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小討厭

譚清微微一笑,以一種很放鬆的姿態坐下,但表情卻讓她有點害怕。他的眼神就像是那種已經把小兔子抓在爪子下的老鷹。

輝煌心想,怕什麽,你是老鷹我也不是吃素的兔子,惹急了我一牙口扳斷你的爪子。

兩個人都在暗自相互較勁著,門外傳來秘書溫柔得能滴出水的聲音。

“譚先生,李小姐的男朋友在樓下,可以讓他上來嗎?”

輝煌一支耳朵就能聽出這聲音裏有多少的興災樂禍。

不過小獸來了也好,總比現在僵坐著好。

譚清黑黝黝的眸子裏喜怒難辨,過了十來秒才回答,

“直接讓他進來。”

很快外麵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越來越近。

門驀地打來,她扭頭。

那站在門口穿著黑色翻領大衣,一臉焦急的男人不是程海吟是誰。

他肯定有跑動過,胸膛還在微微地上下起伏,唇紅齒白的在輕輕喘息著,呼出的氣息把唇色渡得更為豐潤誘人,雙頰也因為運動的關係而緋色嫣然。

靠之……真是人間極品,男色美味啊!

莫怪乎從他身邊的縫隙看出去,秘書小姐都在咬手帕了。

他……真的是屬於我的嗎?

“輝煌。”他急急地走進來,挾著一股子怨氣和示威的意味,不顧尚有兩枚路人在場,當下狠狠抱她入懷裏,在她耳邊低語“我來晚了。”太久沒有搭車了,居然搭過站了。待他趕到的時候正好秋秋指揮著保安把一個滿麵通紅的女人架走,那女人身上有他特製的雙料辣椒水的味道。

大戰剛止,雙方平手,你家輝煌也受傷了。

秋秋這麽告訴他時,他的心髒都擰起來了。

現在譚董事帶她去療傷。

秋秋明明白白的臉上很RP地寫著,偶要看好戲。

而他,也真的不負所望,直吼吼地衝了上來。

門一開直直就對上對手的眼,那眼裏的東西他太熟悉了,那是成功者一種習慣性的占有眼神。

他太熟悉這樣的眼神了。

“程先生。”那個男人微微的笑著。

他咬牙,愣是扯不出一個笑容來。

扭頭,鼻子裏噴出一團氣,攜著一聲略帶醋味的——“哼”

搞毛哦,當自己的麵生生搶了幾次人了,還要給他擺好臉色?

被摟在懷裏的輝煌喘氣無能,小掙紮了幾下,從他懷裏掙出來。拉拉衣服,有絲尷尬和惱怒地瞪了他一眼,半含嗔怪。

看看她臉居然微微紅起來,他心情大好,柔聲道,“撞哪兒了,現在還疼不疼?”

她閃開他伸來的手,遞了個眼色,“回家再說。”轉身對上譚清,“譚董事,謝謝你了,那我先回去,明天再來公司報道。”

譚清雙手插在褲袋裏,似乎沒有聽見她在說什麽。反而是一臉意味深長地看著正對輝煌發出忠犬光波的小獸,皺起了眉。

“譚董事?”輝煌奇怪地看他皺眉看著她家小獸。

小獸似乎也覺察到那意外的視線,當下挑釁地回瞪,他的眉眼原來就生得極好看,眼角略略上挑的似丹鳳,眉毛不濃,頗有點劍鋒利勢,但眉角卻也帶著一絲微微的弧度,放在古代,那雙眉眼和妖姬似的。現在他正斜著眉眼看譚清,眸子裏輕鄙的味道十足又略帶薄怒,隱然中竟帶著些許勾人神魄的樣子。

這氣氛可真古怪。

小獸拖著自己的手,正和譚清眼交。

譚清直勾勾地看著挑釁的小獸,藍紫電光火花四濺。完全沒有了她這個女主的光彩!

