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對不起
輝煌童鞋沒有出過國內,少有幾次的旅行也是在國內。最讓她引以為豪的是自己爬過華山,走過懸空隧道,雖然下來時身體軟得和泡爛的麵條一樣,但畢竟也是走過天下第一險,證明她還是很有膽量的。
曾經她對著長空棧道上的鏈子發誓言:走過這裏,什麽困難我還放在眼裏?
眼下,她遠赴海外,去找回她的戀人。這算是她人生的一大難關,成則美滿幸福,不成……
不可能不成!
他信誓旦旦地說過,永遠不會離開。他給他們買了房子,安了家。他向她求婚,套上戒指。這一切都是真的,從來不虛幻。
短暫的分離隻能加深思念,阻礙隻能堅定他們的信念。
她是李輝煌,一介平民,身無長處。
但是該是她的東西,她絕對不會輕易放棄,絕對要爭取到底!
從飛機下來,沒有一刻的鬆懈。
譚清帶著她上了一輛加長型的豪華轎車,她有點緊張,側頭小小聲問他,“你的車啊?”
譚清搖頭,“他們派的車。”
她咽咽口水,未入虎穴,先進狼車,她要先做個心理建設!
車上除了他們和司機外,還有一位像是保鏢一樣的人物。輝煌聽譚清和那人用英文交談了幾句,譚清臉上的笑意淡了些。
她點點他的手,試探“有事嗎?”
譚清看她一臉急切,微笑地搖頭,“沒什麽,他先帶我們去飯店,然後再去見人。”
輝煌很想說她立刻就想去見人,但看譚清一臉疲態。她還是把話吞回肚子,好歹她已經在這裏了,離他更近了。
隻差一步了!
譚清像是知道她的心思,到飯店確認了房間放好了行李就催促著出發。
看得出來,那保鏢有點不樂意。後來譚清臉色難看起來,連聲音也變得嚴厲,那人才指示司機開車。
這一切她都看在眼裏,心裏的不安越甚,她隻是更頻繁地拔弄著戒指。心情越發緊張,激動,連身子都在微微地發抖。
“沒事的,”譚清拍拍她的手,“我和他們認識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不要太緊張。好好說話。”
“可……可我是英癡啊!”輝煌快哭出來了,“我英文破得和漁網一樣。”
譚清愣了一下,輕輕笑起來,“沒事,他們會說中文的。”
那太好了,輝煌心一下子落了地。
車子四平八穩地開了快有一小時,她看著車外的風景漸漸地變得清朗開闊,有點狐疑,“他們住郊區?”
“他們在市裏有住宅,不過他們最常在的地方是本家。”譚清指指窗外遠遠的一處建築,“那座宅邸。”
隨著他的手指望去,輝煌眼瞳瞠大,涼涼地噝了口冷氣,“那,那是英國的橫店影視城吧。”
“什麽?”譚清皺起眉,“什麽影視城?”
“我是說,那麽大一幢房子……”這得多少人才住得滿?“你沒有指錯吧?” 靠之……這才是真正的資本家!輝煌目測過去,以現在的距離來計算,那房子大得不像話,
“輝煌,Leger家族雖然不是正統的貴族,但是他們……”譚清頓了頓,沒有明說。
她當然知道他後麵沒有說的話是什麽,眼高於頂,趾高氣昂,不是那種電視劇裏演的那種用錢砸人的暴發戶。
他們要砸人的話,更有可能用黃金塊和古董!
這小兔崽子,嘴巴真嚴實,從頭到尾都在和她玩灰王子的遊戲。現在好了,灰王子被關起來了,她這偽女王還得苦命地去搭救!
“輝煌,你做好心理準備了嗎?”譚清看她,“你要找的男人,是這個家族裏的小兒子。你要嫁的也是他,你真的準備好嗎?”
她直勾勾地盯著越來越近,越近越高大的建築,冷笑道,
“時刻準備著!”
虎來打虎,狼擋屠狼!
“Lawrence,”譚清有點意外一下車就看見好友,心下詫異,但很快笑容堆上,“我來這麽多次,你這可是第一次在外迎接我。”
Lawrence 笑笑,眼睛卻盯著跟著他下車的李輝煌,“這位就是李小姐?”
