淵文笙在樓梯間根本無從躲避,也不敢和機器人比較速度,直接側身過樓梯的欄杆,還是覺得小腿被蚊子咬了兩下,心裏明白自己負傷;淵文笙一手勾住中央空調的固定架,反手一個連發,將直接衝下來地一個機器人打得粉碎,淵文笙地肋骨又中了一槍,整個人墜落在地。
那個女人已經霍地衝進樓裏,滿臉驚恐之色,看見淵文笙的腦袋在抬起來,把武器對準淵文笙,用右手當托架懸空射擊;女人竟然是個左撇子,即便在慌亂中依舊沒忘記自己地職責。淵文笙露出一絲苦笑,勉強地一滾,隻聽到一聲響,淵文笙沒有感覺到子彈在自己四周射擊到地震動,忍不住回頭一看。
女人已經滿麵血漿倒了下去,明顯是後腦中彈,外麵地男男女女在尖叫,武珍麗握著手槍衝了進來,直接上樓梯查看了一番才下來,幫助淵文笙止血說:“我敬仰英雄的,幹得真不錯!”
武珍麗看上去身體也快扛不住了,可能剛才一連串的動作,讓身體凶耗到了極致;淵文笙腦海裏漸漸開始困乏,掙紮著說道:“我們似乎什麽都不知道。”
淵文笙明顯各種複雜情緒交織,武珍麗忙碌著說:“對於我們來說,重要的是活著,養好精神;聽說你勸薑飛歇歇,你也不要把自己的負擔加的太重。今天還是有成果的,對方這麽大動幹戈,不外乎是兩種可能,一個是保護東鯉梁的秘密,另一個就是除掉你。”
趕到現場的多芬沒想到戰況如此慘烈,淵文笙送去了醫院,隻好一遍又一遍問武珍麗,為什麽這麽巧,擊斃大街上的機器人是誰?武珍麗根本沒在乎多芬的誘導,隻是說自己正好路過,出手救了淵文笙,其餘的一概不知道。
多芬怎麽可能相信這是真話,倒在大街上的兩名機器人很明顯死於狙擊槍下,這可不是隨意出手就可以的,這是有人在專門替淵文笙作掩護;多芬問武珍麗:“為什麽有人在掩護淵文笙?”
“對啊,為什麽?”武珍麗反問:“你怎麽確定是掩護淵文笙,要是掩護,在大街上做什麽掩護,應該在大樓裏啊?”
這是無法解釋的事實,多芬不清楚淵文笙衝進樓裏的原因,隻能說:“難道淵文笙今天要辦的事情很重要……他原來打算做什麽?”
武珍麗很幹脆地說:“不清楚,等淵文笙做過手術,你去問一聲不就可以了嗎,記住,要安排人二十四小時看著,對方有可能是衝著淵文笙來的,不過好在有兩個死人,你還是有線索可查的。”
這是對多芬最有利的一點,哪怕兩人死了,但是他們的來曆和今天的舉動,都可以通過天眼和其他係統查出來;多芬看出來武珍麗的精神在一點一點地恢複,此刻已經喪失了最好的問話機會,多芬隻能依靠淵文笙了,畢竟對淵文笙來說,襲擊他的目的比生死還重要。多芬與慕翠彤聯係以後,慕翠彤第一個念頭就是去拜訪薑飛,直接給薑飛掛了一個電話。
慕翠彤的電話把薑飛嚇了一跳,他沒想到慕翠彤動作這麽快,這般急於與自己見麵,薑飛強作鎮定地笑著說:“我在公司,我等你。”
慕翠彤淡淡地提了一句:“別放我鴿子。”
