚,要是讚助商沒問題,豈不是一切OK。”
薑飛大大咧咧地說:“這點小事哪用得著米璐出麵,科爾去聯係。科爾,你有讚助商的聯係方式吧,隻要聯係上,真有什麽困難,回來找我。”
“有,有。”科爾一時沒想好自己怎麽會如此受信任,但又不能繼續呆在會議室,隻得硬著頭皮回自己辦公室聯係。曹寶乙的神色有些緊張,看著朝向走廊的大門關上,立即說:“荒唐!這個合同真荒唐,怎麽能不增加讚助商,豈不是自斷財路。米璐,不能讓他們原來的人亂來?!”
詹林麵不改色,反正業務上的事情與自己無關,曹寶乙是老板的朋友,沒必要硬頂,反正天塌下來有大個子頂著,就當聽一個笑話;米璐首先反應過來,笑了笑說道:“曹導,別動怒,現在做事的人就是這個水平,薑總,要不然把楊麗調過來。”
薑飛下意識地擺擺手,曹寶乙算是長輩又是行家,想必一定有辦法,自然不需要著急,緩和著氣氛說:“我請淵總來,是要對拍攝現場和道具做一個安全評估,這兩部電影的特技太多,很多東西都要檢查在前麵。”
淵文笙點頭說:“薑總讓我多多參與,我發現有什麽不對,都會和大家討論,有不懂的地方還請大家講給我聽。”
空氣驟然詭異,隻有視頻裏的聲音在響,會議室仿佛更加陰暗;淵文笙是做什麽的,他發現不對的時候,差不多就是已經出事的時候,這就說明薑飛認定會出事。曹寶乙裝作從震驚和錯愕中回過神來,米璐則望望手下的人,米璐很清楚,現在會議室裏的人遲早會有人撞上這一幕。
曹寶乙轉向薑飛,笑著問道:“薑總,這麽簡單的事有必要搞得複雜嗎?你說說看,你這個老板到底怎麽打算?”
米璐看一眼曹寶乙又看一眼薑飛,覺得這兩人都是演戲的好手,做老板和導演都是屈才了,應該去做電影裏的主角,不過其中有一部電影的男主角本來就是薑飛;米璐開動腦筋,最後還是決定把寶押在薑飛身上,輕輕地說:“薑總,那部原來你做主角的電影,還是你來演嗎?”
虞孟力指出過這個問題,對方是想抓住薑飛的把柄,或者控製住薑飛;薑飛搖了搖頭說道:“我認為這樣不妥,我本來就不是什麽演員,要是演砸了產生票房損失不好交待,公司現在已經是我的了,不能冒險。”
所有人都笑了起來,薑飛是在竭力保護他自己的臉,不肯失去到手的利益;曹寶乙笑著說:“拍電影說得倒輕巧,但還是要看個人掙錢的本事,薑總,你有這個態度,我就放心了。”
科爾站得筆直,聽著電話那頭讚助商苗放剛的訓斥:“你們今天說要錢就要錢,電影公司出售,電影停拍,你們和我通過氣嗎?科爾,你是知道的,我原來和誰聯係,那個薑飛我根本不認識是誰,這件事想都不要想。”
“苗總,你應該知道木婉妙木總的死訊了,我聽說薑飛也不想拍,但是弄死木婉妙的人威脅他,他不想背這個黑鍋,所以勉為其難。”科爾話說得很慢,但是很清楚;苗放剛的聲音平和了許多:“你知不知道,在我們公司,信譽是很重要的,一次失信便會讓很多人不滿,有的事不是我能擺平的。”
科爾立即說道:“恕我直言,關鍵人物就是我們必須解決掉的人。”
苗放剛明顯一愣:“你也是參加這個計劃的人,我不得不提醒你,現在薑飛對我們而言利用價值不高;隻是我有些不明白,他們為什麽除掉木婉妙。”
科爾斟酌著說:“大概因為機器人工廠,裏麵所有的秘密都暴露在警方麵前。”
苗放剛繼續問道:“驚動了薑飛,你有什麽發現?”
“沒有。”
苗放剛生氣地說道:“弗隆出事,那個女人死了,當時對方一擊即中,我們有責任追查到底;這件事的真相比什麽都重要,你這個分不清輕重的家夥!那些躲在角落裏的家夥肯定和我們考慮的重點不一樣,我告訴你,依靠讓他們沒用的,出了事就是木婉妙的下場!”
苗放剛的震喝讓科爾臉色陰沉,眼色開始陰鬱起來,這時候才發現自己犯了一個最大的錯,不應該在房間屏蔽信號的;一個營運總監和客戶通話的時候這麽做,肯定是有貓膩,科爾立即對苗放剛說:“讚助的事情你看著辦,要是成功了,給我打一筆錢,我剛才把辦公室信號屏蔽了。”
“曉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