見他向自己伸出手,她也禮貌地伸出,原以為隻是禮節性地握一下。沒想到他居然行了個吻手禮。
輝煌長這麽大,第一次接受異性地吻手禮,感覺意外地好。女性對於男性的禮遇總是高看一眼,要不是身負重任,以她的性格,早就樂得飛上天了。不過,她倒是因此給麵前這位男子加了不少分。
果然很帥!
帥得有型有格!
也非常地有風度!
這才像是她家小獸的哥哥。
“Lawrence先生,雖然有些唐突。可我想知道我家……海吟他在哪兒?”她不想再在來往寒喧上浪費時間,直切主題。
“海吟?”Lawrence側頭看她,眼角微微上挑。
這個角度讓輝煌有點懷念,小獸常常用這種姿態挑逗她。
“海吟就是Arron,”譚清補充,“你弟弟中文的名字是程海吟,你不記得了?”
“Arron從來從來不讓我們用中文名字稱呼他,”他微微一笑,臉色柔和“他現在還在房間裏休息,剛吃了藥。”
“我,我可以去看看他嗎?”她手攥起來,手心滿是汗。“他病得很嚴重是?”
他沒有正麵回答她,示意他們坐下,然後吩咐管家上茶,“隻是有些發燒,沒有什麽大礙。可能是路上比較勞累,抵抗力下降,醫生建議他要多休息。”
這是典型的推托之詞,看樣子他並不想讓她現在就見到人。
輝煌有些泄氣,對此人的好感便去了幾分,麵色有些難看。
“李小姐,”Lawrence放下茶杯,手指交握,“你認識Arron多久了?”
“我們從小就認識了。”她下意識地坐直身子,像是在接受婆婆問話的小媳婦一樣。
“從小?”
“我媽媽和他媽媽是好朋友,小時候我們常常在一起玩。”她嘴角邊泛起笑容。
Lawrence眼底很快地閃過一抹情緒,幾不可捉摸,“那現在呢?”
“他向我求婚。”像是在證明什麽,她刻意地看了看手上的戒指,並轉動它。“我們打算結婚的,譚清也和你們說過了。”
輝煌麵前沒有鏡子,有的話,她肯定會看到一張滿臉自信,得意炫耀的臉。當說到‘結婚’這兩個字時,她甚至聲音也大了一格,底氣十足。
“我聽說了,真的很意外。” Lawrence慢慢地往後靠,身子陷入沙發中,看似閑適,但卻隱隱有種蓄勢待發之感。
“我才意外呢,你們不打個招呼就把人帶走了,”輝煌臉上沒有了笑意,竟是冷了下來。“簡直是讓我太吃驚了!”
譚清聽她這話,背後一陣發涼。
這李輝煌,這是在正麵挑釁嗎?
Lawrence 似乎也沒有料到麵前這個小女人會這麽直接,“李小姐,真是抱歉,Louis是有些過份,我必須替他向你道歉。”
“道歉我收下,”她毫不客氣,這本來就是她應該得的,“我希望盡快見到海吟,呃,是Arron”
Lawrence還是微笑,“李小姐,他現在還在休息,不宜打擾。”
輝煌忍著一口氣,“我不吵他的,我隻想先看看他。”好久沒有看到他的臉了,不知道他是不是瘦得厲害。
許是沒有想到她有這麽固執,Lawrence的眉微微皺了起來,笑容也淡了,“抱歉,現在不行。”
她還想爭辯什麽,身邊的譚清卻一把拉住她,轉頭詢問,“Lawrence,大概什麽時間方便?”
“明天家庭醫生問診完後,如果他的情況好些,就可以見麵了。” Lawrence話是對譚清說,眼卻看著輝煌。
她咬牙,憤憤不平,“他身體一向很好的,在家裏就算是重感冒,悶兩天也就好了,怎麽在這裏恢複這麽慢!肯定是沒有被照顧好!”
這指責很尖銳,也帶著很大的怨氣。
“李小姐,雖然Arron不是我親弟弟,可我不會對他有任何差別的對待。” Lawrence的身體向前傾,“這點我希望你能相信。”
輝煌咬咬唇,不甘不願,“我希望我能相信你,可是另一個……”
“輝煌,”譚清打斷她,“好了,我們明天再來。”
“不,我坐了十幾個小時的飛機到這裏。現在離他不過幾步。我不想等!”她的倔脾氣上來了,牛勁兒也犯了,“我不想聽這個借口那個借口,我現在就要見到他的人。”見不到他,她心裏總是發虛,總覺著他發生不好的事。
麵前這個人,道理一堆,似乎都有理由。可直覺他似乎有些躲閃,加上她的預感,越是篤定他不像生病這麽簡單。今天要不是見到他,她絕對不走!
