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飛沒有驚天的圖謀,隻想著如何在紛亂的局勢中理出頭緒,因為杜洛和汪伽憲地死,薑飛更相信機器人地手已經伸到各個角落,甚至有許多人類為了自己的利益和理由在與機器人合作,因此薑飛想得比其他人多,並且除了虞孟力與老鬼,薑飛不相信任何人。
即使阿梅這些人與薑飛一起出生入死,並且一次一次救了薑飛地性命,薑飛依然心中疑慮,擔心有人地芯片會在某一刻改變,擔心有人靠近自己是另有目地。表明自己是龍門山雖然一方麵解決了許多問題,但是同時又產生許多新的問題,讓自己徹底站在了聚光燈下,以後的每一個動作都將是在無數人監視下。
薑飛望了望窗外,白雲藍天一縷陽光,對麵街道的牆上全是紅色的爬山虎,看上去分外妖嬈。街上的行人不多,看上去腳步比平時焦灼不少,有的匆忙,有的越發慵懶,車輛依舊是全部無聲地行走,在完全精密化交通管製係統的調節下,一切猶如遊戲,進退得絲毫不差。
天空中飛行器比往常多了兩倍,警方的無人飛機嚴密地注視著大樓的四周,薑飛身份的戲劇性變化,讓警方麵對著巨大的壓力,唯恐成為一頭被稻草壓死的駱駝。淵文笙說明,一個警方小組在大樓前街頭監視,緊盯著辦公樓的大門口,既防止有人擅入,也在記錄薑飛這邊人的進出。薑飛一個早上讓世人驚愕,誰也不能保證薑飛後麵沒有新的舉動。
記者和自媒體的陣容更加龐大,人數已經超過一百,要不是樓裏保安堅決阻攔,有的人幾乎要衝到樓上,其他的住戶和公司的人都是情緒高昂,和一個億萬富翁同樓,說到哪裏都是值得炫耀的一件事。從與警方聯網的監控錄像能看到,有些想出鏡的人,一天已經進出了二十次,在眾多攝像機前閑庭信步,就差衝到對麵,要記者給個特寫或采訪兩句。
到底後麵怎麽變化,是觀眾和演員們都想知道的事情,所以在當天下班之前,接到布洛克和甄柏堅的全權委托書,確定新公司的名字炫匯,薑飛就給全體員工開了一個會,現在確定在炫匯的人就是薑飛、傑克摩斯、阿梅、米璐、張延海、梁雅六個人,梁雅下午剛剛送一套資料過來,半路在車上聽到了這個不幸的消息。
薑飛隻是確定了每個人的工作,磨合期三個月暫時按照以前各自在三個公司的薪水,不過薑飛決定,拿出利潤的百分之二十作為五個下屬的獎金。薑飛自己擔任總經理,阿梅擔任公司財務部經理兼法律顧問,米璐是業務經理,梁雅是廣告部經理,傑克摩斯是總經理助理,張延海是研發部經理,四個部門在下個月將配備一到兩名員工。
張延海是最先發現薑飛安排有問題,傑克摩斯這個總經理助理似乎就是跟著薑飛,其實對公司一點幫助都沒有,很明顯,薑飛更看重的靈馬出版社的作用,在後麵的日子裏,薑飛很可能會涉及一些灰色的東西。梁雅感覺到自己勢單力孤,就像甄柏堅在電話裏提醒的那樣,薑飛肯定能把炫匯帶到一個高度,但是薑飛會走出一盤意想不到的大棋。
會議結束後,薑飛和五個人各自花了十分鍾談話,談完話差不多也到下班的時間了,薑飛定的地方還是好運酒樓,靈馬出版社的人也是今天成為薑飛的夥伴與員工,同樣安排在那裏。淵文笙和柴一楠現在是外人,但是在吃喝的時候,兩人沒把自己當做外人,很自覺地與靈馬出版社的坐在用一個包廂裏。
梁雅有些不習慣這一套做法,在甄柏堅的手下,很少有這樣浪費時間與無聊的聚餐,但是是薑飛這個大老板牽的頭,梁雅就算再不願意,也得給這個麵子。等到了好運酒樓,梁雅才知道,這些人不僅是一個公司的老板和員工,更是一係列事情的同謀,說句不好聽的話,就是給一個老板幹活,兼著兩份工作。
薑飛自然曉得梁雅也是個有實力的人,能讓甄柏堅重用的,絕沒有等閑之輩,隻是薑飛不知道這女人的實力體現在什麽地方;因此薑飛吃不準梁雅會不會半途打退堂鼓離開,總不能遇到危險的時候,綁著梁雅不給走,可是梁雅要是準備走,那麽現在很多事就不能交給梁雅。薑飛想了想說:“梁雅,廣告部的第一個任務就是策劃一個開發工業園的方案,最好是能吸引外資的那種。”
梁雅裝萌說:“薑總,現在哪還有人會投資,再投資三個月以後也會打水漂。”
阿梅輕輕糾正說:“不投資,三個月以後錢也會打水漂,找一個自媒體攝影組,拍一個
《最後九十天》的現實紀律片,專門拍攝工業區如何笑對最後結局的。薑總,封尉犁、尤寶木、隨紫都明白得罪你的結果,願意轉讓公司股份,但是不要錢,一人要一張登上諾亞方舟的船票。”
薑飛好奇地問:“他們知道我有臥鋪票?”