這感覺真不好。

輝煌偷偷瞄了眼小獸,再看看資本家,總覺著氣氛很怪,但又說不上來。

“程先生是做什麽的?”

來了,資本家太厲害了,一來就戳中她家小獸的軟肋!

輝煌有些緊張地看著小獸,恨自己剛才怎麽不速度拖他走,小獸又敏感又自尊,這麽紅果果地詢問職業,讓他怎麽回答?怎麽回答?

“金融投資和資本運作。”她家小獸揚起下巴,氣定神閑。

這詞籌措得,真好啊!

“在何處高就?”

危險!

輝煌擠上前去,“這陣子我生病了,他辭職照顧我來著。”手緊緊攥著他的,也不知道要給他勇氣還是想給自己底氣。

“小倆口感情真好。”譚清嘴角一彎,小倆口皆是渾身一冷……

“哪裏哪裏。”輝煌一邊哈哈地笑著,一邊拖著小獸要走。可小獸的腳和生根似的,一動不動。直挺挺地站在原地,繼續向譚清發眼刀。

“譚先生,”小獸的聲音不大,卻很有質感。“今天的事,謝謝你了。”

“不客氣,怎麽說也是親戚,阿姨出國前托我照顧她的。”譚清慢慢走上前來,“輝煌是個好女孩。”

廢話,老子的每一格都很好很無敵!輝煌在心底裏不屑地噴了口氣。

小獸一聽這話,卻就相當受用,笑得那叫一個桃花燦爛, “嗯,我家輝煌很賢惠的。” 手摟得她更緊了。

輝煌臉難得地大紅起來,這小子真敢說,她離賢惠還有點距離,有點距離啦。

譚清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像是有些忍俊。

“不知道程先生是怎麽認識李小姐的?”譚清整好以暇地看著兩個人。

小獸的眼角挑起來了,從她這角度看去,非常觸目驚心,“我們很早就認識了。青梅竹馬!”

譚清微詫地看向輝煌,見她點頭如啄米狀。

“那還真是緣份。”

“就是說啊。真是很不可思議。”小獸一臉純良狀。摟得她肩膀的手更緊了,輝煌側頭看看小獸燦爛的笑臉,心裏有種不好的預感。“譚先生有女朋友嗎?”

“還沒有。”

小獸牙齒好白好白,“真是不可思議。”爪子抓著她肩膀牢牢的。“譚先生的緣份肯定在天涯海角的某處等著你呢。”

這刀戳的——真是讓小輝煌暗爽在心底~

在心底咭咭奸笑的輝煌抽空看了看資本家,發現他的目光完全膠著在小獸身上,並且他們的距離正在拉近,拉近……

再回頭看看小獸的笑臉,好好美膩,目含水光,流波轉媚,那笑意和糖藕一樣,甜得能拉絲。

這笑沒有什麽,他常常這麽笑給她看。

可今天,這笑是對著譚清的。

這就好紮眼了!

身邊傳來絲絲地吸氣聲,輝煌餘光一掃。隻見譚清的秘書倚在站邊,咬手指狀,嘴裏咕噥咕噥地。

說什麽閑話呢?

扭頭看小獸和譚清,居然還在對眼發光波。

輝煌心下微哂,卻隱約聽到隻言片語。

“……工……好工……”

工?

好工?

攻??

好攻???

原來,原來剛才她覺著極不對的氣氛就是這個,就是這個!

小獸和資本家對望時他們散出的那股子氣強大到能掩蓋到性別和年齡,抹去她也在場的感覺!

難道!

難道!!

難道!!!

資本家看上的不是她,而是她的家養小精靈!?!

秋秋的話突然想起來,這家夥這麽久沒有緋聞,沒有女友,真的很有,很有問題。

難道他就借著借口追她,然後讓她甩了小獸然後他再甩了她趁著小獸傷心欲絕去攻小獸!把她家的小獸變成小受獸?!最後他們再攜手奔向BL終極之愛的明媚且憂傷的春天?!