“李小姐。”Lawrence有點頭疼,麵前這女人異常的固執,“現在確實不……”
“Lawrence,讓她見吧。”不知何時,Louis出現在他身後,“小Arron也很想她了。”
話是這麽說,但他的眼神卻是冷冷的,像是尖銳的冰棱一樣戳在她身上。
這樣的眼神讓輝煌心神一凜,略略吃驚後她記起這張她夢裏撕碎過好多次的臉。當下毫不示弱地瞪回去,眼底寫滿了“死變態”三個字。
雙方眼神相交火花四濺,焦味四溢……
譚清隻是毛骨悚然……
“Lawrence,讓她見吧,難得來一趟。事情越早解決越好。” Louis斜斜地靠在兄長身邊,微笑地建議。“Arron剛醒。”
譚清直覺想拉住輝煌,勸她稍安勿躁,可是擋不住她一聽到他醒了這個消息。無法控製地一個激靈地彈起來,滿麵期待之色。
Lawrence 看看弟弟,眼底的情緒莫名,半晌才開口,“好吧。”
譚清看著她一臉興奮地跟著管家出去,難掩不安之色,轉頭問他們,“你們在搞什麽鬼?”
“譚,這是我們的家事,你不需要管。” Louis臉上完全沒有了和色,而是陰沉沉地,“你不該帶她來。”
譚清隻覺著麵前這個男人,他幾乎是不認識了,一臉難以置信,“Lawrence?”
“Arron不會離開這裏。” Lawrence平靜地看著他,“她帶不走他的。”
輝煌跟著前麵這個古板板的管家七繞八繞,走了快十分鍾還沒有到目的地。她不由亂想起來:這老頭子是不是要把她帶到沒有人的地方,私下把她給處理掉了?
前麵走的人突然停了下來,側身對她作了個請的姿勢。
輝煌停下腳步,站在原地,定定地看著前方。她想那麽多個日夜的人,現在就活生生在麵前,像是隔了幾生幾世一般。他離她有一段的距離,似乎並沒有看到她。站在一樹綠蔭下,他身上灑著細細碎碎的陽光,身姿如畫。
她隻是站在原地,巋然不動,目光貪婪地捕捉著他的影子,怎麽也看不夠。
他似乎察覺到她的注視,慢慢地轉頭對上她的眼。
微風柔拂而過,她聞到滿是青草綠樹的味道。
不自覺間,竟已淚流滿麵。
你怎麽樣了?
為什麽不給我電話?
他們把你怎麽樣了?
你那二哥真是個大變態!
她心裏翻滾著開口後要說得第一句話,最後隻是輕輕地動了動嘴唇,“我們回家吧。”
他離她還是有點遠,她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或是,眼睛已經被淚水模糊得看不清一切,隻感覺到刺眼的陽光。莫名得覺著心裏有些悲傷,不知是因為此情此景還是因為重逢的喜歡悅衝擊著原來擔憂的心情而在大喜大悲滌瀝後有了慣例的愁緒。
他還是定定地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她看不清他的臉,可是光光看著他站在那裏,那樣的實質存在感。她就真的放心了許多。
你不過來,我這就過去!
你等等我。
輝煌抬手抹了把臉,直直地朝他奔去。在離他不到三步的距離時,她抬起手想要擁抱他,可他的反應卻大大出乎她意料。
“不要過來!”
她的表情僵在臉上,而後一臉錯愕地看著他。
他在說什麽?
“不要過來!”
她重聽?她耳鳴?她大腦失調?
她站定,狂喜的心情猶如燒灼的鐵,一下子被置入水中,茲地冷卻下來。她直直地看著麵前她深深思念的人,一字一頓,“你說什麽?”