“不錯。”阿梅淡淡地回答:“他們找過格布船長,就是格布船長透露的這個消息。”
薑飛點點頭說:“我不會上諾亞方舟,可以把我的票先給其中的某一個人,隻要我有百分之二十的股份,就可以決定這個工業區的生死。阿梅,這個人是誰,由你來做決定,你們放心,我會叫格布船長再送七張票過來,你們願意走的人,到時候都可以上船。”
九張票,就包括了兩家公司目前所有的人,米璐淺笑著說:“不要算我,我的歸途不是我能決定的。”
梁雅和張延海沒想到公司還有這樣的福利目標,都是一喜;傑克摩斯吹了吹麵前的魚湯說:“我擔心的是,我們未必能活到用上船票的時候,不過,薑飛,我還是謝謝你,最起碼證明你的本心沒變,我為你做了那麽長時間的專欄是值得的。”
阿梅想想說:“薑飛,我陪你,我的船票也不要。”
桌子上一下子冷了場,包括薑飛在內,都不知道怎麽往下接阿梅的話,這是生死與共的決定,哪怕是阿梅的一廂情願,也是讓人**氣回腸;關鍵是以阿梅的智商,不應該出現這種情緒化的表現,難道薑飛現在是惺惺作態,他還有其他的途徑可以逃離洪水泛濫的地區,譬如直接逃往某個高原,或者在最後時刻,有一家航天器會帶上薑飛。
這正中了阿梅的計,她就是要看看薑飛和其他人對自己這個決定的反應,從薑飛和猛爾斯的行為,阿梅看到了反常,兩個完全不同世界的人出現同樣的反常,隻說明一個問題,就是他們對大洪水這件事的判斷,與大眾的觀點是不一樣的。論壇和輿論中也有很多人認為大洪水隻是一個騙局,但是那些是是而非的猜測跟這些大鱷們的精心推算是完全兩碼事。
如果薑飛的回答語言流利,考慮周全,那就是事先預備好的一出戲;可是看薑飛沉默,阿梅反倒來了興趣,盯著薑飛的臉觀察,到底是對兩人私人關係的顧忌,還是演戲演到了家。在眾人關注下,薑飛不得不開口:“我不會允許賣票,就算你放棄了船票,我也沒有什麽補償給你,所以我希望你再考慮考慮,反正時間還早。另外,這件事你們不允許外傳,誰要是傳出去,就算違反保密條例,立即開除。”
兩個當事人表現出應有的風範,但是一桌子人被折騰得他連頓飯都吃不安心;本來美酒佳肴,老板又給出如此優越的承諾,吃飯的感覺很不錯。可薑飛剛起個頭,話還沒說到兩句,被阿梅煞有介事地一整,現在真的有了情況、違反保密條例,立即開除,就是沒有船票的同義詞。
梁雅原本很想打電話給朋友問問,現在隻能放棄,誰知道虞孟力那些人會不會監聽自己的電話。薑飛興許意識到自己的尷尬,起身到隔壁去敬酒,過了一會回來說,虞孟力和牛仔南也不要船票,讓阿梅把三張船票給工業園的三個股東,拿下工業園的控股權,這三個人加在一起,正好是百分之五十五。
阿梅立即想明白了:“虞孟力和牛仔南在玻利維亞高原上有一個度假別墅,薑飛,你的是在玻利維亞還是阿根廷?”
薑飛搖搖頭,堅定地說:“我的別墅就在元望市,我向你保證,我沒有騙你,在你們上船的時候,我會在岸邊送你們。”
阿梅等人頓時有了易水寒的感覺,薑飛這一刻就像一個刺客,麵上完全是決然的模樣,棱角分明猶如刀鋒,讓人不得不仰視;傑克摩斯的嗓子有些啞,端起啤酒說:“薑飛,謝謝你的好意,但是你這樣做,會讓我們這些人心裏不安。”
薑飛猶豫了一下說:“這是我的宿命,與你們無關。我從另一個世界來到你們中間,是灑脫,也是無奈,生活選擇了我,我隻想選擇一下自己的生活;別忘了,我還有遊艇,巨塔德瑪城未必會被淹沒倒塌,興許當你們風平浪靜後回來,我正坐在德瑪城上麵的觀景雅座裏喝咖啡呢。”
薑飛說得未必是全部實話,但是每個人的心裏好過多了;薑飛和傑克摩斯為了調節氣氛,喝著酒輪流說起笑話來。過了十分鍾,阿梅突然抬頭對薑飛說:“轉兩百萬給我,我在德瑪城九十七層以我們兩人的名義,買了一間SOHO公寓,一百三十個平方,三百萬M國幣,包含了兩年的稅。”
薑飛花了近十秒才反應過來,阿梅知道自己下班前往卡裏轉了三百萬M國幣,笑笑掏出手機,半分鍾內完成了轉賬,五分鍾後,阿梅笑著說:“生意完成有效,你百分之六十六點五,我百分之三十三點五的共同產權,總算現在當老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