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贗品與真跡

“為何這周勤遲遲不肯到案!”包大人震怒。

“回大人,那周夫人說,若是審理她的訴狀,她自是會與她夫君來這開封府一趟,若不是,免談。”王朝無奈的回道。

“荒唐,事關重要,怎可兒戲!”包大人臉色一沉。

“屬下也是這樣勸道,那周夫人卻說她相公是當今狀元,豈能讓幾個衙役三番五次的請去開封府。”

“臭不要臉!”丁三一拍桌子,這周夫人無恥的樣子頗有自己當年的神韻啊!丁三弄出的動靜太大,引來周圍側麵紛紛,隻好幹笑著縮回了手,像包大人建議道:“那個,大人啊,要不然我和小周就當把被告,過過癮?”說完扥了扥小周的袖子,小周也衝包大人點了點頭。

“如此也好,待那周勤到案,本府自然為你翻案,還你公道!”包大人凝眉正色對小周說道。

“升堂......”

“帶原告王嫣柔!”王朝朗聲報。

“民女王嫣柔見過包大人。”王嫣柔飄飄下拜。

“草民丁三與草民的朋友周勤,叩見包大人。”丁三與周勤向包大人叩首,磕頭這件事呢,是丁三在這陌生的北宋最熟悉的事情了。見王嫣柔立在自己身側,便憤憤的想:*就是不一樣,大堂上都不用跪,還好咱未卜先知昨天晚上用diy麵膜賄賂公孫大人,讓公孫大人給咱和小周做了兩個“護膝”,讓咱跪起來是“so easy”~公孫先生那針線活讚的,針線緊密,針腳齊齊,順手還給繡了朵頗為風雅的梅......嘖嘖,估計就連女人都自愧不如,想到此,偷偷的衝案桌後的公孫先生豎起了大拇指,公孫先生則趁人不注意,回了她一笑。

“丁三,本府問你,為何這周勤不親自回本府的話?”

丁三心領神會:“回大人,草民的朋友乃被人所害,被利刃割斷了手掌,被毒酒毒啞了喉嚨,灼傷了麵目,想那凶手當真是滅絕人性,慘無人道,禽獸不如!如今他手不能書,目不能視,口不能言,隻好由草民代回,求包大人見諒。”一席話是夾槍帶棒,直指周勤。

“一派胡言!大人此人口出狂言,無中生有,還望大人治他一個誣告之罪!”王嫣柔拿手點指,橫眉冷視。

“我又沒說你,你急什麽?”丁三若無其事的望天。

“你說我相公!”

“我指他名到他姓了麽?”

“你,你......”王嫣柔氣得說不出話來。

“放肆,大堂之上不得喧嘩!”包大人過完癮後,一拍驚堂木厲聲斥責。

“大人恕罪!”丁三假模假式的裝出惶恐的樣子給包大人叩頭。

“王嫣柔,你告這殘疾人周勤誹謗誣告當今狀元,可有此事?”

“沒錯,大人,民女的夫君大考奪魁,乃是貨真價實的狀元,此人無中生有誣告我相公殺人頂替,一定是居心不良,還望包大人治他誣告的重罪。”王嫣柔還氣著呢,惡狠狠的瞪了丁三一眼,丁三假裝沒瞧見,讓她這原告當的比咱被告還憋屈。

“如你所說,你夫君當真參加過秋闈大考?”包大人問道。

“自是當然,否則如何奪魁於天下!”王嫣柔堅定的說。

丁三搖搖頭,你是親眼看見了還是怎麽著......