嚎!

好無恥!

好猥瑣!

好YD呀!

不,她家小獸是誘受!

不,不對,她家的小獸是誘獸&幼獸!

絕對不是攻方喜歡的誘受&幼受!!!!!!

輝煌越想越恐怖,渾身抖得和篩糠機一樣。

“輝煌,你怎麽了?”他覺著不對,回頭問她。

“沒,不,有,”她青紅汗交錯直下,“我傷口疼,傷口疼。”

他緊張起來了,不管不顧地直直要抱她起來,“很疼嗎?裂開了?有沒有流血?我叫你不要這麽衝動,你就是不聽!”最後一句又是用吼的。

這麽注意力一轉,她覺著好了些。不禁有點得意地往譚清的方向看看,頗有點示威的意思。

小樣兒的,想拐彎來算計我!

哼!

譚清居然也湊上來了,“沒事吧,要叫救護車嗎?”

不要你靠這麽近,變態,不要離我家純潔小獸這麽近,他就習慣我一個的味道!別人是喂不熟的!

“還好,就傷口疼。”她演得很像,手捂著腹側,“譚董事,今天真該聽你的在家呆著。不好意思,我們先走一步了。”

說罷拖著正在緊張僵化中的小獸速度走人。

“輝煌,輝煌,你慢點,慢點!”被拖走的小獸又急又氣,“傷口,傷口!”

“閉嘴,傷口在我身上!”——沒你毛事!她心情惡劣極了!

拖著他往消孩通道走,拉開自動門。

小獸在吼吼,“幹什麽走樓梯,你的傷口會痛的!輝煌!”

她再也忍不住地砰一聲踹上門板,巨大的回響在消防通道裏上下回**著。

他的身子震了一下,直覺著她的怒火暴發可又不知道是為什麽?

她麵頰粉紅,眼帶桃花,含嗔帶怨。

他一頭霧水,雙眼瑩潤,莫名奇妙。

好像,她好像又生氣了。可是為什麽生氣呢?他咬住下唇,難道是生氣他打斷她和姓譚的說話?

這麽一想,他又氣又委屈,抑鬱之氣難平,浮動在心口。

又來了,又來了,又是這種小媳婦臉。輝煌斜睨他,不待她開口,小獸突然撲了上來。

哦哦,這小子很久沒有主動出擊了。

她被他扣著腦袋深深地吻著的時候有些暈眩,但不忘在心底表揚一下。這壞小子,技術越來越好了。^O^

他的舌掃過她口中的每個角落,挾帶著一股來勢洶洶的架勢。沒有給她任何喘息的機會,舌尖交纏著,像在比賽一樣相互勾引著、糾纏著。稍有休息的空隙,不待她多喘一口氣,他總是再次攻入,和她爭奪著呼吸,爭奪著空氣。連她的理智和矜持一並帶走。

鬧得太久了,曬得太久了,他快渴死了。

輝煌想的卻是——這小子又吃醋了!!!

“輝煌,”好不容易他鬆開了嘴,卻好像更渴了似地舔舔唇,聲音有絲低低的暗啞,“我們回家好不好?”

她怎麽不了解他,他現在這付樣子,擺明是被燒到了。

要是以往在家裏,她早撲過去了。

可現在畢竟是在公司,畢竟他們尚處於冷戰末期。

輝煌因為缺氧而通紅的臉蛋鼓了起來,鮮嫩可口得很。

他忍不住又撲上去啃了一口,雙手環著她的腰,半帶撒嬌半帶耍賴,“回家吧,回家吧。”

回家幹嘛?回家能幹嘛!

輝煌渾身的毛孔都燥熱起來,頭頂上都快冒出蒸氣來了~

見他嘟著嘴又湊上來,她難得羞怯地用手推他的臉,“討~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