慕翠彤這些天偶爾也會覺得後悔,恨自己不懂得世事無常,在處理薑飛、淵文笙的問題上操之過急,反而讓自己逐漸陷入困境;雖然在騫爾羅的周旋下,薑飛做了一隻埋頭在沙子裏的鴕鳥,但是慕翠彤明白,那就是一個假象,以薑飛現在和靈馬的關係,薑飛遲早會抬起頭正視一切。
武珍麗和薑飛的那一夜已經足夠奇怪,但是武珍麗與淵文笙今天的巧遇更是欲蓋彌彰,那裏是東鯉梁的一個住所,很顯然,兩人都是想去看看能不能找到線索,包括在現場沒有露麵的第三方,應該是同樣的目的。慕翠彤有點擔心這樣的局麵,假如三方真的取得合作,他們掌握的很多信息,恐怕自己能知道的越來越少。
想歸想,慕翠彤還是相信,雖然薑飛已經不大待見自己,但是在目前的情況下,薑飛能選擇的餘地不多,還是會被自己套出一點情況的。慕翠彤到了薑飛辦公室,虎妞通報以後,薑飛將剛準備好的信封放入口袋,特地走到門口迎接;薑飛謙讓著請慕翠彤先走進去,吩咐虎妞拿一壺新鮮果汁過來,才和慕翠彤說笑著在辦公室入座。
慕翠彤心裏輕鬆,仰視著窗外廣闊的藍天,似乎心情更加舒暢,注視了薑飛幾秒鍾,慕翠彤開門見山地說:“薑總,我這次來,就是專門問一下淵文笙的情況,今天他在大街上被襲擊,目前受了重傷,我在路上一直與醫院聯係,手術剛剛做完,麻藥的藥性還沒有消失,人還沒醒。”
薑飛聞聽此言,臉色並沒有改變,輕輕噓了口氣,什麽也沒說。慕翠彤和緩地說:“你和淵文笙是好朋友,你知道淵文笙今天去那裏的目的嗎?”
這些話在薑飛聽來就像是個坑,微微一笑說道:“慕警官,我們也是朋友,你有什麽話就直說吧。你也知道的,文笙的偵探公司生意很火,我除了預約,也不可能知道文笙在工作上的安排。”
慕翠彤大度地一笑,說:“看來薑總還是有情緒,但我們得麵對現實,沒必要做違心的事。淵文笙現在醫院,如果你知道詳情說出來,能為我們節省時間,幫助淵文笙脫困,你明白我的意思。”
薑飛的驚訝仿佛全寫在臉上,讓慕翠彤一覽無遺:“我想慕警官你有些誤會……”
慕翠彤立刻打斷他:“薑總,今天我不是來和你談心的,有沒有,其實在你一句話。”
薑飛清楚慕翠彤的意圖,毫不含混地答道:“我不清楚。”
慕翠彤笑了笑說:“我倒是有些想法,說給你聽聽?你、武珍麗、淵文笙,都不是隨性而為的人,但是你們現在不斷出現在不合理的場合和不合理的時間,你們的目的就是掩飾,所以我很好奇,你們到底是掌握了什麽?薑總,有些事你我心知肚明,我們感謝你的幫助,你何不再往前走一步。”
薑飛打斷慕翠彤的構想說:“慕警官,我是一個生意人,我不想涉及不該管的事情。倘若和你有利益衝突,我們到時候再具體協商吧。”
“嗬嗬,我不放心,我也不相信任何人。”慕翠彤沒有給薑飛留下餘地:“你既然這麽說,我希望靈馬真的能置身事外。”
慕翠彤的舉動太出乎薑飛的意料了,帶著疑慮,薑飛問:“你真能做到這一點?”
慕翠彤換了推心置腹的口氣說:“起碼現在我覺得,你不會對淵文笙的事一無所知,但是如果你招人恨不說,萬一有事,我也幫不上忙。那樣的話,大家都累,何必呢?”
