苔絲追上薑飛,直接貼近薑飛,不顧遠處投來的目光說:“今天的事不像你做事地風格,還有,你為什麽躲在蕭雅地房間,去鳳凰的房間多好,還有個人陪著說話。”
聽到苔絲這樣講,薑飛地心也放下了,曉得苔絲沒有真地生氣,隻是對自己地行為好奇,薑飛笑笑說:“無憑無據,慕翠彤認定就是我幹的,這個女人現在很容易激動。”
“這話有道理。”前麵的草坪上有人在跳舞,傳來陣陣悅耳的音樂聲,苔絲溫情地說:“我喜歡這種溫暖的家庭味道,你為什麽要對我隱瞞,我也是個容易激動的女人,和慕翠彤一樣,認定那件事就是你做的。”
“苔絲。”薑飛預感到有大事要發生;苔絲繼續說道:“你在蕭雅的房間裏應該是看一本書,準確地說,是在用那本《王子複仇記》編寫密碼,誰能想到,你們竟然用其他人的東西來做密碼,所以我這麽長時間在你身邊一無進展。”
這個女人真的很聰明,就衝著書桌上的痕跡就能做出差不了多少的判斷;薑飛麵色一沉,問道:“什麽意思?”
苔絲一臉心碎的樣子:“為了確保不會露餡,你和虞孟力真的是小心到了極點,連在公司活動都做了特殊的標記,你們認為我不夠誠意。”
“是。”薑飛心中一緊,隱約有不祥之感,仿佛一個巨大的坑就在前麵,卻不知道什麽時候出現,薑飛斟酌著說:“苔絲,我想問您一個問題。”
“說。”
“你真的得到布洛克的信任嗎?”
“沒有,布洛克隻相信自己,隻相信結果。”
“信任談不上,這個圈子裏信任就是一個奢侈品,包括你和虞孟力之間,都很難有真正的信任;不過比我和計書婭的關係好,我們倆就看誰先弄死誰。”苔絲忽然笑了笑:“我以為你不會問這麽愚蠢的問題,換了我在布洛克的位置,也不會相信任何人,也會留下後手。”
薑飛無言,隻能暗笑自己愚蠢,暗笑自己看不開;薑飛嘴角的笑意讓苔絲很不習慣,苔絲歎了口氣,苔絲意味深長說道:“花開須折隻須折,珍惜光陰吧。”
這樣的苔絲薑飛還是第一次見到,不禁在內心細細咀嚼著苔絲話中的含義,勉強笑著說:“對於顧指火來說,今天是關鍵的一天,我和他都不想出事,但是偏偏還是出了事。”
錢傑克走進傑克摩斯的辦公室,徑直走到書桌前,打開傑克摩斯隨身攜帶的公文包,取裏麵的優盤,開始在自己隨身攜帶的微型硬盤上存儲,硬盤花費了一分鍾讀取;錢傑克看到硬盤的紅燈轉綠,把優盤放回原處,裝作沒事人般走出房間,來到苔絲的辦公室。
走廊上沒有人,計書婭甜笑著出來迎接,問走到身邊的錢傑克:“拿到了?”
錢傑克從口袋裏拿出硬盤給計書婭示意了一下:“都在裏麵。”
計書婭微微歎息一聲:“我有種不詳的預感行動。”
錢傑克一愣:“你是說圈套?”
計書婭望望花園裏薑飛和苔絲膩歪的身影,說道:“是圈套也回不了頭,我隻是感覺薑飛和苔絲給的機會太多了。”
錢傑克一走,計書婭就立刻回到了房間,緊張地在電腦上閱讀硬盤裏的資料,看上去還不錯,確實包括靈馬出版社的行動計劃和財務報表;計書婭的眼睛冒出火花,他分辨不出這些資料的真假,隻能把資料傳送給布洛克的那個聯係郵箱。很快就有了一封回郵:“注意安全。”
薑飛安撫好苔絲,極不情願地拖著疲憊的腳步走進自己的辦公室,發現虎妞並沒有跟著過來,忍不住回頭看看,虎妞竟然不在,也不知道去哪兒了;薑飛一回頭,冷不防看見騫爾羅正坐在裏麵,對著電腦,興致勃勃地在喝咖啡。這才談話不到兩個小時,騫爾羅坐在這裏,應該是受顧指火的委托,在等自己。
薑飛隱隱有些不安,笑了一下問:“舅舅找我有事?”