“好,既然如此,帶原告周勤!”包大人吩咐道。

不多會兒,堂下傳來一人,身著大紅狀元袍,不是別人,正是那狀元周勤,上堂後見王嫣柔眉心不展,十分心疼道:“讓柔兒憂心了。”

如此一幕讓丁三心裏有些不是滋味,按理說這周勤罪行滔天,為名利不惜殘害金蘭之交實屬十惡不赦之人,然而見他待王嫣柔如此這般,不知為什麽,鼻子卻有點發酸,再惡的惡人也有家人,也有牽掛。丁三曾經偷偷的問過公孫先生,如今證據確鑿,這假狀元該怎麽判,公孫先生斬釘截鐵地回答——應是按律當斬。可如今反觀書案後的公孫先生,也是有所動容。

丁三偷偷的想,若以後有人待我如此,不管他是否罪大惡極,我定也會如同王嫣柔一般護他如此吧......

“堂下所站何人?”包大人將丁三的思緒重新喚回到案子上。

“晚生狀元周勤,翰林學士,見過包大人。”剛還心疼媳婦兒的周勤瞬間換了一副嘴臉,開啟備戰模式。

“你告堂下所跪二人誣告之罪,可有憑證?”包大人問道。

這周勤是死豬不怕開水燙準備一條道跑到黑:“自然有憑證,包大人您就是晚生的憑證!”

“大膽,公堂之上休得狡辯,本府如何成為你的憑證?”包大人怒喝,因為臉黑的關係,額上的青筋爆得鋥光油亮!

“包大人,想那日在丞相府,包大人親耳聽過晚生將那篇策論倒背如流 ,怎會不是人證?”周勤理直氣壯。

“好你個周勤當真是牙尖嘴利,你既說本府曾為你公證,那讓本府再為你公證一次如何?”包大人提聲問道。

周勤沒想到包大人居然不按套路出牌,有些懵,眉頭微皺:“不知包大人要如何再次公證?”

包大人微微一笑,道:“還請狀元郎當堂寫一次奪魁的策論。”

“包大人既已知曉此篇文章出自我手,何必多次一舉!”周勤神色微變。

“本府從不知曉此文章是出自你手。”包大人頓時展昭附體,冷聲道。

“包大人怎可如此反複,讓人如何信服!”王嫣柔厲聲斥道。

“周夫人隻知其一,不知其二。”包大人此時已經進入狀態,一點兒也不生氣。

“哦?那嫣柔倒是要請教了。”王嫣柔冷哼。

丁三心裏十分同情王嫣柔——跟北宋精英討教,嘖嘖,no zuo no die 啊......

“周夫人,本府的確聽過令夫將那篇策論倒背如流,然而卻不曾見他親筆寫出,如今包拯手中這份試卷乃是請明聖上抽調的當時的大考的狀元試卷,不如讓令夫再寫一次讓本府與這試卷比對,看是否出自同一人之手!”包大人說此話時,緊緊的盯著假狀元周勤。

“我若不寫能耐我何!”此時的周勤已經是毫無技術含量的耍無賴了。

包大人冷聲說道:“你一日不寫,本府就在這大堂之上留你一日,兩日不寫就留你兩日,直到你寫為止!”對付無賴就得用無賴的辦法。

不過丁三心裏卻隱隱擔憂:留他寫策論咱不會陪著吧?期間管飯麽……

“相公,你就寫給包大人看,證明你是貨真價實的狀元郎!”王嫣柔扯著周勤的袖子,勸道。

“這......”周勤麵帶難色,但見王嫣柔眼神急切,隻好心下一橫:“好,寫就寫!”

“好!王朝馬漢,給他紙筆!”

隻見那周勤在紙上刷刷點點,不一會兒便將那篇策論默寫寫完。王朝將那篇策論呈上,包大人比對後,猛一拍驚堂木:“大膽周勤,竟敢欺君罔上!”

周勤仍然死鴨子嘴強:“晚生不曉得包大人此言何意!”

“你所書寫的策論,字大圓滑,筆筆藏鋒,而本府手中這篇抽調的狀元試卷筆鋒則剛勁有力,情韻欲流,這分明是出自兩人之手!”包大人圓睜二目,厲聲道。

王嫣柔聞此,也是十分不解的看著自家相公。

“哼,那是晚生為迎合官場之中為人處世圓滑的道理,悉心揣摩近一年,才有所成果,現在來看自然是與當初試卷上的字有所差異,不足為奇!”周勤冷哼道。

王嫣柔聽周勤如是說,心中稍稍安定,但仍然眉頭微蹙。

包大人高聲喝道:“還敢狡辯!傳人證杜雲清!”