薑飛笑了,慕翠彤的話於情於理都說得通,但是其中的危害就未必說得通了,雙方的利益和底線不同,慕翠彤也不是第一次損害自己的利益。虎妞端著一壺果汁進來,給兩人各倒了一杯,薑飛讓虎妞一同聽聽,自己喝口果汁鎮定一下說:“慕警官,如果沒有其他的要求,我們說點輕鬆的事。”
慕翠彤顯然不滿意:“薑總,你沒有誠意。”
薑飛頓時語氣嚴厲起來:“慕警官,我們協助你,隻是義務,如果每次你都這樣,以後隻能是律師和你打交道了,我可不想再讓楚迪文那樣的人靠近我們。”
“我承認,那是我的錯。”慕翠彤把不明所以的虎妞撂在一旁,不容置疑地說:“那次是我們希望你幫忙,卻沒想到杜龍是做過整容手術的楚迪文。因此,我們一直保持私下聯係,對於你們的有些行為,我也沒有過度計較,也為你提供過人生保護。”
薑飛大度把雙手攤開:“既然如此,我們就應該結束這個話題,說些大家都高興的事情,要不然下午我們去逛逛商店。”
“那可不行。”虎妞熱情奔放地說:“慕姐這麽漂亮的人,跟薑總你出去,太惹人注意了。”
慕翠彤失笑說:“薑總,你現在真的是風流倜儻,就是不知道有人想對付白獅,是用你還是用唐泰斯做誘餌。”
“當然是唐泰斯,要是以我為目標,似乎太隨便了,唐泰斯可是和武珍麗訂過婚的人。”薑飛沒有理睬慕翠彤的威脅,有的時候體諒別人的難處,往往會好心害了自己,在自己有難處的時候,就會被別人加上許多條件。虎妞眼睛看著薑飛說:“應該是哪一個更容易得手就對付哪一個,對嗎?”
“對,我想的是另外一個問題。”慕翠彤微笑著說:“如果對方想掩飾自己的意圖呢?”
“我多傻呀!”虎妞給自己倒了一杯果汁,提高了嗓門說:“慕警官,你心眼真好。薑總,我剛才看見劉玲娜了,真的是風韻猶存,不過給我的印象是,比上次看見的時候要老了不少。”
那是肯定的,黑龍死後,李兀一度把劉玲娜從機器人工廠趕走,不管麵條是不是李兀的同謀,在那段時間裏劉玲娜失去了很多權力是不爭的事實。現在劉玲娜重新找到靠山,還想進入電影拍攝組那淌渾水,那一件事不是耗費精力和時間的;薑飛笑著說:“要不然慕警官你在我這裏坐坐,和虎妞聊聊天,我去去就來。”
慕翠彤心中一動問道:“劉玲娜來采訪你?”
“我現在還敢給別人采訪?”薑飛笑著解釋說:“我想請她做廣告代言人,去露個臉,顯示重視一點,一刻鍾。”
慕翠彤沒有阻攔,這畢竟是薑飛的正事,她正好可以向沒有多少心機的虎妞多了解一些情況;薑飛快速地走出酒店,穿過馬路來到電影公司的辦公室,幾個員工在談話,看見薑飛紛紛招呼,在這些不了解內情的員工眼裏,薑飛能走出拍電影的第一步,後麵興許就會在這個圈子直接折騰下去。
“薑飛!薑飛!”衛英覽從辦公室走出來,大聲地招呼薑飛,辦公室頓時寂靜;薑飛回過頭,笑著走過去,衛英覽身邊竟然還站著一個漂亮的小姑娘,小姑娘看見薑飛過去滿臉通紅。薑飛帶著調侃的笑容問衛英覽:“準備給我介紹的演員?”
“一邊去!”衛英覽臉色微怒道:“別亂想,我問你,劉玲娜來幹什麽?”
薑飛舉起左手說:“別這樣!有人給讚助,製定劉玲娜做廣告代言人。”
“你這是在把我卷進去!”衛英覽繼續說:“她和我做過搭檔,人家會以為是我介紹來的。”
薑飛揮揮手,示意觀看的人都忙自己的去,回頭對淵文笙說:“要不然我發一個公告,說是我邀請的?”
衛英覽呆住了:“此地無銀三百兩,虧你想的出來。算了,就當白讓你做一次宣傳,我來介紹一下,這一位是貝恩倫斯的女兒莎莉絲。我的助理。”
“歡迎你,莎莉絲。”薑飛伸出手,心裏是真的吃驚,貝恩倫斯的女兒來做助理,到底是真實的返樸歸真,還是其中另有隱情;莎莉絲和薑飛握了握手,露出一個迷人的微笑說:“薑總,很高興認識你。”
薑飛鬆開莎莉絲的手,問了衛英覽一聲:“要不要一起過去?”