騫爾羅的確在找薑飛,一見薑飛頓時笑容滿麵;看薑飛在他對麵坐下,騫爾羅端詳著薑飛,問道:“剛才去哪兒了……”
薑飛下意識地撒謊說:“隨便逛了逛,才和苔絲在花園裏逛了逛。”
騫爾羅很關切地問:“沒有出事吧?你的臉從來沒有這麽……緊張。工作的時候確實應該讓自己徹底放鬆一下,才不會痛苦地作著決定。顧局說,今天慕翠彤安排人跟蹤阿梅等人,但是跟蹤的團隊遭到重創,還死了一名頂級的偵探;你沒有答應慕翠彤的邀請,他們很失望。”
薑飛笑了:“顧局現在僅僅憑借猜測?慕翠彤宴無好宴,我懶得去,有武珍麗那樣的人物在,我根本沒有必要出現。”
出乎薑飛意料,騫爾羅笑了起來,胸有成竹地說道:“我特意向本地的律師谘詢過了,顧指火有權力延長你的調查期。”
薑飛沉默了,他發現騫爾羅顯然比自己準備得充分,在與騫爾羅的幾次談話中他始終處於被動;薑飛思索著,語調很和緩:“顧局應該尋找一個更好的解決方案。”
騫爾羅無意間被薑飛說得內心一動,眯起眼睛看著薑飛,說了一句:“我知道你的想法,也知道顧局的想法;我還知道,你們的想法是不切實際的,不管是結束還是延長,都會在五點下班前做出決定,因為要走一些流程,顧局需要一些時間,不知道三個小時夠不夠用。我是不是可以這樣認為,你今天做出舉動,就是為了讓顧局沒時間去申請延長。”
薑飛一聳肩膀,說:“到目前為止,我什麽都沒做。”
“那好。”騫爾羅笑著站起身,走過去把門打開,回頭說道:“祝你好運。”
等騫爾羅離開後,薑飛走回皮椅旁邊,沒有心情辦理任何公務,站在辦公桌旁發愣,過了許久心情才逐漸平複下來;難怪慕翠彤那麽著急,死了一個頂尖的偵探,意味著整個事件要是被揭穿,顧指火和慕翠彤都會有一些麻煩。按照道理說,慕翠彤不可能去請一個這樣的人來幫忙,顧指火老奸巨猾,更不會做授人以柄的事,難道是一個自願的人。
薑飛拿起電話撥了皮魯斯的手機號碼,裏麵傳來的問候不是皮魯斯本人而是語音信箱,很明顯皮魯斯不適合接任何電話;薑飛無奈地搖頭,沒有再和任何人聯係,索性自己倒了一杯咖啡,和先前騫爾羅一樣,觀看著顯示屏。薑飛試著看看騫爾羅原來瀏覽的記錄,意外地發現,所有的瀏覽記錄都被刪除了。
顧指火現在已經很少到達案發現場,但是今天還是趕來了,望著滿房間的設備碎片和地上的屍體,顧指火的眼光深沉而且充滿痛苦;慕翠彤和段嫣都吃驚地望著顧指火,他們從來沒有見過這位上司和前輩如此失態。顧指火沒有用雙手捂著臉,任憑兩滴淚水順著眼眶流下。
“我很抱歉。”慕翠彤沒有任何表情,對於案件感到一籌莫展,對方能幹掉這樣的一個人物,能力和智慧都是不可輕視的;顧指火恢複了自製,指了指屍體說:“我也是,我向他道歉,隻因為我隨口的笑話,他竟然自願參與了這件事,一直到昨天他告訴我,我才知道,做了那麽多工作。要不要我告訴你,他的身份?”
“沒有必要。”慕翠彤保持著站立的姿勢說:“KM港最傑出的私人偵探,傣詹,你在警校的同學。說實話,我很震驚,也很奇怪,傣詹在元望市都快一年的時間,都沒有和你聯係。”
顧指火已經恢複了往日的氣場,下巴繃得緊緊的:“他應該是來工作的,認為沒必要和我聯係。”
慕翠彤不同意說:“那就意味著傣詹一直在跟蹤某個人,默默注視著發生的一切,直到他覺得需要出手;一年的時間是個很好的時間段,薑飛、唐泰斯、武珍麗、虞孟力,還是什麽其他人。凶手毀掉了所有的設備,一塊芯片都沒有給我們留下來,讓我看到了職業高手的能力,難道螳螂捕蟬黃雀在後,那個被他注視的人知道一切?”
顧指火搖了搖頭說:“也可能是同伴,傣詹打電話給我,就是違背了客戶的意思。”
“那是另一種解答,”慕翠彤讚同說:“不過那種可能不大,要是同夥有足夠的時間撤退,可以把傣詹的屍體轉移到其他地方,我們可能到現在都沒有發現傣詹死了。顧局,你更清楚傣詹這個人,那個偵探社隻有他一個人,如果是合作者,傣詹不會沒有要挾對方的手段。”
顧指火接過屍檢報告,邊看邊說:“薑飛的身邊可能有傣詹的一個同夥,那個人絕對不是機器人,所以傣詹才可能知道阿梅他們下一步計劃,才那麽胸有成竹,你要注意,薑飛身邊的人最近有誰出事。”
“這太殘酷了。”段嫣有點難以置信;慕翠彤麵無表情地提醒說:“顧局是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