他身形更瘦削了些,臉卻沒有變,依然一付小白臉狀。可臉上的淡寞之色她卻從未見過。心裏隱隱有不好的預感,這種預感其實從跟著來的時候就有了。她極力地去忽略它,不想去在意,她隻怕見不到他。
可這時候,見到他了,他卻和她說,‘不要過來!’心裏怎麽會沒有痛?
“你再說一次?”她臉沉了下來,幾乎是惡狠狠地盯著他了。“丫有種再說一次!”
他似乎也在隱忍著些什麽,臉上的表情雖然沒有多變化,但眼卻也是直直看著她,一瞬不離。良久,才又吐出一句,“你快走。”
一到英國,這瑪麗家隔壁的牆真是越來越多了哈!
輝煌心裏怒火雄雄,惱怒得心髒都糾紮起來了。
他不見後,她天天魂不守舍,工作也不要,家裏不打掃了。天天跑警察局,一趟一趟地往出入境管理中心跑。更不要說末了天天早上去譚清家門口蹲坑,被折磨得淒慘又落魄。好不容易得到一點消息,她包裹款款地扒著譚清,拉著小臉屁癲癲地趕赴異國。
為了讓他能見到最精神煥發的自己,她匆忙把自己喂飽,又麵膜又美容覺,整得油光水滑的。就怕他見了自己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受驚嚇,又心疼。
現在好了,人見到了。
他先是一句,“不要過來!”再一句,“你快走!”
讓她怎麽能不一口氣堵在心口,差點沒有噴出心尖血來?
輝煌全身都在發抖,嘴唇哆嗦了幾下,找回準音,“程海吟,你剛才說什麽屁話呢?再給老子說一次!”
她發起怒來的樣子是很嚇人的,幾乎有種怒發衝冠的味道,加上最近心情極為鬱卒好不容易有個高興事兒了,心情才飛奔在甜蜜小道上,居然半途被拍下。連累她那姿色不出眾的臉,現在看來也有幾分猙獰了。
而麵前這死孩子,現在居然還是直勾勾地盯著她,像是要生吃了她一般的眼神。
有膽子,有膽子你丫再說一次!
她胸臆中怒潮翻滾,大腦裏唯一能給出的解釋是,眼前這小子是不是被外星人入腦了?
“輝煌,你快走。”他的語氣放軟,近乎哀求,“快走啊。”
走,她走去哪兒?
她能去哪兒?
她目眥欲裂,眼前的景象猛然晃了幾晃,像地震一般。太陽辣辣地照射著她的腦袋,她感覺自己的每根頭發都快要灼燒起來了。
“老子能去哪兒?”她暴跳起來,聲咆如雷,一步上前揪著他微開的領子,竭力不去注意他那性感的鎖骨。
他竟然敢這麽狠地虐她的心!
他像是受到更大的驚嚇一樣,連連後退,扭開頭,驚慌失措地推開她。
她更憤怒了,就像幹燥了一整年的稻草堆一樣,咻地被火點燃。
啪,一耳光,“你讓誰不要過來!”
啪啪,一下兩邊,“你讓誰快走!”
啪啪啪,三掌連發,“你當你是虐小倩啊!”
劈哩啪啦,四季發財,“你丫當老子是泥采車啊!”
“我靠!青天白日你裝什麽鬼,演什麽欠虐幽魂!”她暴跳如雷。“跟老子回家!”
退開幾步,她恨恨地盯著麵前讓她牽腸掛肚了許多個日夜的男人,突然覺著悲涼。就像古時千裏尋夫的元配到了京城看到發達的丈夫又另娶新妻一樣,這樣的感覺著實古怪,沒有來由。
他狼狽地捂著臉,一片五顏六色,異彩紛呈。可臉上卻一點情緒也沒有泄露出來。
“你打了,罵了,可以走了。”
他叫她,可以走了。
她呼呼地喘著氣,眼淚卻刷地下來了。
可以走了!
她不遠千裏來找他,她手上戴著他給的戒指,她腦海裏還存著他的信誓旦旦。
他卻說,你可以走了。
他不是在開玩笑。
她的淚水不停地流下來,視線異常地清晰起來,整個人都覺著酸軟。可還是得問,“理由?”
她要個理由,不能好好一個人來了,現在卻變態成這樣!
凡事得有理由,不管是腦殘還是嗑藥或是得絕症,他總要給她個理由。
莫名奇妙纏上她,許諾言,上戒指,又求婚,又買房,現在一轉身臉就變了。這是幹什麽呢?