“討價還價的事太俗,我就不出麵了。”衛英覽自然知道,即便是讚助商點名,雙方在價格上還是要談的,他不願意出現在這樣的場合,補充了一句:“我明白你的意思,等劉玲娜出來,我會勸她的。”
“OK。”薑飛立刻回頭去了會議室,精致的圓桌旁,米璐、曹寶乙、楊麗正在和劉玲娜在商議合同的細節;看見薑飛進來,米璐笑著對劉玲娜說:“劉小姐,你看,我們薑總是誠心誠意請你的,還親自過來看看。”
“慕翠彤還在我辦公室裏,我是來躲躲,隻有幾分鍾時間,”薑飛朝劉玲娜禮貌地點點頭問:“有什麽需要我幫忙的?”
“不需要,米總她們很好。”劉玲娜臉上的表情變得豐富:“薑總和慕警官也有生意談?”
薑飛歎口氣,搖頭說:“慕翠彤是來了解情況的。”
薑飛沒有細說,劉玲娜也不好再往下麵問,曹寶乙朗笑著說:“薑總,你去忙吧,劉小姐要價一直很合理,不用擔心我們亂花你的錢。”
會議室的人都笑了起來;薑飛忽然詭秘地向四周掃視一番,壓低聲音說:“其實,我過來看看你們隻是一個借口,我怕米璐知道我的真實意圖就不肯讓我過來了。”
米璐沒有絲毫緊張,下意識地也向四周看了看,問道:“薑總,大白天的搞什麽鬼?”
薑飛麵帶微笑,從口袋裏掏出一個折疊的信封,放到米璐身前的桌麵上說:“收起來。”
米璐一動不動說:“薑總,說清楚,這是什麽,錢,還是情書?”
曹寶乙伸手拿過信封說:“米總,你想太多了,你已經不是年少無知的年紀了,薑總是那麽不知趣的人嗎?真要有寫情書的心思,早買了一串項鏈放在這裏了,肯定是錢,不對,是下一個讚助商的聯係方式。”
米璐大笑說:“曹導,你不如說我年老珠黃,引不起薑總興趣就是。”
劉玲娜的臉色有些尷尬,她比米璐還大兩歲;曹寶乙的手已經從信封裏拿出一張名片,掃了一眼說:“青石財團的讚助,薑總,真的是招財童子,再這樣下去,你一分錢都不用掏了。他們讚助多少?”
薑飛笑笑說:“口頭協議,沒有具體的數額,總投資的百分之四,他們會有是個商業廣告送過來,唯一的好處就是我們不要去拍,權當是賣了廣告牌的空間。”
青石財團在目前並沒有什麽企圖,隻是感覺到了異常,出點錢留有一個機會,米璐做過青石財團的聯係人,與S州工業區的負責人武伽明也是相當熟悉,隻是這個青石財團安排了一個項目經理洪塞爾來負責這件事。米璐笑著說:“薑總,沈鷺翔可是有一半簽的是對賭協議,票房需要保證的。”
薑飛擺擺手說:“我隻管拉讚助,票房是你們的責任,你是總經理,第一責任人。”
米璐把信封、聯係電話收好放進自己的手包說:“算我倒黴。以前剛出道的時候,就聽人說做業務特別毀人,最後留在腦海裏的全部是陰暗的一麵,現在,我已經感受不到什麽陰暗了,有的事滿肚子的委屈,可惜,過了弱不經風的年紀。”
劉玲娜的心中一驚如臨大敵,她清楚薑飛這個舉動在告訴自己,他薑飛是能拉得來讚助的,不在乎少上一家;薑飛看上去平凡無奇,但是這小子似乎傻人有傻福,有時候,運氣在一個人的人生中所起的作用不可小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