杜雲清就是當初丁三和展昭在城郊找到的老大爺。周勤仔細打量這杜雲清,心中納悶,自己並不認識這個人。

“草民杜雲清,叩見包大人。”杜雲清——大夫大爺,撩袍便拜。

“本府問你,你居在何處,又以何為生?”

“回大人,草民世居開封府城郊杜家村,以行醫為生。”杜大夫恭恭敬敬的回道。

“那你可否認識你眼前身著大紅官袍之人?”包大人提聲問道。

杜大夫看了看周勤,仔細打量良久,回道:“回大人,草民認識。”

周勤一愣,氣急敗壞地罵道:“你這老匹夫,休得胡言亂語,你何時認識的我?!”

“放肆,你一個讀書人,竟然如此不知禮數,竟敢口出穢語咆哮公堂,王朝馬漢張龍趙虎!”包大人利眉一豎。

“屬下在!”

“掌嘴!”

“是!”四人應的那叫一個響亮,憋了這口氣好久了,終於有機會教訓這個周勤了,幾步跨到周勤麵前,兩人反剪周勤的雙手,另外兩人則是輪圓了胳膊左右開弓,一時間是怎一個爽字了得!

“包大人!”直到王嫣柔求情,包大人才喝令四人退下。

“好啊,沒想到老夫救了你的性命你卻罵老夫是老匹夫......”杜大夫狠心責。轉身向包大人拱手回道:“大人,老夫曾在京試大考前被一位老樵夫所請為他治病,故此認識。”

“既然你認識他,為何他卻口口聲聲稱不認識你?”

“當時他病得很重,一直在半昏半醒的狀態,故此並不認識老夫。”杜大夫憤聲回道。

“那他當時病情如何?能否參加第二天的京試大考?”

杜大夫對堂上包大人堅定的說道:“當時他全身高熱,半昏半醒,老夫以幾十年的行醫經驗擔保,絕無可能!”

包大人又問:“當時除老樵夫和這病中之人,屋內還有何人?”

“回大人,當時屋內還有一位年輕人,也是要參加京試大考的考生。”

“你看你身側所跪之人你可否認識?”包大人示意杜大夫看他身旁跪著的小周。杜大夫仔細觀瞧,大驚失色道:“回大人,此人雖容貌被毀,但身形舉止應該就是當初屋內的另一名年輕人!”

“周勤,你還有何話說!”包大人圓睜虎目,驚堂木聲震得丁三耳朵直嗡嗡。

周勤麵色慘白,怒吼道:“他胡說!我根本不認識他!”扭過頭惡狠狠的盯著杜大夫:“我根本不認識你,我根本不曾生病,你為何害我!”說完已是渾身顫抖。

丁三眉毛一挑,心說,這果然是撒謊的最高境界啊,要先欺騙別人,首先要欺騙自己,看周勤這個樣子,估計他早已經被自己洗腦了。

包大人凝眉沉眸怒喝:“如今人證物證俱在,事到如今,你還敢狡辯!”

王嫣柔已經傻了,雙手輕扯周勤衣袖,喃喃道:“相公......”

周勤望向自己的夫人,神色悲愴地握住王嫣柔的雙手,輕輕的拍了拍,猛然回頭對著包大人連連怪笑:“好,好,想我寒窗苦讀,卻因一場大病無緣大考,反而被一個隻一心寄情山水的人考中狀元,你讓我情何以堪,情何以堪啊!若是我能參加大考,這狀元之位還能是他麽!”說著憤恨的指向小周。

“不知包大人如何判我?”周勤冷聲問道。

“按律當斬!”