他可以甩得幹淨,她不行。
他把她的生活攪得華麗無比,風生水起,現在一甩手走人了。她怎麽麵對這樣的落差,她怎麽讓自己從女王殿降格到糟糠餅這樣的落差裏找平衡?
沒有理由,沒有原因,甚至不找一個借口。
“程海吟,我李輝煌有這麽好耍嗎?”她的話說出來,音都是飄的。“從頭到尾,你不可能都在演戲。”
“你不用費心去騙我,我知道你愛我。但現在你這是在幹什麽?”他不看她了,他也不說話,“是他們反對還是別的什麽原因,什麽原因都有可能。但絕不可能是你不愛我了!”
“我們好歹生活過這麽久,我了解你,你現在這表情,下一秒就要哭了!”她上前一步,他趕緊後退。
“你又不是沒被我打過,怕什麽?”她直直地釘死他,一步步逼近,“你那兩個哥哥我不怕,你家大業大我也不怕。隻要……”
隻要你肯說一句,我們回家。
不管多困難,她也一定想方法帶她走。不論讓她怎麽喪失尊嚴,怎麽卑躬屈膝地去哀求,去乞求,她也願意。
“隻要你說,你想回家。”
在那一刻,她幾乎以為他真的就要答應她了。可是下一秒,他卻臉色大變,狠狠地一把推開她,“求你了,輝煌,快走!”
她真的不該來!
她一個猝不及防被推倒在地,塵土撲起,他卻絲毫沒有上前扶的意思。而是緊張地在她周身打量,上上下下看個遍。
這要是在家裏,下一秒他就是要撲上來了。
可現在這情況,一切都像是在演諷刺劇!
就像在演戲。
她站起來,拍拍手上的灰,用手背抹抹眼,吸吸鼻子,“你告訴我一個原因,給我一個理由,隻要合理,我就走。”
不用他趕,也不用他逼。
她隻要一個理由!
他整個心髒都糾疼起來了,目光一動不動地凝滯在她身上某處,全身的神經都繃起來。
搖頭。
“你是要說,你不愛我?”她逼近一步,目光灼灼。
他遲疑了一下。
“這個理由,我是絕對不接受的!”這是最不可能的理由。
“輝煌,”他的聲音終於軟了下來,哀求道,“是我不好,你快走吧,至少先離開這裏,好不好?”
她搖頭,輕輕笑,“程海吟,我隻要一個理由,你不給我就不走!”
他咬著牙,看著她身上的某處,幾乎要發瘋了,聲音一下子揚高,“你走!”
她嚇了一跳,驚愕,憤懣,不忿,哀傷,還有那重重的疑惑全數湧上心頭,頓時淚水更不受控製了。
靠!這TMD是在幹什麽?演窮搖奶奶的大戲?
她恨恨地抹開臉,一字一頓,“程海吟,最後一次。給我理由!你要拒絕我也要讓我走得心服口服!”
他快崩潰了,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她身上遊移的小紅點上,渾身的神經都在抽痛著。
“我會走。但是我告訴你,如果今天你不給我一個理由。那以後,不管你說什麽我也不會聽了。你怎麽解釋,我也不會接受了。”她很慢很慢地說,“我給過你機會。”
沒有什麽是不能說明道清的,沒有什麽是不能解釋清的。隻要他肯說,她願意接受他的任何理由
——除了他不愛她這個謊話。
“要是你今天不方便和我說,有苦衷,你告訴我一個時間,一年,兩年,三年……十年,二十年,”她的聲音軟綿綿,“給一個期限,我等你。”
這是她最大的讓步了。
他眼中的哀傷鋪天蓋地,幾次欲張口,卻沒有說話。
時間凝固幾瞬,像是要天荒地老。
他的眼定格在她的眉心,像是被冰凍了一般。
那一刻,他的神魂剝離了肉體,就連說出的話,也像冰鑄的一般,
“對不起。”
她就像被冰霜凍住的花朵一樣,一瞬間沒有了生氣。過了很久,她盯著他的臉,他的眼。
他的眼幽深晦暗,深深沉沉,寂蕪蕭渺。像是暗夜中的大海一般,幾欲將她溺亡。
“程海吟,你可以去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