“我沒罪,我怎麽可能有罪!我不甘心,我不甘心啊!!!老天爺不會讓我死的!!!”周勤仰天怒吼。

看著聲嘶力竭的周勤,丁三十分同意他的說法——他是沒有罪,他有病。

周勤突然轉身竄出衙門,眾人都沒反應過來,待王朝馬漢去追時就聽衙門外“轟”的一聲,緊接著有人喊:“快來人啊!牆倒了,有人被砸在下麵啦!”四校尉前去查看時,周勤早已斷氣了,巧的是所倒的牆下正好有一個鐵質的短隔板,正硌在周勤脖子下,牆壓下來,周勤的脖子也被鐵板硌斷了,這一切都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而原本堂上呆若木雞的王嫣柔聞此也暈死過去了。

正所謂因果循環報應不爽。

“......”王嫣柔努力的睜開雙眼,眼前人影晃動。

“女兒......”王丞相低喚一聲,

老丞相原本精神矍鑠,如今為此事也是一下蒼老了許多,見她不疑惑,老丞相解釋道:“你暈倒在大堂之上,這裏是開封府的客房。”

王嫣柔沒有應答,隻是兩眼空洞的望著上方。

老丞相見此心裏更是難過的不行,勸道:“柔兒,你身懷有孕,要當心身體。”

“什麽,爹,您說我有了孩兒?!”王嫣柔掙紮從**坐起,瞪大了眼睛。

老丞相見她如此,流著淚,默默的點了點頭,王嫣柔的眼淚也流了下來,父女二人就在這開封府客房內抱頭痛哭。

就在此時,一個人闖到屋子裏,“撲通”就給王嫣柔跪下了。王丞相定睛一看,居然是殘疾的小周,頓時大怒:“你來做什麽?!”

一個瘦小的人影踉踉蹌蹌的跟過來,嘴裏還嚷嚷:“小周,小周,快回來!”來者不是別人,正是急急忙忙趕來欲攔小周的丁三。

“你又來幹什麽!!!”丞相打眼一看是丁三,氣得眉毛都立起來了!

“草民叩見丞相......”這個可是丞相啊,貌似在這北宋政府裏皇帝老大他老二了,丁三無奈的跪下,今天還沒帶護膝,膝蓋又是生疼。

“丞相,小周是來跟丞相還有周夫人請罪的......”丁三為小周的行為解釋道,低頭用餘光瞄了一眼王丞相,王丞相一點兒都沒有讓丁三起來的打算。

“請罪......你何罪之有?你讓我沒有了夫君,腹中孩兒還未出世就先沒有了父親,讓為父年老沒有了女婿,你何罪隻有?”王嫣柔不看他二人,隻是冷笑道。

王丞相見女兒如此,也是聲淚俱下:“孩子......”

小周聞此,便在地上連連叩頭,表達自己內疚的心情。

王嫣柔示意王丞相將她扶起,死死的盯著小周,冷聲道:“夠了,你不用在這兒貓哭耗子,你以為即使你這樣,我的夫君就能死而複生麽?我就會原諒你麽?我腹中的孩兒就會原諒你麽?好好做你的狀元去吧,滾!”

“小周,你給我起來!”丁三站起來,死命的把小周往起拽,但小周死活不肯起來。丁三見小周不起來,便挺立身形,直直的回視著王嫣柔,怒道:“小周心善,跟你這兒矯情,我可不是,我一介草民沒文化,不懂什麽文縐縐的大道理,看你是孕婦又是未亡人,聽你抱怨幾句就不計較了,但你好賴不知不說人話我就忍不了了。你沒了夫君,那茅屋中好心的老樵夫怎麽算?!為了救你的夫君連夜請大夫還照顧與他,最後反而被他殺害,就你相公的命值錢,他的命就不值錢是麽!”

“我跟你說,你丈夫沒了,你也有責任!包大人曾勸說過,若是認罪伏法,念在與丞相多年的交情上也能從輕發落,那樣剛正不阿的人都能這麽說,可想而知包大人用心良苦。而你呢,卻推波助瀾百般阻撓,不調查清楚就一味偏袒,讓那周勤更加堅定自己有了靠山,拒不認罪,直到走到最後一步。包大人雖沒有鍘他,但他仍然遭逢意外身首異處,這正是天作孽猶可脫,自作孽不可活!”

說完覺得不過癮,又火上澆油道:“你要是願意恨小周也可以,沒人管你,我建議你最好讓你孩子也跟著一起恨,讓他也從小就不分是非,不明事理,讓他早晚成為第二個周勤!你看我的建議怎麽樣?我勸你啊,好好養病,好好教育你孩子吧!”說完頭也不回的攙著小周走了,隻留下原地發愣的一對父女。

走廊的盡頭,一個紅色的身影隱在暗處,仿佛若有所思......

“誒,三兒,你看我這兩天皮膚是不是瑩潤點兒~”公孫先生貼著一臉的黃瓜片推開丁三的房門,卻見她正在收拾行李。

“公孫先生,你這是?”說話的是正好路過丁三門口的包大人,包大人此時一身便裝,發髻上別著一根很舊的牙簪,而包大人身後則是同樣一身便裝的展昭。

丁三還從來沒見過展昭便裝:隻見展昭一身藍衣,白色束腰與發帶,端秀挺直的鼻梁,儒雅中亦帶著灑脫的英挺氣概。丁三的腦袋中蹦出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詩: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宮粉黛無顏色......展大人你如此妖豔,你家裏人知道麽......

“啊,這......”公孫先生的驚呼倒是讓丁三回了回神,隻見公孫先生慌手慌腳的把臉上的黃瓜片迅速胡嚕下來,尷尬的看著包大人。

包大人麵露疑色,見公孫先生的額頭上還粘著一小片薄薄的黃瓜,便伸手替他揭了下來,輕輕的放到公孫先生的手心裏。

包大人詫異的問麵色緋紅的公孫先生:“先生,你......很熱麽?”

“啊,是有點兒......”公孫先生看著天板回答道。

“丁三小兄弟這是?”展昭見她打著包袱挑眉問道。

“嗨,這不是小周的案子結了麽,皇上也封了小周為安祥侯,咱也是時候該撤了~”丁三一邊打著包袱一邊回道。

“小周不是讓你跟他一起去他的安祥侯府麽,他還沒動身呢,你急什麽?”公孫先生好笑道。

“我跟小周說不去了。”收拾好,丁三長籲了一口氣:“天下之大,何處沒有我容身之地,我決定去闖**江湖!”說完拍了拍胸口小周給的銀票,美滋滋的說。

“哎,你這麽一走,我還真有點兒舍不得......”公孫先生哀怨道,弄得丁三很是感動,沒想到寥寥數日,公孫先生卻對咱如此的情深意重,這實在是太讓人......

公孫先生突然背過身,湊過去捂著丁三的耳朵小聲說道:“你那蜂蜜美白麵膜怎麽配的來著......”丁三暴汗,這到底是舍不得我還是舍不得麵膜啊......

交代完麵膜的配置比例,丁三便向包大人和公孫先生道別,輪到展昭的時候,丁三突然想起了之前的種種,咽了口吐沫對展昭鄭重其事的說道:

“展大人,永別了。”

她不想再體驗那種刺骨的寒冷與恐懼了,一想到展昭眯著眼看自己的樣子,就渾身發抖。

展昭的臉上一陣陣的抽搐,丁三見狀十分過癮,剛要背起包袱向外走,就聽門外有人匆匆來報:“包大人,出人命官司了!”

包大人皺眉:“什麽人命官司?”

“說是金龍寺死了個和尚,好像叫法海!”

聽到“法海”二字,丁三身形一僵——得,看來這回又走不成了。

與此同時,她的後腦勺也感應到了來自某貓兒的危險信號......